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急着離開的秦明月如今看到楚王殿下,怔怔的望着他,呆呆的,臉上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癡迷,她自懂事起便喜歡着他,一直都夢想可以嫁他,即便是如今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她還是在做着那不可能的夢。
當她看到秦可兒竟然張開雙臂,就那麼環在他的腰上,抱住了他,然後還把臉貼在他的懷裡時,那一刻,秦明月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可以把秦可兒撕裂了,然後自己來代替秦可兒的位置。
“把你的腿打傷了?”楚王殿下的手,輕輕的攬住了依在他的懷裡的秦可兒,雙眸微轉,突然的望向了盧嚴明,脣角微動,淡淡的聲音一時間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是,是,我的腿現在都站不起來,不知道會不會留下殘疾。”盧嚴明看不出楚王殿下任何的異樣,自然也就猜不到楚王殿下的心思。
見楚王殿下詢問他的傷勢連連回道,剛剛秦可兒是在憤怒沉痛之下,用的力道的確很大。
不過,秦可兒畢竟是一個女人,那力道再大,也不可能真的把他的骨頭打斷。
此刻,他很顯然是在楚王殿下面前刻意的誇大,他似乎還覺的不夠,想了想,再次補充道,“楚王殿下,你不知道那個女人有那麼的兇狠,太可怕了,簡直就是比母老虎更可怕,楚王殿下最好是快點處理掉這個女人,要不然,她以後還不知道會給楚王殿下惹來什麼麻煩。”
他的話說完後,等待着楚王殿下狠狠的懲治秦可兒。
秦可兒攬在他腰上的手,不知是聽到了那話不滿,還是感覺到那姿勢不太舒服,略略的動了一下,貼在他胸前的臉,也微微蹭了一下,只是,攬在他腰上的手,更緊了些許。
楚王殿下感覺到她的動作,感覺到她此刻這完全的放鬆,完全的信任,而且甚至有些撒嬌般的可愛,雙眸轉回,望向她,脣角揚起,綻開璀璨到極點的輕笑。
這種感覺,真好。
她就是他這一生的摯愛,此刻,就算是拿整下天下來換,他都不會看一眼,只想這般的抱着她,直到永遠。
秦可兒此刻沒有看到他臉上的笑,也不知道他心所想,不過,這一刻,她卻感覺,這個男人是她最信任的人。
看到楚王殿下此刻臉上的笑,衆人驚滯,癡迷的更癡迷,不解的更不解,羨慕的更羨慕,欣慰的更欣慰。
“楚王殿下。”盧嚴明是一臉的不解,楚王殿下此刻笑成這樣是什麼意思呀,看這樣子似乎心情很不錯呀,這是要懲罰秦可兒還是不懲治呢。
“她爲何傷你?”楚王殿下聽到盧嚴明的聲音,雙眸微沉,臉上的笑止住,再次擡眸,望向盧嚴明,眸子冷了幾分。
“她?”盧嚴明聽他問起原因,微怔,一時間有些不知如何回答,畢竟是他先推倒了秦羿凌。
“飛鷹,你來說?”楚王殿下脣角微勾,掃這盧嚴明,轉向了飛鷹,冷漠的臉上不見絲毫的情緒。
“主子,盧公子踹傷了映秋,如今映秋還站不起來,盧公子又打傷了秦夫人,把秦夫人從牀上拽到了地上,直接導致秦夫人的眼睛失明,盧公子還把秦公子推倒地上,狠狠的踹着秦公子,秦公子原本快好的腿又被他踹傷了。”飛鷹臉不紅,氣不喘的稟報着。
雖然此刻主子沒有任何的表示,但是他跟隨在主子身邊那麼久,自然最懂的主子的心思。
主子此刻是絕不會放過盧公子的。
他此刻這麼說,那麼主子把有足夠的理由來理所當然的處置盧嚴明瞭。
楚王殿下自然是做什麼事都不怕,但是,最好是能夠做到理直氣狀,讓人說不出什麼,這些是他必須要爲主子顧及的,考慮的、
依在楚王殿下懷裡的秦可兒怔了怔,微微的仰起臉,望向楚王殿下,楚王殿下感覺到她的動靜,也垂眸望向她。
看到她此刻那可愛的樣子,眼眸微閃,此刻的她,依在他的懷裡,仰着臉,望着他,就如同一隻可愛的小貓。
