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實戰訓練,孩子們都不抗拒。
尤其是高齡段的孩子們。
他們超過十五歲,在一些偏僻的地方即算作成年人,需要承擔起一定的家庭責任。
其他超過十歲的孩子在皇宮分年齡組訓練的時候跟着比他們大的人在一起,也學習過不少。
只有十歲以下的孩子才讓人擔心,他們中最大的離十歲也有好十來個月的時間。
他們這部分人是被隊長娜拉莎來訓練,然後找高手配合。
不過高手再配合也不會往死裡打,孩子們從心理上來說便少了種危機感。
此刻已到最後階段,應該讓他們見見血腥。
故此,範倫鐵恩艦長看兩個隊長沒反對,只能選擇同意,並儘量安排人在周圍保護。
艦隊加快速度。
一天後,找到塊兒海域。
經探測,下面的海中有一種個體實力不是很強,會物理攻擊和術法攻擊的兇獸。
叫海礁腿蚌獸。
個體攻擊力大概有三階三級戰士的程度,術法在五級術師的程度。
攻擊手段是用腳抓、用水系術法和土系術法攻擊,靠身體衝撞。
它們屬於羣居生物,一發現便是一大片,而且生活在礁石遍佈的地方。
知道了海礁腿蚌獸的資料。
高齡組的選手們露出輕鬆的表情。
他們一致認爲,海礁腿蚌獸的個體攻擊力太低,他們認真一些,會一招下去打死一大片。
隊長哈羅德倒是不曾露出不在乎的神色。
當飛船降低高度,他們準備出艙的時候。
他刻意向着公孫慕容說道:“不準搗亂,故意拖後腿。”
“明白!堅決服從命令。”公孫慕容鄭重地回答。
哈羅德是怕公孫慕容使壞,暗中搞點小動作什麼的。
但他不瞭解公孫慕容。
公孫慕容無論對面的敵人是什麼樣的存在,只要戰鬥,必然認真對待。
跟隊伍中的人也會努力配合,典型的軍人素養。
從小就這麼培養的。
戰場上容不得兒戲,軍令如山,違者斬。
哈羅德還是有些不放心,卻沒再說什麼。
一行人落下去,高齡組的先戰鬥,給低齡組的弟弟妹妹們演示一下。
“聽我命令,戰士在前,術師在後,術師給戰士加輔助,提供治療,戰士保護術師,攻擊。”
哈羅德自己打過實戰,還殺過人,但從沒指揮過一羣天才跟兇獸幹。
略微有些緊張的他下達了命令。
十一個戰士立即放出戰氣,向前衝去。
後面的術師會輔助的也連忙給戰士加上,同時準備術法,等待命令施放。
三十個人衝到海礁腿蚌獸所在的領域,還不等海礁腿蚌獸有所反應,戰士的武器便落在它們的身上。
它們身上平時用來防禦其他生物攻擊的殼,根本無法阻擋戰氣輔助下的武器劈砍。
近百隻海礁腿蚌獸直接死掉。
其他的同類得到他們通過特殊的消息傳遞方式傳來的警報,馬上從海底、海中、礁石裡鑽出來。
十幾秒後,整個一大片海域全是海礁腿蚌獸的身影。
無數道水系攻擊和土系攻擊落到高齡組的範圍內。
還有的海礁腿蚌獸向後放術法,利用反作用力飛出來,朝着隊伍中的人身上撞和抓。
“戰士去外圍,保護住術師,水系術師與對方拼水系,土系術師與對方拼土系,其他術師自由攻擊,哦,會治療的術師給我盯緊了。”
哈羅德的命令再次傳來,戰士開始各自協調着選擇位置。
十一個戰士想保護十九個術師,而且還是在這種空間作戰的情況下。
可以想象到難度有多麼大,四周、腳下、頭上。
到處都有攻擊落下。
哈羅德一度想要憑藉自己的地術師實力,進行術法波動壓制。
只是他發現,在羣體中他的地術師精神力根本做不到這點。
他壓制幾百只、幾千只海礁腿蚌獸容易。
壓制上萬只也勉強能夠做到。
眼下面對一望無際的海礁腿蚌獸羣,他想壓制根本不可能。
他只能縮小範圍去壓制。
一隻只海礁腿蚌獸被幹掉,它們卻前仆後繼衝上來,它們的領域不允許其他生物侵犯。
藍色的海礁腿蚌獸血液混合在海水中,讓海洋變得更藍了。
但更多的顏色是屬於海礁腿蚌獸本身的灰色。
到處是灰色的身影,天上、水下,水土兩系的術法成爲主流。
“哎呀。”一個戰士在攻擊兩隻海礁腿蚌獸,躲避四隻的時候,被另一隻飛起來撞到了腰上。
他身上的戰氣一陣晃動,還沒等他調整過來,幾千個水箭便落到他身上。
他的戰氣在又一陣波動後,終於消失。
他大叫一聲,邊擋邊逃,身上出現了最少十處傷口。
“來個戰士,快去幫幫他。”哈羅德的目光看過去,順手一個大型的防護罩把戰士給保護住。
又是兩個治療術法落下去。
可那裡的缺口被打開,他只能再吩咐。
公孫慕容一片礁石組成的流星砸過去,調整下身位,出現在缺口處。
單手劍揮舞起來,更多飛過來衝撞的海礁腿蚌獸被他全部打退。
“就是這樣做,公孫慕容你做得很好。”哈羅德看了後,稱讚了一句。
