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美斯帝國皇家學院,中央大禮堂。
傍晚時分,正是逢魔時刻!赫美斯帝國皇家學院中央大禮堂高大莊嚴的正門已經完全敞開,暖色調的燈光和纏綿婉轉的樂聲從中央大廳內隱隱約約的泄露出來,三五成羣的貴族子弟們呼朋喚友,陸陸續續的赴約而來,俊男美女,鬢影飄香,觥籌交錯,一年一次的赫美斯帝國皇家學院新生歡迎晚宴正式拉開帷幕。
司徒青嵐和玉虛子步入禮堂的時候,賓客們差不多已經到全了,禮堂內聚集着千餘人的貴族子弟,但是卻並不顯得嘈雜,大多數人都只是和身旁的同伴喁喁私語或是輕笑調侃,剩下的人也是端着酒杯默默不語,矜持的聽着友人低語,誰也不會再這樣的時刻肆無忌憚的高聲談笑,聚衆鬨鬧。放眼望去,人人都是衣着華美,舉止優雅,風度翩翩。輕柔的音樂,芬芳的鮮花,精美的點心,香醇的美酒,這裡儼然是一場歌舞昇平,太平盛世。
但是,置身其中的司徒青嵐和玉虛子卻清晰的感受到了這場歌舞昇平背後的浮躁,那些奇形怪狀的**就像是蟄伏的野獸,對着少男少女們的明眸笑靨和雪膚紅脣蠢蠢欲動。每當有新生進入宴會大廳,這樣的浮躁便濃厚一份,那些帶着戲謔的眼神,那些流連在周身的曖昧目光,就像是最柔韌的最粘膩的透明絲線,密密麻麻的編織出一張巨大的網,將獵物一點點的纏繞在其中。
一直關注着宴會大廳入口處的尼古拉斯·托馬斯看到司徒青嵐二人的身影,便大步朝他們走去,隨着尼古拉斯的靠近,一些放肆的徘徊在司徒青嵐和玉虛子身上的目光便帶着遺憾收了回去。
“安迪,霍爾,晚上好,和我到那邊去,弗蘭德和吉羅德也在那裡,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學生會的其他人,大家都想認識你們。”
看着這位總是一絲不苟的堂兄坦誠的神色,司徒青嵐和玉虛子都明白他的好意,知道他此時的舉動是在告誡旁人,安迪·托馬斯和霍爾·托馬斯有學生會的人庇護,那些對着他們蠢蠢欲動的人最好收起爪牙,別把主意打到這對雙胞胎的身上。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中央大禮堂的正門被悄無聲息的關了起來,偌大個宴會大廳中的氣氛更加熱絡,悠揚的舞曲恣意的響起,層層疊疊的燈光柔柔的照在大廳中的每一個角落,年輕人領着自己的舞伴劃入舞池,蹁躚旋轉,裙襬飛揚。司徒青嵐和玉虛子的身邊也漸漸空了下來,大受歡迎的學生會成員被他們的愛慕者邀請進舞池,和着旋律翩翩起舞。
司徒青嵐端着一碟子清甜的水果,有些漫不經心的望着燈光下的人們,一向風流倜儻的吉羅德·佩弗利爾身邊圍繞着五六名風情各異的淑女,他看似享受,但是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嚴肅冷硬的尼古拉斯·托馬斯。懶洋洋的弗蘭德·達西被他的學生會會長詹姆斯·德普拉入了光影變幻的舞池,兩人相攜的身影讓一干愛慕者黯然而去。
司徒青嵐輕輕的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精美的餐具,轉頭看向一直靜靜的站在他身旁的玉虛子,微微勾起嘴角。司徒青嵐突然轉身邁步,站到玉虛子的對面,雍容清貴的眉宇間劃過一絲狡黠和溫暖,墨玉一眼的眼眸中流光溢彩,他定定的注視着一身冷漠的玉虛子,俊美溫雅的面容上帶着幾分張揚和邪肆。
司徒青嵐朝着他的愛人優雅的鞠了一躬,伸出手臂,目光含笑:“我的十五,願意和我共舞一曲嗎?”
望着司徒青嵐眼中的志在必得和毫不掩飾的掠奪之色,玉虛子冷淡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笑意,黑曜石一樣的眼眸中是同樣的不甘示弱,他毫不遲疑的執起愛人伸出的手,稍一用力,便將司徒青嵐拉近懷裡,低笑着湊到司徒青嵐的耳畔:“當然,我的愛人,很榮幸得到你的邀請!”