原本很氣憤,很心痛的她,此刻聽到飛鷹的話,脣角卻是忍不住狠扯了一下,沒有想到,飛鷹竟然也可以這般的腹黑,還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屬下。
“什麼?你不要亂說,我根本沒有、、、、、”盧嚴明聽到飛鷹的話也是驚住,連連的反駁。
“這是我跟楚王妃親眼所見的,你還想狡辯。”飛鷹卻是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一臉的憤怒,一想到剛剛的情形,連他都快要發瘋,更何況是王妃。
“楚王殿下,你不要聽他的,真的不是那樣的,我就是不小心推倒了凌兒,其它的事情跟我沒關係,秦夫人也是自己摔下牀的。”盧嚴明急急的望向楚王殿下,再次的解釋着。
秦可兒聽到盧嚴明的話,臉色微沉,她知道盧嚴明說的是實情,但是,他一個男人,竟然跑到這兒來欺負孃親跟凌兒,單單是這一點,就不可原理,更何況,他選的這個時候,實在是太不巧了。
“飛鷹,他的腿傷如何?”楚王殿下看到秦可兒那略沉的小臉,眸子微眯,聲音遽然冷了幾分,一句話問的卻有些莫名其妙。
這楚王殿下是什麼意思?竟然關心起盧公子的傷勢來了。
“也不是大傷,去找個大夫看一下就好了,沒什麼大事。”盧嚴明不是傻子,此刻,他已經看出事情有些不對,所以,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是,他顯然是誤會了楚王殿下的意思。
“飛鷹,碎了他膝蓋骨,要他這輩子無法站立。”楚王殿下的眸子冷冷掃向他,脣角微扯,一字一字冰冷而殘忍的話語突然的傳開,一時間,只驚的衆人毛骨悚然。
碎了膝蓋骨,一輩子子無法站立?
這比殺了他,更殘忍。
盧嚴明僵滯,一臉難以置信的望着楚王殿下,怔怔的回不過神來,顯然是一時間無法相信楚王殿下的話。
“他弄傷了秦夫人的眼睛、、、、、”只是,楚王殿下的懲罰顯然還沒有結束,在衆人目瞪口呆的錯愕中,那冰冷的聲音再次的響起,只讓衆人硬生生的打了一個冷顫。
“那就刺瞎他的雙眼。”楚王殿下的話語刻意的頓了頓,對上盧公子一臉的害怕,冰冷的不帶半點情緒。
而他的這句話,更驚的衆人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氣,廢了他的雙腿,還要刺瞎了他的雙眼,那還讓他怎麼活呀。
“不,不要,不要。”盧嚴明終於回過神來,終於明白了楚王殿下的意思,也知道了楚王殿下絕對不是開玩笑,或者是嚇嚇他的,頓時只嚇的全身發抖,忍不住的後腿。
秦明月跟秦明露驚的僵在原地,絲毫不能動彈。
“楚王殿下,我的父親可是盧國公,你這麼處置了我,這件事情只怕、、、”盧國公還不算太傻,關鍵時刻還懂的自救,只可惜,這一招對別人或者管用,對楚王殿下,卻一點用都沒有。
“飛鷹,把他交給盧國公,按本王說的處置,今天天黑之前,本王要聽到結果。”楚王殿下冷冷一笑,那冰冷的話語中更多了幾分殘忍。
這意思裡,是讓盧國公親自來廢了盧嚴明。
畢竟,若是按飛鷹所說的那般,把這一切的罪名加在盧嚴明身上,楚王殿下放出命令,盧國公也不能違抗,不敢違背。
“楚王殿下,秦羿凌的腿不是我的傷,秦夫人的眼睛也不關我的事,這一切都跟我沒有關係,楚王殿下不能這麼對我,對了,明月跟明露可能給我做證,證明這一切與我無關。”盧嚴明聽到楚王殿下的話,更是嚇的心驚肉跳。
驚慌失措中突然想起了秦明月跟秦明露,她們當時都在場,都可以幫他做證的。
“你覺的,死人可以爲你做證?”楚王殿下的脣角微微的勾起,勾起一股驚心滯血的冰冷,而他此刻的話語中的意思,更是讓人驚心。
“你?你什麼意思?”盧公子不是沒有聽明白楚王殿下的話,而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楚王殿下真的會殺了明月跟明露。
