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丫頭說二夫人出事兒了,老太爺一下子站了起。那小丫頭們卻繼續說了下去:“不、不對,是薛姨奶奶出事了!”
老太太聽了以後,急得直想打人,喝小丫頭道:“倒底是哪個出事?!是你們二夫人,還是姨奶奶!”
小丫頭都想哭了:“是二夫人和薛姨奶奶都出事兒了,她們,她們.…”
老太爺和老太太聽不明白心下更急,起身就向外面急急行去,口裡吩咐道:“一飛,這裡交給你了,好好看看着媳婦,有什麼需要半絲也怠慢不得。”說完,二老便打開簾子出去了。趙嘶鳴聽到弟媳出事兒心頭也是一驚,可是裡面妻子正在受苦,他哪裡走得開?只得急聲吩咐人去給趙一飛送信兒,讓他趕快自衙門趕回來。
院子裡已經亂成了一團,丫頭婆子們也有忙紅裳這邊兒的,d有忙廂房廊下的金氏和薛姨娘的,也有那不知道應該先照應誰急得打轉的。
老太爺和老太太還沒有到,言梅已經喝道:“讓開,老太爺老太太來了!二夫人怎麼樣了?”
圍着人的一下子如水般朝兩邊分開,老太爺和老太太看到眼前的情形,眼前直髮黑腳下直髮軟。在廂房廊下的地上,薛氏在下,而金氏在上,兩個人就這樣疊在一起;兩個人倒沒有暈迷,卻都在呻吟。
老太爺看到金氏和薛姨娘還在地上,便指着一衆丫頭就罵:“還不把你們夫人扶起來,底下那人也是有孕的!”然後又省起:“大夫呢?喚大夫過來瞧瞧。”
金氏什麼事兒也沒有:她的身孕已經四五個月了,在宵兒的調
理穩得很;而且這廂房的臺階可是比正房的少二三階呢,再加上她身下還有人做肉墊,她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害帕?金氏是一點兒也沒有害怕,因爲就在薛氏沒有動手時她便覺察到了,正好將錯就錯來了這麼一下一一就是太驚嚇其他人了一些。
原來,薛氏和金氏到廂房後坐了一會兒,看外面丫頭婆子們少了許多,來來回回的人都是端熱水的了;薛氏便道:“夫人也累了吧,婢妾伺候夫人回房吧。”金氏看着她一笑:“你倒是真有心了。也罷,那就回去吧,我還真是乏了。”
菊意和菊月扶起了金氏,薛氏想上前扶金氏的,看到丫頭們沒有相讓的意思便住了腳步。金氏笑道:“好了,走吧,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了,哪裡真能讓人服侍?有這個心意就夠了。”薛氏欠了欠身子:“夫人雖然體諒,但到底是我的本份。要不,就讓婢妾爲您打簾子帶吧吧。”
金氏似乎被薛氏奉承的心情不錯:“也好,就依你.那你就在我前面走吧,權當是帶路好了;說起來,前面還光亮些,現在天色黑了,你在後面萬一看不清路還真是有些危險的,在前面真是好的多。”
薛氏笑着福身謝過了金氏,起身出去當真立自爲金氏打起了簾子金氏看着薛氏笑了一笑,薛氏的臉一紅:她今天殷勤的太過了一些;不過因爲她今天犯了錯,就算是殷勤些也說得過去。
薛氏放下簾子時便同金氏差不多並肩了,—急忙趕上一步在右側走:“太太您小心腳一一,啊一一!”
話還沒有說完,薛氏好似腳下一滑,也好像在她經過金氏時不知爲什麼身子歪了歪,總之,她是眼看着要向地上摔了下去!
薛氏就在驚叫的同時,一隻手臂搖擺着,居然做了一個驚人至極的舉止:她轉過了多半個身子!
薛氏轉着身子時並沒有倒下去,只是身子已經很不穩了;但她臉上卻帶着幾絲古怪的笑意看向了金氏,眼中也有着十二分的得意;而她的手已經抓住了金氏的胳膊,正在用力相把她往下面甩過去!
薛氏要先滑倒:這樣纔可以陷害金氏;但她要讓金氏倒在她下面,再加她重重的一壓,她纔可以把金氏的孩子弄掉;這臺階太低了,她怕只是一摔並不能讓金氏小產。金氏就定定的站在那裡,她身旁的菊意在薛氏錯身伸手時,似乎根本沒有發現薛氏的小舉動:一切在薛氏看來都到如此的順利。
所以,薛氏纔會回眸對金氏笑了起來:她不能不得意的。金氏看到薛氏的笑容,她也笑了笑;然後,金氏的胳膊微一用力便自薛氏的手中掙脫了出來:因爲金氏那袖子居然一扯就斷了下去!不過金氏卻沒有就此做罷,她手重重推在了薛氏的身上,她的身子也隨之壓了下耒,並且她口中軍也發出了尖叫聲!