玉虛子擁着司徒青嵐滑進舞池,握着愛人修長白皙的手,伴着舞曲滑步旋轉,旋律起伏悠揚,纏綿韻長,兩人望着彼此的眼睛,目光在曖昧柔和的燈光下糾纏膠着。司徒青嵐揚眉淺笑,和着玉虛子的步伐前進後退,兩人的身影相依相偎,側頭轉身,舞步輕鬆嫺熟,身姿從容自若。兩人毫不掩飾對彼此的情意,清冷的眉睫間滿是柔情蜜意。鮮花,舞樂,美酒,彩燈,奢華的宴會彷彿已經被他們拋在腦後,只有緊握的手和眼前的人才是心之所鍾,魂之所繫!
司徒青嵐和玉虛子在舞池中踩着變幻的節奏,你進我退,彼此相峙又和諧如一,兩個毫無顧忌的傢伙盡情的享受着屬於自己和愛人的舞蹈,讓宴會中一直注意着兩人的一干貴族子弟目瞪口呆。已經退出舞池的弗蘭德·達西拍了拍吉羅德·佩弗利爾的肩膀,聲音中帶着不可置信:“我沒有看錯,那兩個人的動作和眼神真的是兄弟之情嗎,是我多想了嗎?”
“你沒有看錯,你見過其他親兄弟們會一起跳舞,還跳得那麼曖昧的嗎?而且剛剛霍爾·托馬斯還親吻了安迪·托馬斯,就在那個快速旋轉的當口。”
吉羅德·佩弗利爾的聲音中也帶着幾分僵硬,他瞥了一眼沉默皺眉的尼古拉斯·托馬斯,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那樣的眼神和氛圍,那樣交纏在一起的肢體語言,自己怎麼能不明白,唉,姓托馬斯的傢伙,怎麼都這麼讓人糾結操心呀!
其實,星際時代的社會風氣非常開放,人們對於情事和婚姻早就擺脫了關於性別的桎梏,男人和男人結婚組成家庭這樣的事情,即使在某些方面還非常保守的貴族中也不少見,反正現在的醫療水平已經可以幫助同·性·戀者留下後代。
但是對於一些自古相傳的倫理關係,主流社會還是非常堅持的,雖然沒有歷史上記載的那麼嚴格,但是對於許多人來說,近親相戀還是很少見的。私下裡怎麼樣很少有人去在意,貴族淫·靡的私生活中這樣的實例也不少,但是像司徒青嵐和玉虛子這樣光明正大的表明關係,還是會多多少少的受到一些輿論責難的。甚至對於一些自詡禮教世家中的貴族子弟來說,這樣的舉動基本上就等於前途盡毀,聲名狼藉。
看着相攜着走下舞池的兄弟二人,許多人的臉色都有些尷尬,其實說實話,這場新生晚會就是老生們給新入學的一年級生們的一次下馬威,讓他們明白什麼是權利和資格!用百無禁忌的花樣手段給年輕的後輩們打下深刻的心理烙印,用更冷酷的姿態逼迫野心勃勃的後進者們臣服,用挑戰道德底線的方式確立前輩們的權威。
但是他們誰也沒想到,自己的下馬威還沒開始,便有新生漫不經心的扔出了更重磅的炸彈,一場兄弟戀舞,讓許多等待看好戲的學長們感受到了明晃晃的蔑視和屈辱,這明明是獵人們瓜分獵物的戰場,卻不知怎麼突然天翻地覆,剛剛還耀武揚威的獵人們,竟然成了弱小的存在,自己展現出的武力和捕獵技巧,竟然在獵物面前不值一提!
“哈、哈,嗯,跳得不錯,嗯,我是說很好,真的,很相配!”吉羅德·佩弗利爾有些語無倫次,但還是擠出笑臉和托馬斯兄弟打着招呼。似乎沒有看到周圍的人的臉色,司徒青嵐接過玉虛子遞給他拿的飲料,神態自若的抿了一口,微微皺了皺眉頭,彷彿對飲料的口感不甚滿意,轉手又還給了玉虛子。
這樣習以爲常的互動,現在再也沒人會說兩人是兄弟情深了,看着兩人一臉的雲淡風輕,弗蘭德等人也不想再說什麼。尼古拉斯瞪了一眼猶在傻笑的吉羅德·佩弗利爾,神情有些嚴肅的說道:“你們不應該在公共場合將關係表現出來,這樣會有人說閒話的,也會有人藉着這點攻擊你們。”
詹姆斯·德普也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你們不在乎,可是有些事情公開了終究不好,這樣的舞會你們該找一些漂亮的女孩子或是男孩子跳舞,即使只是敷衍一下,也好過將你們兩人的關係暴露出來,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不能說!”