“水太多了,我撐不住了。”一個四級大術師跟兇獸對攻水系術法的時候,被對方以數量給壓制住。
哈羅德用法杖向那裡一指,終於抵抗住了兇獸的羣攻,形成一個僵持的局面。
接着又有更多的兇獸覺得找到了突破點,猛攻那裡。
其他位置的兇獸同樣加強攻勢。
不時有戰士受傷,不時有術師要撐不住。
公孫慕容成了救火隊員,哪裡有危險就出現在哪裡。
哈羅德更是喊個不停,讓這個人堅持一下,讓那個人增援一番。
但他說話的速度明顯跟不上場上的形勢。
要不是有公孫慕容默默地協調着自己的位置,整個隊伍早已被打殘了。
當一隻巨型海礁腿蚌獸出現的時候,艦隊中的護衛們終於出手,一片的戰氣和術法攻擊砸下去,幹掉那隻巨型海礁腿蚌獸,暫時讓高齡組的孩子們得到了喘息。
“回來,總結經驗。”看不下去的範倫鐵恩向着孩子們喊道。
不等哈羅德命令,戰士和術師們便紛紛向飛船而來,被接應着進到船艙中。
哈羅德回來時的臉色很難看。
他知道公孫慕容在剛纔的戰鬥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他還清楚公孫慕容用自己的攻擊來協調,竟然比他的喊話指揮還要好。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公孫慕容比他更適合當隊長。
如果是在擂臺上,公孫慕容沒有認輸,他哈羅德沒當隊長。
按照設想自己躲在隊長的身後,當隊長吸引火力並且難以控制場面的時候再偷偷出手。
那還不算什麼。
但是現在明明自己當了隊長。
結果卻指揮得不好,人家沒當隊長的人在不搶奪自己指揮權的情況下,做到了協調隊伍。
讓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自己在實力上是否能贏公孫慕容,還沒有真正打過,不知道。
不過從指揮才能上看,自己似乎真的不如對方。
憑什麼?自己還專門在學院中學過指揮科目,只不過是指揮軍隊與軍隊戰鬥。
但那也是指揮。
公孫慕容也學過?
哈羅德想不通,甚至有一點嫉妒。
最讓他覺得難受的是,回來的隊員們看向他的目光。
那眼神中明顯充滿了懷疑和不信任。
隊員若是不信任隊長,仗還怎麼打?
隊員們反而是看向公孫慕容的眼神中有着某種希冀。
不需要別人說,哈羅德便知道,隊員們是想換隊長。
自己不願意當與別換下去,是兩回事。
前者是自己的風度,後者是自己無能。
哈羅德沒去管別人,情緒失落地回到自己的船艙。
公孫慕容同樣沒說話,找了個靠窗戶的位置,看着外面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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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應該是低齡組的孩子們下去。
可不能下到這個地方,海礁腿蚌獸已經被激怒,放更小的孩子們下去,那叫送死。
艦隊只能繼續尋找其他供孩子們實戰的場所。
飛船啓動,朝着前方飛去。
艦長範倫鐵恩吩咐過控制室的人,溜達着來到哈羅德所在的船艙。
敲門進去,看到哈羅德木然的神情,問:“是不是想不開?”
“是的,範倫鐵恩艦長,他們一定有很多人在嘲笑我,說我不是個稱職的隊長,我該怎麼做?
還有公孫慕容,我能想象到,他在與其他的隊員接觸,要讓他們集體把我趕下去,我不甘心。”
哈羅德低着頭在那裡說。
範倫鐵恩表情嚴肅地呵斥道:“哈羅德,你錯了,你僅僅是還沒有適應這種戰鬥指揮,多戰幾次,想想辦法,你會成爲一個優秀的隊長。”
“他們會給我機會麼?公孫慕容會嗎?”哈羅德還是難過,顯然他受到的打擊太大。
“哈羅德,不要用看普通人的眼光去看公孫慕容。”範倫鐵恩又說道。
“他沒有去找任何一個人,他坐在一個角落中,也在思考這次戰鬥。
你們戰鬥時,我在上面看了,公孫慕容是一個合格的,不,他是個優秀的軍人。
他懂得服從,他明白配合,他不去質疑指揮官。
哪怕你的命令發錯了,他也會出現在那個位置,並用自身的能力去挽回。
如果他是一個居然,那必然是精銳中的精銳,如果帝國中的每個戰鬥都像他一樣,帝國必將所向無敵。”
範倫鐵恩說這話的時候很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