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北捷靠近陸爾雅的身邊去,在她的耳畔小聲的問道:“解氣麼?不解氣咱們在叫嬤嬤把她帶去洗衣坊給下人們洗洗衣服,叫她也好學學規矩,什麼時候學好了,什麼時候在給叫回來,學不好的話,就叫她一輩子老死在洗衣坊。 ”
陸爾雅聽得眉飛色舞的,只道:“你真無恥,不過我喜歡。”
上官北捷當下也不管這個七巧夫人在面前看着,一把將陸爾雅摟進自己的懷中。
秋英娘見此,不免心裡一陣揪痛,自己明明什麼都比那個女人好,爲什麼那個女人就能得到上官北捷的寵愛呢?難道這世上真有什麼降頭術?上個北捷是個陸爾雅下了將頭麼?
若不然,自己在也想不到上官北捷到底看上陸爾雅的哪裡了,對一定是這樣的,自己不管怎麼樣,也要去查查,只要能查出來,延平公主對自己的態度一定會好些,而且上官北捷也不在迷戀陸爾雅了,那樣的話,自己不止是成了救上官北捷的救命恩人,而且說不定這降頭術一解,上官北捷就會喜歡自己呢。
秋英娘此刻一個人沉浸在自己這個美麗的夢裡,卻不知道上官北捷那裡正在打算將她給分發到洗衣坊裡去,美名其曰學規矩。
不過這也怪不得誰?誰叫她自己面對陸爾雅,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呢?當真以爲自己是皇上御封的夫人就有什麼了不起麼?
她大概是不知道,只要是皇上御封的,不管是多麼的尊貴,上官家的人都不會待見的,因爲她們不過是皇上用來擠走陸爾雅的一顆棋子,她們的存在也許會隨着陸爾雅的離開消失,因爲她們本身就是用來給雪蓮公主開拓與上官北捷婚姻之路的墊腳石而已。
正想着,便聽見上官北捷喚了自己,秋英娘連忙興奮又激動的上前去,已經忘記了自己兩頰火熱熱的疼痛感覺,也不知道自己的髮鬢此刻已經因爲剛纔被掌嘴的時候,而個弄得鬆散,此刻她頭上那橫七八豎插在髮鬢裡的珠正搖搖欲墜,在她自以爲是一個很溫柔嫺熟的行禮之時,卻都劈哩啪啦的掉了下來。頓時一小堆珠就那麼亂七八糟的落在了秋英孃的裙角。
身邊的貼身丫頭趕緊彎下腰撿起來。
陸爾雅憋住了笑意,只是朝上官北捷小聲說道:“你這個夫人可是個有錢人啊。”
秋英娘此刻只責怪自己的丫頭,怎麼說來,都是她今天叫自己梳這個頭式的,因爲這樣的髮式可以戴更多的珠,像陸爾雅顯擺顯擺,因爲聽說她當初離開永平公府的時候,自己的嫁妝都沒有帶,後來成親她的孃家也沒有在給她置個什麼東西,所以想來她的首飾珠寶應該很少的。
低着頭,只聽上官北捷的此刻的聲音已經沒有先前的嚴厲,而且還有些變得慵懶,像是夕陽下面的風一樣,正在慢慢的開始沉醉在他的聲音裡,卻聽他說道:“秋氏,你目無尊長,不懂禮儀,今看着夫人的面子上就先饒了你,只是你以後到底是我們上官家的媳婦了,如今你這樣對自己人便罷了,可若是外人來了,你還是這樣的一個態度的話,那我將軍府可是丟不起這個臉,所以你還是先去洗衣坊裡開始學學什麼叫做尊卑,學好了就到蕉房裡去在學學其他的,你看怎麼樣?”
其實上官北捷是人道主義的,他徵求她的意思。
秋英娘自然以爲去那洗衣坊裡,一定也是去管那些下人,想來這樣也好,不管是哪裡的下人,只要自己能和她們多接觸些,時間長了,她們的心也向自己靠攏了,以後自己還愁在這將軍府站不穩腳跟麼。
心裡越想越高興,沒想到自己因爲這個事情還因禍得福,得了這麼一個差事,當下滿臉笑容,“多謝相公,妾身這就去。”
上官北捷聞言,一副滿意的表情,當下便吩咐青嬤嬤道:“既然秋氏已經答應了,那青嬤嬤,還要麻煩你帶她過去,順便要好好的交代那邊的嬤嬤們,好好的教教秋氏!”
“是,二公子,老奴一定會交代那邊的嬤嬤麼要對秋氏悉心教導的。”青嬤嬤應着,一面轉頭看向秋氏,又道:“何況依老奴看,七巧夫人又是個勤奮的好模樣,定然能好好的待在洗衣坊裡學習的,所以二公子不必太擔心了。”
秋英娘見這個方纔打了自己的青嬤嬤現在竟然在開始爲自己說話,想必這去洗衣坊當真是個好差事,連陸爾雅身邊的這個嬤嬤都在巴結自己了。所以便更是高興了,而且竟然異想天開的以爲此刻陸爾雅一定非常的生氣,只是礙於上官北捷在,所以只好憋着了,想到這個,她的心裡更是高興,連忙行了禮,高興的說道:“相公,妾身這便去了,定然不負你所望的。”
上官北捷點點頭,“好好的學!”
秋英孃的心裡頓時顯得甜絲絲的,還得意的向陸爾雅拋了個得意的眼神,這才向青嬤嬤道:“嬤嬤走吧!”
送走了秋英娘,陸爾雅這才問道:“她樂個什麼?不會是把你意思給誤會了吧。”
上官北捷不以爲然的笑笑,“沒事,就算她理解錯了,到了那裡,青嬤嬤也會跟她解釋的。”
“哦!”陸爾雅應了聲,便想問他明日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沒有,若是沒有的話,明日便陪她去見宮少穹,畢竟她一個人的話,似乎不大方便。
於是便問道:“你明兒可是有沒有重要的事情?”
