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送你一把尺

妻不如妾之夫人要下堂

凌小小瞧着凌嘯的表情,就是再無知也該知道這丹書鐵劵肯定是不一般的東西,否則凌嘯不會是這般神色。

凌小小也不問,坐在椅子上,雙手托腮,靜等着凌嘯爲她解惑。

凌嘯伸手將那盒子蓋上,仔細的打量自己的妹子,說真的,他就是想昧着良心說自己的妹子不是禍水,那也不成了,人家九賢王連這麼貴重的東西都送過來:這丹書鐵劵本是祖皇后留給九賢王的保命的東西,當年祖皇后自知命不久矣,擔心九賢王生下來無人護着周全,就將這丹書鐵劵留給了九賢王,有了這丹書鐵劵,任何情況之下都能留下一命,即使是當今的聖上都不能對擁有丹書鐵劵者無禮。

這麼重要的東西,人家九賢王卻因爲吃了自家妹妹的一頓飯,就送了過來,作爲回禮,誰信:他自然是不信。

這時候若是說九賢王對自家妹子真的沒有什麼想法,打死他也不信了,原來太皇還真的沒冤枉小小,他這妹妹還真的成了禍水,只是瞧小小這般神色,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

凌嘯瞧着手中的盒子,再想想九賢王送這丹書鐵劵的深意,凌嘯心裡倒是一時分不清什麼滋味了。

只是吩咐凌小小好好的將這盒子收好,說是可以救命用的,也是她以後在風家立足的根本之一。

凌嘯自然也將丹書鐵劵的重要性和凌小小細細說了一番,倒是讓凌小小對九賢王肅然起敬:真是太仗義了。

凌小小心裡認爲九賢王會將這麼珍貴的東西送給他,是因爲愧疚心裡,若不是他一番玩笑話,她哪裡會惹上這樣的大麻煩,所以這丹書鐵劵,凌小小收的心安理得。

凌小小將風揚的意思又說了一番,凌嘯也覺着凌小小的親事應該早點定下來:日久生變,誰知道風家的老祖宗和老太爺會不會變了心思。

因爲有了這麼個想法,之後的日子凌嘯和風揚倒是忙活了起來,又是對生辰八字,又是算吉日,總算是定下了正月十五元宵這一吉日,一時間府裡忙的是熱火朝天,倒是凌小小這個當事人,反而無所事事,她索性躲回了自己名下的院子,享清靜起來,就是凌嘯都沒有阻止,因爲他知道小小需要調整自己的心態。

凌小小對自己的親事,一直表現的很平靜。

只是不管是凌嘯還是凌小小身邊的丫頭都知道,她內心其實對這們親事是不喜的,因爲沒有一個女人願意以這樣的一個理由成親,何況凌小小如此性子的女人。

凌小小心裡自然不會喜歡因爲這樣的理由而成親,即使只是假的,但是走的卻是真的形式,誰知道到時候到了風家,是不是真的能如願以償的和離:風家百年的世家,到時候會不會真地讓她和離——眼看着就快成親了,這些問題又怎麼會不困擾着凌小小。

只是凌小小是個能沉着性子的人,一向喜歡將所有的情緒壓在心底,臉上不露絲毫的痕跡,沒有將自己脆弱的那一面,不甘心的那一面展現在凌嘯的面前,因爲她知道,這已經是凌嘯爲她找到的最好的出路了:以凌嘯那般從不求人的態度,會求着風揚幫忙,這對他來說,已經的太大的不易了。

雖然想到風家的水,或許更深,但是凌小小想到以她的手段,自然不用懼怕,她不想貪風家的財勢,自然不用害怕,她只要耐着性子,定然是可以從風家脫身的,機會,向來都是慢慢的忍耐而得來的。

