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沒想到靈桀會這般,疑惑中,韶蘭傾詫異開口。?
而聞言,淡淡一笑,眼中滿是釋然的放縱,靈桀目光凝視,靜靜的望向那冰棺中的人兒,表情清平,嘴角柔和。?
“我這一生對不起犀兒,心知無法彌補,但卻還是想做些什麼。我知道,她服了‘絕桑’,天下除她一人外,誰也沒有解藥。但是,我就是還想要試一試,我不甘心,我不能夠……”?
“我知道,犀兒想就此長眠,在她一個人的世界裡,自由自在。但是,對不起,請允許我再自私一次,我想要救醒她,真的想要……救醒她。”?
聲聲哀切,悲涼一片,滴着自己的血,流入那靈犀公主纖細手腕的細細傷口,靈桀閉眼,一滴清淚,順頰而下。?
“你……想要救醒她?用這種方式?”?
雖然韶蘭傾並不善於製毒解毒,但看到靈桀此時的模樣,心裡也明白了大半。?
靈犀公主長眠於此,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如果靈桀要執意爲之的話……?
“你,真的想要救她?即便是在她醒來後,她會埋怨你,厭恨你?一個人的美夢,如果自己甘之如飴,那比什麼都來的重要不是嗎?爲什麼還要去幹擾,去打攪?”?
“是,你說的沒錯,我是不應該再騷擾犀兒,可是……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韶姑娘,我欠犀兒的,實在太多,太多……”?
低眸凝神,靜靜注視,在血流到一定的時候,靈桀擡手,止住傷口。?
“韶姑娘,我請你替我保密好嗎?”?
“你……這又是何苦?我雖不懂你意圖,但也知道,你其實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去解靈犀公主的‘絕桑’之毒。如果,我沒料錯的話,他日,當靈犀公主夢醒之時,也就是護法你,魂歸之日……”?
定定的看着前方,緩緩道出這一事實。聞言,靈桀笑了,笑了坦然,“果然什麼都瞞不了你韶姑娘。也終於明白了爲什麼辰少主他會那般的喜歡你。果然,情由所鍾啊。對,韶姑娘,我的確是在用我的命在救犀兒,因爲我,罪無可恕。‘絕桑’之毒多種變化,我唯有親身試藥才得辦法,將以我帶有藥力的血渡入犀兒體內,方能在最終,助她甦醒。而我……則將會找一處清靜地,安安靜靜的,劃上我人生的終句。”?
彷彿說的坦然,已是超脫生死的放開。對上韶蘭傾,靈桀言辭懇切,繼續緩緩而道:“韶姑娘,靈桀這一生,歉疚太重,早已是死不足惜,唯願你和辰少主今生能幸福,待到十年之後,在犀兒醒來的那一刻,可以以盡孝廉,承歡膝下,那麼靈桀即便是死了,也死得其所……”?
低低的話語,帶着最後的祝願,憧憬着那一天的到來,靈桀舉目,頓時間天地皆然,轉頭神情嚮往,心中完全的放下,“十年的時間,想來她也應該睡夠了,夢夠了……”?
人各有命,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選擇。既然靈桀決定了如此,那韶蘭傾也不好去多說什麼,轉而轉身,步出洞中。?
她這一趟,其實去不去都無關緊要,只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風亦辰對於靈桀,是知道的。?
一直以來,風亦辰除了要找尋他娘以外,另一個目的,就是希望能同時找到他爹。這幾日,靈桀背後偷偷的關注,韶蘭傾明白,連自己都看出來的事情,風亦辰他又怎可能不明白?只是,他選擇沉默,永遠的沉默,再不開啓。?
韶蘭傾知道,對於靈桀,風亦辰雖不至於怨恨,但心中卻始終有着一個難解的心結。所以,他選擇沉默,不去相認,是對他自己,以及對別人……最好的結局。?
靈族之事告一段落,接下來便是開始美好的人生。風亦辰答應她要帶她去到大江南北,看盡名川大流,她心中希望,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傾傾。”?
身後,有人在叫。回過頭,卻見一抹修立的身影於殘陽下,孤獨,寂寞。?
“這就走了嗎?”?
步履,一步一步的上前,來到韶蘭傾面前,裴錚俊容淡淡,臉上一抹似有若無的寂寥,淺淺的,緩緩氳開。?
“裴錚……”?
如今見面,不知說些什麼,站在風亦辰身邊,目光對視來人,韶蘭傾攥手,微有些握。?
“傾傾,你不用怕我,我……已經知道你的決定了。只是,在這臨別之際,我還想告訴你,如果他日,他風亦辰敢對你不好的話,我的這裡,永遠爲你敞開。”?
伸手指着自己的胸口,輕輕張開懷抱,裴錚表明自己的心意,表情認真,專注。?
“裴錚……”?