“那倒是沒有,不過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上官北捷很是隨意的說道。
“什麼事?”難不成是小寶出事情了?
上官北捷轉臉看着她,眼底如墨的光輝將陸爾雅慢慢的淹沒,“永平公府又回金城了,據說原來是爲了柳太君遷過去的,可是現在她已經走了,而且特別是在她走後,永平公府一年出了這麼多事情,再者家中的男丁們也大都在金城裡當差,一年難回一次家團聚,所以便又索性遷回來了,不過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因爲這邊的府邸一直都給留着的,只是他們到底是位列公侯之位的,後日的搬遷儀式,而且我剛纔回來的時候,看見了他們下的名帖,也有你的名字。”
“不去行麼?”永平公府的人,她是一個也不想看見,想看見的卻又已經死了。
上官北捷自然知道她對那家人的憤怒了,也許她一直都是隱忍着的,可是那一次因爲夜狂瀾突然出現在東洲的別莊裡,差點威脅到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所以那個時候她對永平公府的厭惡與恨意才真正的顯現出來的。
便道:“所以我已經給你想好了,理由就是你產後虛弱,不宜出門。”
陸爾雅呵呵一笑,這個理由很是有說服力,因爲這是當今聖上說的,若不然怎麼會給上官北捷賜來兩位夫人呢。
“那你帶誰去?”陸爾雅又問道,總不能叫他自己一個人去吧。
上官北捷看了她一眼,才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帶韓飛兒。”
韓飛兒這個人,不必多說,反正是書香世家出來的,若是想在這禮儀之上挑她的毛病的話,那是想都不要想的,所以呢,就只有帶着她出去看情況了。
見陸爾雅都不發言,上官北捷反倒急了起來,“你的不生氣麼?”
“我生什麼氣?”陸爾雅反問,何況現在也沒有什麼叫自己生氣的事情。
“我說了,我要帶韓飛兒去出席永平公府的搬遷的宴席上,你都沒有什麼要說的麼?”上官北捷有些着急起來,到底是按耐不住,心太急了。
陸爾雅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樣,一面道:“你先讓我想想,我該說什麼呢?叫你不要去麼?還是·····”
“爾雅,你不要跟我這樣鬧,我是問你,如果我真的帶着韓飛兒去,你會做什麼?”上官北捷問道,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陸爾雅,眼神像是密網一般,把陸爾雅困在其中,叫她不得迴避自己的話。
陸爾雅見他是認真問自己的,便道:“我會像是往常一樣,吃了晚飯喂孩子,然後看半個時辰的書,看看夕照樓的賬本,然後洗漱睡覺。”
上官北捷顯然有些失望,“你怎麼都不去找我麼?”
陸爾雅聞言,擡起頭來白了他一眼,“找你做什麼?難道回家的路你還不認識麼?就算你不曉得路,長亭還曉得呢。”陸爾雅說完,忽然又從新看向上官北捷,不過這一次的眼神明明顯顯的變得很是溫柔,伸手慢慢的摸到上官北捷的臉上,捧起他的臉龐,聲音也變得很溫柔,說道:“其實我不去找你,是因爲相信你,不管外面的世界是有多麼的繁華美麗,任是有許多寬廣平坦的路在你的面前,可是我都知道你只認得回家的這一條小路。”
上官北捷聞言,堅硬的心再一次被她這並不華麗的語言給深深的淹沒住了,她的話就像是那春風裡溫柔的飛絮,總是能恰好的落在自己的心坎上。他和陸爾雅中間,愛情已經不能用愛情這兩個字來代替了,而代替愛情的是相互的相信。
眼眸一眨,黑密纖長的睫毛將他眼底那感動的輕輕的掩飾住了,陸爾雅纖白的指尖描繪着她的眉頭,看着他垂下眼眸,第一次發現,原來上官北捷竟然也是一個詩情畫意的男人,他很容易感動,被感動的時候,總是叫人顯得很絕美,這樣的美很不地道的說來,比任何一個女人最嫵媚的時候都還要迷人。
上官北捷似乎也感覺到了陸爾雅灼人的目光在他的身上來回的流轉,便站起身子來,方纔的那種迷人陡然間不復存在,取而換之的是那種在他身上常見道的俊美出塵。“爾雅,我們回房間吧!”只是他的聲音出賣了他這外表僞裝出來的溫文爾雅,只聽那聲音此刻變得沙啞而略顯低沉,雖然他已經刻意的去隱忍了。
陸爾雅低低一笑,湊到他的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話,卻見上官北捷臉上的笑容頓時間更是俊逸飛揚了。
此刻在說這秋英娘,隨便的將髮鬢整理了一下,帶着小蓮一路歡喜的跟着青嬤嬤去了洗衣坊,一到那裡,見院子裡到處都有人在忙着,青嬤嬤也沒有看見管事的李媽媽在哪裡,便道:“七巧夫人,您先在這裡等着,老奴去找找這裡管事的李媽媽。”
“好。”秋英娘隨便的應了一聲,一面滿是喜氣的打量着院子裡的忙活着的丫頭們,見他們洗衣的洗衣,而且晾衣服的也是分一撥來晾。
青嬤嬤見她似乎十分的感興趣,看那洗白的纖纖十指,想必是陽春水未沾,這洗衣服的事情自然是沒有做過的,不過以後有的可是機會了。
青嬤嬤已經去了一會兒,秋英娘也沒有見到她來,便從廊亭下走到那太陽底下,只見一個身着粗布衣衫的小丫頭正在一大塊平整的磨石上捶打着衣服,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一面將那個小丫頭推開,一面罵道:“你這個狗奴才,你會洗衣服麼,竟然就這麼用棒子敲打,能幹淨麼?”不錯,那件衣服正是她最喜歡的一件,因爲穿上那件衣服,她總是覺得自己的腰顯得特別的細,很是迷人,在前幾日,她天天穿着,在菊園裡等着上官北捷,可是等到了月末,什麼也沒有等到,衣服倒是髒了。
小蓮知道自己家小姐沒洗過衣服,也沒有見過誰洗衣服了,而且在臨州那邊,很少有人搗衣。
那個丫頭叫做桃,是李媽媽的小女兒,而且做事情也極爲勤勞,此刻陡然被這個看起來兩邊的臉紅腫得像是豬頭一樣的女人質問,不禁頓時愣住了,不過確實個很謙虛的人,片刻才反應過來,也沒有惱秋英娘,而是口氣平和的問道:“那你來洗給我瞧瞧。”
卻見秋英娘半步未動,而是賣弄起自己的才華道:“那詞中有云:薄紗河邊洗,落水如雲浮,出水若芙蓉!你瞧瞧你這個乾巴巴的皺成一團,還用這麼一根粗的棒子在上面敲打,哪裡像是那詩詞中所言。”
挑這才反應過來,感情她根本就不知道怎麼洗衣服,自己雖然不識字,可是卻也聽懂了她那句話裡的意思,可是照她那麼說來的話,那是洗衣服麼?衣服能洗乾淨麼?