就算到時候和離很困難,以她對瘋子的瞭解,風家想要擺佈瘋子也不是易事,到時候,她只要躲在瘋子的身後,依靠着這顆大樹,求個生存的機會,應該不會太難,她有錢,又佔着瘋子正室夫人的位置,應該不用小心翼翼的看別人的臉色行事,只是如此,到底委屈了瘋子的意中人。

凌小小記得某位哲人說過:你想要得到什麼樣的生活,就該付出什麼樣的努力,生活會因爲你的努力而做出適當的回報,命運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裡,而不是掌握在別人的嘴裡,她心境如何,努力如何,纔是決定她是否幸福的標杆。

凌小小又想起了這番話,是啊,只要她努力,她想要的生活,終究會來,她有兄長,有公主的稱號,有九賢王送來的丹書鐵劵,她未必就不能如願,只要她靜靜地等到機會,她終究會如願的,羅家那麼艱難的情況,她都忍耐了下來,就不信這風家,她的處境會比羅家更難不成?

凌小小這些日子就反覆琢磨這些事情,既然已經決定要走的路了,她是不容許自己打沒有把握的仗的。

凌小小躺在美人榻上,閉上雙眼,告訴自己,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何況嫁給瘋子不過是個權益之計。

生存,從來就不是簡單的事情,人生在世,總是不如意者居多,而她已經算是幸運的了,她擁有的這些,這一切足以讓她走下去,這也是凌小小雖然內心不甘,卻還能保持表面平靜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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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凌嘯從小歷經苦難,無母的孩子,生活自然是舉步維艱,很多次都徘徊在生死邊緣,那麼多次比這個更危險的境地她都能平安的闖過來了,這一次,她自信依舊可以走過:不管是太皇,太后,還是皇帝,她依舊可以在他們冰冷的目光中活得很好。

太多的苦難讓凌小小知道,生活從來都是殘酷的,即使這份殘酷往往包裹着一層甜蜜的糖衣,當你伸出舌頭將這份甜蜜舔去之後,就會碰觸到它的苦澀:原本凌小小以爲脫離了羅家,她就可以生活的很好,以爲迎回了兄長,她就可以活得很好,只是她終究是猜錯了老天爺給她的命題,現如今,她沒有任何的法子,即使這道命題實在太難,而她也心生畏懼,但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迎難而上,不能做命運下的逃兵。

因爲這命題很難,卻是很公平的,只要你用心答題,做出努力,老天爺給你的回報也絕對的豐盛,但,比較殘酷的是,若是答不好在,只怕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凌小小的睫毛扇了扇,好半響,才微微的睜開,慢悠悠的,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息,像是將心頭所有的不快都呼了出去,將心頭的煩躁呼出。

她不能再躲避下去了,該是她回凌家安心待嫁了,再說這些日子,她的好父親已經回來了,她也該好好的招呼,招呼了:說真話,看不到凌老將軍醜陋的嘴裡,她這心裡頭還真的有些空落落的——適當的轉移怒氣對她來說,是非常有益的,

當如夢輕手輕腳進來的時候,凌小小已經坐起身子,此時,她的面上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但是舒展的眉頭已經帶了些閒散的味道,一雙盈盈水眸,再次如秋水剪影一般,透着她特有的沉靜:如夢知道,她的小姐又闖過了一關,終於再次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如夢打心裡爲自己的主子高興,雖然鳳陽侯看起來冷冰冰的,小姐嫁他也非小姐所願,但是在如夢看來,鳳陽侯纔是真君子,而且對小姐未必無心。

如夢的高興因爲想到那在門口鬧騰的人,這份高興就打了折扣。

凌小小見如夢進來後,一臉的難色,幾次想要開口卻都未能成言,她就知道今兒個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怎麼了?”她起身詢問如夢:“發生了什麼事情,連你都開不了口?”

