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似乎周圍的一切都不復存在了,整個世界只有面前的孩子和自己。
“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剛剛出生的小生命似乎感受到了外面的存在,那黝黑修長的睫毛靈靈一動。
先前所有的驚慌,所有的憤怒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種血脈相連的感覺讓他的心靈緩緩透徹着,眼眸中所剩下的僅僅只有那一絲聖潔的愛。
那是父愛!沒錯!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朝着孩子探去…
伸到一半卻被玻璃擋住了,他這才從發愣中驚醒過來。
而剛剛他的所有變化全都被顏又影收入了眼底。
那種發自心底的嫉妒讓她完美的面孔悄然間扭曲猙獰,她攪動着手指,一股煩躁之意無處發泄,硬是在門縫上用指甲摳出了幾條痕跡。
直到男人回頭,她才猛然收手,笑臉相迎。
“南梟哥哥,我們今後一起好好照顧這個孩子你說好嗎?”略有些諂媚的笑臉同那發嗲的聲音衝擊着司南梟的感官。
他默不作聲,又望了眼身前的育嬰箱,徑直越過她走了出去。
見此,顏又影憤恨的跺了跺腳,深深看了眼育嬰箱,眼中的怨恨無人察覺。
“南梟哥哥,你別走這麼快啊!等等我!”
接着便急忙跟了上去。
回到別墅,意料之外,司南梟竟直接讓人把育嬰箱同孩子搬了回來,並且還請了很多的育嬰師時時刻刻護着孩子。
這使得顏又影想下手都找不到機會。
“孩子怎麼樣了?”
坐在司家老宅的客廳裡,顏又影難得有些拘謹,低着頭不敢看對面的司老太爺。
“挺好的,南梟哥哥天天都守着孩子呢。”見司老問起,她不得不裝作開心的回答道。
這句話話中有話,臉上表露出的僵硬的表情,司老早就盡收眼底了。
他這輩子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這點表情的變化,他還會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儘管如此,他還是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小影啊…”突然的開口,讓對面的顏又影從發呆中晃過神來。
“啊?怎麼了?爺爺?”
“你們年輕人的想法,我都知道,本來作爲老一輩的人,我也不該摻和這些。”
她知道司老還有話沒說完,但是這句話讓她頓時有些不鎮定了。
“有一點我必須要跟你說明白。”
“爺爺你說吧。”
司老抿了口茶,站起身來,朝着門外走去。
緊接着他的步子駐足停留在了大門的門口處。
“雖然說,這個孩子是個野種,但是不論如何,他也是我司家的血脈,我絕不允許別人動我們司家血脈的孩子一分一毫。”從和藹可親變得冷漠無比,讓身後的顏又影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爺爺你這話對我說是什麼意思呢?”她覺得司老不可能會知道自己想要害死這個孩子的想法。
“沒什麼意思,你只要乖乖的聽我的話,司家少夫人的位置就一定是你的就好了,記住這一點!”那不容置疑的話語衝擊着顏又影的內心。
心中的那股不甘不得不緩緩放下。
她真的就只能這樣輕易放棄嗎?
飛機緩緩的降落在了丹麥的機場,清晨的甘露灑在兩側的機翼上,陽光的反射讓雪白的飛機映襯上了絲絲光斑。
經過了一晚上的飛行,飛機已經來到丹麥。
透過玻璃窗的陽光恰好落在時桑榆的睡顏上,這一夜,她睡的過分安詳。
睜開貓瞳的瞬間,她突然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兒是哪兒?
她搓了搓眼睛,彷彿沒睡醒的貓兒,撲扇着的捲翹睫毛,看起來煞是可愛。
記得昨晚的自己還在醫院,怎麼今天就跑到飛機上了。
“你醒了。”
晨曦般溫暖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時桑榆掀開身上的毯子,朝聲音望去。
“我怎麼會在這兒?”她眨眨眼,滿臉的不知所措。
“理由我之後會慢慢同你解釋。”遞上手中的牛奶,秦淮南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這一整夜,他都在想第二天該怎麼解釋。
現在想到了,卻沒到時機說出。
心中困惑,但礙於眼前男人幫了自己那麼多次,時桑榆並沒有再多問什麼。
等到他們從飛機上下來,抵達目的地之後,她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何等身份。
“我父母不在這兒,所以這整個房子就只有我們,你隨意就好。”
走進秦淮南所居住的別墅,時桑榆有些詫異的來回觀望着屋內的一切。
豪華?似乎都不足以去形容。
但是住在哪裡對她來說並不重要,從昨晚開始,那個真實的時桑榆就已經同那個孩子一起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其實,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事已至此,她也該把所有困惑的事情都瞭解清楚。
“如果我說,你本該是我的妻子,你信嗎?”身影走到樓梯的一半,突然停住。秦淮南驀然回頭,嘴角噙笑的問道。
笑着笑着,那弧度越發誇張,許是內心都覺得上天安排的緣分讓人難以料想。
而時桑榆在聽到這句話後,表情也是一變再變。
“你是在逗我開心對嘛?”
聽得出來,她的聲音微微顫抖,根本不願意相信的樣子。
見此,秦淮南揚揚嘴,不再做任何回答,直接走上了。
留下一臉懵逼的時桑榆呆坐在原地。
一定是逗自己開心的!她從來都沒聽說過有這麼一個男人的存在。
深呼吸一口,她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所謂的房間。
砰一聲關上門,背靠着門滑坐下來。
一天一夜,事情接連的出現使得她大腦快要炸裂。孩子的離開已經讓她痛的不能呼吸,現在怎麼就又冒出這麼可笑的事情。
垂落在兩旁的手不禁握緊,似是要發泄心中鬱結般,時桑榆猛的捶了捶地面,心中崩潰的叫囂着。
不!她決不能這樣繼續被動着!
咬緊牙關,她讓自己冷靜下來。
擡頭的瞬間,眸子死死的盯向前方,一雙貓瞳沒了往日的靈氣,所剩的只有怨恨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