不由道:“姑娘你是新來的吧,可是看你這副樣子也不像是不會洗衣服的人,怎麼扯得那麼的荒誕。”桃說完,不在理會她,自己坐下來,繼續洗衣服。
秋英娘見此,想自己不過是纔來,就叫這個小丫頭不放在眼裡,看來自己是不該她溫柔了,先要來個殺雞儆猴給這幫女人一個下馬威纔是。
而且就先把這個冒犯了自己的賤人開刀。
當下示意了身邊的小蓮一眼,小蓮立刻理會過來,一把上前去扇了這桃一個耳光,“你個奴才,我們夫人跟你說的,感情你都沒有聽見去麼?叫你按照她說的方法來洗,難道你都當她的話作耳邊風麼?”
挑站起身子來,捂着半邊臉看着兩人,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瘋女人,自己不會洗衣服便罷了,還要叫自己按照她的那個什麼法子來洗。
而此刻挑的身邊也已經站滿了許多丫頭,看着秋英娘兩人。
李媽媽剛剛送走了青嬤嬤,便出來招呼這個什麼七巧夫人,而且青嬤嬤也特別的交代了,二公子說的,對她不必客氣,更不必將她當做是什麼夫人,來道這裡就要服這裡的管,也叫青嬤嬤不要把她當做什麼夫人來對待,就當是最低等的粗使丫頭來使喚,其他的丫頭吃的什麼,她就跟着吃什麼,做的是什麼,也要叫她也跟着她們做。
而這會兒見大家活兒都放下自己手裡的活,圍到了她的身邊來,便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都站着,趕緊去做事。”
秋英娘見着李媽媽出來,聽她斥責這些站着沒做事的丫頭們,所以料定了她是管事,所以便道:“你是管事的?”
聽見她這麼飛揚跋扈的態度,李媽媽當下就非常的不喜歡她,因爲有了上面的吩咐,不用去理會,所以當下也沒有去回她的話,看也沒有去看一眼,而是轉向挑問道:“怎麼回事?”
挑雖然是李媽媽的親生閨女,可是在這裡都是不叫李媽媽母親的,只是將方纔的事情回了。
而秋英娘卻是一臉得意的站着那邊,冷眼看着,想着自己如今就是這裡的管事了,她最多就是自己底下的一個跑腿而已,想來此刻也十分的清楚這個形式,應該會狠狠的懲罰這個丫頭,來討好自己的。
卻等了半天,只聽那個李媽媽朝挑淡淡道:“去先把你手上的活兒幹完,今日就先回家去吧。”
挑應了一聲,便乖巧的坐下來繼續洗衣服。
秋英娘看見這個老婆子怎麼就這樣放過這個賤丫頭了?還沒有反應過來,邊見那老婆子朝自己這個方向喊道:“你去把衣服換了,趕緊來跟着幫忙。”
“你這是在吩咐我?”秋英娘看了看左右兩邊,卻是一個人閒人都沒有見着,所以便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
“不是你們倆還有誰啊?”李媽媽說着,一面扔給她們主僕二人一套粗布衣衫。
秋英娘頓時大怒,將衣服扯開砸在地上道:“你知道我是誰麼?我是皇上御封的七巧夫人,你竟然敢這樣對我,何況相公讓我來是學習規矩的,不是來給你當丫頭使喚的。”
李媽媽冷冷一笑,“到了我洗衣坊,我可是管你是公主還是什麼小姐夫人的,就是得按照我這裡的規矩來辦事,趕緊給我把衣服換上來幹活,若不然今天晚上就別想着吃飯。”說罷,也不知道她哪裡拿出來的條子,直接就打在了倆人的身上。
秋英娘一陣吃痛,一面跳開,一面想要跑,李媽媽眼尖,吆喝起幾個丫頭,把她們倆攔住,硬是給捉去把身上的衣服給她們換了,揪到那大木盆前去,“今天晚飯之前要是洗不完的話,晚上就休想吃飯。”
小蓮擡頭看見那堆得像是小山一樣的衣服,頓時就兩眼翻白,昏死了過去,秋英娘卻不以爲然,不過是洗衣服而已,想着不過是在水裡涮涮便晾起來好了。
可是想簡單做起來難,苦日子還剛剛開始呢,很遺憾她成爲了第一個炮灰。
因爲後日就是自己孃家的喬遷之喜了,所以夜瑤早早的便帶着兩個孩子過去了。
想來自己也正是孃家人隔得太遠,所以才叫人給欺負,可若是從前的話,上官南飛定然都是與自己一起去的,而這一次卻是自己一個人去,還還不知道其他的幾房在背地裡是怎麼笑話自己的呢。
柳新月自今年開春以來,頭痛病也越來越嚴重,對府裡的事情也漸漸的管理不到那麼多,所以從上個月開始便將大部分的事情都交到了白婉兒的手裡。
本來她一門心思最疼愛的就是夜狂瀾跟柳惜若的,而且原先還有想把家交給柳惜若管理的想法,可是自從上一次聽了夜瑤的那番話,所以對她便也開始慢慢是疏遠開來,怎麼看她都不在順眼,可是她在名義上到底是自己的媳婦,而且撇開這一層不說,她還是自己的親侄女。
而狂瀾那裡,自己就更懶得說了,在外面跟人打架,也不知道是誰給下的手,竟然叫人把那一隻好好的右眼給弄瞎了,自己想起來又是心疼又是氣憤,心疼他眼睛就這麼廢了,可是也氣憤他如今瞎了一隻眼睛,還不收斂,整日裡頭的天酒地的。
想來想去的,爲了兩家的名聲,還是沒有將這個事情給攤破來說,只是也叫人特意的盯着她。
高嬤嬤挽起簾子,請了白婉兒進來:“白夫人請進來,太太已經等了你許久了。”
白婉兒一進來,向柳月新請安了,柳月新也叫念桃聞杏給請坐上茶來,才問道:“你這是初管家中的事物,我便將這樣的大事情交給你來處理,多少是有些不放心,你且跟我詳細的說說,後日的賓宴你是怎麼安排的?”