玉虛子和司徒青嵐都能感受到這四個年輕人的幾分真心,便微微的笑了笑,司徒青嵐捋了捋有些散亂的頭髮,聲音依然輕緩冷淡:“謝謝你們的關心,可是有些規則我和霍爾並不喜歡,也不打算遵守!不要忘了我們來自哪裡,呵呵,胡作非爲,肆無忌憚纔是強盜們的本色喲,有些東西,有些人和有些事情,在一羣流氓和盜賊的聚集地,真的不算什麼!”
說着,司徒青嵐似笑非笑的掃了四周一眼,特別關注了一下幾個曾經對他和玉虛子目露垂涎的七年級的學生,直到那些一直注意着他們這羣人談話的高年級生們感到頭皮發寒,他才收回目光,優雅含蓄的理了理衣袖,動作和神情無一不像是得到過最良好教養的帝國紳士,只是他的語氣中卻帶着毫不掩飾的輕慢和不屑:
“有些遊戲都是別人玩剩下的,實在是無聊,我和霍爾也無聊了幾年了,自從離開金蘋果星,已經很少有人能爲我們提供娛樂了,今天這場宴會的氛圍我和霍爾非常喜歡,這些蠢蠢欲動的眼光有些讓人熱血沸騰呢!性·愛,鮮血和哀嚎,配着美酒美人和美景,真是讓人懷念!”
“對了,德普學長,聽說一會兒有些小遊戲,我和霍爾初來乍到,對於有些規矩還不是很清楚,畢竟金蘋果星上有些風俗習慣還是和赫美斯帝國不太相同。我想請教一下,遊戲可以玩到什麼樣的程度,只流點血的輕傷?可恢復性的重傷?不可恢復性的重傷?終身殘疾?還是以命玩命?若是到時候我和霍爾下手輕了,打擾了大家的遊戲興趣,那可是我們的罪過了。”
司徒青嵐的一席話讓一些人的面色發青,被詢問的詹姆斯·德普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畢竟他是新上任的學生會會長,“托馬斯學弟說笑了,既然是迎新宴會的小遊戲,怎麼會那麼血腥暴力呢,甚至是弄出人命,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呵呵,不過聽學弟的話,似乎學弟以前在金蘋果星上生活,也遇見過這樣的宴會,能給我們這些學長講一講嗎,要知道,我們這些人,可是從來沒見過星際強盜們是什麼樣子!”
司徒青嵐輕笑了一聲:“呵,既然學長問起,金蘋果星上的事情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反正我和霍爾也沒接觸過什麼軍事秘密,只是作爲金蘋果星的公民,在那裡生活了幾年罷了。其實大家都知道,金蘋果星上的百姓,要麼是覆滅王朝的皇族後裔,要麼是草莽出身的盜寇,這些人生活在一起,卻出奇的興趣相投,都不把人命當回事。”
“我們日常也沒有什麼娛樂,賭人命和表演刑訊花樣只不過是宴會上的消遣罷了,和帝國的風俗文明完全不同。我們兄弟二人也是在嵐玉閣呆了幾年,才知道不能隨意捏死別人,和別人有了爭執也不能弄死或是弄殘了對方,只能停留在口頭上討個勝負。”
“現在說起這些,真是讓學長們見笑了,我和霍爾還是見識太少,你也知道,最近我們收到許多邀請函,說實話,我和霍爾還真想去見識見識。但是就怕管不住自己,一參加宴會就想見血這個從小養成的念頭,有時候還真不好控制呀。所以,我和霍爾都非常高興能夠參加今天這場迎新晚會,特別是在聽到了一些傳言後,我們二人都覺得這樣的宴會很有親切感!只是剛剛聽會長的意思,還是不能傷人性命嗎,這真是太可惜了!”
