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鳳鳴歸來
她隻身站了出來。
此刻夜已暗了下來,早出的月光淡淡灑在她沉靜的面容上,她整個人看上去愈發的從容淡定:“你們快些扶姐姐回房吧!一切按西風吩咐的做!”
她鏗鏘有力的話語一出,衆人立刻行動了起來。
西風讚賞的看了她一眼,二人相視而對,旋即往前院而去。
就在二人抵達前院的那一刻,朝廷人馬破門而入。幾個家丁以及管家因爲大門的衝力全都倒到在地上呻嚀,凌如雁只看了一眼,面色已經沉了下來。
爲首的人錦衣玉帶,一襲官袍上身,倒頗有幾分氣勢洶洶的模樣。他方進門,一眼便看到了立於院子中央的西風凌如雁二人,脣角一勾道:“快將瑾王交出來,否則你們難逃死罪!”
嗓音尖細,卻原來是個太監,奶怪生得面紅齒白。
“大膽,這裡是瑾王府,豈容你們放肆!”凌如雁當先一步走出,厲聲呵斥。
那爲首的太監上上下下打量了她眼,嘴角一勾,不屑笑道:“喲,這位就是瑾王幾月前新娶的王妃吧,王妃可能是不知道吧,我等只是奉命前來查處王府,押回瑾王,所以王妃口中的‘什麼瑾王府不容放肆’一說恐怕弄錯了,我們放肆的就是瑾王府,來人,給我進去搜!”
那嗓音尖細的太監突然冷冷一笑,手指不過朝身後一揮,大批的人便從他左右兩側大肆進了王府開始搜查!而剩下的一部分則將西風,凌如雁團團包圍。
“看來,大人很是不將我這個王妃放在眼裡”水慕兒身子站出半步,“整個朝堂之上,除了皇上便是瑾王最大,而今皇上不在,不知是誰給的大人膽子來搜拿瑾王!”
“那可是齊妃娘娘下的命令!”胖子官員手一拱,把眼睛一瞪,顯得威嚴無比,凌如雁卻在這時候笑了起來,“東離歷代便有祖宗訓示,後宮不得干政,卻不知皇上不在,這齊妃娘娘是授誰的指使這般膽大妄爲!”
“大膽,訓斥齊妃娘娘,你是找死!給我拿下!”那太監聞言,就差吹鬍子瞪眼,話音方落已有侍衛應聲而上與西風糾纏在一處。
“王妃,你不要與他們理論了,既然他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就在王府開一道血道,爲小公子公主迎生!”西風厲聲喊了一句,手腕一動,一劍已刺向一名侍衛腹部,那名侍衛一倒下,人羣頓時騷動了起來,連原本進去搜屋子的侍衛也應聲全退了出來,加入戰鬥。
這是凌如雁第一次瞧見西風出手。她心中一面驚異着他身手的同時,一面心中思索着那日回孃家時,母親說的話。
“皇上出事,剩下最適合繼承皇位的人便是瑾王,女兒,你可要三思了,瑾王不喜女色,這是整個朝廷上下都知曉的,所以你不必煩惱,不是你不好,而是他就是這般性情,做個聰明的女人,不聞不問的同時卻能將整個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日後他繼承皇位之時,你纔是皇后的第一人選,知道嗎?”
事隔幾月,想起母親的話,凌如雁這才覺着瑾王繼承皇位的事,確實不可與爭,看看他身邊有什麼樣的下屬,便知道他的能力究竟如何。
眼看着周圍太多的人將二人團團圍住,爲保護她的安全,凌如雁尚且來不及反應,西風已一聲“屬下冒犯了”後,將凌如雁整個人護進懷裡,單手作戰。
第一次這般近距離的聽一個人的心跳,還是男人,凌如雁有些面紅耳赤,但爲了不讓西風分心,她咬牙單手揪住了他的衣襟。有溫熱的血液濺到自己的衣服上手上,到底是死人的血,凌如雁面色蒼白的同時卻咬牙只聲未吭。西風將這些看在眼裡,猛的將外袍一拉,整個的將她包裹起來護於自己懷裡:“王妃,不要怕!”
死的人越來越多,那太監臉都白了,只聽他急急的對着身側的侍衛吩咐道:“快,快去門口,將圍着王府的所有人都叫進來!他……他這是要謀逆!”
“謀逆?公公,你早前便說王爺是謀逆,眼下再加一個謀逆又有何妨?我忠的是朝廷,可不是一個後宮的女人,若是公公覺着怕了,還是好生去回稟娘娘,瑾王不在一日,我便護王府一日,你們的人,我來一個,殺一個!”