只見白婉兒身後的丫頭雛菊拿出一個賬本,交給白婉兒,白婉兒一面將賬本翻開遞上去,只道:“母親還是先把上個月的賬單看看了在說吧。”
本來這個柳月新是想叫她把五月的賬算算的,可是想來又不大好開口,此刻聽她這麼主動,便示意念桃接過賬本來,一面卻笑着說道:“婉兒你也真是的,難道母親還信不過你麼?”
白婉兒也笑着,只道:“母親信得過我,我是知道的,若不然也不會將這個家交給我來打理了,只是母親您也十分的明白,這帳的事情,最好還是小心些,何況婉兒初掌家,許多地方還是不怎麼明白,叫母親看看,可是有了錯的,跟婉兒提一下,以後婉兒也好改了不是,若不然的話,以後叫大房三房是人挑出來,婉兒可是很沒臉了。”
柳新月一面細細的翻閱着賬單,一面笑道:“就是你這個孩子,想的寬些,不過你這帳做的挺好的,你只有這出進給寫明瞭便是,出是作什麼出的,進又是做什麼進的,只要每一筆都給寫的清清楚楚,以後便是有人想故意刁難,也找不出個頭來。”
“母親說的是,婉兒記着了。”白婉兒一面認真的聽着,一面點頭答應道。
此刻在外間整理的高嬤嬤又進來高興道:“太太,二小姐過來了,還帶了玉哥兒倆兄弟來呢。”
“姑爺呢?”柳月新習慣性的問道。
高嬤嬤回道:“二小姐說,最近姑爺在跟着將軍呢,正忙着。”
“這樣很好,如今男人就是要該好好的有個事情做纔是。”柳月新聞言,便也替夜瑤高興,雖然說這上官南飛心疼女兒,對女兒是寸步不移的,可是他始終是個男人,整天纏着女人,算個什麼事兒,只是自己原先也不好說,如今只是覺得這才搬回金城來,就事事都便的好了起來。
看來到底還是家裡好的多,早知道的話,當初就不要爲了柳太君遷到東洲去了,且不說這遷來遷去的,白白耗費去了許多的銀錢不說,還生出了那麼多事情來。
夜瑤進到屋子裡來,見白婉兒也在,便叫了聲白大嫂,才朝柳月新道:“母親,今日可是吃藥了?”
到底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見着自己便是先問自己的身體怎樣了,哪裡像是這些媳婦一樣,見着關心的就只是家裡的這些權力什麼的,所以心裡一下也舒服了些,回道:“吃過了,念桃跟聞杏一早伺候我用了飯菜,便看着我吃了藥纔去做事情,你也不必太擔心。”
說到這裡,柳月新也慶幸自己有這麼兩個貼心的丫頭和高嬤嬤伴着。
“那便好。”夜瑤一面走進她去,但見她原來是在看賬本,心裡不由想起原先看賬本都是在書房裡看的,如今白婉兒在,她也毫不忌諱的看,想必是有心把家裡的事情交給白婉兒管理,難道她都忘記了上一次害死小鐲肚子裡丫頭的事情是白婉兒主使的麼?
只是當下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坐下來,隨便問道,“白嫂嫂最近可是越來越豐腴了,膚色也顯得白白的,想是日子過得舒心吧!”
白婉兒正巧沒有機會向她炫耀自己已經掌家了的事情呢,此刻聽見她這般說來,便順勢接道:“妹妹別說,要是日子當真舒心的話,我此刻該是到處去串串門子,去了東洲這幾年,只怕大家都生疏了,而且我進來是忙得連孃家是門都沒踏進去過來,哎!以前母親說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的,可是自己還不相信,這不,才從母親的手裡接過來試管了幾天,便也是忙得腳不沾地的。”
柳月新聞言,擡起頭來,挑着眉頭看了白婉兒一眼,她這不是分明在跟自己的女兒炫耀麼,這也纔想着,夜瑤都從東洲回來快兩個月了,不知道她家中的事情,可是能管到一份了?
