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已遞到了面前。舒萋鴀鴀
文叔明心裡卻在掙扎着要不要伸手去接,多加了兩個鋪子也算是不錯了,可他依舊覺着心裡頭多少有些不甘心。他要的不只是這兩個鋪子而已。
文季暉向來是跟着文叔明,文叔明不動,他自然也不動。
文伯晟冷冷看了他們一眼,便要將手縮回去,就在那時,文叔明飛快的伸手過去,將匣子拿走了。
文季暉雖慢了一步,但也沒落下灄。
將匣子抱在手裡,文叔明冷冷擡頭對上文伯晟的臉,說:“大哥,你還是欠我們兄弟的……”
文伯晟嗤笑一聲,輕輕搖着頭,沒有再多說什麼。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再多說還有什麼意思?
轉過身,他向溫語秋走了過去峻。
溫語秋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坐在那裡,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脣邊還噙着一抹戲謔的笑意。
文伯晟抱歉的衝他拱了拱手,笑道:“讓溫大人見笑了……”
溫語秋好像還挺失望,抖了抖前襟,站起來,說道:“還以爲能來替文老爺鎮鎮場面的,沒想到文老爺自個兒就鎮住了,沒意思。”
文伯晟失笑,恭維道:“若不是溫大人一進來就震懾住了他們,我也鎮不住的。”說着,很快轉了話題道:“時候不早了,花廳已備下飯菜,溫大人不如用過再走吧。”
溫語秋笑着推辭了:“不用了,我還有事要忙,下次吧,下次再和文老爺飲酒。”
文伯晟見他卻是沒有要留下的意思,也不挽留:“那我送溫大人出去。”
溫語秋點點頭,正要往前走,忽然感覺到旁邊有道視線若有似無的射過來。
他奇怪的轉頭看過去,意外的對上了半張嬌俏的小臉,說只對上半張臉是因爲她的另外半張臉幾乎被紗布矇住了。
剎那的工夫,他便猜了出來這半張小臉的主人是誰了,腦子裡頭很快冒出個壞點子來,然後,下意識的便做了。
賊兮兮的,他衝她飛了一眼,只見她一臉錯愕,很快驚慌失措的將腦袋縮了回去,那動作快的,讓他忍不住想起自己養的那隻綠毛龜,樂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文伯晟不知道他在笑什麼,奇怪是問:“怎麼啦,溫大人?”
溫語秋忍了笑,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家的丫頭真有意思。”
文伯晟聽着先是一愣,很快明白了過來,無奈的朝着文采菁躲藏的地方瞥了一眼,才轉身將溫語秋送出去。
文采菁縮回頭後,似是怕他追來是的,緊貼着牆站着一動不動。
“怎麼啦,姑娘,你看到什麼了?”青杏見狀,奇怪的問他。
文采菁衝她指了指門口的方向,小聲道:“你偷偷過去看看,有沒有人追過來?”
青杏不解的看着她眨巴眨巴眼,聽話的探頭過去看了看,搖搖頭說:“裡頭沒人了。”
“沒人了?”文采菁聽着,也跟着探頭過去看了看,果然已經走了,這才鬆了口氣,想着那個溫語秋臨走飛的那一眼,不由紅了臉,當然不是羞的,是氣的。果然是物以類聚,什麼樣的人就有什麼樣的朋友,看看尹墨玉,再看看溫語秋,一個個道貌岸然,都不是好東西,老不正經的。
文伯晟送了溫語秋離開,便快步回了大廳,找到了文采菁剛纔躲着偷聽的地方,卻見人已經不在了。
已經回去了嗎?
文伯晟心想着,便要找去繁華園,可是纔剛出了門,就被田總管叫住了。
“老爺,酒菜都已經準備好了,都在花廳等您呢。”
文伯晟瞥到田總管胳膊下面夾着的那個裝玉露膏的匣子,便一把拿了過去,一邊急匆匆往前走着,一邊吩咐田總管道:“你讓他們先用吧,就說我有事,很快就回來……”
田總管急忙想要叫住他,可人早就已經跑遠了,沒法,他只得獨自一人轉身回了花廳。
文伯晟追出去不多會兒工夫,就看到走到前頭不遠處的文采菁和青杏,立刻叫道:“菁菁,等一下……”
聽到文伯晟的叫聲,文采菁立刻停了下來,轉身看着他,笑眯眯的迎了過去,問:“爹爹,你怎麼跑出來了?不是還要陪着老太爺他們吃飯的嗎?”
