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驚堂木,那說書的老頭抱着個大大的瓷缸子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濃茶,見酒樓裡的食客們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他這裡,小老頭得意洋洋的捋了捋下巴上的一撮三羊鬍子,搖頭晃腦的接着說道:
“嘚!上次說到那皓陽帝尊剛剛成爲東青仙域玄天宗的新任宗主,便和修爲足有仙尊九層的紫剎帝尊拼了個你死我活,最後雙雙隕落,那一場大戰真是打得天昏地暗,生靈塗炭,聞者心驚,見者落淚!且說那皓陽帝尊隕滅之後,那面神鼓就落在了司徒帝尊的手中,在場的諸位帝尊再也忍耐不住,趁着玉虛帝尊主持九曲乾坤連環大陣無暇□之際,紛紛衝向了司徒帝尊!”
“嘿嘿,旁人只道司徒帝尊剛剛得到神器,哪有時間煉化掌控,自然不是他們一羣人的對手,卻想不到這神器原來的主人正是司徒帝尊!只見他連敲三下神鼓,便乾淨利落的擊殺了衝在最前面的兩位仙帝,這一下,剛剛還頭腦發熱的衆人都不敢動了,但是他們也捨不得放棄神器,場面一時之間便僵持起來。
“就聽得一聲慘叫,原本被困在大陣之中的那位帝尊此時突然死在了玉虛帝尊的手上,而那耗費了三千一百五十七塊極品仙石的九曲乾坤連環大陣纔剛剛開啓到了第六個層次!玉虛帝尊解決完陣內所困之人後,自然重新開始和司徒帝尊共同禦敵,嘿嘿,此時衆人已經明白,就是沒有神器,兩位帝尊也能斬殺仙尊級別的修士,何況是現在神器在手的兩位帝尊?”
“至此,一場帝尊大戰便在無形中化解了,而玉虛帝尊和司徒帝尊也飄然而去,徒留下玄天宗一片混亂。話說這玄天宗顯赫千百萬年,一直牢牢佔據着東青仙域中七大宗門之一的位置,如今卻在半日的時間裡,便驟然失去了所有仙帝和仙尊的庇佑,成爲了其他六宗眼中任人分割的肥肉,嘿嘿,現在這東青仙域之中,已經沒有所謂的七大宗門了!有的只是以軒轅宗爲首的六大宗門。”
這說書的小老頭兒說到這裡,又喝了一口熱滾滾的濃茶,舒服的呼了一口起,笑眯眯的看着堂下的食客們。這些客人們剛剛聽了一場恰如身臨其境的仙人大戰,如今聽小老頭講到了故事末尾,終於有人忍不住問道:
“我說老頭兒,你說了這一上午了,到底都是真的還是假的?那些仙君們的事情豈是你個凡人小老頭兒能夠知道的,莫要爲了賞錢就蒙我們!”
“哼!小老兒我師從百變門,雖然沒有靈根修道成仙,但是自有方法知道這仙界之事,小老兒的師門,豈是你們這些粗貨能夠了解的?再說這些事情都是發生在衆目睽睽之下,如今都在仙界傳遍了,特別是司徒仙尊和玉虛仙尊的威名,那更是如雷灌耳,被稱爲仙尊第一人!”
聽到有人質疑他的消息的可靠性,一直悠閒自在的小老頭不幹了,他瞪起一雙小眼睛,神情不渝的看着那個提出質疑的客人。旁人知道這老兒的脾氣,平時總是笑呵呵的,但是若是有人質疑他的消息的真假,這小老兒什麼都幹得出來,罵人撓臉撒潑哭鬧,非得讓懷疑他的人道歉不可。
這店家的夥計看到小老頭又有胡鬧的趨勢,連忙上前插科打諢道:“老頭兒,人家客人也是爲你好,你這樣總是把仙君們事情當故事講,不怕惹怒了那些神仙老爺們?大家鄉里鄉親的,誰不愛聽你說書,若是你有一天惹了麻煩上身,也讓我們這些聽你的故事長大的後輩們難受不是?”
