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大佛城中三年一界的坐禪大會,大會就在禮佛正廳舉行,這禮佛正廳相當寬敞能容千餘人,參加坐禪大會有個衣着規定,只能身穿單色白袍坐禪。
這白袍坐禪意爲聖潔,只有身心潔淨纔可定坐參禪,正廳中雖然只能容下千餘人,但廳外廣場卻已早就擠滿不下萬人,這萬人中有些是本城百姓,也有些是遠道慕名而來,如此盛會大法相自是要親自坐鎮。
由於大會規定,大法相亦是身穿單色白袍,有些慕名而來之人,也並非是誠心向佛,而是期望得到坐禪大會結束後贈送的大佛印,這大佛印是個卍形鐵牌,這卍形鐵牌,能當鎮宅之用亦是能隨身攜帶,有驅妖魔,震鬼邪之效。
姚玉濃來到法相屋外,法相此時在屋內更衣,準備前往禮佛正廳主持坐禪大會,明德大師就在屋外候着,明德見到姚玉濃已到,他待姚玉濃走近,那張不苟言笑的嘴毫不客氣的問“他怎麼說?”
姚玉濃被明德那雙嚴目,看得渾身不適,但她在明德面前也不敢放肆,姚玉濃和雲甘凡是俗家弟子,在加上她是女子,她不用豎起單掌施禮,但她語氣很恭敬“明德師叔,我已問過他,他是和那一斗居的龍老闆打賭才偷進藏經閣,那龍老闆想要他把乘風捲取去一看”
明德大師聽罷,白眉一揚惱道!“取去一看!那人只是一個世俗商賈!有什麼資格看這乘風捲!這雲甘凡!從小頑劣不聽教誨,平常小打小鬧也就罷了,此次居然想偷卷出去和一個世俗商賈玩鬧!我先前還道等坐禪會罷,纔給予懲戒,但他如此不顧我大佛寺臉面!此子定要嚴懲”
明德大師說罷,冷哼一聲!正要開口說出處罰,卻見門咯吱一聲已開,法相身穿單色白袍出了門,大法相此時微微一笑道“玉濃你下去吧”
法相臉上泛現微笑,明德大師一見相當詫異,明德在道!“師兄!”
大法相對着明德搖搖頭,姚玉濃一見心中登時鬆了口氣,讓她退下那也就代表,大法相不在追究此事,姚玉濃趕緊退下。
法相見姚玉濃退去,才道“此事不是有人別有用心,我便放了心,那龍老闆的一斗居已在佛城開了十五年,我對他也是有所耳聞,這龍老闆雖然喜做禮數之外的事情,但還算是個好人,這事先放一放,坐禪大會要開始了”
明德大師心中雖然不悅,但此時重要之事,還是坐禪大會,他不可爲了雲甘凡耽誤正事,他道“師兄,請”
雲甘凡先前避過廣場上的熙攘人羣來到馬場,馬場在城外,城外有十來個馬場,每個馬場能存放百餘匹馬,雲甘凡來到其中一個馬場中,他弓腰縮頭無精打彩站在馬場中央,見一排排綁在馬廄邊的馬匹,這些馬兒一個比一個髒,背上的泥也個比一個重。
雲甘凡這馬背還未洗,他一看好像就已完全累壞了,他自言自語嘆道“各位馬兄呀馬兄,難道你們就不能幹淨點”
在是抱怨,那也得洗,比起累來,他更怕姚玉濃的白蟒鞭。
這洗馬背雖然勞累,但在大佛城罰刑中算是最輕的了,雲甘凡取桶到井邊取水,用馬刷浸過水後擦洗馬背,此時忽而有人咯咯笑道“雲師弟,又被你那姚師姐罰來洗馬背?”