如夢微微一頓,有些錯愕,顯然是沒想到凌小小會一眼看穿她的情緒,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懷,她家小姐向來都是聰明的近乎妖異的。

她仔細的打量了凌小小,發現凌小小眼底淡薄,以及輕鬆不少的身體語言,她若有所思的低下頭,微微沉思片刻,然後,神色就又變得爽朗起來。

她覺着自己思量許久的話,根本就不用再用上場了,所以如夢很是乾脆的告知:“小姐,羅家那個渣男來了。”

凌小小神色一頓,好像沒聽明白一番,狐疑的擡了擡眉頭:“你說誰來了?”

那個羅家的渣男來她這這裡幹什麼?他們已經沒有關係了吧!這人腦殼壞掉了嗎?

如夢的嘴裡傳來磨牙的聲音:“是羅府的渣男羅海天。”既然凌小小和羅海天義絕了,如夢這幾個丫頭誰還願意再給羅海天面子。

“很好!很好!”凌小小一連說了兩個很好,然後笑得春天的花草都失去了顏色:“給我打出去!”

她這裡正要找人出氣呢,這渣男就上趕着過來了,不狠狠地教訓一頓他,都對不起他特意趕過來的用意。

如夢聽了凌小小的話,那嘴角都彎了起來,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線:實在是太合她心意了,她這手還真的癢着呢?

如夢領命而去,凌小小想了片刻,也是不言不語的跟在如夢的後面:今兒個這手腳都有些癢了,說不定還能活動一番。

羅海天此刻正在氣惱,因爲他被門房擋在了外面,這怎麼可以,他可是凌小小的丈夫,即使已經義絕了,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何況他和凌小小可是做足了三年的夫妻,凌小小怎麼可以對他這般狠心。

羅海天怎麼都不明白,凌小小怎麼可以如此無情的對他,說義絕就義絕,根本不給他絲毫彌補的機會,可是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那麼那麼的喜歡她,如此如此的深愛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給她一個好的生活環境,他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更好的愛她,爲啥,凌小小就是不能明白他的苦心?

羅海天這些日子過得有些窩囊,往日裡,見着他都要低頭哈腰的那些個東西,現在卻時常對他吆五喝六,根本就當他是一條揮之即去,呼之即來的狗,這讓他怎麼能接受?

而這還是好的,最讓他難堪的是,羅府竟然在凌小小離開之後,又恢復了入不敷出的境況,兩位姨娘,將府裡斗的烏煙瘴氣,羅老夫人又被送到家廟,家裡連個貼心的人都沒有:羅海天這時候想起凌小小的好了,凌小小當家作主的時候,哪裡輪到他胡亂的操心。

因爲有了對比,羅海天越發覺着自己是被豬油蒙了心,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居然捨棄了凌小小這塊翡翠寶玉,不過心裡到底是埋怨凌小小的絕情。

羅海天原本還存了心思,先晾一晾凌小小,等她知道獨身的女子帶着兩個孩子是多麼的不便,心裡生了悔意,吃點苦頭,他再過來提親,重新將她迎娶進門,到時候,她就會知道這個世上誰纔是真心的對她好了:羅海天覺得凌小小一定會感動他的用心的,因爲這一次他真的是說到做到了,羅家主母的位置,他一直爲凌小小保存着,不管黃姨娘還是喜鵲姨娘怎麼死纏爛打,他這一次都信守對凌小小的承諾。

羅海天心裡滿打滿算的想着凌小小回到羅家之後,經過這麼一次的教訓,或許就知道如何行事了,雖然羅海天心裡也有些擔心,以凌小小的性子,只怕不肯再回頭,不過母親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倒是增強了信心。

羅老夫人可是說了,凌小小一個義絕的女人,又拖兒帶女的,哪家好人家願意說親,即使背後有凌嘯撐着,但是誰家願意讓自家的孩子娶這麼個強悍的女人。

可是羅海天卻沒有想到,凌小小的行情實在是出乎意料的好,不但九門提督大人爲自己的義子求娶,混世魔王九賢王也湊熱鬧,自個兒爲自個兒提親,

就是天朝第一皇商的武易名也請出了老王爺提親,而最離譜的是,一向七情不動的鳳陽侯也和凌嘯定下了親事,這讓他的心疑惑之際,更是痛恨凌小小的無情,這纔多長時間,她居然招惹了這麼多的男人,這讓他如何能夠釋懷。

