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葉確定我們沒有殺掉她的意思了,便放鬆瞭如弓弦般緊繃的身體和精神。
但是,這可憐的女精靈稍一放鬆,雙膝便無力的跪倒在了泥水中。
“哇!……”依靠着意志忍耐住的瘀血再也無法憋住了,一道血箭從那紫色的雙脣間噴射了出來。
逃過了魔法箭的我,卻沒能逃出血箭的追擊。以我的鼻尖爲耙心,血箭準確無誤的染滿了我的臉。
藉助貝蒂杖頭微弱的光芒,我第一次清晰的看到暗精靈的血液。這血並不像傳說中的那樣是墨黑色的,而是有點像鵝膽汁一般,墨色中閃現着幽幽的綠光,而且有一股大自然中清香的氣息。
剎那的臉上也被濺上了一些,她用細小的舌頭靈巧着捲動着脣邊的鮮血。
“好吃!有一種淡淡的清香味!”
剎那這樣評價女精靈的血,眼睛像充電了一般又開始放射出掠食的光芒。
可惜莎莉葉已經聽不到這句讚美了,於血吐盡之後,她虛脫的暈倒在了瓢潑的大雨中。
我們重新回到了最初避雨的大樹下,當然身體也恢復了溼透的狀態,一切都好像迴歸到了起點。
唯一的不同便是大樹下,又多出了一位避雨的旅人。美麗的暗精靈殺手如少女一般的昏睡在我們的身旁。
體力虛脫的莎莉葉被我們抱了回來,現在正如春睡中的海棠一般靜靜的安歇着。從長而柔嫩的細耳朵上滑落下一串串的雨滴,又順着銀亮的白髮凝結成晶瑩的水珠。已經變的鬆散的黑紗輕裹在雙眼上,爲這位美女增添了幾分神秘感。構成尖俏下巴的硬朗線條在睡眠之中也變的柔和起來了。
“嘰嘰唧!嚕咕&@(×#*…&%…………”
從莎莉葉紫色的雙脣中吐出一連串的古怪聲音,她好像在用暗精靈的古語說夢話。
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女殺手也會像少女一般的做夢嗎?
我之所以說她像少女,而不是從外貌上直接說她是少女,是因爲暗精靈們的年齡通常都可以達到千年以上。
也就是說現在酣睡在我身邊這位有着少女身材和麪容的精靈,也許在我祖祖祖……祖奶奶的年代裡就是一位成名的殺手了。
這樣一想她簡直就是一個老的發朽的黑木樁子嘛!
但這朽木樁子卻睡着睡着便歪倒在了我的肩上,而且口中依然發着可愛的精靈音。
“蘭斯,你好狡猾,又搭上了一個精靈美女。”楊森以十分豔羨,又有些妒嫉的聲音的說道。
這個白癡顯然沒有想到這位可能是一位年過千歲的老太太,而且被這種危險的傢伙纏上我可不認爲是件好事。
剎那雙眼中閃爍着兇狠的光芒走了過來,伸手就死死的掐住了莎莉葉的頸子。
“這個可惡的女妖精,不會是在裝睡,趁機佔蘭斯的便宜吧!還是讓我吃掉他吧!”
我將食慾旺盛的小丫頭抓起來,放到了身體的另一側。
“老實一點吧!我既然提出了休戰,怎麼可以率先違約啊?”
“你將這個妖精留在這裡想幹什麼?”
“我想等她醒後問一點事情。”
楊森看了看女精靈俏美的外表,又看了看那把烏黑的魔弓,十分難得說出了一句擔憂。
“萬一她醒過來,翻臉不認人怎麼辦?”
“我看她應該是一位極爲守信用的人,不至於那樣。但爲安全起見,大家分組守夜吧!”
“那我你一組,好好監視你。你三心二意,跟這妖女做出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情。”剎那拽緊我的手臂說道。
“好吧!那楊森和大熊一組守下半夜。”
楊森看了看大熊,兩隻怪獸互相瞪了一眼。
“爲什麼不讓我跟貝蒂一組啊?”
“貝蒂另有要事要做。”
“什麼?”
“陪莎莉葉睡覺。”
我們轉眼看向貝蒂,耗盡魔法的小公主早已經進了夢鄉,口中也喃喃不清的說着些什麼。
初生的太陽用金色的光芒輕輕的撓動着我的臉,天空是一片乾淨的湛藍色。
叢林經過昨夜暴雨的洗刷,一切都變的煥然一新。眼前的這個世界,就像是創世神剛剛起早做出來的一般。
但從那些斷樹碎葉上,還可以看到昨晚的那場生死之戰的激烈。
我摸着腦袋仔細回憶的戰況,最後好像是我們贏了。雖然以少勝多不算光彩,但戰場又不是競技場,沒有規則可言。
戰鬥結束之後,莎莉葉好像暈倒了。然後我阻止了楊森的鹹豬手和剎那的貪食嘴,將莎莉葉抱到了大樹下跟我們一起休息,並且讓楊森和大熊值班放下半夜的哨。
好像就是這個樣子啊!對了,我還要問莎莉葉一些問題,問問她跟我老姐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
以及……咦!……人呢?
我環顧四周,視野所及的空曠地帶只有我們四人一熊,五個活物。
我掰開緊勒在我脖子上剎那的小手,又將貝蒂輕輕的倚靠在了大樹上。我站起來圍繞着大樹轉了一圈,終於在一塊樹皮上看到了女精靈留下的一行雋永的小字。
“昨夜之恩,一定厚報,但我們依然是敵非友,來日光明正大決一死戰。”
啊啊!……這個女精靈怎麼比亡靈族的那些骷髏頭還頑固啊!
來日如果她的雙眼恢復後,我們還能是她的對手嗎?
不過幸運的是她答應回報我們,看來不會再在夜裡偷襲了,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
說到好夢,好像正有人在做着。
楊森斜靠在樹上,嘴角流着哈喇子,一臉的癡豬相。
“小葉,過來,不要害羞嘛!”
誰是小葉啊?這傢伙難道是昨晚趴在水窪裡,搞得腦袋進水了?
“莎莉葉妹妹,讓哥哥抱抱,你的長耳朵好性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