索性將賬本合上,一面朝白婉兒道:“得了,我看你做的還是挺好的,比我那會兒剛當家的時候學得好多了,咱們剛剛搬來,家裡頭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你還是先去四處看看,這帳以後你有不懂的,在來問我。”
白婉兒聽見她說這樣了,求之不得,想來是要跟夜瑤說個什麼,所以才急着把自己打發走吧。不過如今大權在自己的手裡,也怕她們娘倆想做做什麼了,辭了柳月新,又謙虛的朝夜瑤道:“二妹妹得空了去我那邊也坐坐。”
“好啊,不過如今嫂嫂這麼忙,我哪裡好意思去打擾你呢?”夜瑤欣然答應,一面回道。
待白婉兒走了,柳月新這才問道:“瑤兒,你家裡的事情怎麼樣了?”
夜瑤原本是不想將家裡的事情告訴母親的,可是如今心裡卻是堵得慌,如今自己連個信得過的人都沒有了,那風鈴自從去給雪蓮公主送信之後,便沒有了個消息,如今叫幼鈴去伺候上官南飛,算是有了些作用,好歹上官南飛這後來沒有在跟自己提過那納妾的事情。
不過如今卻都沒有在來自己的屋子,而是每晚都到隔壁的廂房裡去,叫幼鈴伺候着,唯一叫自己覺得安慰的是,這幼鈴雖然得了上官南飛的寵愛,可是對自己還是不敢有一分的造次。
這不,自己今天來,都把她留在了家裡頭,就是怕上官南飛趁機出去找那些個野女人。
見她的臉色不好,柳月新便看出了端倪,不禁擔心的問道:“難道你婆婆把你原來手裡的事情都給收回去了?”
夜瑤點點頭,只道:“是啊,如今當真是但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我這婆婆何曾不是這樣的人,如今看得入眼的,都是那陸爾雅的種種,跟她的那兩個孽種,哪裡把我們母子三人放在眼裡了。”
“怎麼回事?”柳月新聽夜瑤的這口氣,似乎她現在的處境比自己想象的還有差,不由更是擔心起來。
夜瑤聽見柳月新關係的詢問,心裡的委屈似乎要在這一瞬間請她,可是又深深的知道,自己如今是那出嫁去了的女兒,是萬萬不能在自己的孃家哭的,若不然定然會給孃家找來厄運的。
仰了仰頭,將那快滾落出來的眼淚含回去,“其實也沒有什麼,不過是失寵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有道是無百日紅,人無事事好,我也沒有什麼愁的,反正女人家的,都是這樣過出來的。”
柳新月怎麼覺得她這是說的,有點像是她跟上官南飛的事情,不由更是細細問道:“你怎麼了,跟南飛拌嘴了?”
“不是,我纔沒有那個閒工夫跟他去吵鬧呢,只是這個人着實是太沒有作爲了,想當初我竟然會嫁給這樣的人。”夜瑤忍不住又說起了上官南飛的不是。
果然是夫妻間出了問題,只是柳月新聽她這麼說,不禁責斥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胡話,如今孩子都這般大了,你才嫌棄他的不好,早的時候你做什麼去了?何況一個男人家的,你千萬別當着他的面上說的他沒有出息之內的話,那樣難免會叫他們傷心了。”
夜瑤聽見母親也這樣說,不能當着上官南飛說他沒有出息,可是如今自己已經說了,而且說來好像還不止一次,難道上官南飛就是因爲自己說他這個,纔出去找的女人,才天天不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去廂房裡跟幼鈴。
只是在母親的面前是萬萬不能這麼承認的,當下只道:“這個我自然知道的,可是他也太不爭氣了,這個時候不但不幫我,還去在外面學着喝酒,如今我沒了辦法,只得把幼鈴身爲通房丫頭,整日伺候着他,我都這個樣子遷就了,他還是不知道做些表示,哪怕是在他母親面前說說好話也好。”
“你把幼鈴那個丫頭升成了通房?”柳月新問道,似乎方纔沒有太挺清楚她的話。
夜瑤點點頭,“是啊,我是想,與其叫他在外面另找女人進來,還不如就叫這屋子裡我自己能喊得動的去伺候他,這樣以後我也好管些。”
柳月新聞言,只提醒道:“你叫自己的丫頭去服侍,做通房也好,可是有一件事情,你須記牢了。”
“什麼事情?”夜瑤問道。
但聽柳月新道:“千萬別叫她懷上孩子,若不然以後升成了姨娘,你可就不好管了。”
這個她自然知道,只是最近都去關注了那兩位夫人的事情,所以沒有怎麼放在心上,想來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能懷上,畢竟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還不久啊,所以也不用去着急。只應着柳月新道:“恩,母親說的是。”
“對了,我最近聽說,那陸爾雅剛剛跟上官北捷大婚的第二天還是第三天,皇上就給賜下來了兩個夫人?”柳月新突然問道。
夜瑤點點頭,“是啊,不過如今不知道陸爾雅那個賤人到底有什麼本事,竟然能叫我婆婆那般的護着她,還把那位夫人給在陸爾雅新婚的這個一個月裡禁了足。”
母女兩正說着夜狂瀾突然闖了進來,只聞到他的身上滿是酒氣,見夜瑤在,喊了一聲,又朝柳月新道:“母親,我要納妾!”
聞杏念桃早在先前白婉兒出去的時候,便跟着送出去,因爲見太太跟二小姐要說話,所以便沒有進來,如今看見瀾四爺就這麼闖了進去,而且又見他是喝多了酒的,所以就連忙跟着進來攔他。
柳月新冷眼看了他一眼,見他這副不成器的模樣,不禁是氣不打一出來,頓時罵道:“你這個不叫我省心的東西,你就不能安安分分,好好的學着別人家的公子們一樣麼?”
夜狂瀾像是真的喝醉了,聞得此言,頓時便朝柳月新回道:“母親,你覺得誰家的公子哥好,有出息,那您就去認誰做您兒子唄!”
