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在車裡和葉珩不歡而散,溫佳禾已經好幾天沒見過葉珩了。
世界好像一下恢復了安靜,生活也歸於平靜。
每天上班下班,溫佳禾對於這種日子很滿足,其實她是一個很怕麻煩的人,既然如此,她乾脆拒絕一切開始。
比如和葉珩。
週末,蕭瀟約她出來逛街,溫佳禾很清楚逛街只是個幌子,果然,兩個人逛累了找了家咖啡廳休息,蕭瀟主動提到那天幾個人在溫佳禾家裡見面的事。
“你和葉珩又在一起了?”蕭瀟攪拌着桌上的咖啡,看着溫佳禾問道。
溫佳禾搖搖頭,情緒不高的說道:“沒有,他現在是我的老闆。”
“老闆可以隨隨便便的去員工家裡?難不成還像老師一樣家訪不成?”蕭瀟顯然對於她這個答案並不滿意,當初溫佳禾要和葉珩登記結婚時蕭瀟就勸過她,想擺脫家裡的方法不止這一種,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尤其對方是葉珩,葉家在C市的地位大家有目共睹,她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女孩這麼做未免太草率了些。
可溫佳禾當時別無選擇,要想擺脫溫家,結婚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她當然知道葉家的實力,若換做平常人家,估計她也不會答應和葉珩結婚。
畢竟溫家和葉家比起來實力懸殊,他們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說什麼。
“佳禾,你是不是還忘不了葉珩?”蕭瀟試探性的問道,見溫佳禾默不作聲,蕭瀟心裡多少明白了些,說道:“那葉珩呢,他怎麼說,那天在你家我看他好像並不覺得你們已經離婚了。”
溫佳禾:“他想和我重新開始。”
蕭瀟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他這是什麼意思?”
溫佳禾搖搖頭,她最近也煩的很。
蕭瀟抿了抿嘴邊的咖啡,問道:“他是認真的?”隨後又說:“算了,看你這樣就知道你也不清楚。”
溫佳禾:“可我和他說的很明白,我們不可能。”
蕭瀟:“然後呢?他就放棄了?”
溫佳禾:“不知道,但好像生氣了。”
蕭瀟點點頭,生氣很正常,那麼驕傲的一個人被同一個女人甩了一次又拒絕一次很定會覺得面在上過不去。
“感情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自己怎麼想的我也不知道,也沒有辦法幫你拿主意,如果你覺得你們兩個真不可能的話要不你就換個人談場戀愛,時間久了說不定就放下了。”
溫佳禾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可每每想到這,腦子裡都會出現葉珩的身影,如果真要是和別人在一起時想着葉珩,那這樣對那個人來說也太不公平了。
她不能這麼自私。
“誒,你不是有個青梅竹馬的鄰居哥哥嗎,聽你說他人就不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什麼的最有愛了,他不是也單身嗎,正好你倆湊一對。”蕭瀟給她出主意。
溫佳禾腦袋搖的像波浪鼓一樣,湛飛白是哥哥,怎麼能和哥哥在一起?再說她對湛飛白一點男女之間的感情都沒有,完全是妹妹對哥哥的感情,當初湛飛白提議和她假結婚,溫佳禾拒絕了,她不喜歡湛飛白,不能耽誤他。
至於葉珩,兩個人都是帶着目的性的,無所謂了。
況且那個時候她似乎已經喜歡上他了。
她是有私心的。
她想着時間久了葉珩對她自然會有感情,可是她越陷越深,葉珩依舊獨善其身。
除了在牀上她能感覺到葉珩的火熱,其他時候她覺得兩個人就像是一個屋檐下的陌路人,充其量是見面點頭之交的鄰居。
蕭瀟看她態度堅決,也就不勸她了,“不管怎麼樣,對的起自己的心就好。”蕭瀟也只能這麼勸她。
被蕭瀟拖着逛了一天,溫佳禾筋疲力盡的回到家。
湛飛白正站在門外等着她。
溫佳禾打了聲招呼開門讓他進來,拖鞋很喜歡湛飛白,纏着他跑前跑後,湛飛白溫柔的拍拍它的腦袋,讓它自己去玩。
給他倒了杯水,溫佳禾坐在沙發上。
湛飛白接過水杯放在了茶几上,他這次來是有話要說。
湛飛白:“佳禾,我想的很清楚,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溫佳禾看他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什麼,她想起了那天湛飛白和葉珩的對話。
“飛白哥。”溫佳禾打斷他的話,有些話說出來就收不回去了,“你吃飯了嗎,我給你煮碗麪吧。”
湛飛白:“佳禾,我喜歡你,不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你明白嗎?”
