“尾椎。”
“那就沒什麼大礙。”林楓微微點頭。
司南梟薄脣一冷:“嗯?”
“……不過還是得塗一些膏藥消腫。”林楓立刻改口。從自己隨聲攜帶的醫藥箱裡取出一個鎏金銀邊的藥瓶,遞給司南梟。
太子爺想要玩情調,身爲拿錢辦事的下屬,林楓不得不睜着眼睛說瞎話。
衛清站在一旁,出聲:“太子爺,我先送林醫生回去了。”
臥室的門被輕輕關上,只剩下了司南梟跟時桑榆兩個人。
“衣服脫了。”司南梟看着她,眸色無溫。
時桑榆紅脣一撇,帶着幾分討好:“能不能不要?”
“不要什麼?”司南梟的神色冷淡,看着她,似乎是有些疑惑,嗓音卻是低啞又性感。
時桑榆張脣,在挑明說跟不說之間猶豫着。
要是說,該怎麼說?太直白的話……時桑榆覺得她臉皮還沒有這麼厚,實在是說不出口。
趁着時桑榆神遊天外的時候,司南梟直接把她扔在了牀上。大牀佈置得很柔軟,時桑榆直接陷了下去,並沒有感覺到疼痛。
司南梟大掌扯開她背部的拉鍊,“刺啦”一聲,時桑榆哪怕是不看也知道,背已經完全露出來了。
“我剛受傷了。”時桑榆儘量用病懨懨的口氣說道。
她今天實在不想再被司南梟來回折騰了。現在時桑榆的腿都在輕輕打顫。
“我給你上藥。”司南梟的聲音,冷清中還帶着幾分譏誚。
大概是在嘲諷她的自作多情。
時桑榆:“……”原來是她想多了啊。
被太子爺抹藥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男人手上帶着繭子,粗糙的感覺讓時桑榆敏感的肌膚很不好受。她覺得背部肯定已經留下了紅痕。
而且司南梟估計是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從來沒有做過替人上藥的事情,哪怕是刻意將動作放輕柔了許多,也依然讓時桑榆疼得齜牙咧嘴。
感覺到男人的手停在尾椎骨處,時桑榆立刻開口:“我自己來。”
話音剛落,時桑榆就感覺到司南梟身上的氣息稍微冷了下去了一點。
她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抹藥啊!這是司南梟對她難得的溫柔,她爲什麼要因爲害羞而拒絕?睡都睡了,不就是抹藥嗎?
“可不可以輕一點。疼。”時桑榆低聲說道。
她聲音甜膩,司南梟的目光落在她光潔如玉的美背上,啓脣:“不可以。”相反,他還想弄疼她。
對於太子爺而言,時桑榆的滋味非常的好。
“……”也對,司南梟生下來就是金字塔頂端的天之驕子,從小到大都是被捧着的。這種倨傲的男人,哪裡會顧及她的感受?
時桑榆立刻焉了下來,乖乖地趴着不動,任由司南梟給她上藥。
幾分鐘之後,司南梟的動作突然頓住了。時桑榆愜意地眯着眸子,開口:“抹好了嗎?”
沒有聽見司南梟的迴應。男人的大掌停頓在她大腿上,輕輕摩挲,聲音卻很冷:“在監獄學會打架了?”
不是抹藥嗎?怎麼扯到這個話題上去了?時桑榆想了想,沒敢把自己逞兇鬥狠的事情全部說出來:“有人打我,我肯定要還手啊。”
“傷是怎麼來的?”司南梟的嗓音,冷得像是京城的深冬。
傷?時桑榆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身子驀然一僵。
她右大腿處有幾道極爲猙獰的傷疤!
時桑榆回憶着傷疤的樣子。深褐色,扭曲得分外可怖。是她剛剛入獄的時候不聽話,宿舍大姐大用尖刀劃的。
那時候時桑榆軟弱可欺,不懂包紮,醫藥又在宿舍大姐大手裡,便沒有及時處理。
所以,這十幾道可怕的傷疤,就一直留到了現在。
“……監獄的時候有人看不慣我,就拿刀給我下馬威。”時桑榆低了聲音。
她看似是因爲回憶起那段不愉快的往事而低落,實際上。時桑榆是在怕司南梟因爲這道猙獰的疤痕,對她好感盡失。
天知道司南梟有多挑剔、有多潔癖,大腿上那些傷疤對於司南梟來說,完全不可忍受。
時桑榆這麼想着,閉上眼,心底裡忐忑不安。
“你是傻的,不知道避開?”司南梟掀脣,聲音帶着幾分顯而易見的譏誚。
時桑榆垂下眸子,蝶睫在眼瞼留下一片陰影,聲音不溫不火:“我不會打架。”
剛入獄的時候,她還是人人可欺,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百花,十幾個人圍攻她一個,手裡還全部都拿着刀。避開談何容易?
她說完之後,感覺身後男人的呼吸重了幾分,也變冷了許多。因爲緊張,時桑榆下意識閉上眼,等待着司南梟的下一步。
時桑榆在賭,司南梟會不會因爲那些醜陋的疤痕而捨棄她。
只聽見司南梟帶着嘲弄地低笑一聲,聲音依然啞得性感,卻帶着刺骨的冷意。
他將藥瓶放在一邊,幫時桑榆蓋上了被子:“好好睡覺。”
時桑榆睜開眼,聲音也很低,聽不出情緒:“太子爺這麼關心桑桑,真是受寵若驚。”
這樣說着,時桑榆的臉上卻是沒有半分情緒,淡淡的,目光落在自己烏黑的頭髮上。
男人沒有再應她的話,離開了房間。
聽見房門輕輕關上的聲音,時桑榆翻身,整個人陷入柔軟的牀被。桃花眼看着天花板耀眼的水晶燈,突兀地笑了笑。
她還是沒能賭贏。司南梟的表現,分明就是厭惡她了。
她坐直身子,擡起頭,打量着右大腿上的傷疤。時桑榆冰肌玉骨生得極好,但是那十幾道猙獰的疤痕卻是破壞了美感。
對於司南梟這種完美主義者來說……的確很難忍受吧。倒貼太子爺的女人多得去了,想找一個漂亮且身體毫無瑕疵的女人,很容易。
時桑榆這樣想着,又重新躺了回去。若是平時,這種情況她一定會追上司南梟,想辦法挽回。但是現在,時桑榆突然覺得很累。
從出獄開始,她就時刻準備着復仇。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帶着十足的目的性。
她稍微恢復了一點精神,便下牀,將裙子換上,拿着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
既然司南梟不想要見她,時桑榆就自覺地離開。
她下樓的時候,站在樓梯口,突然聽見奇怪的聲音。
時桑榆頓住腳步仔細一聽,是樓上書房傳出來的。司南梟書房的隔音極好,在二樓能聽見聲音,說明書房內已經亂得不可想象了。
她聽見司南梟好像在砸門,甚至還有玻璃落地碎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