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美不及妻
大豐軍營中,氣氛有一點的沉,所有人都暫沒說話,只靜靜的注視着帳中,座上風亦辰的神色。
清冷的表情,儘管俊美,但首先散發出來的,還是一抹凌厲,一抹威儀。就正如他戰神的身份般,俊逸英姿,氣魄清絕!
冷冷的目光一掃當下,那是隻有徵戰天下般的男子纔有的氣勢。沒有說話,只緊抿着薄脣,看過衆人,眼中似有什麼劃過,然後沉沉的,深邃了下去。
“大家有什麼法子嗎?韶遠之狼子野心,是一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所以對於他的進攻,我們可有什麼阻擋的辦法嗎?”
面色靜凝,沒有一絲的波瀾,定定的看向前方,俊美的臉上沒有笑容,風亦辰只徑自的開口,復又繼續說道:“韶遠之有工本秘錄在手,相信是會出更多招數來進攻。而對於工本秘錄,相信它的厲害在場的你們各位也都有嘗試,是絕對不容輕視小覷的。所以,該怎麼來應對它……這是個問題。”
淡淡的闡述了當下的情勢,其中牽葛,關係厲害,風亦辰都無不一一點到。
見此,面面相覷,沒有人有什麼更好的辦法,而只有裴錚,那淡笑着的輕吟淺笑,玩味的神情怡然自得。
“接着。”
帥氣的一揮手,瀟灑一揚,沒有起身上前,而是懶洋洋的坐在位置上,好看的俊臉上似笑非笑,但透過笑容,卻又可見絕美的眼眸中背後的一片深沉。
“只有半部,你看着吧。”
“這是……”
沒想到裴錚居然會主動將那半部工本秘錄獻上,意外中,風亦辰有些驚訝。
見此,吊兒郎當,一派全無所謂的樣子,微微勾起笑容,一臉的毫不在意,裴錚笑言,戲謔玩味的開口道:“人家那裡都有全的,我這半部,又算的了什麼,呵?”
“可是你不是……”
“沒事,整個大涼已皆在我手,且裴釗也已身死,我留着這半部也沒多大作用,該記的該看的我都已經看過,如今就交給你,萬一那韶遠之有所動作,你也好根據其上對應兩招。”
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啜着,裴錚話語表現的淡然。
可是在風亦辰心裡,卻明白事情其實並沒有那麼簡單,畢竟那是一部世間不可多得的兵法秘錄,就算是隻有半部,一般人也還會珍之重之,絕不會這般慷慨獻出,毫無半點猶豫。
裴錚這是,想幫他們吧。心中明瞭,但卻是什麼也沒有多說,只是默默的彼此對看了一眼,突然之間,一種血濃於水,血緣至親的感覺在心頭盪開,兩人默默而認,相互感受。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擡了擡手中的秘錄,四下環視一週,收起表情,聲音平緩,風亦辰微停了停,接着緩緩說道: “不得不說工本秘錄用兵之險,世人難以預測,雖然我們如今手持半部,但還是無法和韶遠之的整部抗衡,所以爲今之計,我們只有死馬當活馬醫,到時候隨機應變,儘量放手一搏。”
平緩的話中,帶着不可忽視的堅定!聞言點頭贊成,所有人皆聽從安排,不由的開口表態,口中說道:“好,我們聽你的。”
“嗯,那現在我下令,你們--”
“讓我進去。”
風亦辰的決定剛要下着,然這時候,門口一聲話語,夾雜着侍衛的阻攔聲,直直的傳到衆人的耳邊。
熟悉無比,準確無誤,一聽到這聲音,風亦辰一怔,接着率先站了起,擡着腳邁了出去,伸手掀開帳門,“傾傾,你來這裡幹什麼?”
“風亦辰,讓我進去。”
“你進來幹什麼?我們在商量軍事,你如今有孕在身,還是回去多做休息爲宜。”冰冷的感覺,轉化爲柔柔的寵溺,很想撫着人兒將之入懷,但由於場合,風亦辰並沒有這麼做,而是靜靜的站立,淡看。
“皇姐。”一見人兒前來,慕容熙也跟着站起身來,笑臉相迎着招呼,引之進來。
“蘭傾,軍醫說你之前動了胎氣,你不好好的待在帳裡休息,跑到這裡做什麼?”擔心人兒的身體,因爲自己先前有着切身之痛,此時看着韶蘭傾,微皺起眉頭,韶陌贊成風亦辰,開口勸道。
“我想聽聽你們在說什麼?怎麼樣,有了對策了嗎?”同樣是知道當下的情勢,詢問中,韶蘭傾出聲。
而見此,沒有人迴應,大家皆神色古怪的緊抿起脣,無有開口。
“還能怎麼?人家那裡,可是全本的工本秘錄。而如今的我們,也只有邊打邊看,死馬當活馬醫唄。”
悠悠的出聲,目光定然,視線投向前方,焦點鎖住那清麗的身影,看着韶蘭傾,裴錚似不鹹不淡的說着,那修長的手指輕端着,直接分明,俊美好看。
“我們這幫男人是沒有什麼辦法了,不知傾傾你……”說話中,好似含有深意,玩味的,裴錚原本只是說笑。
只是不想聞言,淡淡一點頭,看着衆人,緩緩說道,韶蘭傾面色正凝,一字一句說道:“嗯,我來的目的也正好如此,想請你們出去隨我看一件東西。”
“東西?”
