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溪站在牀邊猶豫着是不是要去出席孫文宇的新品發佈會,她重新穿上了那身被洗好、烘乾的衣服,猶豫再三看着電腦上關於現場發佈的氣派場面,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手機上空空如也,孫文宇沒有再打來電話詢問她的去向,可見,她已經不重要了。
“噹噹噹……”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簡溪回過神問道,“誰?”
“是我!”林浩的聲音傳來,他的酒也已經醒了過來,簡溪走到門外,拉開門看着面色蒼白的林浩問道,“醒了?”
“我怎麼會在這裡?”林浩不解的問道。
簡溪聳了聳肩,“我問過服務員了,說是有人把我們送回來的。”
“是誰?”林浩問道。
簡溪搖了搖頭,起初她以爲會是孫文宇,可是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孫文宇在洛城也算得上是公衆人物了,倘若是他送自己來這裡,那麼服務員至少也認得出纔是。
“以後不能再這麼喝酒了,”林浩有些懊惱的說道,莫名其妙的欠了一個人情的感覺,叫他渾身上下都顯得不太舒服,“現在走嗎?”
“走吧!”簡溪從牀頭拉過自己的包,隨着林浩出了門走到前臺處拿出自己的信用卡看着服務員說道,“結賬。”
“我來!”林浩說道,從口袋裡拿出了自己的錢包,都不等他打開錢包,服務員就說道,“已經結過賬了。”
“結過了?”簡溪有些意外的問道。
“是……”服務員再次幫他們兩位查看了一下房間號碼,“昨晚送你們來的那位男士已經結過房款了。”她說罷笑着看着簡溪,詢問着是否還有別的地方需要幫忙?
簡溪和林浩帶着滿頭的問號從賓館裡面出來,這件事情未免也太烏龍了,林浩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看上面的撥出號碼,有些奇怪的說道,“奇怪了?我昨晚給孫總打過電話嗎?”
簡溪接過林浩的手機,看着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她本來是很確定送自己來的人不是孫文宇的,這下也有些疑惑了,“難道是晚上酒保給孫總打了電話?”簡溪像是呢喃般的自言自語,林浩則接過了話茬說道,“孫總不肯原諒你肯定是面子上下不來,你是真的愛他,你也知道自己錯了,去道個歉,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動物,你把面子給他給足了,他也不會再難爲你的。”
“你呢?”簡溪轉頭看着林浩問道,“你不去找蔡芬芬的原因是什麼?好面子?”
“我……”林浩被這話給嗆到了,滿面通紅,“我和你的情況不一樣!”
不遠處,一臉黑色的車從香格里拉面前這條馬路上駛過,難以察覺的在簡溪和林浩的面前頓了一下,然後才飛馳着離開,“看來你的小男朋友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愛你嘛!”金歲成的嘴角撇起了一個冷酷的弧度,“這麼快就和你的閨蜜勾搭到一起去了,虧得簡溪還有臉說你?”
蔡芬芬的頭猛地轉向後面,看着和林浩一併從賓館裡出來的簡溪,握在副駕駛靠椅上的手緊緊的抓着海綿,很快鎮定了下來,“我不要的東西,還不至於不允許別人去搶!”她冷眸微笑,看着前方,屏住呼吸不讓胸膛上下起伏出賣自己的情緒,花費了點時間,她鎮定下來纔不無嘲諷的說道,“我只是好奇,簡溪放着一支績優股在那裡,居然和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玩出軌,還真是嫌自己過得太安逸了!”
“是太安逸了!”金歲成點了點頭,“那就給她找點事情做好了。”
“你打算做什麼?”蔡芬芬的心裡“咯噔”一下,看着金歲成問道,有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我星微電子再不濟,有的是錢!想用錢砸死一家像尚優這樣的小公司,只是個區區小事而已。”金歲成笑道,把方向盤打死,掉頭朝着自己公司的方向開去,順便把自己的平板扔給了蔡芬芬,“最近尚優都和哪幾家公司有合作,都給我羅列出來,一家都不準少。”
“你想做什麼?”蔡芬芬緊張的問道。
“做什麼?”金歲成笑了出來,“上次那招釜底抽薪不但沒有發揮作用,還叫簡溪的人破釜沉舟,這次我就抽的徹底一些,看看他們是不是還有本事起死回生。”
“你和Creation鬥就鬥了,何必把尚優拉下水?”蔡芬芬不滿的問道。
“怎麼?你心疼了?”金歲成轉過臉捏了一下蔡芬芬的下巴,“要怪就怪簡溪倒黴,和孫文宇扯上關係!”