在金氏倒下耒的時候,菊香和菊語都拉住了她的衣服:不過她們就是再用力些,衣服也不會扯破,而菊月和菊意在薛氏尖叫時就飛奔了兩步下去,好似要扶薛氏一樣,只是卻沒有伸手,她們轉頭看得卻是金氏,並且同時伸手扶住了金氏的身子。
金氏並不是真的摔了下來:她是在菊意四個丫頭的“攙扶”下,輕輕的躺倒在薛氏的身上!
而薛氏因爲正在用力,所以袖子在金氏胳膊上斷了以後,她便要摔得極重了;但是金氏還推了她一把,所搏得極重: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痛,想來已經擦破了。
不過心然和花然都被隔到了後面:金氏身後都是她的丫頭婆子們;丫頭婆子們後面就是鳳靈和鳳韻及她們的丫頭婆子。
層層疊疊的人,讓薛氏的人根本沒有看到前面發生什麼,只聽到薛氏的一聲尖叫,然後就是金氏的一聲尖叫,再然後就是菊意等丫頭婆子們參差不齊的尖叫。
而雪語等大丫頭,立耐把夙靈和鳳韻帶回了廂房,只管好言哄着她們,不許她們出去;鳳靈不放,母親,也只是使了個小丫頭出來看情形,依然被大丫頭拉住不敢。院子裡的丫頭婆子們聽到尖叫也看1過來,被嚇一跳的同時飛快的跑了過耒。
薛氏倒在地上的同時,也知道自己被金氏給算計了!
她雖然很生氣,但卻並不是很懊喪,她帶着惡意想:就算這一次沒=1弄掉你的孩子,但我的“孩子”沒了——嚴卻是遭得你的毒手,看這下你想如何再拘回趙一飛和趙家二老的好感。
所以,薛氏不停的大聲呻吟呼痛,身下的裙子一會兒被血給浸透了:她心下還有着幾絲得意,如果不是這樣的特殊時候,她還真不敢裝什麼小產。
藥也吃下去了,加下事先備好的那些雞血還有血塊什麼的,再◇她現在真得流血,怎麼着看上去這小產也會像個七八分吧?
在薛氏想來,丫頭們馬上就會扶起金氏,送她到牀上去躺着;而自己也會快人擡到房裡去躺下一一這個時候機會便來了,只要她吩咐幾聲兒,把有些人支出去,心然和花然就會取走自己肚子上的東西,接下來嘛.…
只是事情卻沒有像薛氏料想的那般,金氏躺倒後也是呻吟着,可是她她沒有從自己的身上起來。
薛氏想掙扎也掙扎不動,被壓的十分辛苦:金氏可是兩個身子,因爲有孕發了福,當然要重一些了。
心然和花然想去扶金氏,卻被被四菊給攔到了身後:“夫人,夫人,您沒有事兒吧?夫人,我們扶你起來吧?慢慢的,唉喲,不行,不要扶夫人;蘭香你們幾個過來,我們要擡夫人才可以。”
可是擡了幾次依然沒有把人擡起來,還有人不停的叫着:“大夫,叫大夫啊。”
有人回話:“已經去叫了。”而答話的當然是,扣氏的人,所大家都認爲真得有人去請大夫了一一是真的去請了,不過不是去請方大夫,而是去府外請大夫了。
人一慌嘛,總會做錯事情的。
薛氏身上壓着一個人,身下是冰涼的青石板再加上粘粘的血,她是十分的不好受。金氏就不同了,她沒有什麼不適,心裡已經笑翻了天:嫂嫂這人看上去那麼穩妥的一個人,居然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這法子說是謀算人,不如說是故意整人,只是用在薛氏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自己的法子雖然也有效,不過卻不如這個有趣兒。
金氏和菊意四個丫頭對視時,眼底都有着笑意:整人本來就好玩兒,可是整惡人便更加的好玩兒了。金氏當然不會有危險的,因爲紅裳和她商議後,已經在房號鋪得軟軟的牀上,由極1氏的位置開始一點一點的演練,都不知道演練過多少次了,菊意四個人就是閉着眼睛也能接住金氏。
而金氏卻把演練當作是遊戲了,正好也順便活動身子了。
菊意四個丫頭還在按商量好的話不停的叫着,一時要人把金氏擡起,可是剛剛擡起便又驚叫着讓人把金氏放下,如此這般的折騰着:金氏當然不會起來,在老太爺和老太太沒有過來之前,她是絕不會起來的。
薛氏越來越苦不堪言了,她的呻吟也越來越真實了:她冷啊,這個時節雖然夏初,但晚上還是有些涼的,地上就更不要提了;青石板“嗖嗖”的直往上冒冷氣,冰得薛氏已經有些顫抖起來了。
如果不是身上還有一個金氏,說不定這個時候她牙齒便要開始打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