一頭霧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在此節骨眼上韶蘭傾是要讓他們看什麼?疑惑中,大家彼此面面相覷,心中不解。
“蘭傾,我們這還有事,有什麼東西,下次再看吧。”糾結在應對敵情中,韶陌此時並沒有太大的興致。
而同樣不明就裡,一旁的風亦痕也開口,贊同韶陌的點了點頭,口中勸道:“弟妹,你如今有了身孕,還是應多多休息爲宜。”
“怎麼,你們都沒有興趣?那風亦辰,你有沒有呢?”見大家不解,韶蘭傾也未多做解釋,而是轉身面向身後,看着對方,開口說道。
“傾傾……”
拿人兒沒有辦法,嘴邊掛着一抹無奈的笑,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地點,不管人兒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他都沒有辦法回絕她,更何況直覺的,風亦辰感到她是有什麼事……
“走吧,去看看。”
風亦辰!
軍機大事,商量一半,主帥卻突然的跟一個女人跑了?雖然這個女人,他們大家都瞭解,並不是什麼禍國殃民的活顏禍水,但對於主帥的如此行徑,大家還是感到了詫異,心中好奇?
究竟是什麼,韶蘭傾要讓他們去看?一般來說,韶蘭傾不是個做事不靠譜的人,她此番開口,其間定是有着什麼!可是,就算是有着什麼,但在這種艱難兩難的情勢之下,她一介女流,又手無縛雞之力,是能有什麼驚世駭俗,救世懸壺的驚人之舉?更何況她所要面對的,可是這世間所罕有的軍法秘錄--工本秘錄!
沒有抱什麼別的希望,只是見風亦辰都走了,他們也去走個過場。
一行人,心存疑惑,掀開帳門走了出去,在不遠處的空地上停了下來,目光投向前方。
“蘭傾,你讓我們出來,究竟是要讓我們看什麼?”
不明白這四野無人的空地上,究竟能有些什麼?迷惘中,韶陌不禁四周兜看。
而同樣是有着等疑惑,風亦痕和慕容熙兩人相視一對,接着也分別找尋,看看到底人兒心中要指的是些什麼?
“你們看前面。”纖手一指前方,不遠處那孤零零獨豎着的標杆,很顯然是被人後插進去的,原本沒有,如今用途不詳。
“皇姐,這究竟是想幹什麼呢?”一個標杆,遠遠豎立,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百思不得其解中,慕容熙終於也忍不住的發問,滿臉的疑惑不解,尋求答案。
“熙兒,如果那個標杆是敵人的話,我們只站在這裡,是有什麼辦法能將之打倒呢?”
淡淡的說着,臉上氤氳出一抹獨特的魅力,氣定神閒,表情平淡,微微指着那前方,韶蘭傾言語認真,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專注。
“這麼遠……除非是用弓箭,不然的話,是不可能有能力觸碰得到對方的。但是,就是觸碰的到,然這麼遠的射程,箭到了那裡早就沒了什麼殺傷力,不要說是打到,就算是傷到,我看都有一點困難。”
如實說着,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然還是不懂韶蘭傾到底賣着什麼關子,慕容熙復聲,不禁提出疑惑:“皇姐,你該不會是讓我們研究如何在這麼遠的距離去傷害敵人吧?這根本不可能!”
“不可能麼?熙兒,你看我們現在和這標杆的距離,是不是就像對陣之中,我們和南夏侍衛間的距離?如果在這種距離下,我們能夠準確無誤的將之打倒……是不是就能最終贏得勝利,不管他們手上是不是有着什麼工本秘錄?!”
幽幽的話,韶蘭傾說的淡然。而聞言,插嘴進來,風亦痕開口,口中似有些不以爲然的說道:“如果在這種距離下,我們仍能準確無誤的打倒對方,那毋庸置疑,這場對決,我們鐵定能贏!只是,我們能夠辦得到嗎……?”
滿是不信的話,風亦痕說着。而見狀,口中沒有任何表示,韶蘭傾靜默,許久之後,才擡起頭,慢慢的說道,一字一句:“如果……我們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