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待商影走了後,宛清便吩咐胡媽媽着人看着點。
因爲今兒個要整理大廚房,自然少不了外面的工匠進來,這外男進來,最好還是着人看着點院門的好,若是哪個外男不小心迷了路,走到哪個內院婦人院中,那就是多少張嘴也說不清的。
吩咐完了這些事後,宛清便帶着綠纓和夏柳前往福安居請安去了。如今雖是分了家,但福安居的吃穿用度全算在二房這邊,且沒有分府,這晨昏定省自是少不了了。
前來福安居時,果然不出所料的看到董氏坐在了下首,且無官職之身的商正也在。
宛清給商老夫人請過安後,又跟董相互見了禮。
倒是商正在看到宛清跟他福禮後,一雙眼看得宛清很是不舒服。
幾人落了坐後。
商老夫人輕咳了一聲。
“聽院裡的婆子說,你從洛府挑了些婆子過來?”
宛清站起來頷首道。
“因着分了府後,二院沒有大廚房,這着了人來修建,這以後人手也是不夠的,便着人去哥哥府上要了幾個調教好的婆子,也省得到時弄好後,再有個手忙腳亂的。”
商老夫人有些不悅的看了她一眼。
“如今分了府,這人手方面以前就夠的,現今自然也夠,這以前老大廚房要伺候的人多,人手自然就多,如今少了一半的人來,自然不需要這般多的人手。這多出的人手留在大房可不就等於是白吃了工糧?”
說到這,揮手讓宛清坐了下去,又頓了一下。開得口來。
“這樣吧,把要來的幾個婆子給你大哥那邊送了過去,着人從以前的大廚房挑幾個精明點的婆子出來,讓你大嫂她們吃點子虧。先緊着你挑,可是樂意?”
宛清不動聲色的掩了一下嘴角。輕笑一聲。
“自是樂意的,可這幾個婆子也是哥哥送來的,哥哥的一片心意,宛清自是不敢拒絕的傷了哥哥的心的。還望老夫人體諒纔是,若是人手實在太多,不如遣散了吧,多發放點養老銀。銀子由我們二房來出。老夫人你看可好?”
見她不輕不重的又把球給踢了回來;老夫人很是氣惱不已。
董氏見狀也是有些不舒服。面上冷笑一聲。
“弟妹這是分了家,身份也高了,現如今連我們這門子窮親戚送上的東西也看不上?可真真是人走茶涼的悲哀啊!”
她的話太過酸諷,宛清也是不太在意,倒是商正一臉嚴肅的看了董氏一眼,斥喝一聲。
“你個俗婦懂個什麼?如今這二弟妹自然是身家不一樣了,這要用的下人當然得精挑細選了去,這舅兄弟選來的人兒當然就是好的,他如今在今上身邊做事。如何能用到不好的東西?頭髮長見識短的婆娘!”
董氏被他說得有些漲紅了臉來,看着他,想直撲上去撕了他那張胖臉來,卻耐何商老夫人端正正的坐在上首,看着幾人。
一時間廳裡倒也安靜異常。倒是一直沒有說話的春娘,有些臉白的撫了撫額頭。
商老夫人很是關切的看了她一眼。
“可是不舒服?”
春
娘勉強的扯了一抹笑。站了起來,福了福身子道。
“怕是昨晚彈琴吹了風。有些着了涼,多謝老夫人的關懷了。”
聽到她半夜的吹風彈琴,董氏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如今正室沒有半點正室樣,既學了那妾室的狐媚手段,綁得爺們天天留宿在自已屋中,連個蛋都生不出的,這樣綁着,是想讓自已的夫君斷了香火不成?”
