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妖孽,果然是道行高深,連這千年古符咒也奈何不了你!”神機子看着手中的符咒,深受打擊。
小舟冷撇了一眼,沒吭聲,或者說根本不知道要和這個瘋道人說什麼好,關於自己是不是妖孽這個事情,她已經解釋了那麼多年。
“我神機子受定安王爺大恩,便是敵你不過,也要一試。”
神機子說着便又揮舞住銅錢劍,小舟不耐的暗腹,這神機子還真是屬倔牛的,怎麼也說不通了。
這般想着便是一挑眉,問道:“既然道長口口聲聲說小舟是妖孽,那小舟倒要問問道長了,如果真如道長所言,那麼真正的長留郡主應該在哪裡?”
神機子一怔,隨即便冷哼一聲,道:“這事情就要問你了。”這妖孽還當真是有恃無恐,竟然還反問起了他來。
“道長不是號稱半仙?人常言道長與活佛齊名,怎麼道長怎麼會連這也不知道?”想起近日的時候,小舟心中沒由來的一陣煩躁,這神機子還一再招惹,讓她心中一股怒火更盛,“若是這世間當真有神鬼,這世間爲什麼這麼多不公平的事情,神鬼受了香火,卻不肯管事,任由世人受盡煎熬掙扎,又是爲何?”
聽到小舟的問話,神機子有些啞口無言,這個問題很難解釋,可又不能不解釋,於是便冷笑道:“這世間的事情都自有天機,今世所受,皆爲前世因果輪迴轉換,便是神鬼,也不能妄改天機,你這妖孽,竟然也敢妄論天機。”
“既然如此。那還要鬼神何用,只要留下書寫天機的神筆便好,什麼鬼神魔怪,皆可滅之。”小舟不屑的說着,心中卻滿是酸楚,若是一切都有天機自定,她所做的又有何意義?
如果世人皆爲天機所定,何必掙扎過日,由着天機去便是。
“大膽!”神機子聽到小舟說出這般逆天之話,面上血色便頓時褪了個乾乾淨淨。
正待再言。便聽到前方有人來報。“郡主,不好了,王爺中了埋伏。”
小舟臉色一變。低聲呵斥:“吆喝什麼,過來再說。”
那家僕趕忙跑到小舟面前,低聲說起了事情。
原來定安王爺前去剿匪,一路被引至伶黯境內,伶黯地處險要。易守難攻不說,還邪門的緊,後方大軍不肯再前往去。
定安王爺帶兵前往,卻不想路經叢林時,士兵紛紛倒地,最終他只能帶着飛澗軍。前往探路,卻不想這一去便是多日沒個音訊,麾下將領畏懼山林。一時躊躇不敢前往,定安王府親衛見實在沒法子,這才向府上求救。
初九聽了前後因果之後,陷入沉默,好一個畏懼山林。定安王爺重掌兵權,竟然要親自探路。“此行副將爲何人?”
“瑾王殿下爲副帥。五皇子爲副將。”那人連忙說道。
小舟聞言蹙眉,心道果然是早有盤算,只可惜,二皇子元瑾雖然年長,但是長與婦人之手,論起行軍打仗的本事,還不若五皇子元徽來的好,只是五皇子元徽性情直率,在行軍上有勇卻少有謀算,此行聖上倒是給定安王爺配了付好搭子。
垂了睫,凝思了一會,她又叮囑了一句:“記住,這件事情不可傳入王妃耳中。”
“是。”那人連忙下去。
初九看向玉滿,笑聲說道:“玉滿,你與三尺留下照看府上,由玉盈隨我前去救人。”
“一定是妖孽作祟,待本道前去。”神機子收了銅錢劍,便直接往外走。
“道長請留步,還是留在王府鎮宅好了。”
小舟說話間就要往外走,神機子便擰眉,知道這長留郡主是在冷諷他毫無用處,只能裝神弄鬼。
“你個妖孽,還嫌害王爺不夠!竟然還想跟去害王爺。”
這話說的可笑,他也只能這樣說,小舟也不以理會,直接命人備車,神機子也不肯示弱,便騎馬跟上,一路警惕,看着小舟車後百騎,心道這不會就打算百人去救人吧,若是這樣,那根本不可能。
“喂,我說,你不會以爲,這百餘騎兵便可以抵抗妖孽吧。”
“這世上哪有什麼妖孽,你要真當妖孽來看,我們就是給人家送吃的。”
小舟打車窗中探出頭看向神機子,神機子面上一僵。“送什麼吃的?”
“咱們去給妖孽當乾糧!”
“你!”
……
在趕伶黯的一途中,小舟甚至沒有讓車馬停下,只是多備了幾輛車馬,容人休整,隨後便是直奔伶黯,驛站也不曾住過,只是在野外隨意搭建帳篷,但也只是在夜裡兩個時辰的休整,便又繼續趕路。
小舟聽到山林的時候便已經明白,所謂的邪門,便是瘴氣。
所以此時他們耽擱一個時辰,定安王爺便會多一分危險,若是隻有她一人,必然連這兩個時辰也不會停留。
這連天的趕路,小舟又一直處於焦急的狀態,牙齦上火疼的根本沒辦法下嚥膳食,便乾脆連用膳的時候也給省了。
玉盈急的厲害,只能送上白粥來,隨後便被派出去打探消息。
小舟是帶着玉盈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玉盈與上懷熟識,定安王爺此行帶了上懷,若是玉盈能與上懷聯繫上,那便能確定定安王爺此時在哪裡。
等玉盈走後,小舟將燈芯挑了挑,又攤開了羊皮紙,仔細的看着伶黯的地勢圖。
“哎,妖孽。”有人掀起車簾子。
聽這話便知道是神機子,小舟也便只是擡頭看了一眼,又繼續低頭看地勢。
“你老是盯着地圖看什麼,聽說你整宿整宿的不睡覺,又不吃飯的,這也不是辦法。”
“白天趕路的時候,我可以休息,至於不吃飯,只是因爲近日牙口不好,過幾天便會好。”小舟說話的時候,視線依然沒有離開過地圖。
“你看這地圖有什麼用?有這功夫,倒不如想想你到了地方,怎麼能讓那瑾王出兵救人吧。”神機子說着又喃喃說道:“這次妖孽怕是厲害,或許是千年的老妖,我特別帶了千年古符來,也不知道管不管使。”
“那不是妖怪,只是瘴氣。”小舟淡淡的說着,此時她麾下只有百騎,這百騎皆爲無父無母的孤兒,父母又多爲蠻夷所殺,所以無牽無掛,意志堅定,可若是神機子一再說些妖怪不妖怪的話,也不見得軍心會有絲毫動搖,這是她不想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