聽到他這樣的話,柳月新更是生氣,指着他半天罵不出個字來,只道:“你你你······”
夜瑤見此景,看夜狂瀾也是醉的不行了,而且還滿是的酒味,便朝聞杏念桃吩咐道:“你們先送四爺回院子去吧,這兒有我勸着母親呢。”
念桃聞杏見此,也只能這樣了,如今柳太太的身邊不過就是這麼幾個貼心的人,而高嬤嬤的事情還是比較多,又不可能時時刻刻的配在柳太太的身邊,此時聽見小姐說要留下來照顧,這才放了心,送瀾四爺回了他的院子。
夜瑤不禁又去勸母親想通些,便又將自己的事情給忘記了。
上官北捷因爲沒有什麼事情,於是便又答應了陸爾雅,陪她去見宮少穹,說那夕照樓的事情。
只是陸爾雅是夕照樓的大股東的事情又不能叫母親知道,畢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陸爾雅在外面做生意,所以便瞞着,趁着她今天出門去了,他們也便趕緊的跟着她的後腳出門。
不想這纔出了中門,剛剛看見大門,便遇上了延平公主折回來的馬車。
延平公主見着這一家四口,身後就單單的帶着一個薔薇和長亭兩口子,便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做什麼?”
陸爾雅還沒有想到說辭,就聽見上官北捷說道:“今兒天氣好,想着爾雅來了進城,卻還沒見過進城是什麼樣子的,所以便想着帶她們去看看。”上官北捷說着,反倒看向延平公主問道:“倒是母親你,怎麼不是要去二王妃那裡串門的麼?怎麼就給回來了?”
延平公主並未懷疑他們出去究竟是去幹嘛,只當他們是去踏晚青了,然聽上官北捷問起自己,便道:“還不是怕她在纏着本宮問那個事情麼?”
“什麼事情,叫母親竟然躲起了二王嫂?”上官北捷聞言,不禁好奇的笑起來,問道。
延平公主見他那笑意,便道:“你還笑得出來,她一門心思想着要本宮跟你說,叫你們把意兒許給他家的世子,你說這樣我能不躲麼?”
原來就是爲了這麼一個事情啊,陸爾雅還以爲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便道:“以後若是有人在問起來,母親您就說我們家的鉉哥兒跟意兒都各自定了人家的,就說是北捷在孩子沒有出世的時候就跟人家許了。”
“這感情好,可是她們若是問起這定的是什麼人家,本宮也說不出個什麼來啊,這不明擺着騙她們的麼。”延平公主覺得這行是行,不過還是容易叫人懷疑。
卻又聽陸爾雅道:“到時候母親您只管把責任推到北捷的身上去,您說是北捷定的,可是他卻沒有告訴說是個什麼人家啊。”
延平公主想着自己這都會來了,也懶得在出門去,所以便道:“罷了,本宮就不出去,只是你們出去玩,小心孩子們便是。”
夫婦點了點頭,陸爾雅回道:“知道了,母親那我們走了。”
這才上了馬車,不過也沒有什麼忌諱,就是長亭一個人在馬車外面趕馬,上官北捷跟着陸爾雅坐在馬車裡,皎月跟薔薇也跟着。
沒有到處的去轉,便直接到了那城東的夕照樓,直接上了三樓的雅間。
“這裡果然不愧爲金城,這裡的夕照樓也纔算是樓,咱們在東洲的那間如今跟這裡的一比,好像是茅廁一樣。”陸爾雅坐到那臨窗的位置一面說道。
而他們現在所在的雅間也是那設了外廳跟內廳的雅間,一般這外面,就是現在他們所坐的位置,是那給客人們喝酒閒談的地方,然那內廳便是給需要安靜談生意的人們準備的,這樣的設計算是先進的了。
原先領他們上來的那個小二又去給上來茶水跟幾樣糕點,才道:“幾位稍等,我家主子立刻就上來了。”
帶他退了下去不過是片刻,房門便響了起來,長亭去開門,來人正是宮少穹,但見他是滿臉是興奮一面闊步朝陸爾雅進來,一面那眼神卻是看朝皎月手裡跟薔薇懷裡抱着的孩子,“恭喜啊,不想到一年的時間,你們竟然都有了這麼一對可愛的孩子。”
他說着,從身上掏出兩個金質的長命鎖,分別給鉉哥兒跟意兒帶上,只見上面寫着的果然是長命富貴四個字,陸爾雅不禁皺起眉頭,看了一眼這兩個現在像是暴發戶一樣是孩子,只道:“沒想到,宮老闆的欣賞目光還不錯麼。”
宮少穹也不知道到底知不知道陸爾雅話裡的意思,而是反話正着聽,聲音裡還滿是得意的回道:“怎麼樣,不錯吧,這可是我親自挑選的,了一斤的金子給打造的。”
果然是商人,這個也要算着。
上官北捷知道這個人從來在乎的就只有錢字,所以也沒有多大的反應,倒是陸爾雅,只覺得他竟然這麼一個對於錢財斤斤計較的人,連忙叫了長亭一聲,道:“長亭,你把安定小寶的銀子都鋪拿出來給宮老闆,免得他夜夜惦記着,怕我這裡補還,睡不着覺。”
長亭應了一聲,忍着笑意道:“少穹公子,你的銀子,可是點清楚了。”
果然,宮少穹拿着那些銀票看了下真僞,有將那些算是零頭的銀子提起來掂量了一下,才點點頭道:“恩,誠信果然很好,沒有讓我久等了。”
上官北捷瞥了他一眼,又看了陸爾雅對他的一篇鄙夷之色,不由笑着提醒道:“少穹啊,你喜歡銀子這沒有個什麼錯,但是不是可以含蓄點。”
“我已經很含蓄了,不過北捷我得先在這裡說一聲,以後我若是成親了,估計是沒有你們這麼好的運氣,一生就是兩個孩子,所以到時候你們給我孩子送長命鎖的時候,一定不要斷了稱頭,一定要足兩啊。”宮少穹說着一面看下兩個孩子身上他剛剛掛上長命鎖道。
陸爾雅見此,也只道:“你放心,到時候我會把這金鎖重新溶了,在打成一個金鎖,給你送去。”
“呵呵,那還是罷了,你還是把兩鎖直接給我吧,免得到時候從新溶的時候,斷了斤兩。”宮少穹說道,一面又問道:“你們今天特意帶着孩子來找我,不是當真爲了這倆金鎖奔來的吧?”