“如果你把簡溪逼急了,她大不了解散自己的公司,沒有必要和你在這裡玩!”蔡芬芬說道,有些不滿的看着窗外的風景,不再去搭理金歲成的要求。
“怎麼?心疼自己的好姐妹了?讓我想想林浩爲什麼會和簡溪一起從賓館裡出來?”金歲成吃準了蔡芬芬的心思,是個女人就免不了心中那股子婦人之仁的想法,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她需要的是有人幫她徹底撕掉臉皮,“一定是林浩和你分手,心中鬱郁,找簡溪訴苦,簡溪呢?表現出一臉白蓮花的聖潔樣子不正是她擅長的嗎?林浩越比較就越覺得自己當初肯定是瞎了眼了,放着貞潔烈女在面前不愛,非要找一個厚顏無恥的小三。正巧呢,最近孫文宇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公司上,冷落了簡溪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這兩個一個愛情氾濫,一個缺愛,一拍即合,兩個人就滾到一張牀上去了……”他說罷常常的嘆了口氣,“嘖嘖”了兩聲之後,繼續說道,“我還真是好奇,簡溪這種女人的牀上功夫如何?”
“夠了!”蔡芬芬瞥了一眼金歲成,“不就是想要尚優的合同嗎?我給你就是了,你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那兩個人!”
“女人的生性都是一樣,你的東西你不喜歡扔了無所謂,別人不能當着你的面撿起來。”金歲成冷哼一聲,這種感覺他體會的多了去了,柳卿卿就是一個將這種病態的思維發揮到了極致的女人。
“哼……”蔡芬芬瞪了一眼金歲成,沒有接上他的話茬。
那邊簡溪和林浩走到馬路邊上,簡溪攔下了一臉出租車,叫林浩坐上去,衝着他擺了擺手,“你先走。”
“你去哪裡?”林浩有些着急的問道,簡溪已經把出租車的門給關了起來,然後朝着別的方向走去了,她去哪裡?她自己也不知道,今天的天氣格外的晴朗,又是一年夏日將至,從去年到今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簡溪仰面看着天上刺眼的太陽,饒是陽光耀眼的刺出了淚水,她還是倔強的不肯把自己的目光移開。
她該怎麼辦?
去新聞發佈會的現場。
或者趁着孫文宇不在家,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拿走。
前一天孫文宇冷冽的眼神在簡溪的面前揮之不去,他冷冰冰的從嘴裡吐出的那一個“滾”字深深的插進了她的心裡,拔不出來了。她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蕩,朝着一個自己全然不知道目的的地方走去,許久,她停在了自己過去租住的小區面前,鬼使神差的她就拿出了手機給原先的房東打了一個電話,詢問房間是不是已經租出去了?
“簡溪?”房東聽見簡溪的聲音有些意外,但是聽得出還有些興奮的情緒在裡面,“還沒有租出去啊,最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客戶,怎麼?你想住回來?”
“對!”簡溪說道。
“那好啊!你什麼要?過來找我就行了。”房東扔下話,簡溪壓了電話朝着小區的裡面走去,在房東那裡交過押金拿過鑰匙就擰開了自己住了三年的房間,裡面的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傢俱都還在,只是傢俱上的牀單被褥早就被收拾一空不知去向了。
房子還是那個房子,卻無比的冰冷,拒人於千里之外,簡溪躺在沙發上看着天花板,將所有的思緒放空,任憑自己這樣發呆,不想去思考要和孫文宇怎麼辦?怎麼辦這種複雜的問題從來都是孫文宇在思考,給簡溪一個解決的方案。
那邊新品發佈會結束,陳輝召集了一部分技術人員重新準備標書的內容,覈對完數據之後就敲了敲孫文宇的門,孫文宇正在仰頭看着天花板,他也在想,前一天對簡溪說的那番話是不是太重了?現在冷靜下來的他思考昨天發生的種種,從來就只有宋陽在說,簡溪甚至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得到。
他至少該聽聽看她怎麼說?
“在想簡溪?”陳輝問道,把文件放在了孫文宇的桌子上。
“沒有,”孫文宇捏了捏自己的鼻樑,“有點累,放空一下,”他說着坐直了身子看着陳輝問道,“怎麼了?”
“這是標書!”陳輝說道,“我們下週投標,你過目一下?”
“不用了。”孫文宇把文件夾推了出去,“當時做這個新品發佈會就是抱着我們沒有辦法競標成功的心態來舉辦的,所有的資料參數都已經公佈了,現在再用這個保密機做我們的秘密武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