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族……姐姐……?你--”
沒想到對方竟會突然說這個,顯然猝不及防的靈妃一下子愣住了,整個人站在那裡,如石化般的雙眼緊緊盯着,彷彿是要找出些端倪,但一時的,似又無跡可尋!
裴錚之前沒有告知靈妃有關靈谷的種種事情,所以顯然的,靈妃也不知道韶蘭傾會對此清楚!此時,原本一直壓抑着的秘密被揭開,靈妃掃眼了一旁的慕容雅,接着一臉神色嚴肅的壓低聲音道:“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
輕笑的擡頭對視,目光中盡是淡然,對上靈妃,韶蘭傾話語悠悠,緩緩的,表情認真,再次一字一句的說着,字句清晰:“娘娘,當年靈族一別,這些年來,你可還曾有想到過你自己的親生姐姐……?”
“你、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突然,神情激動,像是被人揭到了傷疤,對於過去,靈妃雖從來沒有主動提起,但這卻並不代表她已經忘記--那曾經種種熟悉的身影,此時,正不斷的在她心頭盤繞,揮之不去!
姐姐……她的姐姐……
多少年了,沒人在她面前提起過這個,而如今,當韶蘭傾再次說到時,那曾經深刻的記憶便像潮水般一下子向都她涌了來,擊的她全身疼痛,無法呼吸!
“告訴本宮,靈族?姐姐?你還知道些什麼!”惱羞成怒,但又似乎不盡然,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提高着聲音,靈妃像是要用聲音來掩飾壓蓋過一切!
可是,並不理會她這一樣狀,只是擡眼看着,韶蘭傾緩緩的,一字一句的說道:“怎麼,之前裴錚沒告訴你麼?我肚子裡的孩子是風亦辰的,而風亦辰……他的孃親,則叫靈犀……生於靈族,長於靈族。”
“靈……犀!風亦辰是姐姐的孩子?風亦辰是姐姐的孩子!不,這怎麼可能?!”
從來不說,但並不代表從來就不難過。當初哀求自己的姐姐放了自己,她靈敏當然知道對方會受到怎樣的懲罰,可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爲了求生,她沒有辦法,只有犧牲姐姐,逃出生天!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一直是在迴避這件事情,以爲自己不聽、不想,心裡便不會自責!可是現在,當自己這般直面的,赤裸裸的聽到這些,靈敏感覺自己的血液也在一瞬間倒流了,全身不可遏制的輕輕顫抖!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風亦辰是姐姐的兒子?風亦辰是姐姐的兒子……?”
微乎其微的話,靈妃喃喃自語着。一旁,慕容雅根本聽不清楚,想開口去問,可終於礙於現狀而強忍住了。
靈妃的突然失態,對於慕容雅來說很奇怪,因爲她不清楚靈族,所以也就自然不知道其中的糾葛牽纏。
“娘娘。”
伸手扶了扶了靈敏,想要好意的去提醒,可似乎此時對方並不買賬,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出聲追問。
“你既知道靈犀,那也該是見過她的吧,怎麼樣,告訴本宮,她如今……是如何啊?”
近鄉情怯,想要知道,但又害怕知道,所以此時靈敏纔會表現的吞吞吐吐,一臉的猶豫不決。
“娘娘想要知道,那爲何不自己親眼去靈族看一看啊,相信其中各種,一目瞭然,再不需要人多言。”
“我--”
一聽到韶蘭傾的回答,靈妃頓時語結,其實何嘗是她不想回去?只是因爲當初……如今,她不敢,不敢啊……
沉默,沉沉的沉默,看着韶蘭傾,目光視落在她的肚子上,靈妃久久不語,模樣,似乎是沉浸到了她往昔的種種。
韶蘭傾懷的是風亦辰的孩子,而風亦辰--他則是姐姐的兒子!那麼事實上,這個未出世的小毛孩,他變相的也就是自己的外孫,所以最後,她又怎麼可以對自己的外孫下毒手?
她已經這輩子虧欠姐姐了,難道時至今日,她還要虧欠的更多?痛,頭真的好痛,無盡蔓延的痛,逼的她不得不撫上額頭。
“娘娘,你怎麼了?”發現異狀,慕容雅急忙快速來扶。
可是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事,靈妃盯着韶蘭傾,沉默中略帶了一絲欣賞。
本來手上一點籌碼都沒有,只不過是人刀俎上的魚肉,可是因爲深諳察顏審視懂得,抓住人心,韶蘭傾如今已徹底的反敗爲勝,讓她不管真相到底如何,如今,她都不敢輕易對她肚子裡的孩子下手了。這份膽識,這份心機,這份臨危不懼的沉着冷靜,不禁要讓靈妃爲她舉手鼓掌,點頭讚許了!