陸爾雅已經不想在跟他討論這個破金鎖的事情了,只道:“是有事情,夕照樓的彩色菜色已經半年多沒有添加新的菜色了,我看我現在還算是得空,所以找你說說着具體的事宜。”
宮少穹聞言,站起身子來,指着裡面的內廳道:“這個事情我們進去說,叫他們在這裡等着。”
上官北捷沒等陸爾雅答應,便點點頭道:“你去說罷,反正那生意的事情也只有你們倆聽得懂。”
陸爾雅點點頭,跟宮少穹進到那內廳裡,一進去宮少穹便道:“北捷還真是大方啊,就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就不擔心麼?”
晾了他一眼,“你給我少廢話,坐下來趕緊把事情說了,我還想抽空去看看小寶呢。”
提到小寶,宮少穹這才道:“那小孩跟夜狂瀾小的時候可是真像,你若是不想叫他被永平公府發現的話,最好藏着點。”
陸爾雅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什麼,想必他是已經十分的清楚小寶的身份了,別看他是一個一心思是往錢眼裡鑽的人,可是腦子卻是十分狡猾的,當下便只是提醒道:“只要你不說出去便好,其他的事情我會打理好的。”
言下之意已經十分的清楚,自己定然是不會叫小寶的事情連累到他的。
當下宮少穹也放心道:“有你這個保證便好,免得我整日裡對夜狂瀾是提心吊膽的。”
陸爾雅只道:“這個你倒是放心,我雖然不知道夜狂瀾想做什麼,但是我知道短時間裡他是定然不會來認小寶的。”
“看來你倒是和了解夜狂瀾嘛!”宮少穹很是別有深意的看着她笑道。
“廢話,你去跟他住在同一個屋檐下試試,看你能不能當沒有那個人的存在。”陸爾雅瞪了他一眼,很是不喜歡他,便道:“還是先說夕照樓的事情吧!不知道你目前可有什麼打算?”
“開分店唄,這一年來,到處店裡的生意也是十分的好,你自己不是也分到了不少銀子了嗎,你剛纔說了要添加些新的菜式,那樣的話更好,可謂是錦上添,咱們的合作又更上一重樓了,定然有着大把大把的銀子賺了。”宮少穹說着,眼裡滿是精光,似乎他此刻已經面對着了許多數之不盡的金銀財寶一般。
陸爾雅咋一看,原本長得還算是俊朗瀟灑的他,現在完全是一副財迷的模樣,眼裡似乎能裝下的除了銀子便沒有其他的東西了,真懷疑以後他是要娶老婆,還是要娶銀子。
兩人將夕照樓的事情大致的規劃了一下,陸爾雅又拿出自己擬好的五種菜譜給他,正要準備轉身出內廳,卻聽宮少穹在他身後提道:“司徒若給你的信,你還沒有看?”
陸爾雅腳步一頓,這個事情她真的給忘記了,不過很是好奇這司徒若給自己留了信,他怎麼會知道,而且還知道自己沒有看過,難道他知道那信裡的內容麼,看來自己今天回去一定要記得看看,爲什麼他們都很關心自己到底有沒有看那封信。
便道:“我會看。”
宮少穹“噢”的應了一聲,不在說這個話題,與陸爾雅一起走到外廳,去叫來了個小廝,叫他跟着陸爾雅她們去見夜狂瀾的兒子。
在說陸爾雅,去看望小寶回來,天色也已經不早了,便沒有什麼機會在去遊玩,而且又累,所以便直接回了將軍府裡。
一進大門,雲管家便在門房那裡候着她們,見他們回來,迎上去便道:“二公子,二夫人,公主有事情,還要麻煩請你們先去大廳裡一趟呢。”
相望一眼,想不出是個什麼事情,連叫她們換個衣服的時間也沒有麼?上官北捷便問道:“雲管家,可是出了什麼重要的事情,非要我們現在去不可麼?”
雲管家很是複雜的看了陸爾雅一眼,只道:“這個屬下不好說,還是先去大廳裡吧!”
陸爾雅直覺,與自己有關係,難道是在外面做生意的事情叫延平公主給發現了麼?
吩咐了長亭跟着皎月薔薇幫忙把睡着了的孩子先抱回去,上官北捷跟陸爾雅這纔去了大廳裡。
此刻這大廳中除了上官爭雄,但凡是上官家的家眷們都在,而且連被上官北捷打發到了洗衣服的七巧夫人和去了孃家的夜瑤也在。
上官北捷見這個陣勢,不禁問道:“母親,你這是在做什麼?”
陸爾雅也很是好奇,但見那廳裡還跪着一個婆子和慶春喜春兩個丫頭。
延平公主見他們來了,便道:“你們先坐下。”
應聲坐下了,這纔看向延平公主,不知道她到底是要做什麼。
延平公主看向陸爾雅,覺得她怎麼也不像是那種人,可是現在鐵證如山,自己也不得不承認,現在只是期望她自己能爲自己洗刷清白了,便示意身邊的嬤嬤拿出那個用上等絲綢做出來的布人,給陸爾雅送去,問道:“爾雅,這個是從你的屋子裡搜出來的,你作何解釋。”
陸爾雅聞言,見那個嬤嬤手裡拿着的竟然是用一段白色的上等絲綢做出來的,而且手工細緻,有手有腳,有鼻子有眼睛的,很顯然,她就算是在學個十年八年,也是學不出來,不過這個小人身上,那眉心裡竟然還扎着針,當下便明白了,這是扎小人,連忙翻開那背後來看,赫然的用紙貼着一張字條,上面寫着上官北捷的名字。
陸爾雅忍不住朝上官北捷擠了個笑臉,低聲朝他道:“恭喜你,榜上有名。”
上官北捷無奈的把那小人拿過來看了一下,也虧得陸爾雅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也不去擔心擔心一下自己一會兒的處境,或者去想想誰最有可疑,做了這麼個娃娃放在她的屋子裡陷害她。
只聽延平公主又道:“這是今天慶春在你的牀底下發現的,你難道就沒有什麼說的麼?”