羅海天滿以爲凌小小離開他之後,這日子定然過的慘不忍睹,無人問津,可是誰知道,這天朝的風氣是不是變了,怎麼義絕的女人倒是變成了香饃饃,這些貴人們怎麼都跟蒼蠅似的粘着凌小小不放。

羅海天對這些消息其實是不太相信的,畢竟他還沒見過哪家小姐有這般行情,怎麼會落在凌小小這個義絕的女人身上:羅海天的小雞肚腸甚至認定,這是凌嘯爲了給凌小小撐面子,故意散佈出來的謠言。

可是前幾天,凌小小和風揚招搖過市,互相贈送信物之事,被人說的繪聲繪色,由不得他不信了,這時候他是真的慌了:凌小小是他的妻子,即使義絕了,他心裡能夠認定的妻子除了凌小小再沒有別人,不管是費盡心機想要爬上正室的黃明珠還是喜鵲,任憑她們使盡各種手段,他都沒有松下這個口。

這幾日,羅海天每天都將自己埋在酒裡,一醉解千愁,真的是非常不錯的主意,可是不管他到哪裡喝酒,衆人談論的都是凌小小被封了公主,談論的都是明月公主和鳳陽侯的大婚。

都說風府對明月公主是如何如何的滿意,不但找了紫褙子媒人上門,還找來早已不理世事的兩代皇帝的帝師做主婚人上門說親,算是給足了凌府,凌小小面子。

這一切聽在羅海天的耳朵裡,就如同一根針在不停的刺着他,讓他怎麼着意都有些難平:凌小小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親,怎麼可以成爲別人的妻子,日後爲別人生兒育女,只要想想,他都覺着無法忍受。

今兒個喝了兩杯酒,又聽人在議論明月公主和鳳陽侯是如何的郎才女貌,如何的般配之時,他心裡的這團邪火,終於是忍不住了,他一路橫衝直撞,來到凌小小的宅子前,怎麼着都要進去,卻被門房擋了下來。

羅海天哪裡肯依,自然動起手來,門房哪裡是他的對手,沒幾下,就打了進來,等到如夢領着人過來的時候,瞧着躺在地上的門房,那火氣就上來了:無恥的男人,還敢打進門來,也不想想他們小姐現在身份不同往日,雖說這個公主只有其名,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權勢,可是怎麼說都是公主,沾上一個皇室,那就是天大的富貴,羅海天竟然還敢打進門來,他這是找抽。

對於一心找抽的人,如夢是毫不客氣的,雙手一揮,那王石兄弟就動起手來,將羅海天打得滿頭是包。

羅海天此刻是真的恨透了凌小小的無情無義,居然這樣子對他,哪裡顧念了半分夫妻之情。

羅海天氣得破口大罵:“凌小小,你這個悍婦,毒婦,妒婦,惡婦,竟然如此守不得寂寞,這才幾天,你就四處勾搭上野男人,我看你是天生淫蕩下賤,骨子裡透着不要臉,我真是錯看你了……”

“啪!”凌小小從一旁衝了出來,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然後對着王石兄弟說道:“給我打,狠狠地打,打完了將這個人送到衙門,問問侮辱當朝御封的公主該當何罪?”

凌小小這話說的半分情面都沒給羅海天留,人家都絲毫不給她留面子了,她幹嘛還要做爛好人。

凌小小的信條之中絕對沒有這樣的格言。

凌小小一個打字,刺激了羅海天的神經,他是真的沒想到凌小小真的會讓人毒打他,更沒有想到凌小小竟然說出要送他進衙門的話,這是要將他逼到絕境啊!

