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條大河,它波浪寬啊,風吹水霧向兩岸。
六百多人距離河不到二十米,一個個緊張地豎起從地上摳下來的石板,他們害怕河裡有蟲子,蟲子的彈射距離很遠,雖說身上穿了衣服和鞋子,可還有手、脖子、臉露在外面。
人多,死亡的可能性不大,可誰願意讓別人在自己身上挖幾個坑?
他們剛剛做出防禦準備,河中便有吸魂蟲配合着嗖嗖嗖彈射出來,輕微的動靜連續從石板上響起,聽在耳中,讓人一陣哆嗦,多少蟲子啊?
還有的蟲子彈射偏了,順着衆人的頭頂飛過去,劃過一段距離落到地上,掙扎了幾下便不動了。
吸魂蟲只要離開水,並且沒有進到人的身體中,接觸了空氣,就會在幾秒或十幾秒內死掉,對於人不再有威脅。
最恐怖的就是它們死掉之前碰到人裸露在外的皮膚,會直接鑽進去,碰到骨頭停下,等着人死亡後控制着人的身體進到水中,成爲同族的繁衍之地。
有的蟲子徑直撞到石板上,有的蟲子飛過了頭,還有的居然玩起了拋物線,斜着從水中彈射出來,但力道不夠大,就會在人的頭頂上向下落。
拋物線方式落下的蟲子危險性不大,因爲速度慢,可以躲開,而且大家穿着衣服,只要不讓蟲子正好落到皮膚上,它們便鑽不進來。
大家不敢動。怕隊伍亂掉,此刻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沒有蟲子還在一段河水中。
過了近百息。石板上傳來的聲音頻率漸漸小了,六百多人這才鬆口氣,一邊把附近地上的蟲子收集起來,一邊往後退,退出足足近千米,停下,呼哧呼哧喘着粗氣。不是被累的,是嚇的。
“多虧我們反應快。”有人擦着額頭上的汗。心有餘悸地說道。
“還有我們買來肉串兒上的釺子,沒有釺子,我們不可能收集到如此多的石板。”有人揮舞兩下可以當軍刺使用的肉串兒釺子,感慨地說道。
大家突然覺得自己很幸運。不但換到了積分,還買到了可以使用的工具,否則用手在地上挖如此多的石板,簡直是一項讓人絕望的工作。
“現在怎麼辦?我們繞路走?”從未進過荒蕪之地的齊滸粱問別人,他還看到了有人正在撿着收集起來的死蟲子吃,感覺很噁心。
布易寇得人搖頭,他對自己的小舅子解釋:“不能繞,誰也不知道河的源頭距離現在的地方有多遠,而往下游走。是沒有盡頭的,最好的辦法是直接過去。”
“姐夫,怎麼過?”齊滸粱想家了。還是家裡安全,荒蕪之地太危險,如果找不到辦法,豈不是要一直被困在這裡,而且當所有人的積分用光,還上哪找東西吃?
得何斯哥接過話:“方法不是沒有。可以選一段河,然後讓人在這段河的上游和下游不停用石頭往河裡砸。吸魂蟲的身體很脆弱,只要被石頭砸到保證會死。
通過封鎖的方式,掩護一部分人先過去,過去的人配合着從對岸往河裡砸石頭,這邊之前負責掩護的人再過去。”
“保證沒有問題?”齊滸粱追問。
“不保證,河水是流動的,而且剛纔大家看到了,河面我們不清楚有多寬,都被霧給擋住,如果它有好幾百米寬,我們扔石頭不可能扔那麼遠。”
得何斯哥輕輕搖了搖頭,愁緒寫在臉上。
齊滸粱兩手緊緊地攥在一起:“照此說來,我們回不去了,姐夫,我姐姐可是還在家裡等待着嫁給別人的命運安排。”
一聽這話,布易寇來精神了,說道:“還有兩種辦法,一種是讓人不停地引誘吸魂蟲出來,直到把很長一段距離的吸魂蟲全部弄到岸上,風險很大,而且不確定是否真的把蟲子都引上了岸。
第二種方法是用石頭做一個兩邊封閉的通道,我們從通道中走過去,這個最保險,但耗時長,或許不等我們把通道搭建完,積分先用光,我們活活餓死在這裡。”
“搭通道不行吧?”齊滸粱帶來的人質疑:“往河裡扔石頭,然後在石頭兩邊上修牆,河水怎麼辦?讓它改道?無論怎樣改,我們都要過去,除非是在改道的時候計算好,讓河水從相對的上游位置改一下,這樣就從我們後面繞了,但看着那河水的流量,似乎不可能。”
“不需要堵河,只要先用石頭搭建橋墩就行,在每兩個相鄰的橋墩上鋪石板,牆砌在石板上。”齊滸粱知道怎麼做,可依舊非常苦惱,他同樣覺得在搭建好通道之前就會先被餓死。
六百多人用籤子挖石頭,還要面對河中蟲子的突襲,天知道河究竟有多寬,一點點往前鋪,工程量太大了。
衆人都沒再出聲,一個個沉默起來,他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才能過去。
“不如我們造一艘船吧,用石頭造,只要石頭足夠薄,就能在水上浮起來,我們找一塊大石頭,把中間掏空,留出兩個槳柄的口子,人進去,用石板把其他地方堵住,一次次就把人全運到對岸了。”另有人提議。
這倒是個好辦法,大家立即行動起來,找石頭,找一塊足夠大的石頭。
“慕容哥哥,還是有聰明人啊,很快就想到了辦法,可是想找一塊大石頭,是不容易的,該我們出場了。”
觀察着衆人情況的娜拉莎笑着說道。
於是兩個人準備了一番,跑到了河上。
布易寇一幫人還在找大石頭呢,就聽到有聲音從河的方向傳來。
‘小小石排江中游。濃濃大霧兩岸走,蟲子展翅飛,我們卻不愁……’
“聽。有人唱歌,是個女的。”
“聲音很甜很脆呀!”
