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商場無情人 寫給最親愛的簡溪
這個世界上有這樣一種姑娘,在事情發生之後從不去問事情到底爲什麼會變成這樣,而是想,發生了這件事情我該怎麼辦?
所以她們天真、樂觀、從不杞人憂天、從不自怨自艾、從不怨天尤人。
可是她們也是這樣一種姑娘,在一個地方摔倒了一百次,仍舊需要第一百零一次的爬起來。
我們的故事裡有這樣一位姑娘,在研究生剛剛畢業那年,走上社會的那年,莫名的被第三者,陷入研究所的桃色緋聞事件,把自己的前途斷送在了這件事情上。當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這件事情的責任到底是不是她的時候,她卻已經毅然決然以自己的方式來承擔事情的後果。
所以這位姑娘簡溪,離開了研究所,把一切罪責歸咎在了自己姣好的容貌上,於是她把自己的樣貌隱匿了起來,甚至有些不修邊幅的出現在了洛城這個城市裡,和因爲同樣原因失意的蔡芬芬一拍即合,提出了派遣公司的運營理念。
簡溪覺得也許自己不適合做技術,因爲做技術的男人太多,也許她不太會和這些男人們打交道,於是她覺得過去日以繼夜的努力可以放下、全力以赴的電子競賽成績可以放下、無休無止的查閱資料準備論文可以放下、最後連完備到把楊昊震懾到的理論知識也可以放下了……
她想,不和男人們打交道,她就不會再讓別人有機可趁了,於是她和蔡芬芬開始招攬姑娘們進入自己的公司裡面。簡溪是個好和尚,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她兢兢業業的在派遣員的職位上發光發熱,爲自己的姑娘們鳴不平、爭取待遇,爲自己的業主發光發熱、和蠟燭一樣。
當這樣一位姑娘得知了自己的好朋友做了別人家的第三者,她的心中浮上了一絲難以名狀的痛苦,過去對第三者的理解讓她認爲這樣的女人都是壞的,而蔡芬芬和自己戰友般的感情又讓她覺得她不能這麼簡單的衡量這件事情。
於是簡溪的心中發生了認知不平衡,二者在心中此起彼伏的發揮着作用,促使簡溪做了一個新的決定,以一個理智的方式來看待蔡芬芬的愛情。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她越發的堅定了第三者不是一個好女人該有的行爲——因爲金歲成對蔡芬芬不過是玩玩而已的態度。
所以簡溪對第三者的認知,更加糟糕了。
事情就在這個時候起了變化,這個世界很邪乎,越是不想什麼就越是來什麼,簡溪的公司接到了Creation的訂單,而簡溪則本着報復社會的仇富心理撞了Creation老總孫文宇的賓利,於是走上了還債的不歸路。
孫文宇沒有把車禍和工作聯繫在一起,以一種客觀的眼神來看待簡溪,發現簡溪身上的價值;而簡溪亦沒有避嫌的可以躲着誰,債主需要,她就當仁不讓挺身而出了。
於是全世界都在說,簡溪和孫文宇在戀愛,甚至孫文宇的老婆以一個正宮娘娘的身份去質問這位小三爲什麼而來。簡溪沒有解釋,說自己不是;孫文宇亦沒有解釋,說自己不愛。最後衆人被弄糊塗了,當事人也不再清醒了,彼此越發的關注彼此,這種曖昧到無法言明的戀情因爲彼此之間距離太遠,而需要克服重重的阻礙。
一切就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樣,走上了一個離婚該有的進程當中。
解決了他們之間的一切危機,簡溪就這樣順理成章的和孫文宇攜手與共,準備相忘於江湖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眼看着他們之間愛情的夢幻泡泡越來越大、越來越溢彩,可是這樣美好的絢爛終究經不起碰觸,一碰就散碎一地,終於化爲烏有了。
簡溪很傷心,孫文宇又何嘗見得好過?