沒想到對方會這樣說,糾結中韶蘭傾緊咬了下嘴脣,剛想開口,身邊,風亦辰上前一步,平靜的,正視而對,“裴兄,如果我對傾傾不好,你放心吧,我一定會讓她去找你,不會阻止。但是,請相信我,我不會給我自己這樣一個失去她的機會,所以,你可以等,但是今生,你註定只能空等。”?
淡淡的話,說的微笑,但眼神中,卻滿是堅定,自信滿滿,不是對別人,而是對自己,風亦辰看着裴錚,英毅的臉龐閃耀的光輝。?
“是麼?”?
笑笑的回看,並無什麼表情,對上風亦辰,裴錚只一臉淡漠的俊美,那微薄的嘴脣輕輕壓着,看不出內心的真實活動。?
“真的,希望是這樣吧……”?
兩個身影,血緣之親,在這落日的餘暉下,彼此對視,雖不激烈,但卻暮靄沉沉,壓抑對峙。?
“裴錚……”?
不想要他們如此,畢竟他們是有血緣關係的表兄弟。勸阻中,韶蘭傾上前,可剛邁出一步,面前,裴錚卻突然轉頭,那深邃的眼眸滿是幽沉,隱隱的,似是而動。?
“傾傾,記得我說的話。”?
沒有側目,不去看風亦辰,望向前方,拿着那半本已燒缺了的工本秘錄,裴錚向着族外,再無回頭的走了,夕陽之下,只顯得那一個人的身影,拖的長長。?
“我們也走吧。”伸手輕覆,扣在肩上,輕擁着人兒,風亦辰目光柔溺,望着那遠去的身影,堅定,無移。?
“好。”?
自離開靈族,天大地大,韶蘭傾跟着風亦辰,一路遊走,遊覽了各個地方。天南的瀑流,漠北的孤雁,川東的羣山,平西的密林,還有那偌大無垠的江川,一望無際的草原,冬去秋來,他們走過的地方,似乎已經很多很多。?
爽涼的秋天已經過去,冬天也正悄然接近尾聲。在這大地蒼茫的白色銀裹之後,春意,正靜靜的,悄然盎然而發?
轉眼四個月,陽春燦爛,四周已是春花放。剛剛走過了萬江平原,站在奇峰山上,韶蘭傾墨發飛揚,玉身而立?
隱時現輕雲籠月,浮動似風吹落雪。位於崖邊,似要乘風歸去,看着這般明如朝霞,鮮麗如綠波間綻開的新荷般的人兒,風亦辰迷離,心頭的悸動,陣陣而氳。?
不是沒有擁有過她,這幾個月的相處,他們親密無間。可是每一次,他都那般動容,那般投入,彷彿,要不夠。?
眼前的人兒,沒有濃妝豔抹,但有一種洗盡鉛華的清新和瑰麗,讓他每每之情不自已,情難自控。?
無奈的笑了笑,知道這輩子他是無法逃脫,風亦辰柔淺的上前,一把環住人兒的肩,輕柔說道:“好了,傾傾,天色不早了,待會即將有暴雨,我們也該是時候下山去了。”?
“暴雨?”?
擡頭看了看天,晴空萬里無雲,韶蘭傾有些不相信的挑了挑眉,詫異說道。?
而見此,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高深模樣,風亦辰拉着人兒就往山下跑,可是還是慢了一步,路到半途,傾盆大雨,韶蘭傾結果一臉佩服的看着風亦辰,被風亦辰拉進了一旁可以避雨的山洞。?
“你可真神,這樣也被你料到?”?
“多年行軍打仗,這點經驗總是有的,難道都跟你似得,看着聰明,其實啊……”?
話說着,俏皮的去刮人兒的鼻子。窩在風亦辰懷裡,頓時覺得癢癢,韶蘭傾左右避讓,身子不住的扭動。?
衣衫淋溼,身體摩擦,情唸的被燃燒起。緊緊的環住韶蘭傾,低頭抵在她的肩膀上,風亦辰從後而抱,暗啞的聲音,低低的沙啞說道:“傾傾,第一次我們在山洞沒能……不如這一次,我們試試吧?”?
“風亦辰,你……”?
明白他話中所說的意思,耳根微紅,臉頰發燙,韶蘭傾頓時有些不自在的用手推了推他,言語不滿,“喂,這裡大白天的,萬一被人看到了怎麼辦?”?
可是不理會分毫,有些討好的嬉皮笑臉,風亦辰環着韶蘭傾,清嗅着她美好的芳香,堅持不放的低魅道:“看到就看到吧,我想要你了,傾傾……”?
炙熱的脣,一連串的落下,帶着侵略,帶着誘惑,掠奪着人兒的每一寸芳澤。?
雙手遊走,魔力火熱,擁着韶蘭傾那纖柔嬌嫩的身軀,風亦辰動情,曖昧的氣息滾燙撩動的低吹着,“傾傾,我們要個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