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落下,老姐將我們拉進了亡靈之主的囚牢。令我大失所望的是這裡並沒有沉重的鐵鎖、燒紅的鋼水,也沒有辣椒水、老虎凳,更沒有皮鞭、木馬之類的用具。
這裡只是一個廢棄的儲物室,裡面放着各種破舊的武器裝備,甚至還有幾隻餓死的老鼠。
老姐放下蒂貝爾,捂着鼻子走上前去翻弄了起來。箱盒一個個的被推倒,塵土一陣陣的飛揚,突然一隻造型普通的破舊頭盔滴溜溜亂轉着滾到我的面前。
老姐一腳踩住頭盔,掂球般的輕挑腳背,將之抓在了手中。
“喂!起牀了。我來看你了,亡靈之主。”老姐曲起手指,“噹噹”響的敲打着頭盔。
頭盔微微起了一陣光華,似乎有靈質化的東西飄逸了出來。
“是誰?是誰打擾沉睡之中亡靈之主?”嘶啞厚重的聲音,如同極北之地吹蕩森林的寒風一般的響起。
“你少裝大頭了。我是誰,你會不記得嗎?”老姐隨手將頭盔擲向牆壁,一聲轟響石壁破裂成了碎石粒,而那隻頭盔竟然絲毫無損的反彈了回來。
老姐反手抓緊了頭盔,嘲弄的拍打了起來。而默丘里老神父卻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施法修復了破碎的牆壁。
“瑟伯爾……”對方正要大吼,卻被老姐加持的魔力壓抑了下去。
好可憐啊!……一代霸王亡靈之主,曾經呼風喚雨,何等風光。當年他統率強大的亡靈軍團,屠戮盡無數的人類族衆的時候,恐怕做夢也想不到今天會在一個女孩的手中求生不得、不死不能。
“一大把年紀,不要再像瘋狗似的吼叫了!安靜一點,我給你介紹幾位新朋友。”老姐如玩球似的,拍打着裝有亡靈之主靈魂的頭盔。
“這個是我的妹妹。漂亮吧!是不是與三年前的我一模一樣啊?”老姐指着我開玩笑道。
她竟然無聊到與亡靈之主開玩笑,這個女人還真讓人頭痛。
“老姐,你別胡鬧了!當着陌生人的面,麻煩你別說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話。”我耷拉下眼皮,斥責老姐道。
但亡靈之主卻沒有被老姐誤導,他立刻大吼出了我的另一個身份。
“精靈王!”
“不!我只是精靈王的後繼者,稱號爲‘騎士之王’。”我禮貌的向這位“前輩”介紹自己道。
“怎麼樣,我們姐弟是你的剋星吧?一個將你囚禁在此處,而另一個將擊敗你的下屬,徹底粉碎你的野心。”
“我是永生不朽的,你們是無法殺死我的。”亡靈之主低吼道。
“呵呵!那可不一定。只要我的弟弟消滅掉亡靈軍團,你的力量便會逐漸消弱,最後便會如一隻普通的頭盔一般誘死在這裡。”
老姐狂傲的說完,不等對方怒吼便一腳將之踢進了武器堆中。幾隻與之相撞的盾牌盔甲頓時變成了碎塊,而那隻頭盔卻依然無恙。
“噢吼吼吼!……”
老姐猖狂大笑了起來,整個地下囚牢都在女王的狂笑中震盪了起來。
“老姐,你就這樣把一代梟雄跟垃圾放在一起啊?”
“有什麼不可以?他本來就是一個垃圾,而且還是無法降解、無法回收的垃圾中的垃圾。”
“你怎麼將他抓到這裡的啊?”
這一點纔是我真正關心的問題。就算老姐強到了不像話的地步,也不可能從龍潭虎穴單獨將亡靈之主“綁架”出來啊!
“那當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了,那一次行動讓我幾乎失去了所有的夥伴。”老姐似乎回憶起了那時戰鬥的慘烈,黯然神傷的低下了頭。
“但是我還存活着,而且我還要替死去的夥伴們好好的活着。我是最強的,我是不會死的。噢吼吼吼……”
這是第二天清晨老姐發出的宣言,依如往昔的猖狂傲慢。——令人感覺討厭,但又有些喜歡的性格。
但我卻在昨晚清楚的聽到她的房間內曾傳出過低低的哭泣聲。無論表面多麼堅強,老姐的內心還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啊!
與莎莉葉和剎那吃着同一只餐盤裡的煎蛋,我認真向老姐提出建議道:“老姐,你也應該給我找個姐夫了。再鬧下去,小心永遠也嫁不出去。”
“笑話!你老姐我可是色藝雙絕,只要我振臂一呼,立刻應者雲集。而且我的追求者還是跨越種族和國界的,如果全加起來的話,至少要有十個騎士軍團的兵力。放眼縱觀整個歐羅大陸,能與我爭一日之短長的帝國還沒建立呢!”老姐得意的說着,稍過了一會兒又補充了一句。
“這還僅僅是男性的仰慕者。”
什麼什麼啊!最後那句補充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有女性的追求者嗎?
“不過,這些人恐怕都是被你的外表迷惑了而已。如果他們看到你的真實面目,恐怕便會低着腦袋逃跑了。”
老姐冷哼了一聲,抄起一隻炒鍋拍在我的後腦勺上。
“不準拿實話來抵毀你姐姐。”
這又是什麼啊?……實話,還算是抵毀嗎?
我怏怏的摸着腦袋,不敢再說大實話了。
“蘭斯,你下一步準備怎麼走?”老姐詢問我的計劃道。
“立刻回法西米,聖域和亡靈都不會放過法西米的。如果我估計的沒錯,貝蒂公主應該正處在危機之中。”
“啊!……一心就想着救美,難道想順手將公主推倒?”老姐故意挑起這段話,同時拿眼神左右撇向剎那和莎莉葉。
剎那果然中計,冷冷的瞪向我警告道:“蘭斯,可不準再加人數了!”
小丫頭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怎麼聽起來像排隊參加旅遊團啊?
旁邊的莎莉葉就冷靜沉穩的多,只是她在剛纔愣神之間,將一隻鋼勺咬斷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