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既如此不放心,不若我們一房出得一人的看管可好?大家相互監督,可自派了心腹出來可好?”
她說得好不在意,可見心胸坦蕩,商老夫人眯眼盯着她看了好一會。見她頂着個大腫的臉頰,笑得仍是端莊不已。
陳媽媽暗中拉了她一下,暗中使了個眼色。商老夫人沉思了一下。點了下頭。
“如此,便派了玉兒{玉兒,陳媽媽小名}、王婆子和你身邊的婆子看着吧。”
董氏見商老夫人答應下來,也沒敢違背。只笑着說。
“那敢情好,只是這樣一來,人在這大太陽底下的,怕是吃不消啊。這人要倒了,到時咋回得了話?”
宛清指了一旁廊下的大槐樹。
“便讓她跪於那棵樹下便是,三位婆子媽媽的便在遊廊坐着看管便是。”
那邊婆子早擡了暈倒的柳姨娘走了,而跪在一旁始終當個隱形人的綠荷。在聽了衆人對她的安排。只剩下“嚶嚶”的哭泣和磕頭。
衆人既已這般定奪了,任她在那哭着喊冤已是無用。
商老夫人有些疲憊的揮手,讓紫衣扶着想要回院。
這時派了小斯;去往聖安堂請了大夫來的王婆子也回來了,稟了說是陳大夫出外診了。只得請了同春堂的胡大夫前來。
董氏看了商老夫人一眼。商老夫人揮手。
“着人趕緊的看看吧,別到時危及性命便不好了。”
董氏點頭,遂安排人把大夫和穩婆請了進來。宛清輕掩了下嘴。
“可有着人去通知二爺。到時下了朝了;也好讓他快些回來纔是。”
董氏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還是弟妹安排便是。”
“那可不行,如今我可得避着點嫌纔好。還是嫂嫂着人安排吧。咱們再一起去了挽翠院;看看情況如何。也算有個證人看着點我不是?”
商老夫人頷首的說道:“如此你便看着她點吧。”
董氏無法,只得輕聲應道:“是,兒媳定當好生看管的。”
宛清聽罷這話不在意的甩了下絹帕。商老夫人似累極一般。拖着有些蒼老的身子向着福安居走去。
而陳媽媽和王婆子則留了下來。
董氏着身邊的青花;去領那大夫和穩婆進後院來。又轉過臉對着宛清笑道。
“弟
妹,走吧。”
“走吧。”宛清恭請她先行。董氏深看她一眼,擡腳行了出去。
而綠纓看着她那腫脹的臉。擔心不已。
“奶奶,要不抹了藥膏子再去吧。”
不在意的摸了下臉。
“無事。唉,怕是這張臉沒法去給哥哥安排應酬了。”
說完,便擡腳向着那挽翠院走去,心中暗籲口氣,好在這柳如媚疼得真暈了過去。否則一直清醒的話。到時雖不怕了她,可她那糖衣炮彈的;少不得得兜一陣子。所以自已才狠心的沒讓婆子立馬擡了她走,就是讓她又熱又痛又要演戲的情況下,耗透她的體力。這樣纔好方便行事不是?
這最後咋樣,還得看那男人有沒有公正之心。希望他能不肓目纔是。
來到挽翠院
見一院子的粗使婆子、丫頭啊什麼的,都忙得團團轉。
董氏皺眉的看着毫無章法的一羣人,不由得大喝一聲。
“一羣作賤的奴才,這主子生死關頭的時候,你們在這瞎跑活什麼?通通的給本奶奶站好了在那。着了管事的過來。”
這時只見一丫頭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宛清在腦中搜了一下,自她是這個院子裡的二等丫頭花枝。只聽得她說。
“平時裡都是綠荷姐姐在管着,如今這院中沒了主心的,才這般慌了手腳;不知該如何做事的,煩請奶奶寬恕一二。”
在說的同時跪了下來,給磕了一個頭。
董氏甩了下絹帕,正想高談論闊的時候,突聽得屋子中大叫一聲。
花枝嚇得趕緊起身向着裡屋跑去。
宛清和董氏兩人互看一眼。遂一同擡步向着屋子走去。
卻見花枝在那裡給她擦着頭汗,見剛還昏迷的柳如媚,這時既已被疼痛疼醒,再看到宛清兩人時。
還不忘虛弱的演着戲。只見她淚流滿面,用力的擡起那沉重的頭。
“二奶奶,作爲主母你……好狠的心哪……既……既如此對待於我,和……這無辜的孩兒。”
說完又體力不支的倒進那軟枕裡。
董氏嘲諷的看了宛清一眼,宛清扯着絲絹。不在意的說道。
“憑你怎麼說便是,本奶奶向來行得端、坐得正。想來二爺回來之時,定會水落石出。啊,對了!”
似想起什麼,只見她笑得別有
深意。
“忘跟你說了,好像這聖安堂的陳大夫;據說好似出外診去了。”
說完;果見她臉色變得陰晴不定出來。這時聽着院外的丫頭來報,說是大夫和穩婆都已來了。
董氏着了人去了花廳,把穩婆直接進內室。而那胡大夫;則是在外等着裡面隔好,再行診斷下藥。
待到命人放下了那碧波天青的蚊帳,命了大夫先來診了脈。
那胡姓大夫一進來,柳如媚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手緊緊的在牀下的褥子抓緊。待到那丫頭搬來了紅木凳,董氏輕柔的把她的手拿拉了出來;放上了一條絲帕。
柳如媚只覺心跳得快要炸開。那胡大夫在放了絹絲的手腕上,靜心的診起了脈來。
那穩婆則快速的安排了丫頭們準備熱水、剪子這些。
柳如媚只覺心跳太快,呼吸不暢,又加之肚疼實在快難以忍受了。不由得大叫一聲。
“啊……”手撫肚子,汗如雨下。
那胡大夫趕緊放了手,起身作了個揖。
“還是趕緊着了人來接生吧,老朽這便開點催生藥,好用以熬煮後輔助產胎。只是這胎兒留於腹中太久,吃過保胎藥又不好生保胎。早已是死胎一枚,怕是難以產下啊!”
“什麼?”董氏聽罷,不免驚呼。
而在牀上躺着的柳如媚聽罷這話,則尖叫的說道。
“你個庸醫,你胡說……胡說……是不是……是不是有人用銀錢買通於你,故意這般說來。要陷害於我……啊……”
不待她說完,腹中又是一陣絞痛。
宛清用絹帕掩了嘴。輕聲道。
“你還是想着;如何生下這孩子保命纔是,至於其它的……”
宛清看了一眼董氏。董氏有些尷尬的笑笑。
“嫂嫂,我們還是出去罷,畢竟這是產房不是?”
“對對對……出去說。”
董氏點頭,着人帶了大夫出去寫藥方開藥,她則和宛清直接走了出去。
內室的柳如媚見她們要走,不甘心的叫道。
“洛宛清,你個毒婦,是你要害我,是你指使人這樣做的!對不對……洛宛清你這個低賤的商家戶……啊……”
她一邊慘叫,一邊叫罵。裡面給她接生的穩婆甚是無奈,這不注中精力的想着用力,光瞎叫有個啥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