聽了夥計的話,說書的老頭才裝模作樣的哼了一聲,算是原諒了剛剛出言懷疑他的食客,只是嘴上仍繼續說道:“小二兒你就是愛操心,我說的都是其他仙域的故事,你看老兒我什麼時候說過咱們南炎仙域的掌故了,嘿嘿,小老兒知道好歹,只撿着仙君們都知道的事情和大夥兒嘮叨嘮叨,誰讓咱們都是凡人呢,當不成神仙,也只好聽些神仙們的故事粘粘仙氣!”
“行了,老頭兒,就你有理,咱們這清河鎮裡誰不知道你小老兒的師門厲害,專門給咱們這些凡人說神仙老爺們的事兒!不過小老頭兒,這些仙君們的故事離咱們太遠了,你還是給俺們說一說凡人的新鮮掌故吧,這也離咱們近些不是?”
聽了這話,說書的小老頭也不矯情,他眯着眼睛想了想,便重新拍了一聲驚堂木,開始說起了鳳凰城中一段新鮮事兒。“諸位可知道,咱們這鳳凰城中有幾大世家?嘿嘿,小老頭今天的故事,就發生在這幾大世家之中,保管諸位覺得有意思哩!”
看着這老頭兒又要賣關子,下面有一人是急脾氣,不耐的嚷嚷道:“老頭兒,別賣關子了,咱們清河鎮的鄉親誰不知道,那城裡有四大世家,陳家,趙家,李家和周家,都是經營了數百年的大家族,聽說還有些仙緣兒呢!”
“嘿嘿,你知道就好,今天老頭講的事情就和這四大家族中的李家有關!想必諸位也都聽說過,李家這一輩也不知道是撞上了什麼黴運,偌大個李氏家族,無論旁系還是嫡系子孫中,就僅僅留下了兩條血脈,其中還有一個是女孩兒。”
“這位李小姐如今也是雙十年華,待字閨中。但聽說她長得是又黑又胖,爲人刁蠻任性,讓有意和李氏聯姻的世家公子哥兒們望而卻步,而李家也不願意讓這個唯一的嫡出小姐嫁到外面去,實在是李家那位公子的身體打小就不好,能不能留下後代還兩說呢!”
“就在半個月前,那位李小姐終於成婚了,不過她可不是嫁出去,而是李家招了個入贅上門的女婿,嘿嘿,諸位可莫往外亂說,小老兒偷偷告訴你們一句,這便宜女婿,可不是自願進李家大門的,他是被李小姐相中後,強行搶進去的,聽說至今還沒有和李小姐圓房呢!”
小老頭這話一說出,就得到了下面衆人的熱烈反應,其實對於小老頭口中的那些神仙老爺們的故事,大家也就是聽個新鮮,偶爾跟着唏噓兩聲也就罷了,畢竟那高高在上的世界離他們這些凡人太遠。而如今老頭兒說的這個新鮮事兒,倒是引起了一片好奇心,其實自從那位外貌十分突出的李小姐十五歲可以行笄禮以後,她的婚事就一直是周圍鄉里鄉親們關心的熱點。
“且說這位被強搶上門的女婿,嘿嘿,那模樣真是俊美非常,單說那一身的氣質,嘖嘖,要小老兒說,神仙也不過如此,唉,要不然怎麼會讓眼高於頂的李家小姐芳心暗許呢!”
“咦?小老頭兒,莫吹牛,難不成你還見過那位上門女婿不成?你一天到晚都窩在咱們清河鎮,想必那鳳凰城的城門都不知道朝哪邊開了吧,若不是你那個師門總是傳消息給你,你哪有這麼多的掌故可講?”聽到小老頭兒的話後,食客們都起鬨揭小老頭兒的短。
“咳咳,你們還聽不聽,再起鬨老兒我可不講了,哼哼!”老頭兒不客氣的翻了翻白眼,直到帶頭鬨鬧的幾個半大小子被衆人鎮壓下去以後,才滿意的捋了捋自己的山羊鬍子,繼續不緊不慢的說道:“老頭兒我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是這些年的見識可不少。聽說那位公子俊的喲,單是一雙桃花眼就勾搭得滿大街的大姑娘小媳婦春心蕩漾,也讓參加百花節的李小姐芳心暗許,這才成就了這樁婚事!”