雲甘凡光聽聲就已笑了出來,他道“妙行師兄,你每天都躺在馬廄棚頂曬太陽,跟我比起來你可舒服多了”
妙行一笑從棚頂跳下,妙行不參加坐禪大會,因此他身穿對應他修爲的佛袍,他是雙色袍僧,妙行比雲甘凡大幾歲,他笑道“我怎敢跟你比,我可不敢闖入藏經閣”
雲甘凡一笑,臉上有些得意又有些擔憂道“我原來以爲可以悄無聲息的來去,但現在木雕臉不知道會想出什麼法子來罰我”
木雕臉是指不苟言笑的明德大師,明德大師是妙行師傅,妙行一聽便板起了臉,道!“不許說我師傅壞話”
雲甘凡帶着歉意苦笑“整個佛寺中,就只有你喜歡這個不苟言笑的人”
雲甘凡話畢,瞅了瞅周圍環境,他湊到妙行身旁輕聲道“妙行師兄,你能不能到前門去幫我把風,如果你看見我師姐,就馬上告訴我”
妙行已看出雲甘凡心中的鬼主意,他連忙擺手道“這我可幫不了你,上次幫你洗馬背,你師姐的白蟒鞭差點讓我皮開肉綻”
雲甘凡苦着臉道“所以我讓你去把風,沒有讓你幫我嘛”
妙行嗤嗤一笑“你讓我去把風,是不是想幻出羅漢銅手洗馬背?你這個偷懶法子,如被你師姐看見,你可又要遭殃了”
妙行說罷,身子一躍往馬廄出口而去道“我可幫不了你,我還有事”
雲甘凡見妙行騰空而去,忙叫道“妙行師兄!妙行師兄。。。”
他見妙行已離去,嘆了一聲“你有個屁事,是想找別的地方睡覺纔是”妙行能睡覺但他不行,他只能乖乖洗馬背,但他又在想,要靠兩隻手來洗這些馬兒,那要洗到什麼時候,他見此地只剩他一人,他便豎起單掌,催動佛法!口道“相輪!”
只見有兩隻羅漢銅手,自他白袍後背處的卍印中,幻化而出,那銅手雖然是幻化而出,但就猶如自己手臂一樣,可以自如操控,四手齊刷馬背當然比雙手快了不少,半響後一排十匹馬就已洗個乾淨。
馬場周圍有片樹林,樹林中有不少聳天老樹,一顆樹葉茂密的老樹上,蹲伏三人,三人一上二下,他們三人目光,定定盯着刷馬的雲甘凡。
只聽一人細聲道“蜂頭,那小子就是仙人之子麼,把他吃了真的能得道成仙?”
這叫蜂頭的人,臉圓,肚圓,連那臉上的酒窩也是圓,這叫蜂頭的人居然是龍老闆,龍老闆此時蹲伏一顆細枝上,這細枝細得連一個孩童輕微踩踏便可折斷,但龍老闆卻是穩穩當當蹲伏在上,這細枝原本不可能能承受得住如此肥胖的龍老闆。
但此時卻是承受得住,如不是細枝呈現出了異常的承受能力,那隻剩下一個可能-
那龍老闆根本就不是雲甘凡所認爲的那種人,他能瞞過雲甘凡也就罷了,但他亦是連法相也瞞了過去,這就不簡單了。
因爲人無論擁有何種高深武功,是絕對不能穩穩當當蹲伏一根細枝上,但龍老闆做到了。
龍老闆此時嚥了口唾沫道“不管是真是假,總歸是仙人之子,不能得道成仙,總能增加道行,我潛伏在佛城中十五年,十五年中找不到任何機會,潛入藏經閣,但在五年前我遇上了他,我就知道機會來了,他在我面前晃了五年,未了避免打草驚蛇,我用了五年來騙取他的信任”
“他昨晚已潛進了藏經閣,在此之前我已在他身上留下蜂跡,今晚只要順着他在藏經閣中留下的蜂跡,我們便能不觸動擒妖佛法,把護城佛卷盜走,只要我們解了這護城佛陣,那這佛城便是我們蜂族的囊中之物!”
“我們先回去,今夜我們不但要盜走護城佛卷,而且還要把這仙人之子,抓來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