凌小小這個女人的心腸實在是太毒了。

羅海天恨不得此刻將凌小小生吞活剝了纔好,他同牀三年的女人,竟然是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子,一個翻臉,就半點情面都不留,他真的快要吐血了,被凌小小的無情無義氣得。

可是他想到羅老夫人的話,羅府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了,凌小小現在要身份有身份,要手腕有手腕,若是能將她迎回羅家,羅家翻身指日可待。

因爲這個念頭,當王石的拳頭一下又一下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咬牙忍着,死勁的忍着,他以爲凌小小一定只是在威嚇他,哪裡真的會將他送到衙門,怎麼說他和凌小小還是夫妻過,怎麼說還有寶寶和貝貝在,凌小小不會做的那麼絕的,羅海天都打算好了,等一下,他就假裝傷重,賴在凌小小這裡,到時候,再想着法子見見寶寶和貝貝,相信凌小小或許會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會給他一個機會。

羅海天心裡有了主意,所以當王石兄弟二人拳頭落下的時候,他就嚎的特別的用力,就跟殺豬的一般,引得一干下人露出鄙視的目光:還將軍呢,這麼一點罪都受不了,如此一般的疼痛都跟殺豬一樣,真不知道他以前那些軍功是怎麼來的。

羅海天沒捱上幾下子,就暈了過去,不過這次卻是真的暈過去,羅海天有心假裝,但王石兄弟的拳頭卻沒有假裝,王石兄弟心裡戀慕如煙,如玉兩個丫頭,對二人的心事自然知曉:這兩個丫頭因爲親眼見證過自家小姐的傷痛,心裡對羅海天恨的牙癢,恨不得將這個無恥的男人撕成碎片纔是心思,只是這兩個丫頭以前礙於身份,現在是沒這個本事,她們雖說會點三腳貓的功夫,可是真的對上羅海天這樣的人物,還不是隻有被打的份。

王石兄弟對兩個丫頭的這點心思自然明白,現在逮到這樣的還機會,還不往死裡揍,就是真的傷着哪裡,也不會有人會責怪凌小小,因爲出言侮辱朝廷的公主,那就是死罪,打傷,打殘了還是輕的。

王石兄弟用盡全力,自然將羅海天打得暈了過去,死豬般的躺在地上。

“叉出去!”凌小小瞧着被打的看不出人樣的羅海天,心裡那口鬱悶之氣也消了,想了想,還是不要去麻煩衙門了,雖然這樣的人渣怎麼死都不可惜,可是到底還是寶寶和貝貝的父親,怎麼着給孩子先留點面子。

不過卻用了最不堪的方法將羅海天弄出去:叉出去,是天朝最不屑的手段,一般人家還真的不太用。

王石兄弟自然遵命,剛要動作,卻被一聲尖叫給嚇得停了手,他們二人也算的上身經百戰了,可是這聲老母雞般的尖叫,還是讓他們兄弟二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凌小小,你這個惡婦,悍婦,毒婦,你居然……”叫聲如同雞般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黃明珠黃姨娘。

只是凌小小今兒個再瞧見黃明珠的時候,倒是有些不解了,怎麼這位軟到泥土裡的黃姨娘,現在看來卻怎麼都看不出當初的嬌氣,也看不出曾經的嬌憨了,這臉上沒有柔軟了,已經看不到柔軟的痕跡,指責她的話,又尖又高,聽在人的耳朵裡刺耳的很:難不成,這位很愛模仿別人的姨娘,覺着軟到泥土裡原來不管用,來學強悍了?