西風冷冷出聲,殺了太多人的他面上濺了不少血,在月光的照耀下,整個人恍如從修羅地獄出來的魔鬼般,愈發駭人。
那侍衛領命往外走去,只是才走到門口,他已經五音不全的朝那太監靠近道:“公……公公……”
他說不全話,卻是雙手顫抖的指着從門口而來的人。
只見大批官兵再次涌了進來將王府包圍了個遍,瑾王一身黑色長袍,頭髮高束,森冷而絕美的面容之上,那雙能凍住空氣的眸子落在當下聞言回頭的太監身上,脣角一動,整個身子恍若一座龐然大山,震得那太監說不出話來。
“連公公,卻不知是何人授予你的權利,這般大肆圍剿瑾王府!”
自他一進來,那些個侍衛紛紛停下手頭上的動作,警惕的看着西風以及圍住他們的士兵。
“你……你不是死了嗎?”連公公哆嗦着,面色蒼白。
“既然連公公說本王死了,那爲何派了這麼多人來圍攻瑾王府?”他冷目一掃,那些個依舊圍着西風的侍衛們紛紛覺着拿劍的手都有些抖,“幸而本王命大,那些個殺手早已被本王解決了,公公現下可可以安心了!”
“你……”那太監徹底的抵擋不住他的氣勢,只見這時蕭鳳鳴一個眼神使過,立刻有士兵上前將那太監從地上拽了起來,拖到一旁,而那些個原本聽命於太監的侍衛一見這架勢,紛紛棄劍跪到地上求饒。
西風見了他面色一直很是欣喜,眼見了身下那些跪着求饒的衆人,已經收了劍站起身。他這一推開,懷裡的凌如雁立刻露出頭來,她急忙幾個快步上前一頭扎進蕭鳳鳴懷裡,整個身子瑟瑟發抖。
然是王整。蕭鳳鳴只看了她一眼,直接擰了她的身子往身側的行風身上一丟,“你照顧她。”旋即整個身子已經跨出幾步走向西風,“慕兒呢?”
“夫人剛剛突然肚子疼,只是不知道眼下生了沒有!”西風眉目一凝快速回答道。
蕭鳳鳴眸色一緊,快速跨步朝院子裡而去。
行風愕然的看着懷裡同樣愕然的凌如雁,嘴角一抽,急忙推開半步,而凌如雁竟也同他一樣的反應。
二人同時擡頭,你看我,我看你,均有些不自然的撇開眼。
立在院子門口,一眼便瞧見了院子裡衆人的急切。
聽得聲聲碎裂聲音從房間內傳來,蕭鳳鳴神色一緊,大跨步的跨了進去。
衆人見他回來紛紛吃驚和歡喜,但是看到他欲進房,不由得擔心起來,尤其是剛從裡面出來的穩婆,一見蕭鳳鳴要進去,急忙道:“王爺請留步,夫人在生孩子,王爺萬不可進去!”
蕭鳳鳴卻只是冷冷瞥她一眼,已經閃身入了房門:“那些個說法,本王一向不信。”
對於他來說,他從來不在乎那些虛禮是什麼,錯過了安怡的出生,眼下的兩個孩子,他可是說什麼都不會錯過。
他快速進了房間,房間內外頭是之前救隔開的他的臨時書房,再往裡走幾步纔是裡側的臥室房間。
一眼便瞧見了牀上痛得撕心裂肺的水慕兒,蕭鳳鳴快步走近牀榻握起她的手,衆人見到他,顯然都震驚不已,身後的穩婆隨着進入朝衆人無奈的搖了搖頭,幾人只得不再計較,專心致志的爲水慕兒接生。
痛得幾乎沒有力氣的水慕兒見到他,猛然眼前一亮,嘴脣動了動想要說話,可是已經痛得半分力氣也無。蕭鳳鳴眉目一緊,旋即將她的雙手都握在手心。
有源源不斷的暖流從他手中渡了過來,流入自己的心脾,水慕兒頓覺力氣恢復了許多,她一邊抽着氣,一邊對着蕭鳳鳴道:“你的這兩個孩子,可算是要折磨死我了!”
蕭鳳鳴摸了摸她頭上的汗水,臉上滿是溫柔:“所以你是最了不起的孃親!”
他輕輕在水慕兒眉心吻了下,再次握了她的雙手。直到凌晨時分,嬰兒的啼哭聲這才響徹整個王府。
一整晚,他都寸步不移的守在水慕兒身邊,源源不斷的將自己的力氣渡道水慕兒身上,乃至於即便是生完了孩子,她也沒有同一般人一樣即可便睡了過去……
看着兩個剛出世的孩子,蕭鳳鳴顯然喜不自勝,他笑着親了親水慕兒的手,一邊又在穩婆的指導下笨拙的去抱孩子,當他一手一個抱到水慕兒身前時,眼瞧着已經冒了全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