而她這話一出口來,商老夫人徹底的變了臉來,一雙利眼直直射向了宛清。
宛清則是懶得再理這羣人來,起了身的對着上首一福。
“如今院子繁忙,還有很多事等着吩咐清楚的。要是無事,宛清便先告退了。還望老夫人準了纔是。”
商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輕哼一聲。
不耐苦煩的揮手說道。
“快走罷。”
“是”
宛清福了一禮後,便向着廳外走去。
春娘見主母已走,也是站了起來,恭敬的福了一禮後。輕聲說道。
“那婢子也告退了。”
商老夫人見狀,對剛繞過屏風的宛清說道。
“後院的人兒病了,就着了大夫來看,從爲主母,別一天淨想着使手段。這天下嫩花多的是。需知做好賢良婦纔是一個主母該做的。”
宛清頓了下腳,輕扯了一下朱脣。笑了一笑。
“老夫人說的是,一會宛清就着了人去請了大夫來。然後,本奶奶親自的帶了人過去。”
“哼”
商老夫人輕哼一聲,算是做了答來。
春娘有些不自在的扭了下手絹,跟着宛清出得福安居來。
見宛清在前面走得不緊不慢,小踩了步子上前。宛約的說道。
“怕是給奶奶添了麻煩。本是想忍忍的,不想暈得厲害,一時沒受住才伸手撫了下額頭。”
宛清轉身看向她,見她一臉的不卑不亢。眼神清澈無比。倒不是在說假話。遂笑着搖了下頭。
“到是我的大意了。一會待本奶奶回了院後,着了人去請了大夫過來。親自領了過去。”
“可當不得。奶奶關心婢子,春娘已是受寵若驚。如何還敢讓奶奶親自前來。還請奶奶原諒則個的好。”
宛清並沒有回了她的話來,只輕笑了一笑。
“綠纓,走了。”
“是”
綠纓垂頭回道。
夏柳在一邊扶了她,三人向着青雅苑走去。
待回了院後,見胡媽媽剛好回來。說是那邊工匠已經開工了,着了昨天的那些婆子小心的看着點。
還有就是,拿了十兩銀去往大房那邊的大廚房,請了人添菜,用着中午工匠的午飯。
宛清點頭表示知道。最後似想起什麼。
“着人去看着點,不要讓人苛扣了那銀錢添了不必要的陳米來。雖是窮苦基層人民。但也不可昧了良心。”
“是,老奴一會便去臨督。”
“再着了人去同春堂請了大夫過來,這後院的通房病了。着人來給看看。”
頷首完的宛清又順道的吩咐了胡
媽媽。
胡媽媽點着頭表示知道了。
待胡媽媽走後,宛清便拆了釵環。配了條軟絲鵝黃輕紗寬袖袍褙子,和同色輕紗束胸高腰襦羣。頭只簡單的挽了個髻。着裝完後,便又是躺着看着書來。
待到半個時辰過後,綠纓進來說是大夫請了過來。
宛清合了書本,讓人先領去後院,自已隨後就來。
待來到了竹林小築。
見那胡大夫已經立在了那裡。見到宛清也是拱手一禮。
宛清點了點頭領了人向着院子走去。
遠遠的就看到春娘着了一身素衣,迎了過來。
宛清故作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拉起了她嬌小柔軟的手來。
“既是病着就好生歇着便是,如今太陽大的,可別曬出個好歹來。”
“哪就那般嬌弱。不曾想着奶奶還當真親自前來,婢子怎好拿了大去?”
不在意的笑着輕拍了拍她手。
“還是進去的好,太陽太過毒辣,再站一會,怕是得出油了。”
“是”
兩人齊齊的來到小花廳裡,宛清坐了坐,春娘在一邊的錦凳上坐了三分之一的凳子。
着人給胡大夫擡了椅子。
搬來了茶几。
待到胡大夫拿出醫枕,給春娘看過診後,只說是吹了涼風,有點寒氣罷了。待開副藥,出出汗就好了。
見是沒有什麼大事,宛清倒也真放了點心。
着人給胡大夫封了賞,讓綠纓送了胡大夫回去。
樺兒端了茶水上來。
春娘倒是有了幾分歉意起來。
“婢子的院中茶水怕是不好……”
“無礙。”
宛清不待她說完,倒是捧茶輕呡了一口,雖不是上好的茶葉,但茶香混着梅香倒是不錯的味道。
見主母挑了一下眉頭,春娘笑着說道。
“婢子沒有太大的愛好,就愛收集梅花上的雪水,用壇埋於梅花樹下,好待雪化梅凋之際,能得一口梅香。”
“倒是風雅”
宛清輕誇一句。倒是真看不出,這般沒有存感的人兒,倒有如此才情。
不動聲色的掃了她一眼。
這時的綠纓又轉了回來。
說是剛碰到花枝了,說聽說請子大夫來。那柳姨娘身子有些不爽利,想請胡大夫過去看看。
宛清挑了下眉峰。點了下頭應允了。
“那你便帶了過去,一會你在那看着點,待看完了診,再着人送了老大夫出去。”
“是,婢子知道了。”
春娘輕輕絞了一下手絹,看着宛清沒甚表情的樣子。輕笑的開了開口。
“要不?婢子爲奶奶彈一曲可好?”
宛清擡眼看了她一下,笑着搖了搖頭。
“倒是不用;你身子不好,還是好生休息便是。”
不知爲何,她總覺得心中甚是不安。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一般,心慌得厲害。擡眼看了一眼春娘,見她臉色發白的,沒有什麼精神的樣子。
想了想宛清站起身來。笑着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