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江拎着這豺狼妖,徑直越過他們,走到林子深處。
大約一刻鐘後,許江又拎着豺狼妖回來,此時便見這豺狼妖似破麻袋般癱着,雙目呆滯嘴角有白沫淌下,身軀不自覺抽動着。
“問出來了!”許江把豺狼妖丟在面前地上,“這小妖是被一個內丹妖修逼出來偷酒的,距此地不遠有個釀酒的坊子!”
見程雨似乎想開口問什麼,他領會到了意思,道:“我問過這豺狼妖的身份,它原是豫州山間的妖怪,直到尊者來了之後,將他們收伏了打下手!”
“它們這些本是豫州的妖怪,平時只負責烹煮人肉,伺候尊者以及照顧一隻巨大怪物的活計,並不知道尊者身份!”
“只知道隨尊者來的有三人,修爲通天,原本豫州稱王的一隻熊妖,只是一招就被尊者屬下打得形神俱滅!”
“而那熊妖,是元神修爲!”
宋子瑜輕吐一口氣:“一位天仙,三位地仙!”
程雨忽然出口問道:“裡面都是妖?會不會與妖盟有關係?”
“這個不能確定,以這築基小妖的眼力,看不出四人是人是妖!”
許江頓了頓,解釋道:“至於收復妖怪當手下也很常見,不管是妖修還是人族修行人,每到一個地方如果需要人手,大都是會收服山野妖修!”
“妖修腦子愚笨,天性願意服從強者,相比人族修行人更好用些!”
許江最後給了個結論:“所以,只通過這些手下小妖,並不能判斷神秘天仙與三個屬下的身份!”
他說完之後,看向宋子瑜這邊,宋子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還是需要他冒險混進去走一遭。
宋子瑜早有意料,若是可通過一隻手下小妖就將裡面情況摸清楚,那豫州的問題也不會那麼難解決了。
至於冒險混進去,他先前就有了心理準備,此刻自然不會退縮。
也不知許江用的什麼手段,將這豺狼妖所知的全部逼問了出來,例如那空間入口乃是有人在裡面看守,只要豺狼妖返回便會爲他打開入口。
在然後則是將豺狼妖在裡面熟知的妖怪簡單說了一遍,時間有限沒辦法更細緻,到了小空間裡還需要他臨機應變。
“若事不可爲就先退出來!”程雨認真道,“你才築基修爲,這豫州的問題不該讓你一個小道士扛下來!”
宋子瑜點點頭,看向敖洛寧與小白那邊,只見小白握緊小拳頭,給宋子瑜加油道:“公子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揉了揉小白頭上發團,便聽見敖洛寧低垂嗪首,微不可查的聲音傳了出來:“萬事小心!”
宋子瑜點了點頭,就要向林子外走出去,腳步略頓,轉身伸出手,摸了摸敖洛寧頭髮,然後才走出林子。
隨着他走出林子,身形一陣變化,化作了豺狼妖的模樣,選準了方向,對着那釀酒的坊子飛奔而去。
他得先去酒坊取些酒出來,再回那小空間,這樣纔不會被懷疑。
林子中,程雨眼看着宋子瑜臨走前安撫般摸了摸敖洛寧腦袋,嘖嘖兩聲嘆道:“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許江沉聲道:“小姐,這話不吉利,小道士此去又不是必死的結局!”
“也是!”程雨旋即醒悟,“不過兩人好像是護道人關係吧……可真讓人羨慕!”
她轉頭打量着許江,從頭到腳,端量了許久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許江撓了撓腦袋:“怎麼了小姐?”
程雨一臉嘆惜模樣:“怎的我的護道人就不是位翩翩少年呢!”
“小姐,你不能以貌取人!”
許江沉默了一會,認真說道:“護道人還是要能打才行!”
“能打?”小白昂着小腦袋哼了一聲,“之前在府衙還不是被我家公子嚇成那樣!”
“那是小道士手上有天仙留下的手段,否則以他築基修爲,怎敢在我面前放肆!”
“那你怎麼不說你還是地仙修爲呢!”小白瞪大眼睛,爲宋子瑜鳴不平,“你要與我家公子同是築基修爲,我家公子能打你十個!”
許江先是一怒,隨即啞然失笑,自己一個地仙何必跟一個小狐狸爭辯,他家公子雖有些手段,那變幻法術讓自己也看不透,但畢竟只是築基修爲,眼界又能高到哪去?
這小狐狸看着年歲也不大,想必沒怎麼見過世面,看小道士露出些法術便花了眼,處處維護他了。
“小狐狸,你可知三界有一句真理!”許江笑了笑,慢悠悠道,“同境界者,玄功修行人戰力無雙!”
小白不屑道:“你也就同境界可欺負人,我家公子可是能越階鬥法的!”
許江搖搖頭,“你家公子只有築基修爲,有個好一點的法寶,越階鬥弱些的內丹並不是難事!”
低階修行人之間差距並不是很大,而且以小道士身上留存的天仙手段來看,其背景有個好一點的法寶也不是什麼難事。
等到了許江一樣的地仙修爲,與天仙之間的差距,就不是法寶能彌補的了!
“但我家公子是越兩階鬥元神妖怪!”
小白狡黠一笑,說出的話卻將許江驚得一跳。
“不可能!”許江一口咬定道,“就是那些強大神魔生出的子嗣,天生便掌握神通自生道紋,也不見有人竟能越兩階鬥法!”
小白雙目一瞪,又與許江爭辯了起來。
宋子瑜能越階鎮壓元神修爲的木榕娘娘,靠的是三清決超越旁人數倍的法力,須彌芥子神通,以及與神通極其契合的命魂法寶須彌印,三者相加纔有能力越兩階鎮壓木榕娘娘。
而尋常人,得其三個條件之一都是萬中無一,故自然做不到越兩階鬥法。
另一邊,敖洛寧被宋子瑜摸了摸腦袋後,便瞬間全身僵直,一股莫名的情緒迴盪在她心間。
像在那日秋娘成親時,天邊夕陽盪漾的微波紅光,直透人心底最深處,似要將心湖也染上一層微紅,如煮沸的水般,從湖底開始冒出泡泡。
她記得看過的話本當中,有一富家小姐,在遇見心儀的書生後,心中也是這般感覺,難道……
許江,敖洛寧僵直的嬌軀慢慢放鬆下來,擡頭望向宋子瑜離去的方向,意味難明。
“好一對苦命鴛鴦!”
敖洛寧回頭冷冷望去,只見程雨正倚着樹幹笑吟吟望着她。
“我是他的護道人!”敖洛寧先是解釋了一句,也不管這個解釋如何無力,接着道,“還有,他肯定會逢凶化吉平安歸來!”
程雨搖了搖頭,“我不是擔心小道士,小道士不像是短命相,此去或許會有驚險,但平安歸來不是問題!”
“但是你……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