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思早上起牀的時候,感覺頭有點暈眩,用涼水洗了把臉之後,才感覺稍微好受了一點。昨天晚上的宴會上,大家便如衆星捧月般圍着秦思思,嘴裡滔滔不絕的表達的都是同一個意思,手裡的酒杯也蜂擁上來不停的敬秦思思的酒。當時的秦思思正處於奪冠後的興奮,加上她豪爽的性格,儘管喝的只是紅酒,但是酒精的作用到底還是今天早上凸現了出來。
精神上的亢奮消退後,再加上紅酒特有的後勁,秦思思感到全身的慵懶無力,她索性打電話給領隊,推掉了今天組委會給棋手們安排好的活動,又躺在了牀上,靜靜的回想着昨天自己奪冠後發生的一個個片段。
當昨天黃院長給她頒完獎的時候,李理走上前去給她獻花,當時的秦思思以爲這只不過是作爲贊助商一方的祝賀形式,也沒有太多的在意,笑吟吟的接了過來,並向李理說了聲謝謝。然而此時全場卻是一片譁然,秦思思這才意識到有什麼地方不對,當全場所有的記者和攝影師的鏡頭都對準她手中的這束花時,她這纔看到自己手裡捧的竟然是一簇驚豔若火的玫瑰。那一瞬間,她不知道自己的臉究竟會有多紅,玫瑰的芬芳和眩目的閃光燈匯聚成一股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卻又無法言喻的感覺向她襲來,那一刻,她後悔着自己魯莽的接過這束花,明天的報紙和電視新聞天知道會傳出什麼樣的消息來。然而,隱隱的,在心裡卻有一絲甜蜜浪漫的幸福感,她知道自己面前這個豪放乾脆,卻又總是不經意間會臉紅的男人是徹底的愛上了自己。
秦思思想到這裡,不由的微微嘆了口氣,臉上若有若無的透出一些笑意。她對李理並不是沒有感覺,在來這個城市的路上,她就聽同行的女棋手們說起了這個男人。在她們的口中,李理被描繪成一個豪爽幽默卻又時常帶有一些羞澀的鑽石王老五的形象。當時的她也很仔細的聽着,卻並沒有在意,只是把它當成無聊旅途上的一個消遣寂寞的話題而已。
然而在她參加比賽的閒餘,因爲好奇心,她也曾仔細的觀察過這個男人。李理給人的第一印像是個粗線條的男人,說話做事都是大大咧咧的,然而在他粗獷大氣的作風下,秦思思分明看出了李理異於常人的睿智。
秦思思自己也是個粗線條的女孩,在棋界就以心直口快不諳世事聞名,因爲性格上的相仿,她對李理漸漸的有了些好感。隨着開賽後,李理對她別於常人的細心照顧,又讓她體會到這個男人堅硬的外表下隱藏的細心與溫柔。從兩人相識開始,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天時間,這個男人的形象在不經意間,一絲一縷的卻又無可避免的嵌入了秦思思的心房。
從秦思思到達這個城市的第二天開始,她的房間每天都會有一個清新脫俗的姑娘給她送上一束鮮花。開始她以爲這是組委會給大家統一安排的,也沒在意,直到後來其他的女棋手用好奇豔羨的眼神看着這些花的時候,她才感覺到有些不妥。
她問送花的姑娘,是誰給她送的這些花。
送花的姑娘調皮的看着她,說:“你猜猜啊!”
秦思思心裡一動,那一刻她想到了李理,但是她畢竟是個女孩子,再是心直口快,卻也說不出李理的名字,只是故做茫然的搖搖頭。
送花的姑娘輕輕的笑着,說“你知道的呢,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是嗎?”
秦思思的心思被送花的姑娘一語道破,也不再扭捏,也笑了,問道:“那你又是誰呢?怎麼會天天幫他送花啊?”
送花的姑娘眨着明亮似水的眸子,調皮的說道:“你再猜猜啊!”
秦思思說道:“讓我猜的話,我就猜你是他的秘書,對不對?”秦思思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沒由的在心裡掠過一絲茫然,她面前的這個女孩子,靚麗脫俗,全身卻又散發着一種讓人不敢褻瀆的氣質,秦思思在心低問自己,這般的女孩子究竟會是誰呢?
送話的女孩彷彿看穿了秦思思的心思,格格的笑着說:“說什麼呢,他是我哥呢。”
秦思思躺在牀上,想到歌磐給她送花的這一幕,不由得在嘴角掛上一抹好看的微笑,從那天起,她和歌磐就成了朋友。
秦思思看了看手上的表,心裡想:“歌磐知道今天組委會安排的有活動,怕是不會再來了。”
秦思思正想到這裡,房門卻被人得得的敲響了。
秦思思以爲是歌磐來看自己,便一躍而起,嘴裡說着:“是你嗎?歌磐。”
飛快的拉開房門,秦思思定睛一瞧,站在門外並非歌磐,卻正是送自己玫瑰的李理。
秦思思的心小鹿般的一陣狂跳,下意識的羞澀讓她將房門砰一聲的關上。背靠着房門,秦思思說:“怎麼是你啊,也不說名字。”
李理沒想到吃了個閉門羹,苦笑着說:“我看大家都出去玩了,只少了你,怕你有什麼事,特意過來看看的。”
秦思思說道:“那你也應該先報名字啊,女孩子家的門是隨便敲的嗎?我還以爲是歌磐呢。”
李理仍是苦笑,說:“我剛準備開口說話,沒想到你開門的速度那麼快,這不是沒來得及嘛。”
秦思思哼了一聲,說:“那也不行,你是不是經常這樣敲女孩子的門啊?”
