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晚上八點多左右,張景明的弟弟來到了賓館中,他身穿西服,腳下踩着尖頭的皮鞋,看着很另類。小平頭,個子不高一米六五的樣子,體型也是那種瘦小的,一說話一副公鴨嗓子,渣渣嗚嗚的。
他叫羅子,但看體型他並不像個騾子。
“哥,這位就是你說的那個楚老闆吧?”羅子的聲音剛剛傳到我耳朵裡,我的大腦就嗡一聲,嚇一跳。
這特麼是人的聲音麼?太陰森了,跟他的性格完全不匹配。
“昂……”張景明也是一愣,無奈的回了一聲。
“你好,我叫楚南。可能年齡咱倆差不多。”我主動站起來向他伸出手說道。
“你也好,我羅子,二十八臘月生人。”羅子嘰咕着眼睛說道。
“那你沒我大吶,我七月的。”
認識了一翻後,我們便熟識了,其實他這個人挺開朗的,就是說話的聲音有些神神叨叨的,容易讓人遐想。聊了一會後,我們便下樓,直接坐上羅子的車去了一家飯莊。
八大門飯莊內,我們三人坐在靠着角落能看見外面的位置上。羅子點了些飯菜和酒,今天主要是他安排,隨意我和張景明都沒有說話,任由他去做。
點完餐後,羅子單手託着下巴問道:“楚哥,咱啥時候能幹上大事兒?”他挺天真無邪的,可能是喜歡幻想。
“你能不能想點正經事兒,天馬行空是你先走想的麼?”張景明瞬間不樂意了,關鍵是羅子的這個問題太*了。
我在一旁忍着笑,打了個圓場說道:“有夢想纔有目標挺好,但有了目標不去行動,也白搭知道麼?”
他點點頭,認真的聽我說着:“龐大的目標需要你把他切割成若干個小目標,然後去完成小的目標,積少成多。要知水滴穿石的道理!等你完成小的目標後你就已經向着大的目標前進了。”
說完,羅子啪啪的就開始鼓掌。張景明看了他一眼才放下手,張景明說道:“你的小旅館計劃也是如此吧?”
我點點頭,笑着說道:“是的,我的目標不太明確……因爲我不知道該怎麼去發展,可能是我計劃這個目標的時候沒有制定好吧。”
“呵呵,咱們慢慢來唄,都是老百姓也沒有後臺不可能那麼快站起來的。”張景明認真的說道。
“是啊,低頭需要勇氣擡頭需要實力,現在是我低頭的時候。”我感嘆道。
“楚哥,啥樣的實力能站起來?”羅子此時問的問題深入我心,不是白癡,而是我也不知道啥時候能站起來,可能要很長時間,也可能兩三年。
“你別叫我楚哥,整的跟處哥似得。”我瞅了他一眼說道。
他咧着嘴嘿嘿的傻笑,張景明無聲笑着,可能他才反應過來我這個名字的特點吧!
我們只是閒聊,並沒有說明天的事情,因爲明天是明天,還未到來不能空想。此時此刻纔是我們最需要珍惜的,纔是最值得我們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兒。
酒足飯飽,羅子把我們兩個送回賓館後就離開了。回到賓館張景明問我覺得羅子咋樣,我是這樣評價他給我的第一感覺的。
羅子這個人看似傻乎乎的,而且說話的時候有很大的特點,但是這並不能影響什麼,主要還是看人心。羅子的心是善良的,而且做事兒也比較實在,靠譜,總體來說他這個人還是挺好的,沒有太大的毛病,值得信任。
唯一的缺點就是聲音太陰森,如果是他出去跟人談生意會讓人反感的,當然也說不準。
次日,一早羅子買了點早點,我們便在賓館裡消滅了。九點左右,出了賓館,我先是仰頭看看天空,還是藍色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路上,我跟他們說道:“今天天氣不錯昂,看來咱們的運氣也不會太差。”
“我覺得也是。”羅子插了句嘴。
張景明坐在副駕駛轉頭對我說道:“咱今天去哪?”