黃明珠的話還沒說出兩句,如夢就上前,一腳將她踢個狗吃屎,這個動作如夢已經忍了很久了,今兒個,她是怎麼也忍不下去了:黃明珠不過是個虛僞的讓人噁心到了極點的女人,爲了搶男人,矯揉造作,看了都想讓人扁一頓,如夢甚至在黃明珠的額頭看到來扁我三個字,人家這般熱情,她要是再忍下去,就真的對不起人家黃姨娘了。

如夢踹了一腳,又爽利的站在凌小小的面前:“小姐,你身份如今不一樣了,一個五品閒散官員的姨娘,都能對你指手畫腳,這也太不像樣子了。”

如意也淡淡的藉口道:“小姐,你就是性子太好,什麼人的虧都吃。”說着上前一步,甩了黃姨娘幾個耳光,又退了回來:“小姐,你能忍,婢子可忍不了。”

如玉嘻嘻一笑,從一邊抽了根枝條,狠狠的沒頭沒臉的將枝條抽在了黃姨娘的身上:“小姐,婢子的性子可不好,看見賤人,就想抽幾下。”

如煙的身子骨也好了不少,今兒個也出來湊個趣,她可是愛惜自個兒身子的人,哪裡能又打又殺的,只好上前踩了踩黃姨娘的臉,不忘用力揉幾下:“小姐,不要臉的人,真的是用不上這張臉的。”

幾個丫頭行事的時候,凌小小是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不但沒阻止,還一副縱容的模樣:這幾個丫頭對黃明珠是恨不得五馬分屍,她要是擋了,豈不是破壞了幾個丫頭髮泄怒氣的興致,何必爲了個不入流的賤人,讓自己的貼心人不快——孰輕孰重,凌小小可是半點都不糊塗的。

待到幾個丫頭一輪下來,這黃姨娘已經是發歪衣亂,臉上一片慘淡,整個人狼狽不堪。

黃姨娘給氣瘋了,她今兒個過來是想大鬧的,可是她不過說了一句話,就討來這麼沒頭沒臉的一頓打,而且還不是凌小小動手的,人家端着架子,悠閒的在一旁欣賞她的醜態,動手的不過是凌小小身邊的幾個不入流的丫頭:黃姨娘的牙齒都給咬碎了,今兒個,她一定饒不了凌小小,敢讓幾個丫頭動手打她,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黃明珠一心想着她是淑妃娘娘的親妹子,是黃老將後軍的女兒,是黃家的嫡女,是皇長子的親姨娘,即使現在皇后有孕,可是她姐姐淑妃娘娘可是生下皇長子的,這是鐵打不動的啊,誰知道皇后會生出什麼出來,再說了以她姐姐的手段,皇后能不能生出孩子來,那還是兩回事,朝中之人,誰不知道這個理,到現在即使黃明珠未能在羅家爬上正室的位置,羅海天不過是五品閒職,可是她出外,一個姨娘倒是比羅海天還有臉面,大家看着的不是羅家,而是她背後的淑妃。

黃明珠被捧慣了,到現在還沒有認識到,凌小小早已是她招惹不起的人了,不要說她,就是她姐姐淑妃娘娘,現在正面對上凌小小,都要掂量三分。

黃明珠分不清形勢,倒是黃姨娘身邊的兩個丫頭看得清清楚楚,她們又不敢勸自己的主子,只是一個勁的哭着求凌小小饒過黃明珠,這又讓黃明珠火大,自己的丫頭都看不起自己了,還有誰會看得起她,所以黃明珠怒喝:“今天回去,都將你們給賣了。”這兩個丫頭是越用越不順手了。

兩個丫頭,聽得黃明珠這一聲怒喝,哪裡還敢求情,自己的主子是什麼樣的人物,她們自然知道,只怕說賣掉她們,是真的要賣掉她們的啊,而且,以之前的慣例,她們的主子爲了多賣幾兩銀子,都是將人賣到那骯髒的地方。

兩個丫頭心裡想到自己會落得的下場,眼淚亂噴,看在那些個圍觀的下人眼裡,對這兩個丫頭都升起了同情: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狼心狗肺的主子,他們都是明白了,自然看出來,這兩個丫頭如此行事,是真的顧念自己的主子,誰知道……