夜瑤此刻心情非常的激動澎湃,不管這個是不是陸爾雅做的,如今鐵證當前,她便是想抵賴也賴不了。便道:“我還以爲二叔怎麼會如此的迷戀一個二嫁的女人,原來竟然是被下了降頭術的。”
那秋英娘也很是激動的跟着起鬨道:“是啊,我前天明明覺得相公一靠近她,說什麼都便向着她,可是一離開她的身邊,就做事情都很是明正的。”
陸爾雅聞言,這算是個什麼歪理。
還沒有說話,只聽夜瑤又問起那廳子中央跪着的老婆子道:“九婆,你倒是說說,這個寫着名字是我們家二叔的小人,是你幫忙着做的麼?”
那婆子聞言,便連忙點點頭,看向延平公主,這纔回道:“是是,前段時間,這二夫人便去親自找到小的,還給了小的一支簪子,求小的幫忙,當時小的還不知道她是將軍府裡新娶的二夫人,以爲是尋常人家被相公拋棄了的可憐女人,所以就給二夫人做了,後來見她寫了名字貼上,小的就只認識那個上官二字,生怕是將軍府裡的主子們,所以連忙追問了二夫人,得知二夫人竟然要害的是二公子,小的當下就把她的簪子退給了她,還斗膽說了二夫人幾句,可是二夫人不但不聽,還威脅小的,若是不幫她做這降頭,就找人把小的那個獨苗孫子綁走,小的沒了辦法,孤家寡人的,鬥不過二夫人,只好違心做了這場降頭術。”
說着,這婆子拿出一根簪子來,遞上去道:“公主,你看,這就是當日二夫人給小人的簪子。”
陸爾雅一看,那不是自己原先丟失了的那根簪子麼,竟然會到了這個九婆的手裡,看來有人策劃這件事情,已經在一個月之前了,只是那個人會是誰呢?
延平公主拿起那支簪子,問道:“爾雅,這可是你的,本宮以前可是見你帶過的,你可不要說這根簪子已經丟了。”
“是丟了。”陸爾雅回道,那大概是剛剛來將軍府的第一天丟的。
九婆見此,便朝延平公主求道:“公主開恩,千萬別將小的關進大牢裡去啊,小的家裡還有孫兒要養啊,公主開恩啊!”
在說這婆子,是金城裡算是個出名的神婆,專門爲那些富貴人家的太太夫人們做這種缺德事兒,所以很年輕的時候便守了寡,如今好不容易熬出看頭,兒子媳婦又都雙雙離世,所以生意也漸漸的冷淡了下來,現由她帶着那一歲多的小孫子艱難的度日子。
聽她這麼說來,夜瑤更是得意的走到陸爾雅的身邊道:“你說你還有什麼話說,如今人證物證俱在。”
陸爾雅完全不認識這個什麼九婆,而且聽都沒有聽說過,很是覺得莫名其妙,她到底是收了對方的多少錢,竟然願意出賣自己的良心來這麼陷害自己,就不怕遭到天譴麼。
還沒有說話,便見上官北捷有些怒意的站起身來,將那手裡的小人丟到地上去,只道:“一派胡言,本公子好好的一個人,隨隨便便就能叫這麼一個破布人控制住了麼。”
那九婆見此景,便連忙朝延平公主道:“公主殿下,看來二公子的降頭已經種到了心裡啊。”
延平公主雖然不願意相信陸爾雅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是心裡卻十分的擔心上官北捷,當下便緊張起來,一面走過來安撫着上官北捷的憤怒,一面斥責陸爾雅道:“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呢?難道本宮待你還不夠好麼,你爲何要害北捷啊?”
沒想到延平公主竟然相信了這個九婆的話,臉上不禁劃過一絲冷笑,站起身來,朝延平公主道:“原來母親也不相信我,真是可笑,我竟然天真的以爲,我們會成爲比母女還要親近的婆媳,可是從一開始母親就都沒有相信過我,而且此刻還認爲這件事情是我做的,可是母親您大概不知道,爾雅不會針線。”
女工雖然不是說要求做得精細,但是必須要回一點,只是大明女兒家必備的,若不然以後出嫁了,想要爲自己的夫君縫個什麼也不會,這樣難免叫自己的婆家看不起,所以也正是這樣,當初青嬤嬤跟玉嬤嬤便將陸爾雅不會針線的事情給瞞了下來。
這簡直是個意外,陸爾雅竟然不會針線,可是這九婆說這小人是陸爾雅自己做的,只不是牛頭說來不對馬嘴的事情麼?
延平公主當下一震,又是爲她竟然不會女工的事情,再者就是爲她後面說的那番話,心裡不禁有些覺得自己方纔太沖動了。沒有查清楚,但憑着那九婆的一面之詞跟那簪子,就信了他們的,冤枉了陸爾雅,只是她一來是陸爾雅的婆婆,二來又是堂堂的一個公主,怎麼可能給陸爾雅道歉呢。
------題外話------
強調:這是話外題,字數不計算在章節之內,所以親們千萬別認爲七七這是在湊字數
鮮3佳佳奇奇
月票1距離冷了
謝謝票~
麼麼
今天還是更晚了
乃錯了‘
今天有倆更,大家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