“本宮累了,今日就先到這吧,炮彈之法之事一時也不可操之過急,等過個幾日,我們再說。”
回去,不管的確認還是想辦法,總之一時半會,韶蘭傾和她肚子裡的孩子算是沒事了。
靈妃沒有下令動手,那便是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望着如今眼前那轉去的身影,明豔光鮮,傾城動人,韶蘭傾默默的閉上眼,手輕撫着,不斷的在心底暗喃着。
她已經盡最大的努力拖延時間,風亦辰,他也是應該快了吧……
大豐 南俊王府
“報。”
“說。”
房中,面色冷峻,風亦辰單手負立於桌邊,聽到身下的暗探回報。
“啓稟王爺,屬下們已經按照王爺的吩咐,對各國進行了摸底排查,結果顯示一切如常,各國中都沒有什麼異常,唯獨大涼……”
“說下去。”
失去了韶蘭傾的風亦辰,此時的感覺是要比他平時還冷上數十倍,彷彿就像是死神降臨,雖俊美無華,纖塵不染,可在那骨子裡透露出的如同萬年寒冰般的冰冷和壓迫,便叫人一時間便不自覺的開始打顫,不敢直視!
“是!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日前大涼裴帝突然下令,命將其皇后幽禁在宮中,並且將後宮大權盡交於靈妃手上,由其打理。”
也不知道這些消息有沒有用,迫於此時房中那使人窒息的感覺,來人只將頭低的低低的,大氣不敢出一下。
都知道自王妃失蹤後,這個王爺便變成了冷麪修羅!所以爲了防止禍及於身,來人拼命的將自己所探消息告訴於之,也不管其是否有用,總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大涼……”
沒有過多的話語,只是重複着緩緩低語。一揮手,示意來人退下,見此,對方如臨大赦,猛的出了口氣,以最快速度逃離現場,而只留的房中風亦辰一人,那修美的身姿在落日的餘暉下拉的欣長,臉上或明或暗的表情,好似人捉摸不定……
大涼
漫美的花園中,一抹俊絕的身影,下着棋,左手與右手博弈。
沒有人打擾,男子神色平靜,那專注的眼眸像是將一切摒棄,只凝神於自己的棋盤。
一身淡色,清華絕倫,裴錚就那樣坐着,引得無數不遠外的侍奉的侍女側目,個個臉紅心跳,傾慕不已。
被派來這裡理政,今日已是最後一天,連日來煩悶的心情,今天總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
下着棋,不知道爲什麼,棋盤上總是出現那張他求而不得的容顏。如今的她,已經是成爲真正的南俊王妃了吧?
當初收到請柬,想都沒想就放置了一邊,一來,他是真的無法正視;二來,他也受父皇任命,要事在身。
這些天,他不聽不看,不理會外界的任何,就是不想自己的心再受震動。木已成舟,他無力改變,可是韶蘭傾,永遠是他心頭最傷最傷的痛!
曾經措手可得的幸福,而如今卻是那般遙不可及。看着現在,那依偎在別的男人懷中的身影,想着她腹中孕育着別的男人的孩子,裴錚那俊美無儔的臉上終於是裂開了一條縫,將他的所有僞裝,所有的強佯,都擊的粉碎,一絲不留!
“傾傾……”
心,痛的無以復加,手中的棋子,也瞬間捏起。閉上眼,就此永遠的錯過,裴錚那一如星辰的眼眸中,似乎的,隱隱有着別樣的東西,晶瑩的,在陽光的照射下,顫動。
“主子。”
一道身影,自後悄然落下,跪在地上。
身體一怔,隨即轉換了表情,裴錚執手落字,在棋盤上淡淡說道:“什麼事?”
“主子。”聽到話語,上前一步,單手捂在裴錚耳邊輕聲說些什麼。只見聞言後,眸中一道沉光一聲,裴錚頓時站起了起來,一個轉身,身影速旋;“回城!”
自靈妃上次離開,已經過了三天,這三天,雖然慕容雅仍時不時的前來挑釁,但可能是礙於靈妃的命令,她自始至終都是瞪着眼,沒有更一步的行動。
炮彈之法靈妃是志在必得,只是目前她還不會輕取妄動。依着窗,目視遠方,韶蘭傾似乎的在心裡盤算着,到底還需要多少天,風亦辰才能找到這裡來……
手,輕撫着肚子,算算時間,已經六個月了。低下頭,眸中含着溫溺的光芒,韶蘭傾始終相信,她的夫君,會安然的,將他們母子帶回家。
“寶寶,再等一段時間,爹爹很快就來接我們了。”低低的說着,像是囈語,又像是在胎教。而這時,面前一道身影,俊美的,似是信步而來,那清俊的聲音,那麼熟悉,即使韶蘭傾不用擡頭,也能準確的知道來人是誰。
“你真的確信風亦辰他一定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