“不知這位公子是哪裡人,叫什麼名字?若也是名門子弟,父母高堂聚在,想必李小姐這門婚事長不了!這李家可有打聽清楚女婿的門第?”聽到小老兒這麼說,有個書生附和道。
“怎麼沒打聽,就是知道那位公子單身一人來咱們鳳凰城投親戚,親戚沒找着後連盤纏都沒有了,他自己一人無親無故,孑然一身,只靠在月老廟前賣些字畫餬口,因此那李家才大模大樣的把人綁了回去,按着人家公子和自家女兒拜了堂。”
說到這裡,堂下的食客們都連聲嘆可惜,想必那位公子也是一位風流倜儻,文采飛揚的人物,就這麼配給了又黑又胖的李小姐,唉,真是造化弄人!那小老頭兒看到衆人的反應,嗤笑了一聲,灌了一口熱茶接着說道:
“諸位也不必嘆可惜,要我說,說不定那位公子如今快活着呢?那公子也就是一文弱書生,丁點兒武功都沒有,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聽說吟詩作畫還行,一問到民生俗事,就滿目茫然,再配上他那副長相,真真是煙火不食的假神仙呢!也就是一副好皮囊罷了!”
“不過要說這李家之事,也怪有意思的,他們找的這位姑爺,如今已經在鳳凰城中大大有名,呵呵,這些日子以來鳳凰城中新興起了一樁賺錢的買賣,你們道是什麼?嘿嘿,就是送這位便宜姑爺回家!這位姑爺在李家待不住,每天都在鳳凰城中亂逛,說是要繼續尋找他那門親戚,偏偏還是個大大的路癡,這麼多天了也找不到回李府的路。”
“聽說他第一次獨自出門,到了半夜時分也不見他回來,偷偷跟着的人也沒有回來彙報他有什麼異常的情況,讓整個李家的人都十分納悶。最後還是老管家出面,在離李府三米遠的一棵大樹下找到了自家姑爺,嘿嘿,那些暗中跟着他的人也十分納悶,自家這位姑爺黃昏的時候看樣子就有回府的打算,只是衆人跟着他在城中轉了又轉,最後就見他停在了李府門口的一棵大樹下面就不走了,一直待到老管家把他領了回去。”
“後來次數多了,這李府衆人連同整個鳳凰城的好事之人都琢磨出來了,這位長相俊俏的姑爺不認路,就是在家門口也是常常找不到府門在哪了!後來次數多了,便有大膽的閒人領着李府的姑爺回家,嘿嘿,不但得了李老爺的賞錢,聽說還攀上了李府的關係,得了不錯的一份差事,自此以後,這鳳凰城中就熱鬧了,天天有一羣人等着機會送那位公子回府!”
小老頭兒的一番話讓酒樓裡的吃飯閒聊的衆人目瞪口呆,轉而又有些啼笑皆非,不一會兒,又有人起鬨讓小老頭兒再講一個新鮮事兒,那小老頭卻擺了擺手,笑嘻嘻的吊着聽客們的胃口,直到錢罐兒裡的賞錢又多了不少,他才繼續開口說故事。
且不提這小老頭又開始講起另一件新鮮事兒,只說這家酒樓二樓的一件雅間裡,那小老頭兒的掌故,卻讓兩位一直氣定神閒的客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可置信和莫名笑意。司徒青嵐夾菜的手微微頓了一下,他鮮少帶着不確定的神色看了玉虛子一眼。
“十五,這位桃花眼的路癡上門女婿,怎麼有些熟人的感覺?”司徒青嵐忍着笑意和驚奇夾了一口菜,同樣注意到玉虛子那一瞬間的愣神兒。“沒想到你我二人剛剛來到着南炎仙域,就碰到了這麼有意思的事情,咳咳,被強搶去的美男子,十五,你說這位倒黴的仁兄會是你我的故人嗎?”