注視着面目醜陋的黃明珠,再瞧瞧自己的主子凌小小,所有人的心裡都升起了一股子慶幸:還好,還好,他們的主子是長情的人,尤其是凌小小身邊的幾個丫頭,更是對凌小小的感恩之心升上了新的臺階,都是做人丫頭的,她們是在是太幸運了。

幾個丫頭心裡惱怒黃明珠無情無義,自然又上前輪番伺候了黃明珠一頓:痛打落水狗,其實是件很痛快的事情,尤其是這條落水狗落水之前還是一條惡狗。

黃明珠自然不服,她哪裡能忍受這般羞辱,她也顧不得再裝什麼柔弱了,原本她還指望昏迷過去的羅海天來救救她,所以也就耐着性子挨幾下,若是幾下的打能讓羅海天心生憐惜,從來換的正室的位置,她覺着值了。

可是她沒有想到羅海天竟然昏的這般透徹,看來求人不如求己了,怎麼說她也是將門之女,難道還真的怕這幾個丫頭不成?

想的明明白白的黃明珠整個人都如同發怒的鬥雞一般,惡狠狠地與幾個丫頭撕扯起來,哪裡還看出什麼弱不禁風的姿態,到底是將門虎女,那氣勢強悍的讓凌小小都大開眼界,人家說雙拳難敵四手,可是人家黃姨娘硬生生的於如夢她們四個丫頭打成了平手。

凌小小吩咐身邊的下人一盆水將羅海天潑醒,好讓他親眼看看他心中溫文柔弱的小白兔的真面目:雖說毀壞人的想象並不是件好事情,可是凌小小卻不覺得自個兒做錯了,她這是積德的好事,省的到這渣男到最後還被矇在鼓裡——偶爾做點好事,以德報怨,其實好像也不那麼難受,尤其是看到羅海天瞪大眼睛,一副眼珠子要掉到地上的模樣,凌小小覺着今日雷鋒精神發揮的很好。

羅海天瞧着熱戰中根本無暇顧及自己的黃明珠,他雙手捂住自己的心臟,差點要尖叫出來:一個大男人尖叫出聲可不是什麼能看的事情,所以羅海天即使再想尖叫,他還是努力的忍着。

但是,即使他沒有尖叫出聲,可那扭曲的面孔之上的震驚,誰也不會錯認的,他實在的太震驚,震驚到不能再震驚了,因爲他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的珠兒,那個說話聲音大點就會落淚,那個遇到一點事情,就要暈倒,那個在他面前如同無害的小白兔般的珠兒,原來真面目是這般的可怕,就如同一隻發了瘋的母老虎,比凌小小看起來更加的危險十倍。

羅海天揉了揉眼睛,心裡想着或許是看錯了,可是不管他如何的揉眼,眼前的母老虎都是他心肝寶貝的珠兒。

羅海天卻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捧在手心裡的珠兒會是這樣粗魯,無狀,兇悍的女人,他一定是早做夢,於是他用力的揪了下嘴巴,痛!好痛!

羅海天傻了,呆了,他從心裡涌現出一種想要大笑的衝動:他到底做了什麼?他私心裡嫌棄凌小小的強悍,嫌棄凌小小的強勢,他以爲他的珠兒是他心靈的救贖,在柔弱的珠兒面前,他男人的自尊可以得到充分的體現,爲了這麼一份虛榮,他背棄的誓言,明知道會因此觸怒凌小小,可是爲了那份柔弱,爲了那份男人的虛榮,他做了,做的徹底。

可是,到了此時,看着眼前兇悍的女子,他才知道,原來他所謂的柔弱不過是一個兇悍女子給他演的一齣戲,而他自詡聰明的人,卻被這麼低劣的手段給欺騙了,到最後卻落得個妻離子散的下場,羅海天也知道若是凌小小不願意給他機會,他這輩子怕是要不回孩子了。