李理沒想到秦思思會這樣的問自己,他知道縱是自己再有理,面對一個女孩子,怕也是說不清的,更何況這個女孩子還是自己愛慕的人。
李理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行了吧,開開門吧,你總不能就讓我這樣站着說話吧?”
秦思思也笑了,她對自己面對李理沒由來的嬌嗔感到了一陣羞澀,她捂着自己狂跳的心口,說道:“你等着,我換身衣服。”
秦思思匆匆的將自己身上的睡衣換下,又洗了把臉,淡淡的上了一層妝,這纔將房門打開,冷冷的對李理說:“進來吧。”
李理嘿嘿笑着邁進了房間,找了個沙發剛想坐下,卻聽秦思思冷冷的說:“站着。”
李理老大的奇怪,問道:“站着?”
秦思思輕輕的一笑,復又咬着牙說:“對,站着,沒讓你坐呢。”
李理問道:“這是爲什麼啊?我又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嗎?要是剛纔的事情,我不是已經向你道過歉了嗎?”
秦思思哈的一笑,說:“我沒那麼小的氣量,和剛纔的事情無關。”
李理撓了撓頭,在心裡嘀咕道:“這個姑奶奶可不好服侍啊,怎麼漂亮的姑娘全都這樣呢?可沒一個像歌磐的,這三兒也是真他媽的有好福氣。”心裡這麼想着,臉上卻放出些討好的神情,說道:“那我可就想不起來什麼地方得罪了你了。”
秦思思見李理一副涎臉無知的樣子,不由的心裡一急一氣,將腳重重的在地上一頓,脫口道:“我問你,你昨天是什麼意思?”
李理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秦思思這是爲了昨天自己當衆給她獻花着惱呢,在心裡輕輕的笑了笑,說道:“你認爲我這是什麼意思呢?難道你會不明白嗎?”
秦思思惱怒的說:“你這樣一來,我以後還怎麼出門啊,那些媒體的記者們還不知道渲染成什麼樣了呢!”
李理收了臉上的笑容,定定的看着秦思思,平靜的說道:“別人怎麼想我不去管,我只知道我自己在想些什麼就足夠了,同時,我也希望能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李理說完,頓了一頓,沒等秦思思開口,又接着說道:“你不用慌着回答我,我希望你能靜靜的思考一下,再回答我,因爲你的回答對我很重要,也許——也許你的回答將會決定着我一生的幸福與否。”
秦思思沒有想到李理會如此的直白,面對着這個讓自己有些心動的男人,她的心情忽然平靜了下來,莞爾一笑,說道:“你說這些話又是什麼意思?是在向我暗示什麼嗎?”
李理的眼睛看着秦思思秀美的臉龐,再也不肯挪開,靜靜的說:“我知道現在就說這樣的話有點突兀,甚至有點滑稽,但是這些我都不想去管,因爲我心裡的感覺和本能促使着我要去這樣做。我現在並不是在向你在暗示什麼,我只是在向你表白,我要讓你知道我的想法,讓你知道——”李理頓了一下,又肯定的說:“我要讓你知道,我愛你。”
秦思思聞言,深深的吸了口氣,臉上頓時起了一片潮紅,咬着嘴脣輕輕的說道:“你不用再說什麼了,我們相識才不過短短的一個星期,說這些都太早了。”
李理說:“時間並不能代表什麼,也許它可以檢驗出一段感情的堅貞與否,但是它和感覺無關,和緣分無關。從見到你的第一面時,我終於明白了世界上爲什麼會有一見鍾情這個詞。我今天來說這些話的目的,並不是想得到些什麼,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我的心思。無論以後會是怎樣,我都希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一個讓我愛你的機會。”
秦思思聽了這些話,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一雙眸子悄悄的垂了下來,再也不敢面對李理那雙火熱而又執着的眼睛。
李理也沒說話,他只是癡癡的看着秦思思,彷彿再等待着什麼。
兩人真的就不再說話,房間裡陷入了一片寂靜,只有兩顆火熱的心兀自發狂的跳着,咚咚之聲在彼此之間清晰可聞。
良久,良久。
李理終於說話了:“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許了。”
秦思思擡起頭,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卻看見李理那雙火熱的眼睛正定定的看着自己,臉上又是一紅,將頭飛快的低了下去,終於是沒有說話。
李理按捺着性子,等了一分鐘左右的時間,見秦思思仍是沒有說話,不禁一跳三尺,雙手一拍,高聲道:“成了!”
秦思思被李理的舉動嚇了一跳,終於是將頭擡了起來,見李理一副癲狂瘋傻的模樣,不禁笑出聲來,大大的給了李理一個白眼,說道:“討厭啊你,我可什麼都沒說啊,什麼成不成了的。”
李理嘿嘿笑道:“你現在想要否認可來不及了,我明天就要對所有的人宣佈,我李理終於有了女朋友了,也好讓那些暗戀我的女孩,全都死了這顆心吧!哈哈!”
秦思思聞言,大是羞惱,道:“你敢說,說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