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先靠近天道儀,摸出代表自己糾察靈官權限的鑰匙,插入天道儀中,緊絲密合後天道儀響起嗡嗡聲音!
天道儀上端光幕一陣流轉變化,將澹臺玉清先前看到過的場景又一次展現出來。
當宋子瑜的模樣再一次出現在光幕之上,趙志先滿臉興奮,大聲道:“這少年應該就是前段時間督天令中通緝之人,有了他的氣息面容,就可藉此尋找他的蹤跡和身份了!”
澹臺玉清在一旁冷眼看着趙志先一臉興奮的模樣,通緝小師弟的督天令已經驚動了玉帝,若是能將小師弟抓回來,對於趙志先以及整個督天寶殿來說,都可算是大功一件。
畢竟最高級別的督天令極爲少見,最典型的一次就是孫師叔破石而出,但以孫師叔神通,趙志先避讓求生還來不及,怎有膽子去抓捕立功。
而眼前光幕上的少年,看着卻是隻有築基修爲,對於趙志先地仙修爲來說,就像螻蟻一樣,幾乎是伸手就可抓住的潑天大功!
當然,這是建立在小師弟沒有任何身份背景的條件下的,若是趙志先知道他的身份,只怕就不這麼想了!
但是澹臺玉清並沒有準備告訴趙志先小師弟的身份,此事即使師祖把小師弟撕裂世界以及用詭異手段遮蔽天道目光的一幕徹底摧毀,不能再回溯追查,但若是鬧大了,有天道儀探查到了一幕,明眼人一看便知事實真相。
即使方寸山有底氣保住小師弟,到那時不免有些被動,而且還會給他人留下方寸山霸道的印象。
至於該如何解決,澹臺玉清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趙志先興奮了一番,才意識到澹臺玉清兩人還在旁邊,略微收斂了一下,但臉上還是有抑制不住的喜色:
“兩位,這可是從天而降的功勞,這少年只是築基修爲,對於我等來說隨手就可捏死,只要找一位擅於占卜的道友,就可找出這少年蹤跡……到那時就是我等三人的功勞!”
趙志先說到三人時,心中略微痛惜,要是自己早些來,看到天道儀中的線索,就可以撇開兩人獨自去抓捕這少年,到那時這天大的功勞自己獨享,豈不妙哉?
只是可惜,現在卻要三人共享了!
“確實是一件天大的功勞!”
澹臺玉清突然笑道:“這少年修爲不高,只要找到其蹤跡,抓捕自然是手到擒來,只是……”
趙志先見澹臺玉清贊同自己,連忙追問道:“只是什麼?”
“若只是天道儀中的一幕,證據便不免有些薄弱了,若能去事發之地回溯場景,鐵證如山自然更好!”
“那樣太費功夫了!”趙志先反對道,“還要請一位天仙隨同,不如先將這名少年抓來再說!”
澹臺玉清是準備引導趙志先去追溯現場場景,用已被師祖做過手段的場景來推翻天道儀展現的線索,從而給小師弟脫罪,自然不能讓他直接去抓捕小師弟!
“趙靈官此言差矣,天道儀雖然沒有出過錯,但也不是一定準確,還是要有鐵證纔可以將這場功勞坐實!”
趙志先有些猶豫,以他性子自然是想直接把功勞撈到手,但澹臺玉清的意見他也不敢忽略,故而有些爲難!
“對了!”趙志先反應過來,回頭看向鄭叔,“鄭靈官意見如何?”
既然兩人意見相背,那就要看第三位靈官鄭叔意見了,當初設立三位糾察靈官也是爲了及時決斷,當有兩位靈官相同意見時,這意見就是最終決斷。
在趙志先看來,澹臺玉清不着急是因爲他是方寸山弟子,這功勞對他來說並不是非常重要,但鄭叔在天庭也沒有背景,一定會想和自己一樣,儘快將功勞撈到手!
趙志先滿懷期待目光看向鄭叔,只見鄭叔笑了笑,道:“老頭子贊同澹臺靈官的意見,既然是大功勞,那就最好慎重一點!”
澹臺玉清有些驚訝的看向鄭叔,他原本以爲鄭叔會向以往那樣和稀泥,還準備了言語來勸說,卻不料他沒有猶豫便站到了自己這邊!
趙志先滿臉失望,乾巴巴道:“那好,便依澹臺靈官意見,趕明兒去西軍中請一位將軍,隨我等去實地回溯,取得鐵證!”
他心中沮喪,不免生出了對兩人的怨氣,若是因他們這一耽擱,那少年有了閃失,功勞就沒了!
趙志先木着臉,漸漸走遠,渾然忘了澹臺玉清答應的老君的丹液酒!
澹臺玉清略鬆了一口氣,轉眼便見鄭叔用莫名意味看向他,澹臺玉清心中一跳,如同被看穿了一樣。
“哈哈,這功勞雖大,卻還是要慎重些,到時候在玉帝面前鬧出了笑話就不好了!”
澹臺玉清避開鄭叔目光,打了個哈哈。
只見鄭叔搖頭輕笑,口中說出來的話卻將他驚得差點沒跳起來:“鬧不出笑話……方寸山怎麼可能把自家弟子綁到玉帝面前?”
“您、您……”澹臺玉清嚥了咽口水,“您都知道了?”
鄭叔打趣道:“菩提祖師新收徒孫可是大事,我督天寶殿監察三界,消息不靈通些怎麼行?”
果真像澹臺玉清很久以前認爲的那樣,鄭叔看着垂垂老矣,但既然能坐穩糾察靈官的位子,自然不是普通人。
靈霄師叔收徒隱秘,小師弟甚至到現在爲止都沒有回過方寸山,但鄭叔卻知道小師弟的存在,並且對他相貌也不陌生,方纔在天道儀顯示的光幕,想必他早已認出了小師弟身份。
此時點出來,便是想澹臺玉清或者說方寸山承他一個情,畢竟方纔他可是沒有搖擺直接站在了澹臺玉清這邊。
“多謝鄭叔相助,澹臺在此先謝過了!”
鄭叔擺擺手道:“即使此事直接暴露出來,玉帝大概率也不會對你小師弟定罪,反正這事也不是第一例了!”
“老頭子只是表個態度,要不然到時候被方寸山記掛上了,只怕老頭子要睡不着了!”
“鄭叔言重了!”
澹臺玉清又與鄭叔寒暄了一會,看着他顫巍巍的拜別離去。
“像師傅所說,我果真還是太老實了,鄭叔看着一副快要死的模樣,如果真到了該出手的時候,只怕能一柺杖將趙志先敲死!”
澹臺玉清嘀咕了兩句,隨後離去。
此事既然師父去找師祖出手了,那便穩妥了,只要按部就班走下去,洗脫小師弟罪責想必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