羅海天想到他的愚蠢,竟然哈哈的笑出聲來,他的笑聲是如此的洪亮,如此的震撼人心,也如此的絕望:他果然不若小小聰明,小小一眼就看穿了這個女人的僞裝,而他卻要在一切無法挽回的時候,才明白自己是真的錯了。

羅海天的笑聲驚動了廝打着的黃明珠,她驚嚇之下,猛地停下手,臉上立刻如同戴上面具一般,又是那副羅海天最愛的楚楚動人,最愛的柔弱不堪,變臉速度之快,讓凌小小歎爲觀止,卻也讓羅海天的笑聲更加的洪亮:對,這是這般精湛的演技,讓他沉迷的,若不是今兒個他親眼看見,他是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黃明珠雖然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可是她剛剛親眼看見羅海天昏迷過去的,她這纔敢暴露出自個兒的真面目,黃明珠當然明白,她的楚楚可憐,她的柔弱不堪是羅海天最愛的風情,也是天下男子最愛的風情,她一向很珍惜那張面具,也將其演繹的完美無缺。

因爲對自己的眼睛,對自己的高超演技有着重大的信心,黃明珠再次擺出弱柳扶風的味道,來到羅海天的面前,她的眼淚傾瀉,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惹人憐,連凌小小自己都認爲,若是她不是當事人,也都會憐惜這樣一個弱到泥土中的女子。

什麼叫梨花一枝春帶雨,一啼萬古愁,凌小小再次見識到了,黃明珠在某些方面的確是具有做小三的潛質的,看着黃明珠如此用心的演戲,凌小小覺着自個兒就不要打亂人家的興致了,原本她是想好心提點黃明珠的:不要浪費表情了,你家的爺已經瞧過你母老虎發威的樣子了,你這樣不但不會讓他憐惜,只會狠狠地將你踩在地上。

凌小小冷眼旁觀,看戲的下人也冷眼旁觀,但是對黃明珠精湛的演技,都從心裡面覺着佩服,能無恥到如此地步的,還真的不多見。

衆人都以爲黃明珠已經無恥到不能再無恥了,可是他們還是低估了黃明珠的無恥,當黃明珠嬌嬌柔柔走到羅海天身邊開口的時候,不少人差點沒忍住,就吐了出來: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也讓羅海天成功的閉上大笑的嘴巴,錯愕的看着她。

黃明珠嬌嬌弱弱的撲到羅海天的懷裡,繼續眼淚不要錢的落下:“爺,爺,你總算醒了,嚇死妾身了。”衆人紛紛報以不屑的目光,剛剛瞧她神勇的模樣,實在是看不出來有什麼擔心的樣子,不過,衆人對這點做戲還是可以理解的:姨娘嘛,不過是男人的一個玩物,自然要討男人歡心,說點虛情假意的話,也能理解。

只是黃明珠下面的話,是真的沒要讓他們噁心出來。

“爺,你可不知道,妾身爲了替你討個公道,受了多大的委屈。”她抽抽噎噎,卻能將話說的清清楚楚:“妾身不過是問了問她,爲何要如此對爺,她居然二話不說,就……就……想要了妾身的命。妾身不過是個弱女子,哪裡是她們的對手,差點就被……”

睜眼說瞎話到了這等地步,實在是歎爲觀止,凌小小覺得強人到處有,而她眼前的這個怕是強人中最強的了,說謊都不打草稿,她實在是佩服,佩服。

凌小小淡淡的挑眉,吩咐一邊的下人從家裡拿出一把尺,然後親自走到黃姨娘的面前:“黃姨娘,小小今兒個算是大開眼界了,黃姨娘的演技出神入化,小小對你的佩服如同長江之水,滾滾而來。”

“敬佩之情,無以表達,只好送你一把尺了。”凌小小說着將手中的尺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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