瞪了唯恐天下不亂的司徒青嵐一眼,玉虛子不動聲色的將盤中的魚肉向外撥了撥,溫聲說道:“便是故人又如何,如此丟臉之人你還想要和他敘舊嗎?再說天下間長着桃花眼又路癡得無可救藥的人也不止他一人,也許是巧合罷了。”
玉虛子現在十分無奈,上次拜訪軒轅宗的時候,當那些弟子們聽說他和青嵐兩人是丹陽子和東華子的朋友時,就沒少用怪異的眼光看他倆,如今又遇到這個疑似故人的倒黴傢伙,玉虛子覺得漠視過去是如今爲人處世的最好選擇。
但是他身邊的司徒青嵐可不想放過這麼有趣的事情,他將手邊的菌湯朝着玉虛子推了推,看他沒有拒絕後接着說道:“我們離開的時候,丹陽子和我提起過,你的老朋友和那隻鸞鳳又吵架了,目前正處於離家出走中。聽說因爲他和鸞鳳的契約關係,爲了不讓鸞鳳找到他,是不能動用一絲一毫的仙元的!”
“呵呵,若是鸞鳳知道了某個人被強搶去拜堂成親了,會是什麼反應呢?”司徒青嵐單手支着下巴慢吞吞的說道,清俊的眉宇間劃過一絲狡黠。“呀,多虧現在不是在東青仙域,要不然以他的長相,說不定會被蘭溪看重,強搶去軒轅宗給容華帝尊暖牀呢!呵呵,丹陽子和東華子也在那裡,該多有趣呀!”
玉虛子有些無奈的看了司徒青嵐一眼,眼中露出幾許溫暖,他知道自從得知師父的噩耗後,自己雖然和平時表現的沒有什麼兩樣,但是內心深處難免有些悲傷。自己的每一分情緒司徒青嵐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中,這次的遊歷也是因爲青嵐想要自己散心而決定的。玉虛子伸手握住司徒青嵐的手,兩人靈魂深處傳來的溫暖消融了他眼中的寒冰,微微點了點頭,玉虛子示意他的青嵐,承諾自己會很好。
輕輕彎起嘴角,司徒青嵐伸出修長的手指按了按玉虛子的額心,和風細雨的說道:“十五,既然你的心情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我們也該算一算這些日子的總賬了,這半個月來可是我一直在讓着你,你準備什麼時候還回來?”說着話,司徒青嵐的腿悄悄的貼在了對面之人的身上,手指也漸漸下移。
就在司徒青嵐和玉虛子討論某些非常重要的話題的時候,離他們二人不遠的鳳凰城中,一位風流俊美的青年眨了眨桃花眼,有些無奈的摸了摸發熱的耳朵,暗暗嘀咕着:“又是哪個老傢伙在念叨我,怎麼都躲到這裡來了還是不得清淨,唉,修爲呀修爲,什麼時候能夠高過流火呀,難道我一直要被他欺壓嗎?”
就在青年自我糾結之際,雕花的精美木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被一名侍女推了進來。擡頭看到坐在那裡發呆的青年,少年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朗聲問道:“姐夫,今天怎麼沒有出府去?你不是說你那個親戚就在這鳳凰城中嗎,怎麼還沒找到?唉,要不是姐夫你不記得具體的地址,只記得親戚住處的大概模樣,如今尋找起來也不會這般困難。”
聽到少年的聲音,俊美的青年有些漫不經心的揮了揮手說道:“今天有些心緒不寧,可能是幾個老朋友在念叨我吧,沒什麼心情出去!對了小凡,你今天怎麼有空來看劉大哥了,你爹不是一直催着你練武嗎?雖然你身體不太好,但卻意外的適合你們家的家傳武學,讓你姐姐非常羨慕呢!”
少年聽到面前的青年提到自己那個異母姐姐,清亮冷靜的眼睛暗了暗,他示意身後的侍女把他的輪椅向前推了推,湊到被他稱爲姐夫的青年的面前,小聲的說道:“姐夫,我今天來就是因爲姐姐的事情,我知道你在我們李家不開心,可如今我做不了主,沒法放你出去,但我還是想要幫你一把,你知道我姐姐那個人,被她娘寵得沒邊了,一心想要這世間最英俊的人做丈夫,所以才讓姐夫你困在我們李府。”
“如今我已經派人出去四處打聽,看看哪裡還有更加英俊的男子,到時候姐姐的注意力轉移了,姐夫你離自由也就不遠了。”
作者有話要說:諸位筒子們,阿森祝你們國慶吃好玩好睡好,順風順水的渡過一個輕鬆的假期,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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