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剋制!
門“吱嘎”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當先是流意探出頭看了裡面一眼,只是一眼,她便立刻低下頭去,隨即凌如雁從她身側走了進來。
她穿的並不是白天時的那件宮裝長裙,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曳地青色長袍,蔥鬱而華貴的青色將她嬌嫩的面容襯得恰到好處。
不失高貴而又天生麗質。
看到二人的動作,她微微一頓,旋即開始跨步走了進來。
“妾身給王爺請安!”她俯下身子,禮儀做得恰到好處。
水慕兒看到這裡急忙起身想要行禮,不管怎麼說,她總歸是妾,不能當着蕭鳳鳴的面撥她的面子。
可是身子才一動,便被蕭鳳鳴俺了,只見他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眸色變得溫柔:“你別動!”
凌如雁低垂着眉目,雖讓人看不清她的情緒,但眼底的眸色明顯暗了下。
“既然你嫁進了王府,本王必須得讓你清楚幾件事情。”蕭鳳鳴冷聲開口看向凌如雁。
“第一,本王的行動不喜歡你們時時記着,該去哪裡本王自有分寸。”言下之意是她今天不該來叫他了!
“第二,慕兒入府爲先,你雖爲王妃,但怎麼也得敬她一聲姐姐,敬她便是敬本王!”這句話幾乎說得水慕兒淚眼嘩啦。
“第三,你可以在王府好好做你的王妃,留也罷,走也罷,本王不干涉一分一毫,只要你不干涉到我們。”這……這個也太狠了點吧!
果然,凌如雁聽完這三點,一雙剪水眸立刻通紅通紅的:“王爺的意思,妾身同一擺設沒什麼兩樣?”
水慕兒尷尬的撇過頭,就怕蕭鳳鳴又說出什麼傷人心的事情。
果然,只見蕭鳳鳴冷冷笑了下,隨即似帶了幾分明知故問的神情看向她:“是不是擺設,你心裡清楚,你,可以出去了!”
她的頭幾乎可以垂到直接貼着胸口了。
儘管聽蕭鳳鳴這麼說她心裡很是小激動,可不可以說她眼下着實太壞了些,別人在受傷,她卻在這裡偷着樂!
聞言,凌如雁非常不可思議的睜大眸子:“你放我進來就爲了說這個?”
“不然你以爲?”蕭鳳鳴冷聲反問,水慕兒雖見過他對別人時一副冷酷無情的模樣,卻從來沒發覺竟可以這樣的冷,果然惜字如金。
“你……”凌如雁狠狠的一跺腳,一雙眸子已是淚眼汪汪,“你既然不喜歡我,當初爲什麼要要我……”
她哭着跑開,流意急忙喊了一聲“王妃”緊步跟上。
而也就是在這時,外面忽然又陰風嗦嗦,水慕兒縮了下脖子,好冷!
不止外面冷,蕭鳳鳴的話也冷。
聽到她最後的話,蕭鳳鳴果然微微不解的揚了眉,水慕兒知道凌如雁的意思,急急忙忙的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同蕭鳳鳴說了一遍。久久之後,只聽蕭鳳鳴的聲音淡淡道:“既然是聖旨作祟,那便再有皇兄的聖旨來解決也未嘗不可……”
他說着又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水慕兒。
什的得冷。他不知道,他究竟該不該告訴她龍飛塵出事的事……
但看到她的肚子,他還是閉了口不言。因爲眼下的她受不得打擊。
“你想怎麼做?休了她?”莫非還讓龍飛塵下旨解除婚約不成?可是休人的事那可千萬不要做,古代女子把名譽看得極重,若是被休,只怕會覺着整個家族都蒙羞。
“休?”他其實沒有想過。
見他一臉思慮的模樣,水慕兒急忙的雙手攀上他的頸脖道:“要不,我給你出個主意,你想法子讓她休了你,這樣-”
“休我?”蕭鳳鳴愕然的打斷他的話,他還從未曾說過休夫一次。
眸光瞥到水慕兒自動攬上來的雙手,他心中頓時瞭然,玩味一勾脣道:“那娘子倒說說怎麼個休掉爲夫的法子!”
“嘿嘿,倒也不是什麼法子!”水慕兒無故抖了抖,似乎只要蕭鳳鳴一喊她娘子,她就無故覺着緊張,“你直接跟她明言讓她休了你就好,然後也把事情挑明還原一下她的清白,這樣一來,她便不會覺着自己的臉面過不去,反正你樂見其成的事,即使名譽有點受損也無恙!”當初不舉都能受,還怕這點,當然這點水慕兒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是娘子樂見其成吧?”蕭鳳鳴卻突然一轉口將問題拋向她。
呃,好吧,她確實很樂見其成!
“既然是娘子喜歡的事,爲夫必然盡力辦到,不過……”他話鋒一轉,貼近水慕兒耳側,“娘子不讓我娶妻,那以後暖牀的活兒娘子便多擔待着點,爲夫這方面可不好剋制……”
呃……什麼狀況?
