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手受傷,身體愈發虛弱,根本無法逃脫。
因此,她唯有聽從時桑榆命令。
江君臣接過紗布,臨時止血。他不着痕跡看眼身邊手下,對方收到暗示,猛然掏出槍。
砰砰,一連串聲響後,現場大部分人到底,血流成河。
那些死去的人,無一例外是江夫人帶來的。一分鐘內,江夫人損失了上百名手下。
看到地上沒有氣息的屍體,時桑榆濃密羽睫微抖。
“走吧。”一隻大手摟住,擁住時桑榆。
而她夾持的工作由江君臣手下取代。
時桑榆點頭,看似雲淡風輕,身體卻十分實誠,僵硬至極。接着,她幾乎被江君臣半抱着離開,然後上車。
待車開到安全地區,江夫人被一腳踹出車門。幾個滾動,江夫人跌入公路一側的稻田內,身與臉全是泥水。
車上,時桑榆一直沉默。
江君臣重新包紮着傷口,雙眼卻一直看向時桑榆,眼裡滿是擔心。
許久,時桑榆瞥眼男人受傷手臂,“江夫人不敢得罪司南梟,壓根不會對我動真格,你今天本不用過來。”
這一層,他應該明白,可他來了,白白流血和受傷。還割動脈,當自己是不死金剛嗎?
“我不來,豈不是被她笑話,這關乎我面子,和手下面前的威信。”江君臣哼唧一聲,大手脫下外套,披在時桑榆身上。
趁勢,他指腹微碰到時桑榆藕臂。
軟乎乎,還有溫熱,她終於恢復正常了。
江君臣暗鬆口氣,大手擡起,擦把額頭的冷汗。他怕她被嚇到,畢竟這種場面,一直是他極力迴避。
“別擔心,我不是第一次拿刀,纔不會被嚇到。至於死人,我也沒少看過。”時桑榆單手託着臉頰,感覺到江君臣的擔心。
以前在監獄,從宿舍大姐拿刀欺負她開始,她也學會了保護自己。誰敢傷她,她頭斷血流,也要狠刺那人幾刀。
還有一次,同個房間的某個犯人,有精神類疾病。不知被什麼刺激到,在監獄組織大掃除時,突然發瘋衝向她,手裡還拿着半截木片。
那是從笤帚上掰下,似沒有殺傷力,但傾斜的口子和刀一樣,能捅破人的胸膛。
所以,別人以爲兩女犯人打架,都在旁觀,卻不曾想到對方想殺她。爲了生存,她在對方最靠近自己時,用力出手,扭轉對方的手。
那塊木片,當即深刺穿對方肚子。
再說,南郊監獄這種堪比人間煉獄的地方,受不了長期禁閉而尋死的罪犯,隨處可見。
只是,人命可貴。剎那間,上百條人命沒了,她還做不到毫無感覺。
江君臣聽着,想到時桑榆在監獄受過的苦,心裡更不是滋味。
“你還教訓我,你今天就不該反抗,直接走就好。以後,老巫婆不會放過你的。”江君臣靠着椅背,欲言又止。
他本想說,等司南梟厭倦了,就不會再護着,不管你生死。
“你自己蠢到死,我可是答應韓嫂,要照顧好你,怎麼能夠食言?”時桑榆丟去一個白眼,兩根手指點着下巴,忽然有些泄氣。
江君臣少有真心誠意待她好的人,她原想遠離他,不要給他帶去麻煩。可今天江夫人這趟……她算是徹底明白,哪怕她一萬個不想,她和江君臣這輩子關係都不會是陌生人。
再說,她這次算是被他拖入泥潭,他們之間,以後怕是要相互被帶來麻煩咯。
思索着,時桑榆貓瞳冷眯起,口吻是前所未有的嚴肅,“江君臣,我們合作吧。”
兩人聯手,總比一人要強。
“什麼意思?”江君臣眼神深邃,不確定她的想法,指向哪方面。
“流了點血,腦子也變笨了。”時桑榆嘴角抽搐,學着他大爺似的姿態,翹起二郎腿,“你有錢和勢力,我有聰明才智和創意,我們聯手開間公司。我能發展自己事業,而你也有資金儲備的小金庫。”
他在世界各地都有秘密銀行,壓根不缺。還以爲她改變念頭,想跟他在一起。
江君臣暗想,興趣淡淡。
眼角睨眼,時桑榆小手拍下江君臣的肩膀。她動作故意大咧咧,像是男孩,藉此逐漸讓江君臣意識兩人關係,已經變爲兄妹。
再不濟,兄弟也行。
“我知道你有錢,不屑這點。但你回國不久,還在京城積蓄勢力,遠火救不了近水。”時桑榆勾脣,朝江君臣挑眉。
殊不知,江君臣只覺她眉目生波,僅想撲到她。
“那你打算怎麼幹?”掩下衝動,江君臣低頭,一本正經問着。
這個問題,難住時桑榆了。
她從小被田蕊關在家裡,學到的東西與管理公司毫無關係。若說才能,她只會琴棋書畫……
時桑榆苦惱,窗外射來一道亮光,閃爍着光芒。登時,她靈光一閃。
“開珠寶店,爲上流圈的太太和小姐私定飾品。我負責宣傳部分與監管設計,其他方面,你來處理。”
她雖不是專業珠寶設計師,但她對珠寶有着敏感度,能一眼識別真假。另外,她時尚感不差。
況且,名流圈的人喜好與普通人大有區別,只要他們挑起的噱頭足夠份量,不怕吸引不到客人。
“我名下正好收購一家公司,可以改建。我現在吩咐專業人士,着手辦理公司經營手續。”江君臣揚眉,純粹因時桑榆有興趣,便爲她開設一間珠寶公司。
拿着玩,她能開心,就是最大的收益。
看破男人心思,時桑榆搖頭。但她沒戳穿,時間是最好的證明,她可不是鬧着玩的。
不久,車停在醫院。
時桑榆盯着醫院門口,正巧見到一抹熟悉人影,她三舅的妻子。
“我爲你得罪江夫人,你要負責我的安全,但不能引起他人注意。至於珠寶公司的事,你督促推進,我改天再跟你詳細商量。”時桑榆收回目光,看着男人傷口,秀眉一皺,無奈囉嗦叮囑,“我的命一半和前程現在搭在你身上,別任性,趕緊養好傷。”
說完,她推門下車,悄悄跟在林毅德妻子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