“爹爹是來給你送東西的。”文伯晟深深看了她一眼,將手裡的匣子遞了過去。
“給我的?什麼東西啊?”文采菁笑着接了過去,剛纔她雖然聽說了溫語秋送來了一堆的玉露膏,但並沒看到是用什麼東西裝的,這會兒見文伯晟送來一個匣子,還以爲是什麼寶貝呢,打開一看,當即傻了眼,隨後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文伯晟一眼,抽了一下嘴角,抱歉道:“對不起,爹爹,我不是故意要瞞着你的……”
文伯晟一聽,便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不由鐵青了臉:“你當真還在私下跟他見面?”
文采菁輕輕點頭。
文伯晟氣的直跺腳:“你怎麼這麼糊塗啊?他那樣的人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家惹得起的。”
“我知道爹爹在擔心什麼。”她看着文伯晟,面上看着很淡定,眼中卻是掩飾不住的慌張和着急,“可他時時處處想着我、念着我,讓我一時如何放得下?不過爹爹放心,我有分寸的,若真的成不了,我一定會放手的。”
文伯晟憂心忡忡,看着她直搖頭:“糊塗啊,只要惹上了,你以爲你願意放手,他就會放過你了?到那時,連爹爹也護不住你啊。”
“他不會的。”對於這點,文采菁非常肯定:“若他真要用強的,何必等以後,隨時都可以,爹爹也照樣護不住我。”
文伯晟被她堵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文采菁見狀,上前挽了他的胳膊安慰:“爹爹,你真的不用擔心,我有分寸的。”
女兒都已經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
文伯晟無奈的嘆了一聲,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說:“以後這樣的事情不許再瞞着爹爹,讓爹爹也好有個準備。”
“知道了,爹爹。”文采菁笑着答應,忽然遠遠看到田總管一路找來,便鬆了手,道:“田總管都找來了,爹爹快去吧,別讓老太爺等的心裡頭不自在。”
文伯晟聽着,轉頭看了田總管一眼,不以爲然道:“他早就不自在了,不過沒關係,不過多花點兒銀子而已,我最不缺的就是銀子。”說着,囑咐她一聲,道:“你也快回去吧,時候不早了,別餓着了。”
“知道了。”文采菁甜甜笑着點頭。
文伯晟這才放心,轉身迎向田總管,可是走到半道,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頭問文采菁:“你回來以後,一直都呆在府裡,出門也有不少人跟着,又是大白天,你怎麼跟他見的面?”
文采菁脣邊的笑容瞬時一僵,苦笑了笑:“他……會功夫,晚上……翻牆進來的。”
文伯晟面色鐵青的罵了一句“臭小子”,然後一邊繼續迎向田總管,嘴巴里面一邊唸叨着:“看來,得多請幾個身手好的護院了……院子的牆也得加高……”
文采菁隱隱聽到他嘴巴里的唸叨,不由失笑,心裡卻是一鬆,總算不用跟爹爹瞞着了,她最不想瞞的就是爹爹。
分完了家,老太爺和他兩個兒子又在京住了兩天,便帶着幾車文伯晟給他備的東西回蘇州老家去了。
老太爺走後,鳳仙也向她告了辭離開了,按照之前他們安排好的,澹臺興哲、蘇曼和青檸都找了個藉口留了下來,然後還是由澹臺興哲駕車將她送出去,在外頭繞了一圈後,在偷偷回來,恢復了女兒身,住進了早就購置好的一棟宅子裡,同時,蘇曼也從府裡搬了出去,住進了鋪子裡,開始做開奶茶鋪子的前期準備工作。
就在他們暗暗動手做這一切的時候,其他三房也開慢慢往外搬了。雖然宅子都已經準備好了,不過因着有些人還要對宅子做簡單的整修,所以也沒一下子全搬出去。
最先走的是二房,因爲新宅子一應俱全,也沒什麼需要整修的,很快就辦好了。
再然後就是四房,或許是要緊着三房一起搬的緣故,文季暉以宅子要做整修爲由,一直磨磨蹭蹭的,在顧氏的一再催促下,纔不情不願的先三房搬了出去。
最後走的是三房,由於家中有個病人,一直都沒有找準好日子搬,好不容易看準了一個吉日,就要搬到時候,卻出了事了。
秦氏死了。妾本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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