“商業街唄……”因爲小旅館的模式必須在繁華的地段選址。
距離我們最近的商業街,只有兩千多米,但我們卻走了十多分鐘,堵車雖然不算太嚴重,但紅綠燈太多了。要不然我對北京這座城市沒什麼好感呢。
這條商業街中以小吃爲主,服裝爲輔,剩下的都是亂七八糟的店面。看了兩眼後沒有理會,轉身又上車了,繼續尋找着。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我們來到了人民路。
這條路上以學校爲中心,幾乎都是買書的或者是小吃,水果店什麼的。也沒看上,下一站是一條步行街,下面是地下商場,這個位置還算不錯,看了一會後我們便坐在一家奶茶店準備休息一會,正好打探一下租金。
步行街所處的位置比較獨特,它的左側二百米外是一個水上公園,右邊是一處百貨大樓,連着銀行。
非常滿意的點點頭,喝了口奶茶對着張景明說道:“咋樣?”
他點點頭,沒吱聲。他旁邊的羅子睜着大眼睛,想要問什麼,但我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我轉頭對着這家奶茶店的老闆問道:“老闆,生意挺好啊?”
“還行,對付這幹唄。”老闆回道,他是個男的,歲數沒我大,長得挺年輕的。
“這邊租金挺貴吧?”張景明問了一句。
“恩,挺貴的。我這個才三十多平米一年就將近八九萬了,大一點的二十萬三十萬的都有。”
“呵呵,生意好自然也不怕房租。”我笑了笑說道,然後轉頭看了一眼張景明。
“那是……生意好了也不能在這個小店面發展了。”
和老闆簡單的交流了一會,便得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如果我們在這附近找個位置的話一年的租金最少也是二十萬左右的,畢竟我們是旅館式的旅遊社,需要住人的。
離開奶茶店出去轉了轉,我和張景明都一致同意在這個地方找個位置,但位置並不是那麼好找的,還是要靠一些運氣的。
步行街下面的地下商場很大,以至於讓我差點走丟了。回到上面的時候我們就挨家的找位置,其實這件事並不急,畢竟在北京做點小買賣啥的還是很不好做的,關鍵是市場競爭太大。而我們選的這個位置周圍並沒有旅遊社,說來也怪,大的城市把一個行業幾乎都集中在了一起,也有零零散散的店面,但顯得太薄弱了。
距離水上公園我不遠的地方,我們看到了一家咖啡廳門玻璃上貼着“因家中有事,低價出兌”的字眼,我們三人想都沒想就走了進去。
咖啡廳裡的人不是很多,我猜想是這樣的,因爲生意不好,所以老闆受不了,想轉讓了。剛剛進門一個女服務員,衝着我們打着招呼,我隨口說了一句:“找你們老闆,談事情的。”
“哦,那您先坐下稍等。”我點了點頭,她轉身離去。
我們坐在窗戶邊,這裡能看到外面的景色,這家咖啡館上下兩層,大概能有兩百多平方米,位置挺好,但看着這咖啡館的生意,我和張景明都搖了搖頭。
意思不言而喻,位置好但經營方式有問題。
甭管是做生意還是做事做人,首先都要先反思自己,改正自己,然後再去行動。
過了一會,那個女服務員帶着一位禿頂的男人走了過來,說道:“這位就是我們老闆。”
禿頂男人微笑道:“你好,我姓林名衝。”
“原來是林總,沒想到還是位梁山好漢,哈哈。”我試着開玩笑,二來也是套着近乎。
“啥好漢吶,敢問兄弟你……”
“我叫楚南,看年齡你應該比我大叫我一聲老弟行不?”
“行!那咱們樓上聊?”
我點點頭,隨後我們就去樓上了,樓上只擺着幾張桌子,一大片空地,在角落有一間十多平方米的屋子,是用混合板搭建的。屋子裡只有一套沙發和辦公桌,書架。
我們坐在沙發上,還是他率先說道:“老弟,找我有事兒?”
“昂,你這門外不是貼着了麼?”我回道。
“呵呵,不滿你們說我這個咖啡廳生意還是不錯的,咖啡豆都是國外進口的,國內根本買不着……”完事兒就聽他一個人在哪裡吹牛逼。他給我的第一印象是狡猾,跟我完全不是一路人,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等他說完,看看我問道:“你身邊這兩位是……”
“啊?你瞅我這記性,忘了介紹了。他們倆都是我的朋友,而且這次我們也是碰巧看見你這個店了,就進來看看。”隨後便把張景明和羅子介紹給了他,三人打完招呼,我才說道:“其實你這個咖啡廳生意這麼好,不用出兌也可以啊。有錢就慢慢賺唄,兌出去怪可惜的。”我有些陰損,明着是這麼說,但其實我在暗示他。暗示他你的這個咖啡廳既然不錯,那我們也只是隨便看看而已。
只要他是個聰明人指定能想明白,如果想不明白那我們也只能放棄這個垂死掙扎的咖啡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