“剛剛本王的娘子說過,絕不會讓你們三人活着離開靜落軒,本王自然不能違背娘子的意思。”楚王殿下再次低下頭,望向懷中的秦可兒,臉上的冰冷一瞬間的隱去,頓時換上了滿滿的輕柔與無盡的寵愛。
那話語中更是滿滿的讓人難以置信的縱容。
“對你,本王已經是格外開恩了。”楚王殿下眉角微動,那聲音聽着似乎真的是給了他多大的恩惠。
只是,誰都知道,那樣的懲罰,還不如直接的殺了他,殺了他,也只不過就是痛一下,但是楚王殿下這般的對他,他以後的半輩子都會生活在痛苦中,生不如死。
“娘子,爲夫這麼處置行嗎?”而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楚王殿下還一臉的認真的詢問着秦可兒的意思。
一聲娘子,親密而溫柔,那真是勝過千言萬語。
“行。”秦可兒的眼睛微閃,望着他,也是極爲認真的回道,她向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她們卻偏偏一次又一次的來招惹她,那麼,她何必再留情。
“呵呵、、、、、”聽着她的回答,楚王殿下忍不住輕笑出聲,他就喜歡她這個性子,喜歡就是喜歡,毫不掩飾,毫不做作,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乾脆直接。
“好,既然娘子滿意,就這麼辦了。”楚王殿下的脣角眉角不斷的上揚,一臉的輕笑,極爲的愉悅,那聲音中似乎都帶着幾分幸福。
“飛鷹,你去處理,離的遠一點,別嚇着了王妃。”楚王殿下再次出聲交待着,雲淡風輕的話語彷彿是在談論着今天的天氣還不錯一般。
本來嘛,楚王殿下即便此刻處置了丞相,都沒有人敢說什麼,更何況是秦明月跟秦明露。
而楚王殿下直接殺了她們,還真算是便宜了她們。
飛鷹聽着楚王殿下前面的話,極爲的認真,極爲的鄭重,只是聽到最後一句,脣角卻是忍不住狠狠的抽了一下,別嚇着了王妃。
王妃豈是那麼好嚇的,只怕嚇着了他,都不會嚇到王妃。
“是。”不過,主子吩咐的,他自然照辦。
原本僵滯着不能動的秦明月雙眸猛然的圓睜,一臉的難以置信,卻更有着滿滿的恐怖,那僵滯的身子忍不住的發着抖,一雙眸子直直地望向楚王殿下,此刻再沒有了先前的癡迷,只有恐怖,甚至絕望。
楚王殿下連盧國公的兒子都敢廢,甚至還要讓盧國公來親自廢了自己的兒子,更何況是她了。
秦明露更是直接的癱軟在地上,絕望的眸子中有着太多的後悔,早知道這樣,她絕不會聽秦明月的話來靜落軒。
只可怕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啊,啊,不要,我不要、、、、、”秦明露見侍衛走向她,終於回了神,驚聲尖叫,絕望的恐懼,全身發顫。
只是,侍衛卻只當沒聽到,直接的提起了她,走了靜落軒偏遠些的角落。
秦明月此刻也已經全身癱軟,嘴巴大大的張着,卻發不出聲音,可能是嚇的已經喊不出聲音了。
沒過了多久,秦明露那恐怖的尖叫聲便戛然而止。
“啊……”剛剛被帶到近前的秦明月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情形,終於驚呼出聲,不過,那絕望的叫聲喊到一半,便也猛然的止住了。
盧公子聽着這一切,亦是完全的癱軟地上,瞬間的化成了一坨泥。
到了現在,他才終於意識,楚王殿下的真的不是開玩笑的,他真的就這麼殺了明月跟明露,不管怎麼說,明月跟明露也是丞相的女兒,而且明月還是嫡女的身份。
楚王殿下竟然絲毫都不顧及,那他、、、、
就在他驚顫的全身打着擺時,飛鷹已經直接的向前,提起他,離開,很顯然,是去盧公府,要讓盧國公來按着楚王殿下的命令親自處置盧公子的。
靜落軒中終於恢復了平靜。
“可兒,對不起,本王回來遲了。”楚王殿下緊緊的抱着她,臉上多了幾分心痛。