“都啥時候了還想這個?”
“她唱的是什麼?小小石排江中游?”
“還有濃濃大霧兩岸走。”
“難道她在水裡?”
“走,過去看看,我瞧瞧是怎麼回事兒。”
受到歌聲的吸引,一衆人也不忙着找大石頭,重新拿好石板,向河的地方湊近。
跟想象中的一樣。當他們靠近時,一片蟲子彈射過來。他們連忙抵擋,歌聲依舊在那響着。
等了一會兒,蟲子的密度小了,大家探頭觀看。河邊有一條船?船的形狀很特殊。
船是由一個又一個石頭條子拼湊成的,石頭條子並不是緊挨在一起,而是中間有空隙,在空隙的上面有個石板,石板寫着放,在石板的斜下方則是一個石頭槽子。
有吸魂蟲於石頭條子的縫隙中彈射出裡,大部分打到石板上就落下水中,還有小部分因爲角度的關係,會順着傾斜的石板落到槽子裡。
那槽子裡面已經堆了不少的蟲子。
同時在船的周圍還有石板豎着。上面看上去是個透明的東西擋住。
大家是站在岸上,有點高度,所以能從上面看到船的情況。在船裡面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兩個人穿着‘衣服?’,女的是上面圍一塊,下面圍一塊兒,男的就是下面圍一塊。
‘小小石排江中游’的歌聲反覆次唱着。岸上的人全看傻眼了。
這是什麼情況?
布易寇仔細打量一番,吃驚地喊道:“公孫慕容和公孫無名。居然是他倆,他們跑到河上划船來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得何斯哥跟着喊。
他承認兩個人厲害,運氣也好,之前還帶回去大量的保護添加物,可是他們兩個怎麼能弄出個船?明顯是石頭的船,他倆如何做的。
齊滸粱瞪大了眼睛,說道:“看那船的樣子,再坐上去幾個人應該沒問題,他們是公孫家的人?開店的那個?太好了,你們和他們熟悉,讓他們幫幫忙。”
他剛說完,他的跟班就有人向着距離不遠,同樣望過來的公孫慕容和娜拉莎喊:“喂,你們過來,把我們載過去,我們會給你們好處的,在是我家少爺,齊家的,知道不?”
公孫慕容和娜拉莎繼續在河邊漂着,同時看向衆人,過了一會兒,公孫慕容喊道:“布易寇,你們怎麼來了?”
“爲了賺積分呀,你們能上來嗎?”布易寇喊回去。
然後看着兩個人用一根長石條在水裡一撐,船就靠到了岸邊,二人再把幾個石條用力地隔着空隙插入水中,並紛紛跳上來,用最快的速度打開一面‘牆’,一人揮舞這個一個石板抵擋着零星彈射向兩個人的蟲子。
等兩個人跑到了近前,隊伍中馬上有人撐着石板把兩個人圍攏到隊伍裡。
“好多人啊,我家的店怎麼樣?”娜拉莎一過來就裝着不知道另一邊的情況,向衆人詢問。
“還不錯,只要開門,就有人去吃飯,家中的兩個人也很好,不用擔心他們,倒是你們,過來的時間不短了,爲什麼不回去?”
布易寇先是隱瞞了一些事情,畢竟齊滸粱要成他的小舅子了,他得給說點好話,不然這邊的兩個一聽齊滸粱曾經爲難過他們家的店,該不幫忙把人運過去了。
“我們啊?我們找到了可以在這裡長期生活下去的辦法,準備多多收集蟲子,然後運到入口的地方埋藏起來,我們就能來回重複着把保護添加物送過去了。”
娜拉莎指指河邊停着的那條船,向大家說道。
“那船是怎麼做的?”得何斯哥正好奇呢,順便問出來。
“簡單,用石頭和窩頭。”娜拉莎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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