他們之間的距離被夢幻泡泡的破滅推到了更遠的地方。
我們來看看一個全新的場景。
試想此刻的我們都回到大學時代那個懵懂的年紀,你有一個不太相愛的男朋友,習慣了他的存在也不想去改變,但是你們之間沒有激情、沒有浪漫,偶爾拉拉小手、逛逛食堂,沒有許諾、沒有未來,不鹹不淡、不痛不癢。
忽然有一天全世界的人都告訴你,1班的那個籃球健將喜歡你。
這位籃球健將偶爾會對你報以一笑、偶爾會擦肩而過、偶爾會和你說說話、偶爾會幫幫你的小忙……於是你會不會因此而越來越關注這位籃球健將,在不知不覺中就怦然心動?事情越鬧越大,於是你的男朋友知道了這件事情,他和你分手了,你和這位籃球健將之間再也沒有任何阻礙了,你卻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籃球健將原來是自己男朋友的好兄弟,在你們分手之後,你的男朋友很快的找到了新歡,卻把分手的原因都歸結在你出軌這件事情上,到這個時候,你會不會覺得自己嘴裡含着一隻蒼蠅?
我們再來看一下這位籃球健將,他喜歡的你可能是位學霸,在畢業提價論文的時候絲毫不費力氣;而他呢?卻是一位學渣,連一篇合格的論文也寫不出來。這個時候他該怎麼辦?
努力的去改變自己,在圖書管裡孜孜不倦,寫出了畢業論文,還以一鳴驚人的姿態拿下了優秀畢業論文獎。
可能你會傷心,他不來和你解釋,也許你覺得他和你解釋解釋,你就會原諒他,也許你想聽到他說他真的不是爲了幫你男朋友纔出現在你的軌跡裡,可是他終究沒有來。
只是偶爾大雨滂沱,你忘記帶傘的時候,他會莫名的出現在你的身後幫你撐起一把傘;在你忘記帶飯卡端着餐盤和食堂大叔尷尬對望的時候,他會從身後出現,插進自己的飯卡告訴你,去旁邊他佔好的位置上等他;而在你拎着沉重的購物袋從超市裡走出來,他會不由自主的幫你提着。
你以爲這是出於愧疚的心情,也終於體諒他身不由己。
然後在你畢業的那一天,和宿舍的姐妹們相擁而泣,和班裡的同學戀戀不捨,你使勁兒的擁抱着每一個給你帶來回憶的人,獨獨到他的面前,你只能報以一笑。他二話不說,拎起你的行李,朝着火車站的方向走去,你們之間也許相對無言、也許硬要調侃。
站在火車站的月臺上,他請求你給他一個擁抱,他幫你放好行李、看你找好自己的位置,站在月臺上,透過玻璃敲打着你的心扉。火車終將離站,奔向更遠的未來,在它慢慢提速離開月臺的時候,他忽然跑了起來,追逐着你的月臺,給你打了一通電話。
他說,“其實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我一直很愛你。”
他說,“這個月臺爲什麼不能再長一點?我不想只送你到這裡。”
於是,你會不會想從窗戶上跳下去,奔進他的懷抱?
這個故事看起來會不會合情合理,可是爲什麼,當我們互換了人物性別的時候,你就開始覺得這變成了一個牽強的結,刻意不去解是因爲刻意在製造矛盾?爲什麼會造成這樣的差別呢?
我想,大概是因爲我是一個性別無差別主義者,從不會從性別的角度出發去揣測兩個人的角色。所以我看待同性戀者和大多數人看待同性戀者的態度截然不同。
我常常會做一些男人們會做的事情,比如對一個姑娘好到了骨子裡;也常常會做一些男人們不會做的事情,對一個漢子全心全意。
性別無差別的意思就是,每一件男人能做到的事情,我雖不至於和他一樣好,但也不想讓人覺得他先富帶後富了。
謹以此段話先給我最親愛的簡溪,但願你越飛越遠能自己遮蔽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