向來堅強的她,若不是遇到了太過沉重的打擊,斷然不會如此,剛剛她依在他懷裡的那一刻,他明顯的感覺到了她的害怕,甚至是她的無助,能夠讓她感覺到無助的事情,只怕、、、、、、
而偏偏在她出事的時候,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在她的身邊。
秦可兒望向着,脣角微抿,然後慢慢的搖了搖頭,此刻,她感覺到自己的心情是無法用話語來形容的。
她覺的,剛剛若不是他剛好回來,她可能會崩潰,可能會瘋狂,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因爲,那一刻,她感覺到自己似乎真的快要爆炸了一般。
她知道,江城那邊的事情,肯定很嚴重,而他能夠這麼快趕回來,定是拼了命的努力奔回來的,若不是爲了她,他根本不需要這樣。
所以,此刻,她的心中真的很感動,而且還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幸福,她突然覺的,她對他,似乎有了一種異樣的情感。
秦羿凌望向兩人時,眸子中明顯的多了向分欣慰,他就知道,楚王殿下一定會好好的疼愛姐姐,姐姐嫁他定然不會錯的。
寒殤衣此刻雖然眼睛看不到,但是,卻聽的到他們的談話,而且眼睛看不到了,心似乎更加的敏感,甚至能夠清楚的聽到他們談話時聲音中那不易被查覺的情緒。
這一瞬間,她爲秦可兒懸着的心終於放下,看來,她以前的擔心都是多餘的,楚王殿下真的很愛可兒。
“夫君,我想把孃親他們送去寒府。”秦可兒想到現在的情形,緩緩開口,微微立身,想要離開他的懷抱。
楚王殿下卻是重新的將她攬入懷中,不想放手,他喜歡這種感覺,不想讓她離開。
對於她的話,楚王殿下也略略的有着幾分不解,不管怎麼樣,寒殤衣也是秦正森的妻子,去寒府,似乎不太合適。
“秦正森已經寫了和離書,其實,秦正森並不是我跟凌兒的親生父親,所以,孃親早就想要離開了,只是沒有想到,這一次,秦正森竟然給孃親下了毒,導致孃親失明,所以,我想讓孃親他們快點離開這兒。”此刻沒有外人,所以,秦可兒直接的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他。
楚王殿下眸子微閃,這件事情,的確是太意外,他是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
那若是秦正森不是她的親生父親,那麼誰纔是她的親生父親呢。
不過,既然秦正森已經寫了和離書,那麼寒殤衣離開自然就是合情合理了。
既然是她的意思,楚王殿下自然不會反對。
隨即,楚王殿下便吩咐侍衛,開始收拾。
當天,寒殤衣便直接的離開了丞相府,回了寒府。
“殤衣?!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麼了?”寒老夫人看到寒殤衣回來,本來是十分的高興,只是卻突然發現了寒殤衣的異樣,驚的倒抽了一口氣。
“發生什麼事了?”寒老爺子的臉色也是瞬間的一變,又驚,又急,又是心痛。
秦可兒大略的把事情說了一下,不過還是隱瞞了江老爺子後來告訴她的孃親會在一兩年後快速衰老的事情。
那樣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法接受,她不想,再讓其它的人跟着擔心,而且,江老爺子說過,神峰之顛的花可以救孃親,所以,她打算去尋找,不管希望有多麼的渺茫,她都要試試,或者真的能找到,可以救的了孃親。
所以,現在那般殘酷的真相,還是先瞞着大家吧,特別是孃親。
“這,怎麼能這樣?畢竟是夫妻一場,而且還是二十年的夫妻,他怎麼就下的去手呀?”寒老夫人只聽着這些,便傷痛欲絕,身子搖動,差點摔倒。
“可惡,真是太可惡了,我斷不能饒他。”寒老爺的臉上卻是明顯的多了幾分狠絕。