有些話說出來往往會和心裡想的有很大差別,比如此時,雖然溫佳禾似乎能猜到湛飛白想說什麼,可當親耳聽到時心裡的震驚還是不小。
溫佳禾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湛飛白不急於知道她的答覆,他這幾天想得很明白,當初溫佳禾要和葉珩結婚時他就和溫佳禾說過,他也可以代替葉珩,可是溫佳禾心意已決。
他愛了多年的人嫁給了別人,哪怕只是權宜之計,可心依舊痛到窒息。
後來溫佳禾離婚,湛飛白又看到了希望,只是那段時間他知道溫佳禾心情不好,他不急於表明心意,他用行動在一點點證明,可溫佳禾只把他當哥哥。
一晃兩年過去,溫佳禾對他依舊是兄妹之情,他不想再等下去了,他不只想要做溫佳禾的哥哥。
尤其是葉珩的出現,讓他堅定信心告訴溫佳禾他的心意。
溫佳禾此時的心裡很亂,湛飛白對於她來說很重要,這個人陪她度過了人生中最黑暗的那段時間,她從沒想過和他之間會有另一種關係。
她語氣很堅定:“飛白哥,我一直把你當哥哥,從裡沒有過別的想法。”
湛飛白:“是因爲葉珩嗎?”
溫佳禾一愣,默不作聲。
湛飛白:“所以我們兩個是真的沒有可能?”
溫佳禾看着他點點頭,態度堅決,她當然看到了湛飛白眼裡閃過的失落和悲傷,可是快刀才能斬亂麻,她自然可以拖着不迴應,可這樣湛飛白就會懷着希望等下去,而這注定是沒有結果的。
她不想這樣對湛飛白,長痛不如短痛。
溫佳禾覺得自己有時過於理性,她似乎只有在面對葉珩的時候纔會失控。
葉珩已經成了她的軟肋,就算她的武裝的載強大,葉珩依舊可以輕而易舉的讓她丟盔棄甲。
湛飛白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在來之前他纔會如此糾結,他害怕說破以後溫佳禾會因此和他產生距離,如果真是這樣,那就連以哥哥的身份照顧她都會變的尷尬。
可他就是不甘心,他覺得他們之間十幾年的感情怎麼也不會讓他輸的太慘,可他還是低估了葉珩在她心裡的地位。
“你就當我今天沒來過,沒和你說過這些話,你早點休息,明天開始我還是你的飛白哥,永遠在你身後保護你。”湛飛白起身,看着同樣站起來的溫佳禾故作輕鬆的說道。
送走湛飛白,溫佳禾知道,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到從前,她可以肆無忌憚的抱着湛飛白痛哭,然後叫他一聲“飛白哥”。
葉珩最近一直在想溫佳禾那天的話。
“爲什麼?”
他仔細想過,似乎可以告訴她答案了,他開車來到溫佳禾樓下,卻遲遲不敢上去。
他怕溫佳禾再像上次一樣拒絕他。
有過一次教訓,他變的謹慎起來。
還有一點,他怕那條狗。
坐在車裡連續抽了幾根菸後,葉珩下定決心想上去找溫佳禾說明白,事實並不像她想的那樣,他想的很明白。可他還沒等推開車門,就看到湛飛白從樓道里走了出來。
這一切不言而喻。
當一個人本就沒有把握時,他就會無限的誇大想象對手的實力。
葉珩就是如此。
他本來就沒有信心打敗溫佳禾和湛飛白十幾年的感情,再加上溫佳禾一直以來冷淡的態度,一向桀驁自信的葉珩第一次產生了挫敗感。
葉祁的話他完全拋在了腦後。
啓動車子,葉珩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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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佳禾躺在牀上久久不能入睡。
腦子裡不停的閃過湛飛白的話和葉珩的身影,她覺得頭疼的要炸了。
看了眼手機,已經十二點多了。
拖鞋早就趴在牆角睡着,均勻的打着呼嚕,肚皮一上一下的起伏,屋子裡沒開燈,突兀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劃破黑暗,拖鞋被吵醒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溫佳禾拿起手機,是葉珩。
這麼晚了他打電話幹什麼?
她接起電話,電話那邊是一個陌生的女聲:“您好,這裡是第一醫院,您老公剛剛出了車禍,此時正在醫院昏迷不醒,請您趕快過來。”
溫佳禾已經忘記自己是怎麼出的門,她隨便抓了件衣服連鞋都沒有換,穿了雙拖鞋跌跌撞撞的衝了出去。
坐在出租車裡,溫佳禾大腦一片空白,她拿着手機的手還在發抖,當電話裡那個女聲提到“老公”時溫佳禾第一反應就是葉珩。
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裡看着後面一直在抹眼淚的溫佳禾心想,這麼晚了去醫院一定是有急事,油門踩到底,出租車以最快的速度行駛在黑夜裡。
溫佳禾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心裡一直在默唸着葉珩千萬不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