“不行,我懷孕期可不行?”
“是不行,還是懷孕期裡不行,娘子可得把話講清楚……”他說着已經開始在她的耳旁吹氣,不時的用脣去碰她的耳垂。
“嗯哼……”水慕兒面紅耳赤,只覺得身體裡的那股子異樣又開始亂竄,她急忙推開蕭鳳鳴的腦袋,可那傢伙的脣卻已經移到她的頸脖上,初嘗甜頭的他體溫竟迅猛的上升,呃……被親得暈頭轉向的水慕兒腦海裡只剩一個念頭在想。
剛剛她怎麼就會覺着她家王爺很冷了呢?
明明是這麼激情似火來着。
好在,礙於她的大肚子,最終,兩人也只是玩了會子親親,過不久便沉沉相擁着睡去了。
難得的有他抱着她入懷,這一晚,水慕兒睡得格外香甜。
只是第二日一大早,水慕兒便被敲門聲吵醒,外頭是碧兒急急的聲音:“小姐,王妃要請姐姐去用早膳!”
水慕兒頂着朦朧的睡眼摸了摸身側,觸手一片冰涼,她這才清醒了過來。
原來蕭鳳鳴一大早便起來了。
“進來吧!”
裹了衣被,門放打開,便只覺着一股寒氣逼來,雖已是三月初的天氣,但外頭依舊冷得慌。
“小姐,剛剛王妃那邊差人傳話說讓小姐去用晚膳,我聽說王妃昨天哭了一整晚,宜尚院的丫鬟婆子可是鬧得一整晚都沒有睡覺,所以我想着,大清早的讓小姐過去,只怕要爲難小姐!”
水慕兒正在理着頭髮,聞言微微一頓,昨兒的事,也確實是蕭鳳鳴的話傷人了些:“她什麼時候差人過來的?”
“就在剛剛!”碧兒答道。
水慕兒點了點頭,心裡思索了番,她又問道:“王爺大清早的便出門了嗎?可有說什麼事?”
“沒有,我只見了王爺出府的時候似有些急,別的便不知道了。”
急?他因何而急?
心中思妥了番,但到底還是想不通有什麼事,水慕兒索性便不再想:“既然她都差人來請了,那我們便去吧,她總歸是王妃,我們不能太拂了她的面子。”。
碧兒低頭想了下,也點了點頭:“這個府裡畢竟是王爺最大,諒她也不敢怎麼樣!”
水慕兒卻只是輕輕一笑。
蕭鳳鳴昨晚都說出了那樣的話,她若想長久在王府待下去,只怕今日也只是示威,若是不想待下去,那麼,讓她去也不過是爲了證明自己並沒有輸罷了,那她的決定究竟是什麼呢?
水慕兒萬萬想不到的是,凌如雁的本意卻都不是這些,她選的是最無意的方式—不動聲色!
在碧兒的攙扶下來到宜尚院的時候,遠遠的便看到大堂上的凌如雁。
她並沒有碧兒描述的那麼狼狽,雖然眼睛有些腫,但木有也算是清怡可人,並沒有因了昨夜的事而又太大的不同。
“姐姐來了……流意,快請姐姐坐!”她袖袍一拂,流意急忙將椅子掰開,請水慕兒入座。
水慕兒倒是沒有即刻就坐,而是在碧兒的攙扶下施了一禮後歉意道:“很抱歉,昨晚讓妹妹受了委屈!”
凌如雁面色一凝,但卻只是釋然的道:“過去的事便都過去了,更何況,那是王爺自個兒心裡的想法,我又爲什麼要怪姐姐,姐姐坐吧!”
她既這般說,水慕兒也不便再推遲,隨即在碧兒的攙扶下坐在流意擺開的那個椅子上,凌如雁不遠的位置。
“這是我親自讓廚房做的桃花糕,桃花是昨日入宮見惠婕妤時,她特意送的,算是今年開得最早的桃花,不知道姐姐愛不愛吃。”她挑了幾塊桃花糕擺在水慕兒面前的盤子裡,笑意盈盈。
水慕兒看了一眼笑道:“看來妹妹是有心了,王爺昨日回京,你便記着入宮去請安,我這腦子可是記不住!”
“姐姐說的哪裡話,我入宮也只是爲了陪陪她們,畢竟……”她欲言又止,神色卻很是哀慼。
水慕兒愣了愣,不明白是什麼事情疑惑道:“怎麼了?”
凌如雁看了她一眼,不說話,一旁的流意卻急忙道:“王妃難過是人之常情,只怕宮裡那些主子們比我們更難過,畢竟皇上而今生死未明,怎能不讓人擔憂,只怕王爺心裡比我們更難過了去……夫人,你怎麼了?”
流意只聽得一聲筷子跌落桌面的聲音,訝然的看向水慕兒,正見她面色蒼白,一連不可置信:“你說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