秦可兒原本想要留在寒府照顧寒殤衣,但是寒殤衣卻是說什麼都不同意,堅持讓她跟着楚王殿下回去。
秦可兒想到,此刻已經回了寒府,肯定不會有什麼事了,而且也有寒老夫人照顧着,便沒有再堅持。
當天,秦夫人與丞相合離,秦夫人離開丞相府的消息便傳遍了京城,傳的紛紛揚揚。
衆說紛紜,各不相同,不過,倒是對寒殤衣並沒有太壞的評論。
畢竟,大家猜想着,若是寒殤衣做錯了什麼,丞相肯定是直接的休了,而絕不是此刻的和離。
而丞相之所以答應和離,只怕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虧心事。
不得不說,秦正森這一次是偷雞不成反失把米。
盧公府。
飛鷹直接的將盧公子帶到了盧國公的面前,傳達了楚王殿下的命令。
盧國公驚的目瞪口呆,全身發顫。
“父親,你要救我,你要相信我,這一切都跟我沒有關係,不是我做的。”盧公子見到了自己的父親,終於找回了一點希望,連聲喊道。
“證據確鑿,容不得盧公子不承認,盧公子說這一切跟你無關,那麼你去靜落軒做什麼?你欺負他們這是事實吧?秦公子的腿可能還有疑問,畢竟秦公子的腿以前就如此,但是,秦夫、、、楚王妃的孃親的眼睛現在失明卻是千真萬確的。”飛鷹卻看都不看他,直接的望向盧國公。
“楚王殿下的意思,也是念在盧國公爲一朝元老,所以,由盧國公自己來動手,若是此刻楚王妃告到了刑部,盧公子性命不保不說,到時候讓寒公子知道了,那盧公子的下場,只怕要比現在還要慘烈上十倍。”飛鷹平時雖然一臉冰冷,話不多,但是關鍵時刻,卻還真不是蓋的。
盧國公臉色速變,越聽越是心驚,是,嚴明闖進靜落軒找岔,這便已經是不對。
更何況欺負的還是楚王妃的孃親跟弟弟。
一個寒逸塵,更是讓他心驚膽顫。
盧國公思量着飛鷹的話,臉色更是陰沉了幾下,他知道,一個弄不好,到時候,不但嚴明沒命,只怕整個盧公府都會沒了。
先不要說一個楚王殿下逼在眼前,他最近還得知寒逸塵的身份似乎不簡單。
“老夫知道該怎麼做。”思前思後,盧國公終於做出了決定,一雙眸子望向盧嚴明時,明顯的多了幾分絕裂。
好在,他盧家的兒子多,不差這一個不成囂的。
盧嚴明對上盧國公的眸子,看到他的絕裂,瞬間的僵滯,驚顫顫的喊道,“父親、、、、”
“既然如此,那就請盧國公動手吧,我也好回去跟楚王殿下稟報。”飛鷹顯然早就料到是這樣的結果,所以,並沒有太多的意外。
“來人,卻公子帶下去,按楚王殿下的命令處置。”盧國公沉了臉,狠下心,冷聲喊道。
“父親,父親不要,不要,真的不管我的事。”這一次盧嚴明是徹底的絕望,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不但不救他,竟然還真的要廢了他。
廢了雙腿,廢了雙眼,那還不如殺了他。
聽着他的喊聲,畢竟是親生兒子,盧國公豈能不心疼,只是,這般情形下,他若心軟,毀的可能就是整個盧公府,楚王殿下是他不能得罪的,寒逸塵也不是他能得罪的。
所以,他只能閉上眸子,再次的狠下心,對着護衛擺了擺手,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飛鷹親眼見證了,纔回去稟報。
楚王殿下得知了這幾天發生的所有的事情後,一雙眸子遽然的眯起,冰封千里的寒魄中席捲起狂風暴雨的殺意。
再得知一切都是那人搞的鬼後,楚王殿下的臉色更加的恐怖。
他真的無法想像是,她是如何的承認這些的,這所有的一切,對她而言,都是沉重的讓人透不過氣來的打擊。
“飛鷹,明天早上,本王醒來,不想再看到素紅院的存在。”楚王殿下脣角微動,一字一字的話語冰到滯血,原本,在沒有查到那人真正的身份時,他不想輕舉妄動,但是,卻沒有想到,那人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那麼,他豈能容忍?