司徒青嵐一邊說着話,一邊從路過的侍者手中取過兩杯紅酒,遞給身邊滿身寒氣的玉虛子一杯後,他輕搖着杯中殷紅的葡萄酒,眉宇間透着遺憾。他輕輕的嗅了嗅杯中的紅酒,朝着詹姆斯·德普幾人露出了一個有些無奈的笑容:
“若是一會兒我和霍爾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還請學長們不要擔心,我們不會給承辦這次宴會的學生會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的。在我們離開嵐玉閣的時候,就得到了承諾,要是我們不小心弄死幾個人,過錯又在於我們兄弟二人的話,嵐玉閣會賠償他或她的家族的,相信很少有家族會爲了個死人拒絕嵐玉閣的靈丹妙藥和天兵神器的。”
司徒青嵐說完這些話,就想品一口杯中的酒,他剛剛舉起杯子,玉虛子便拉住了他的手,“不好喝,我嘗過了。”
聽了玉虛子的勸告,有些遺憾的司徒青嵐放下手中的酒杯,將注意力投向了四周。這時宴會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正是酒酣人熱之際,一些高年級的學生便紛紛開始狩獵他們瞄上的獵物,隨着一些哭泣哀求之聲不斷的傳來,一些一年級生的身邊慢慢的聚集起了更多的人。只是這時,從宴會開始就很熱鬧的司徒青嵐和玉虛子二人身邊,此時卻是冷清了不少。
誰也不是傻子,剛剛司徒青嵐那一番話中毫不掩飾的威脅之意讓一些人驀然清醒,他們開始重新審起了托馬斯兄弟二人的身份,突然發現,不論這對漂亮的雙胞胎的個人武力到底如何,挑釁這兩人的自己絕對沒有好下場。若是兩人真的像他們自己說的那樣,從小玩的就是人命,那麼他們還真的沒有必要爲了一次獵豔搭上自己的性命和前途。
若是雙胞胎並不是真的那樣厲害,剛剛那一番話只是虛張聲勢的話,自己也不會佔到多少便宜,因爲沒有人可以忽視嵐玉閣事後的報復。雙胞胎背後的嵐玉閣可不是一般的貴族世家,面對一些聯合勢力總是心存顧忌,妥協退讓,不敢爲族人出頭。嵐玉閣的強大,就在於它的無所求和神秘莫測,沒有幾個勢力願意得罪神奇的嵐玉閣,只爲了庇護一個微不足道的家族子弟。
看到身邊恢復了平靜,那些狂蜂亂碟不再一個勁兒的盯着他的十五了,司徒青嵐不着痕跡的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饒有興趣的欣賞起這個已經開始羣魔亂舞的晚宴,雙飛,口·交,當衆承·歡,還有一個身強力壯的少年被幾名年輕的女孩兒圍在一起,不一會兒他就滿面潮紅,氣喘吁吁,衣不蔽體。
宴會大廳很大,或明或暗的角落裡充斥着各種**,司徒青嵐拉着玉虛子越過幾撥狂歡鬨鬧的人羣,選了一張暗紅色的雙人沙發上坐了下來,順手拉下沙發前半垂的天鵝絨帷幔,將兩人隱隱約約的遮了起來。從空間中拿出一小瓶百花釀,司徒青嵐和玉虛子慢慢的分享着美酒,戲裡戲外,獨守着屬於彼此的寧靜。
“你說今年一年級的新生有多少人出席了這場宴會?”玉虛子側頭向司徒青嵐詢問。
啜了一口百花釀,司徒青嵐微笑着看了一眼玉虛子,“十五不是心理有數嗎?今年的新生全部參加了,不論是妄想着能夠反抗成功而獲得威望的,還是爲了權力和野心而咬牙認命的,不論是家世顯赫還是得到庇護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場宴會的性質,所有人都來了,包括我們。”
“呵,我的十五,不要覺得無聊,針對我們的小把戲還沒上演呢,剛剛那些只是開胃菜罷了,等到午夜的鐘聲敲響,有些魑魅魍魎的手段纔會展露出來,到時候還需要你我傾情演繹呢!你看,有些小蟲子已經動了起來。”
玉虛子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無謂的點了點頭,便細細的品起酒來。而在兩人的不遠處,一名戴着金邊眼鏡,渾身充滿了書卷氣息的七年級學生望着那席長長的天鵝絨帷幔,悄聲的吩咐了身邊的人幾句話。那人聽到他的吩咐,有些緊張的點了點頭,不一會兒的功夫,就不惹人注意的離開了宴會大廳,向着學生會在這座中央大禮堂的臨時辦公室悄然而去。
而這位戴着眼鏡的學長,也在手下離開後,收斂起眼中的冷光,不動聲色的參與進了一個正在談天說笑的小團體。宴會大廳依然熱鬧,許多人依然享受着狩獵的興致,但是他們都有些心不在焉,因爲馬上就要到午夜時分了,由學生會安排的某項集體活動,就要揭開它的神秘面紗了。
這項集體活動纔會將這場晚宴的荒誕和戲謔推向高峰,許多剛剛被司徒青嵐奚落和嘲諷的高年級生,都不着痕跡的將眼光投向了那隱蔽的一角,眼神中透露出幾絲幸災樂禍。有些安排,就是專門爲了報復像司徒青嵐和玉虛子這樣身後勢力強大的貴族子弟們的,有些暗箱操作,不論你有多強大的後盾,都不會找到罪魁禍首的,因爲所有的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天衣無縫,而被選中的人,不得不相信命運的善變,他們只能自認倒黴,別無他法!
作者有話要說:O(∩_∩)O謝謝小鬼筒子又砸給偶的雷,同樣謝謝patriciachanhy扔了一個地雷給偶,幸福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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