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頭被夜狂瀾一瞪滿是委屈,這高嬤嬤正是高九之母,原來是柳昌侯的丫鬟,後隨着柳月新一起嫁了過來,是見着夜狂瀾長大的,加上又一直陪在大太太身邊,管着些事兒,所以多少有些長輩的口氣,見此便道:“四爺別把氣撒在小孩子的身上,太太哪裡因爲這雨天,喊着頭痛,吃了幾帖藥沒有見好,我是正好去廖大夫哪裡那些止疼的丸子,剛好遇見,你也將心放下,我過來太太那裡是不知道的。”
聽到高嬤嬤的最後一句話,夜狂瀾這纔將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只責怪道:“都是陸爾雅那女人給我惹的禍。”
高嬤嬤聞言,“我方纔在外面遇見了九兒,他把事情給我說了幾句,眼下我倒是不擔心這院裡的事兒,怕是陸姨娘沒有回刺史府那裡就不得了。”
“怎麼可能,她受了如此的氣,不回去刺史府纔怪呢。”夜狂瀾怎麼也不相信那女人會一個人在大街上呢。
然事實便是如此的。
高嬤嬤又是嘆了一口氣,便去看於媽媽的情況。
只見屋中於媽媽一聲聲的喊着,便想於媽媽跟自己這也是上了年紀的人,要是真的因爲這麼被檀香一推,把腰給折了,那麼也就完了,還能有什麼指望,只見廖大夫更是一臉的難色,便問道:“廖大夫,怎樣了?”
廖大夫一面站起來,接過小童子遞來的藥箱,“這腰是真真的折了,高嬤嬤看着要如何處理便是,我這裡只能是給幾帖膏子貼上去,止些疼罷了。 ”說着,從藥箱裡拿出幾張狗皮膏藥給高嬤嬤。
高嬤嬤聞言,也在無多話,讓小丫頭們送了廖大夫,叮囑了一下不能讓這事給太太們知道,便坐在了於媽媽的牀前,有些爲難的嘆了一口氣,這事可是難了,於媽媽不必得那些小丫頭們,有個傷了怎麼的,隨便打發出院子就行了,一來她在這院子裡有些年月了,二來她家男人在大房那邊多少是有些底,終是會給鬧到太君那邊去的。
只聽於媽媽又哎喲的喊了一聲,方會晤過來,把那膏藥撕開了一貼,親自給於媽媽貼上去,一面安慰着,“老姐們,你也別信了廖大夫的話,,改明兒天亮,我在差人去找大夫,興許是能看好的。”
於媽媽此刻是一點精神也沒有了,話也回不了,只得是趴在牀上哼着。
高九趕着馬車到刺史府,已經是二更天了,來開門的家丁還揉着眼睛,“找誰啊?”
“我是永平公府瀾四爺的僕子,奉命來接我家陸姨娘回去。”高九連忙說清來意。
那家丁似乎還沒有清醒過來,只應了聲,“明日在來吧,現在都睡下了。”
原來陸姨娘真的是回了刺史府,這也真是的,虧得自己昨日裡還暗地裡埋怨四爺做得過份呢,豈料她竟然這般自在,不知道那邊現在已經鬧翻了天。便道:“我家四爺說了,必須讓陸姨娘馬上回去。”
家丁這才反映過來,一臉的納悶着,“我家三小姐不是昨日已經被姑爺接了回去麼,還是我家太太親自送到門前的。”
“啊?你剛纔不是說睡下了麼?”高九以爲自己聽錯了他的話。
家丁又大了一個哈欠,“真回去了,你昨天不是也有來麼,你自己還不知道。”
高九這算是明白了,感情剛纔他沒挺清楚自己在說什麼,不由脫口說了一聲:“糟糕!”這陸姨娘不是給匪人劫去了吧!前幾日雲府的小姐才被人給劫去呢。想到此,立馬準備轉身。卻被刺史府的家丁一把抓住,“你剛剛什麼意思,難不成我家小姐不在你們府上?”
看這狀況,這家丁總算是在最關鍵的時候,瞌睡才醒來,當機立斷的,立刻把高九一把逮住問道。
高九也不知道怎麼說,更不知道這事該不該跟刺史府的人說,一面掙脫着這家丁的拉扯,一面敷衍道:“這事兒說來話長,明日且在說吧。”
豈料這家丁不但不放手,反倒拉得更緊,聲音也陡然提高了許多,“話長更要說清楚。”幾個也是負責看門的護院跟家丁也被他的聲音招引過來。
高九看這陣勢自己是走不了,只得道出實情來。
幾個家丁聽罷,知道這事兒絕對不小,連忙跑去通知老爺跟太太。不過多時,只見府上凡是有點身份的人都聚集到了廳中,高九又被把昨日的事情給一五一十的重新說了一遍,並無偏袒他家四爺,畢竟他也覺得這陸姨娘也沒有什麼錯處,而且他家四爺也越發是沒得個理兒,當是該給收拾一下了。
程氏聽完,已經是淚流滿面的,一聲“兒啊!”“可憐的閨女兒!”的叫着。那邊的二夫人劉氏與三夫人韓氏,自己膝下又無子女,雖然說陸爾雅有些胡鬧,可是她們也是看着她長大的,在家裡也不曾說是跟她們兩人紅過臉,所以多少又有些感情,當下也都是滿臉的擔心。
那邊陸長文若不是個讀書人,多少有些涵養跟斯文,恐怕已經是衝到永平公府給夜狂瀾揍上一頓去。
在說陸毅,也是一臉的憤怒,雖然自己家世比不起他們永平公府顯赫,但是那到底是自己的親親骨肉,又是最疼愛的女人所出的閨女,不過雖是着急,但他到底是一家之主,顯然是理智了許多,連忙將所有能喊出門去的人出門去找,一面安排了孫二管家在府裡管着,劉氏與韓氏也在家裡侯着消息。
皎月聽到消息,也只得把冬兒託給兩個小丫頭,連忙趕了過來,只道:“小姐自從上一次生病之後,就許多事情都不曾記得了,不會是在城裡給迷了路。”說着也是兩行淚水止不住的流着。
陸毅大驚,他只是知道女兒病過一場之後,變得懂事多,卻不知道她竟然不記得以前的許多事情,便責罵道:“如此你怎麼不找說。”也許她也將夜狂瀾給忘了,要是說一聲的話,他便是丟去這烏紗,也是要把婚給退了的。
皎月又是委屈,又是擔心陸爾雅,“小姐不讓說,怕老爺跟太太擔心。”
“我的傻閨女喲!”程氏聞言,頓時更是擔心,更是心疼的哭啼起來。
陸長文很快便喊來了馬車,扶上程氏跟陸毅,便匆匆的向着永平公府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