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采菁也是爲難,畢竟他們都不知道她纔是去北蠻的那個小蔡公子,對那邊的事情知道的太詳細,很容易被懷疑的,就算事後問起,也不可能問的這麼面面俱到。舒嬡詪鯖讎
於是,她假裝沒看見,想了想,輕輕踹了旁邊的青杏一腳。這些事,她是都細細告訴過她的。
青杏心領神會,立刻笑着看向文貴道:“哦,這事我知道,我問過表少爺了,北蠻那邊還有些事沒辦妥,所以表少爺讓哥哥在北蠻多待兩個月,估計再過一兩個月就能回來了。”
鳳仙聽着鬆了口氣,輕輕點頭附和:“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文貴不疑有他,信了她的話,轉身出去,給他們整置飯菜去了灩。
文貴一走,鳳仙便毫不掩飾的大大呼出口氣,撫了撫胸口,心有餘悸的看着文采菁,道:“剛纔下死我了,我真怕說錯了。”
文采菁立刻“教育”她:“有什麼好怕的,想怎麼說怎麼說好了,反正別人又不知道,只要以後能圓過去就成了。”
鳳仙卻很擔心:“若是說錯了,被人捏住把柄,豈不是糟糕。遂”
文采菁不以爲然,輕描淡寫吐出一句:“死不承認就行了。”
鳳仙一時語塞,隨後,情緒變的有些低落,忍不住開始擔心起來。她真能好好把這個小蔡公子扮演下去嗎?表面扮的再像,可骨子裡不是啊。她真怕自己會給文采菁惹麻煩。
文采菁很快注意到了她突然低沉下來的情緒,心中隱隱明白了什麼,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道:“鳳姐姐,你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沒什麼的,反正他們有不認識小蔡公子,也不知道小蔡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想怎麼演都成,沒必要擔心。”
可是鳳仙就是擔心啊。
“演砸了怎麼辦?”她憂心忡忡的看着文采菁。
文采菁不以爲意的挑了一下眉:“演砸了就演砸了,我有心理準備的,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他們都會知道的,沒什麼。”當然,能往後拖一陣是一陣,現在曝光實在不是時候,與其讓她小心再小心,弄得她草木皆兵的,反而容易露馬腳,還不如讓她自由發揮,沒有壓力,做起來也得心應手些。
果然,聽她這麼一說,鳳仙肩頭的包袱立刻就稍稍卸下來了一些,當然並不是全部。她不能不給自己一點壓力,畢竟,她是來幫她的,不是來給她添亂的。
“我會盡力而爲的。”她堅定的看着文采菁說。
文采菁淡淡一笑:“辛苦鳳姐姐了。”
吃完飯,喝了茶,又小憩了片刻,他們才離開香溢居,繼續下面的行程,當然,還是跟着文采菁走,一邊逛街,一邊做事。
直到天慢慢黑下來,他們纔回去。
走了一天,除了蘇曼、澹臺興哲兩個男人和在家整天干活的青檸外,另外幾個姑娘都已是精疲力竭了。
可即使這樣,他們還是沒有能把該去找的大夫全部找完一遍,有幾個大夫住的比較遠,用走的實在來不及。
“姑娘,明天若再出去,我們坐馬車吧。”走進文府大門的那一剎那,青杏忍不住勸說,“再這麼走下去,姑娘您可是會吃不消的。”她自己也是。
文采菁也是一身疲累,聽到這話,“嗯”的應了一聲,沒有異議。
鳳仙可是累壞了:“明天你們去吧,我就不去添亂了。”
最後敲定,明天除了青杏外,文采菁就帶澹臺興哲一個出去,她需要一個放心的人趕車。
青檸原也想跟着一起出去的,被文采菁勒令留下來照看鳳仙了,只得作罷。
累了一天,文采菁原是想立刻回自己屋去,好好泡個熱水澡舒舒乏的,可是走到半道的時候,心頭微微一動,拐去了毓園。不管怎麼樣,都得去跟娘請個安,說一下今天的情況纔是。
可是,她纔剛走到毓園門口,就聽到裡頭傳出了一個沙啞的公鴨嗓正在囂張的高聲說話:“大伯母,這事兒你無論如何得要給我們一個說法才成,她一個卑賤的奴才,竟然敢偷喝我孃的雞湯,就該亂棍打死。”
偷喝……雞湯?文采菁聽着,不由皺緊了眉,心下微微一沉。聽這個聲音,該是她三叔文叔明的嫡次子文懷珏,文懷珏今年十三,跟文采茵是一母同胞的龍鳳雙胞胎,不過,姐弟兩長得並不相像,相比文采茵,文懷珏要更像秦氏,所以,相比容貌,文懷珏比文采茵要更出色一些。
昨天沈氏就在擔心,拿了三房的雞湯,說不定會過來鬧,她本來還不以爲然,沒想到竟然被說中了。不過就是一鍋雞湯而已,費得着嗎?
