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雙緩緩下坡,走近人羣。眼睛一掃,目光忽然停住。
十九號!
在人羣當中,其中一人的試煉袍上,分明寫着十九號。童瑤的弟弟?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秦無雙原本還在考慮着,什麼時候花點時間去找一找這個十九號,沒想到卻在整個地方遇見了。
秦無雙擠進人羣,故意發出一些動靜,推推搡搡,讓那些武童都朝他瞧過來。他是要試一試這十九號的反應,看看童瑤最後到底有沒有給她弟弟透底。
十九號瞥了秦無雙一眼,倒是多看了一眼。但似乎也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和其他人一樣,繼續轉過頭去,朝那攤位望去。
顯然,停留在攤位前的人,都在觀望,或者說在等候,等候別人先開口。第一個吃螃蟹,總是伴隨着風險。
因此秦無雙擠到前頭,也沒有人特別不滿。他們都指望這個新來的上去搭訕,試試口風呢。
那擺攤的二十五號正愁沒人上前,見秦無雙從後面擠上前,彷彿見到從小失散的兄弟似的。激動的口氣,讓秦無雙都感覺有些適應不了。
“六號!”
“嗯?”秦無雙見他一臉殷勤,提防頓生。
“你手頭有玉牌嗎?”二十五號眉飛色舞地搓着手掌,“我手頭的玉牌,有一枚對你來說非常重要。你有合適的嗎?”
“廢話,沒合適的誰湊上來啊。”秦無雙裝作一副神經很大條的樣子,大咧咧擺了擺手,“你也別賣什麼關子了,大家直接把身上的玉牌掏出來。光動嘴皮子誰不會啊。咱們只見玉牌說話,其他都是虛的。”
那二十五號賠笑臉道:“對對對,是要玉牌說話,只有玉牌在手才最有說服力。可是大哥,你也體諒一下,我實力一般,身上揣着幾塊玉牌,肯定十分危險。所以玉牌卻是沒帶在身上。但我保證,只有你有玉牌,我手頭那枚,你一定是夢寐以求的!”
秦無雙冷眼觀察此人的一言一行。漸漸咂巴出味道來。這人憨厚之中帶着狡獪,肯定是個難纏的狠角色。
別看嘴上抹油是的甜蜜蜜,必是個口蜜腹劍的笑面虎。和這種人打交道,必須要比他更陰險更狠毒才行。
當然,秦無雙並不在意這些,他唯一想知道的是,這人是否真的擁有他需要的玉牌,這纔是關鍵。
他現在最惦記的,還是八十個積分的問題。
那二十五號見秦無雙滿臉的不以爲然,顯然也在觀察秦無雙。
秦無雙罵罵咧咧,儼然一副粗線條的派頭:“媽的,手頭沒有玉牌,你擺什麼鳥攤啊?純粹消遣人是吧?無本生意誰不會做?”
說着誇張地拍拍胸口:“來啊來啊,各位,我這裡有二十枚玉牌,你們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只要把我想要的玉牌獻上,我換一送一哈。”
口氣誇張,指手劃腳,口沫橫飛的樣子,給足了他人一種粗狂派的印象。
那些武童被他的舉止逗的忍俊不禁,紛紛鬨笑起來。
“是啊,沒有玉牌,口頭上說叫喚,誰也信不過你。”
“我看,你這攤還是趁早收了吧,根本沒誠意!”
秦無雙得意洋洋地道:“看到了吧?大家都覺得你在吹牛,怎麼樣,有玉牌就去拿,我在這裡等你都沒問題。”
二十五號沮喪地抱怨道:“兄臺你這是拆小弟的臺啊。這樣吧,要不你隨我去取好了。不過前提是,你得讓我相信你確實有我需要的玉牌。否則,我可不想浪費時間,還要承擔無謂的風險!”
“說來說去,你還是隻佔便宜不吃虧。我給你看了玉牌,你拿什麼證明你有玉牌呢?”
“那你要是不信,這交換就算了。”二十五號愁眉苦臉道。
秦無雙又罵了一句,這纔不耐煩似的道:“那你透個底,你到底有幾號玉牌,讓我知道我這一去值得不值得!如果是五個積分什麼的,本少爺也懶得跑這一趟了。”
二十五號全場掃了一眼,似乎是在觀察什麼。片刻後,才神秘兮兮道:“我有的玉牌,其中一塊,對兄臺你來說,意味着三十個積分!”
“六號?”
“是的。”二十五號口氣堅定。
“既然是六號,那你剛纔爲什麼東張西望?”
“我那是爲你着想啊。萬一和你對應的四十五號武童在這裡,我就不方便直接說出來了。他不在,我直接告訴你也無妨。”
秦無雙似信非信,心裡提防之心更重。眼前這二十五號,無論是誰,都可以看出他是故意示敵以弱,故意裝孫子。
也明顯可以判斷出他的話裡頭有水分。
但這個人的強處在於,他的話有水分,但也有真實的部分。強就強在,你分不出他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所以,秦無雙一時還是看不出,他是否真的具有六號玉牌。
可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萬一六號玉牌真的在此人手裡,失去這個機會,豈非麻煩?要說此人肚子裡有壞水,秦無雙也絕對相信。
可是秦無雙卻很自信,就算這人有歪主意,他也不怕。所謂藝高人膽大,若是這二十五號搞什麼花樣,秦無雙自然有辦法讓他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現在難點是在如何判斷對方是否真有玉牌。
見秦無雙不出聲,二十五號以爲秦無雙猶豫不決。見機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在那裡等你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你沒到,我就結束交換。大家還是各憑真本事取玉牌好了。”
說着,收拾好簡陋的攤位,轉頭便走。走了幾步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道:“往西一直走十四五里,有一條小溪澗,趟過去有個峽谷,靠左邊一帶有個山洞,我在那裡等你。”
走了幾步,還是覺得不放心,又警告道:“其他閒雜人等,就不要去湊熱鬧了。除非你有我需要的玉牌。否則,我是不會出現的。”
秦無雙微笑不語,也不表態,任由那人離去。既然他已經報出地點,說不得也得去看看。不管他玩什麼把戲,是真是假,看過究竟才死心。
二十五號離開,那些觀望的武童們,多少有點失望。他們卻沒想到,這人說走就走。本來,這些人還抱着嘗試一下的心思,見二十五號離開,目光自然轉向秦無雙。
“這位閣下,你身上有幾塊玉牌?”
“是啊,你有多少塊,大家不妨互相交流一下。”
秦無雙知道這些人打着什麼主意。顯然,他剛纔大大咧咧的表現,已經迷惑道這些武童。這些人看他線條粗,念頭都往歪處打了。
“就你們,手上有玉牌嗎?”秦無雙輕哼一聲,一副鄙棄的口氣,睥睨着這羣武童。
“玉牌當然有,就怕你沒有。”
“要不,你先拿出來給大家見識見識。”
“是啊,可別像剛纔那個傢伙似的,空口胡吹。”
這種不高明的激將法,如果能把秦無雙激倒那纔是怪事。咧嘴一笑,叫道:“沒玉牌一邊涼快去,本少爺沒空陪你們折騰。我去找二十五號交換去。”
沒走幾步,背後又一聲喊:“兄臺留步。”
秦無雙不回頭,已聽出說話的人所處的位置,正是剛纔十九號所站的位置,這麼說來,叫他留步的應該就是十九號了。
轉身一看,果然是十九號。目光殷切地看着秦無雙,低聲道:“兄臺,可否借一步說話?”
借一步說話?
難道說,童瑤已經將內幕告訴了他弟弟?否則,又怎麼會找他秦無雙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