“是。”飛鷹自然明白主子的意思,主子這一次定是氣急了,總之,事關王妃的事情,主子做出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當然,這麼一來,或者還可以逼那人現身,那人一直隱在暗處,連他的身份都不知道,的確不好對付,而且也不好防備。
那人一次又一次的傷了王妃身邊的人,若是傷了王妃,那後果飛鷹不敢想。
“我也想知道,那人到底是誰。”秦可兒聽到他的吩咐,眸子微沉。最近那人做的事情,越來越讓她害怕,似乎,是把她在現代的那些殘忍的事情又重複在她的身上演了一遍。
只是,那一次是暗的,這一次卻是明的。
想着這些,她便忍不住的驚怕,她怕,真的怕,她在想着,會不會是他?
會不會?
她不敢想,真的不敢想,若真的是那人,她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
因爲,她太瞭解那人的殘忍。
“可兒,這件事情交給本王來處理。”楚王殿下轉身,看到剛好走進來的她,快速的向前,將她攬入懷中,手臂不斷的收緊,他也怕,怕她會出事。
“好。”秦可兒望向她,暗暗的呼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在所有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她也不能下定論,畢竟那種可能太小,太小,而且即便是真的,那事也太荒謬,她一時間,也無法跟楚王殿下解釋。
當天晚上,出門幾天,終於趕回王府的楚王殿下,抱着秦可兒躺在牀上,卻是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
秦可兒心中微動,明白他的體貼,心中更是忍不住的感動,知道他是爲她心痛,爲她傷心。
她從來不是那種發生了事情,便陷入沉痛中不能自撥的人,相反的,她會快速的調整自己的心理,勇敢的面對這一切,那樣,她能想辦法解決一切,而是隻知道傷心難過,而讓事情變的更遭。
所以,她也不想讓楚王殿下爲她傷心,爲她心痛。
想到此處,秦可兒突然的起身,望向他。
“可兒,怎麼了?”楚王殿下微愣,有些疑惑的望向她,神情間快速的漫過幾分擔心。
只是,秦可兒卻是快速的低頭,紅脣突然的吻向他的脣。
那一瞬間,楚王殿下的身子猛然的僵滯,雙眸圓睜,一臉的難以置信,卻更有着一股無法控制的欣喜。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的吻她。
不過,秦可兒又很快的擡起了頭,一臉輕笑的望着他,輕聲道,“夫君,晚安。”
“可兒、、、、”楚王殿下對這蜻蜓點水的一吻明顯的不滿足,慾求不滿,快速的翻身,壓向她。
只是,看到秦可兒已經躺了回去,閉起眼睛,最終也只能輕輕一嘆,“睡吧。”
若是平時,她敢這般的勾引他,他定然不會放過她,但是,知道了這幾天發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事情,也知道她這幾天一直都沒怎麼休息,實在是不忍心,只能硬生生的憋着自己。
秦可兒感覺到他又重新躺了回去,身體明顯的多了幾分僵滯,脣角微揚,淡開一絲輕笑,暈染着幾分異樣的幸福。
不過,這幾天,她實在是太累了,沒過多久,便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時,秦可兒意外的發現楚王殿下竟然沒有去早朝。
“你不用去早朝嗎?”秦可兒望向他,雙眸微眨。看着這天色,應該正是早朝的時間呀。
“不想去。”楚王殿下風淡雲輕的回道,只是那回答卻是十分的驚人,“只想陪着娘子。”
“咳、、、、”秦可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道,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楚王殿下竟然會說情話,而且這情話說的,絕對夠動人,不上早朝,只爲了陪娘子,這樣的事情,也只有他楚王殿下做的出。
不過,說真的,真的很讓她感動。
只是,接下來楚王殿下的一句話,卻更是把她雷了個半死。