文采菁心想着,面色微微一沉,大跨步走了進去。
“娘,我回來了。”她高聲叫着,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臉上還笑盈盈的,直到進了屋,看到裡頭的情景,才故作驚訝的怔在那裡。
果然,來的確實是文懷珏沒錯,挺漂亮的一張小臉,可是看着他那副囂張的得瑟模樣,就讓人覺得很討厭。
不只文懷珏,連文采茵也來了,正跪在一旁,用帕子捂着臉,嚶嚶的哭泣,她的貼身丫鬟碧水裝模作樣的在一旁勸着、拉着,不過沒起到什麼作用就是了。
劉嬤嬤也跪在那裡,不過被綁了起來,頭髮凌亂,一邊的臉腫了,嘴角還殘留着血跡,一看就是捱了打了,她身後還站着兩個粗壯的婆子,文采菁都不認識,應該不是他們大房的人。
文采菁沒有想到會因爲那麼一鍋雞湯連累到劉嬤嬤,心中很是愧疚。
沈氏正在頭疼呢,看到女兒回來,臉上的慍色稍稍緩解了一些,起身上前來拉了她的手,關切的問:“回來啦,累了吧?吃過飯沒有,餓不餓?”
文采菁看着她,輕輕一笑道:“不累,就是有些餓了。”
沈氏立刻看向田嬤嬤吩咐:“寶珠,去廚房讓人準備……”話沒說完,她就頓住了,無奈的看了跪在面前的劉嬤嬤一眼,改口道:“你親自做吧。”
“是,夫人。”田嬤嬤很快出去了。文采菁這才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探究的視線緩緩掃過面前的幾個人,疑惑不解的問:“這是怎麼啦,鬧鬧哄哄的?”最後,她的視線落在了文懷珏的身上,奇怪的喚了一聲,“珏哥兒?”
文懷珏咬了咬牙,似是很不情願的擡頭看了她一眼,叫了一聲:“二姐……”
算起來,她跟文懷珏是同歲,不過她比他要大三個月,所以,很勉強的成爲了他的姐姐。
“嗯”的淡淡應了一聲,文采菁看着他,開始問:“到底怎麼回事?我在外面聽到了什麼偷喝了雞湯什麼的,到底怎麼回事?”
一說起這件事情來,文懷珏便起了火,因爲生氣,臉都漲紅了,伸手一指跪在旁邊的劉嬤嬤,道:“這個老刁奴,仗着以前是老夫人的人,自以爲高人一等,竟然連我娘救命的雞湯都敢動,實在可恨,亂棍打死都不爲過。”
他這邊剛一說完,那邊剛纔還是小聲哭泣的文采茵並提高了音量,哭得那個悽慘啊。
“嗚嗚……求大伯母一定要我們做主啊,我爹爹雖然是庶出,但也是姓文的啊,也是上了族譜的。爹爹爲了鋪子的事不辭辛勞,兢兢業業,如今竟然還被個奴才輕視至此,求大伯母一定爲我們做主。”文采茵說着,還“咚咚咚”使勁磕了三個響頭,那額頭觸地的聲音大的,連文采菁聽了都不由心驚,再看她,原本白皙的額頭瞬間就紅了,隱隱似是能看到血絲從裡頭沁出來出來。
文采菁見狀,眉頭皺的更緊了。好傢伙,下血本了啊,看樣子,她是打定了主意要鬧下去了。
沈氏被他們鬧得只覺一個頭兩個大,特別是聽到那個什麼“不辭辛勞、兢兢業業”,更是氣的胸悶,什麼爲了鋪子,分明是爲了他們自己的錢袋子。可是她這個做長輩的,總不好爲了這些模棱兩可的事情訓罵別房的小輩,只能想辦法息事寧人,免得傳揚出去不好聽。
“你這傻孩子,怎麼磕這麼大勁兒,要是磕破了額頭,留了疤,那可怎麼是好?”她忙上去扶了文采茵起來,安慰她道,“你放心,不管嫡出庶出,都是我們的文家的人,若真有什麼事,大伯母一定會爲你們做主的。”
“大伯母……”文采茵哇的一聲再次哭了出來,還一頭鑽進了沈氏的懷裡。
看得文采菁在一旁打翻了醋罈子:喂喂喂,那是我孃的懷抱,幹嘛亂鑽啊……妾本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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