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冷玉的臉色卻沒有半分被恭維了的喜悅。
司南梟好幾次爲了這個女人置她於不顧,這番話從時桑榆嘴裡說出來,有的只是諷刺的意味!
司南梟深沉如墨的眸子落在時桑榆的身上,冷淡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江君臣上前了一步,替時桑榆擋住司南梟的打量。
“久仰太子爺大名。”
司南梟笑了一下,笑意卻並不達眼底:“江少客氣了。”
唐冷玉挽過時桑榆的手臂,看上去似乎是閨蜜兩個人敘舊,事實上卻是暗涌波濤。
“太子爺今晚特地陪我出席慈善晚會,某些人的心思可以消停了。”唐冷玉微微一笑。
時桑榆神情平淡,跟唐冷玉的得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昨天的教訓還不夠嗎?”
唐冷玉立刻笑也不是怒也不是了。
昨天,司南梟爲了面前這個除了外貌一無是處的女人遷怒於自己,這件事情被幾十個在上流社會有頭有臉的人看在眼中,唐冷玉想着就恨不得撕碎了時桑榆!
“私人訂製的賣酒小妹,終究是上不的檯面的東西。太子爺這種地位的男人嘛,養幾個情-婦無所謂,但是司少夫人的位置可只有一個。”唐冷玉深吸了一口氣,擺出世家小姐的高傲姿態。
時桑榆對於她的明嘲暗諷無動於衷:“唐小姐應該把這些話說給時新月。”
唐冷玉見時桑榆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神色僵了僵,也不再自討無趣,跟着司南梟一同離開了。
拍賣廳。
平日裡自恃清高的達官權貴,此刻都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江少的那個女伴,昨天可是太子爺的心肝寶貝呢……也不知道太子爺看見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是什麼感受。”
“昨天那個女人還跟唐小姐結了仇,今天唐小姐就成了太子爺的女伴了,嘖嘖嘖……”
時桑榆偏頭,靠近江君臣,冷笑一聲道:“我就不應該來的。”
江君臣自知理虧,只是扯扯脣道:“至少你看清司南梟骨子裡是個多薄情寡義的男人。”
真是逮着機會就說司南梟壞話。
“我一直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時桑榆笑了下,不置可否。
她心裡清楚得很。
江君臣脣角的笑淡了淡,兩個人又恢復了詭異的沉默。
主持人上去說了一大通場面話,拍賣會這才拉開了序幕。
時桑榆對拍賣的物品毫不在意,全程都拿着江君臣的手機低頭打遊戲。
偶爾打完一盤擡頭看看,時桑榆還真發現了許多一言難盡的拍賣品。
比如說,明朝時候的死人骨頭。
更一言難盡的是,這種不吉利也不美觀的滲人拍賣品,唐冷玉竟然出了整整兩百萬買下來了。
時桑榆“嘖”了一聲:“有錢也不是這麼用的。”
說完便繼續低頭打遊戲了。
期間,江君臣拍下了幾件珠寶首飾。
又打完了一局遊戲,時桑榆正等着下一輪匹配,突然聽見拍賣官的聲音——“下一件拍賣品,是一顆紅寶石櫻桃……”
時桑榆立刻放下了手機,目光灼灼地看向拍賣臺。
那不是……林婉書的遺物之一嗎?
時桑榆激動得險些站起來。
“起拍價,一百萬。”
“一百五十萬!”時桑榆咬了咬脣,開口道。
坐在不遠處的唐冷玉朝着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朝着司南梟低語了幾句。
隨後便聽見特助衛清的聲音:“五百萬。”
時桑榆深吸一口氣。
她所有的錢林林總總加起來也不過剛剛湊夠一百五十萬,唐冷玉有這個家底獅子大開口,她卻沒有。
“那是林阿姨的東西?”江君臣似乎是猜到了什麼,開口道。
時桑榆“嗯”了一聲,又急忙補充道:“我也不清楚。”
她怕江君臣意氣用事,擡高了價格。紅寶石櫻桃最多值兩百萬,她何必跟唐冷玉爭。
紅寶石櫻桃最後落在了唐冷玉手裡。
“下一件拍賣品,是由XXX拍賣行提供的一套紅珊瑚首飾,起拍價三百萬。
時桑榆看向展臺。她對林婉書的每一件遺物都記得清清楚楚,這套紅珊瑚首飾自然也是林婉書生前的東西。
怎麼這麼巧合?
“三百五十萬。”時桑榆咬了咬脣。
她在心裡暗暗地算着,東拼西湊還差兩百萬。
這兩百萬她遲早會掙到的,母親的遺物如果被拍賣下來可能就是終生遺憾了。
唐冷玉不屑一顧地擡起了下巴:“五百萬。”
時桑榆繼續給自己洗腦——錢總是會掙到的,林婉書的遺物如果被拍賣下來,那可能一輩子都拿不回來了!
她咬脣:“五百五十萬。”
那邊的衛清低着頭跟司南梟說了什麼,這纔開口:“七百萬。”
時桑榆捏緊了拳,深吸一口氣,沒有繼續出價。
不少人開始低語起來:“這些珠寶拍下來,太子爺莫不是想要討唐小姐歡心……”
“我出去透透氣。”時桑榆微微偏頭,對江君臣低聲說道。
“別走遠了。”
離開了拍賣廳,時桑榆一個人在樓道里走走停停。
周圍有不少人,時桑榆卻彷彿感覺不到一樣。
她內心升起幾分無力感。
或許對於司南梟來說,紅寶石櫻桃跟紅珊瑚首飾不過是他一擲千金惹美人一笑的東西,可是對她來說,卻意義重大。
煩躁地揉了揉頭髮,時桑榆走進盥洗室,用冷水洗了洗臉,轉過身,卻直接撞在了男人的懷裡。
時桑榆還沒來得及捂着鼻子喊疼,天旋地轉之間,她便被男人直接抵在了牆角。
“司南梟!”她剛氣急敗壞地喊了一聲名字,便被男人捏住下巴。
雙脣相貼,霸道的氣息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一直到時桑榆臉紅得喘不過氣來,男人這才放開了她。
時桑榆腦袋偏在一側,臉蛋因爲缺氧異常的紅,不停地咳嗽。
男人擡手,卻又很快放下了。
咳了五分鐘,時桑榆這才恢復了正常。
她揚起下巴跟男人對視,冷笑一聲道:“太子爺找我有事嗎?”
時桑榆聲音冰冷,態度並不禮貌,她煩躁的心情還沒壓下去,又被這個男人吻得差點喘不過氣了,能有好心情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