“怎麼?這麼感動?那你準備着什麼時候以身相報呢?”楚王殿下望向她,半真半假的笑道,那微揚的脣角更是明顯的帶着幾分曖昧。
當然,他此刻說這些,也是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要再沉浸在傷痛中。
因爲,他已經從飛鷹的口中得知寒殤衣的真實的情況,所以,他很清楚,可兒心中的一定是痛到了極點。
“恩?那我要好好想想。”秦可兒微微蹙眉,似乎十分認真的想着。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秦可兒竟然一臉認真的思索起來,一時間,一雙眸子直直的望着她,心跳突然的加快,等待着她思考後的結果。
“恩,這個問題太複雜,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對上他眸子中的異樣的情緒,秦可兒心思微動,故意說道。
“秦可兒。”楚王殿下知道是她是故意的,暗暗的呼了一口氣,氣的咬牙切齒,伸手想要將她抓住懷中。
“我要去看孃親。”秦可兒卻快速的一閃,竟然避了過去。
楚王殿下暗暗鬱悶,不過,看到她臉上的笑,緊懸着的心,便也放下,看來,她的確很堅強,也很樂觀。
寒府中。
既然寒殤衣跟秦羿凌回到了寒府,江老爺子便也去了寒府,方便爲他們醫治。
雖然知道寒殤衣現在的情形,他無能爲力,但是還是爲寒殤衣熬了藥,多多少少可以化解一下現在的情況。
或者可以讓那衰老來的遲一些。
“江神醫,我問你一個問題。”只是,寒殤衣卻沒有喝藥,而是吩咐所有的人都出去,沉聲說道,她的眼睛看不到,不知道江神醫站在何處,所以,便直直的望着前方,那樣子看起來,更加的讓人心酸。
“你說。”江老爺子微怔,看着她的樣子也大略的猜到了她想要問什麼,暗暗思索着該如何的回答她。
“江神醫能不能告訴我,我現在的身體到底是什麼情況。”寒殤衣暗暗呼了口氣,聲音中明顯的多了幾分沉重。
“你好好休息,身體會、、、、、”江老爺子聽到她果然問出這個問題,暗暗呼了口氣,終究是不忍心,若是把實情告訴了她,他怕她會承受不了。
“江神醫,我想聽真話,我要知道真相,我要知道我現在的身體到底是什麼情況,纔好計劃我以後的事情。”只是,寒殤衣卻是突然的打斷了他的話,“江神醫能瞞的了我一時,卻不可能永遠瞞下去,總有一天我會知道,到那時候,我怕我連規劃的機會都沒有了。”
江老爺子脣角微抿,臉色微沉,神情間隱着幾分爲難。
“江老爺子,現在,至少我還有時間,有些事情我還有機會去做,所以,我希望江老爺子能夠告訴我,我不想被矇在鼓裡,其實我心中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寒殤衣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再次說道,這一次的聲音中明顯的多了幾分懇求。
“哎,好吧,我就告訴你吧,其實這種情況也應該讓你知道,讓你有個心理準備,要不然,到時候你只怕更加承受不了突然的打擊。”江老爺子微微嘆了一口氣,思索了片刻,還是決定告訴她。
畢竟,她有權力自己的情況,而且就她這種情況,就連他都說不準,她會時候會突然衰老,如果有一天,寒殤衣突然發現自己一下子衰老了,那打擊更大。
更何況正如她所說的,若是早點知道了自己的情況,還可以好好的計劃接下來的事情。
寒殤衣聽到他答應,再次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臉上多了幾分凝重,心情也突然變的更加的緊張,一雙手更是下意識的緊緊握起。
“你身上的毒,還沒有完全的除掉,這種毒十分的厲害,會不斷摧毀你的身體,所以,一兩年後,你的身體可能會快速的衰老。”江老爺子緩緩地說道,一雙眸子一直望着寒殤衣,觀察着她的神情,生怕她受不了,發生什麼事情。
寒殤衣的身子明顯的一僵,那雙無神的眸子,此刻卻仍就滿起讓人心碎的沉痛,臉上更是難以置信的錯愕與痛苦。
她是早就做了心理準備,想到她的情況不好,但是卻也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種情形。
一兩年後,她的身體會快速的衰老?
這話,她聽的明白,意思就是,她一兩年後,可能就會變的像七八十歲的老太太一樣。
爲什麼會是這樣?
江老爺子看着她樣子,心中忍不住的擔心。
但是,讓江老爺子意外的是,寒殤衣一直十分的安靜,安靜的如同不存在一般。幾乎連那氣息都有些感覺不到。
“江神醫,我知道了。”然後,她那聲音便慢慢的傳了開來,帶着幾分縹緲,卻更有着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你一定要堅持,你要想想可兒跟凌兒,他們可一直都很擔心你。”江老爺子聽到她的話,眸子驚閃,生怕她會想不開,做出什麼事情。
“江神醫放心,我絕不會做傻事,絕不會讓可兒跟凌兒擔心,這兩年的時間,是江神醫跟可兒給我爭取回來,既然如此,我定會好好的珍惜,我現在只是想要一個人靜下心來,好好的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纔對不起這剩餘的時光。”寒殤衣的眸子微轉,側了一個方向,倒是準確的望向了江老爺子所站的方位,她那聲音極輕,極緩,甚至十分的平靜。
江老爺子發現她突然望向他時,明顯的一愣,只是隨即發現,她的眸光仍就直直的,沒有焦點,便知道,她是聽着他的方向判斷出他的位子的。
而聽到她的話,江老爺子心中更是震撼,沒有想到,她竟是這般的堅強,而且還這般的樂觀,若是換了其它的人,只怕早就瘋了。
她這麼多年,真的是承受了太多,太多。
這二十年來,她安靜的承受着一切,安靜做着一切,點點滴滴,看着不起眼,但是這二十年的來,誰能明白她的痛,她的苦呢。
點滴的平凡中,纔是最偉大的付出。
“好,那你一個休息一下,可兒應該很快就會回來,我先過去看看凌兒,凌兒的腿最近明顯好轉,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走路了。”江老爺子望了她一眼,然後慢慢的退出了房間,或者,讓她一個安靜一下也好,只是心中終究還是不放心,所以,臨走時,刻意的提到可兒跟凌兒。
房間裡,寒殤衣慢慢的躺在牀上,身子不斷的繃緊,緊的隱隱發顫,眼眶變的溼潤,但是,她卻狠咬的脣角,硬是沒有讓那眼淚流下來。
她知道,她必須堅強,不能再讓可兒跟凌兒爲她擔心。
而另一處的客棧。
北王的心,也突然揪起,如同有着什麼硬生生的撕裂着,痛的透不過氣來,甚至痛的他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彎了身,微微的扶在牀上。
這一次的痛,比起以前的每一次,更加的刺骨,更加的明顯,似乎此刻他的心,真的被人挖走了一般。
而且,這一刻,他似乎感覺到有着什麼東西在呼喚着他,他甚至隱隱的能夠感應到什麼。
“王兄,終於找到她了。”而恰在此時,北洲公主突然走進房間。
北王的身子明顯的一僵,然後快速的站直了身體,快速的轉身,因爲突然的動作,太快,太急,扯的心口更痛了幾分,但是此刻,他卻顧及不了那麼多,望向北洲公主,急急地問道,“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