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在那裡了,你倒是說說,免得我冤枉了你。”柳月新見此,停下手裡的雞毛撣子,冷冷的問道。
小鐲兢兢戰戰的抖着身子,眼睛一直盯着那雞毛撣子,回道:“奴婢不該貪睡,太太來了還沒去迎接。”
聞得她此話,柳月新示意了秦嬤嬤一下,一面接過念桃擡來的茶水,只見秦嬤嬤得了命令,撿起柳月新剛剛放下的雞毛撣子,向着她的背用力的抽去。
小鐲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抽,加上這秦嬤嬤又不是柳月新那般的富貴人,使不上力氣,一雞毛撣子當得了剛纔的兩下,小鐲一面痛得捲縮在地上,一面眼淚滿面的求饒,“太太饒命,太太饒命!”喊了一會兒,見着沒用,便喊起夜狂瀾道:“四爺救我啊!四爺救命啊!”
聽到她的呼喊聲,柳月新更是道:“給我打,狠狠的打!”
正是一陣哭鬧,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每一次柳月新打夜狂瀾屋裡的人時候,夜狂瀾都那般巧合的出現。
這不,一聽見屋裡的哭喊聲,不是小鐲又是何人呢?
連忙大步進去,只見小鐲整個人捲縮在那榻下,髮鬢已經亂作一團了,很是狼狽不堪,見到他進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一把將秦嬤嬤推開,衝到夜狂瀾身邊抱主夜狂瀾的腿直喊道:“四爺救我啊!四爺!”
“給我拉回來,好個小賤蹄子!”柳月新見夜狂瀾進來不但不收手,反倒是更加氣憤的吩咐丫頭們把小鐲拉回來。
只見那丫頭們還沒碰到小鐲,夜狂瀾一把將她拉起來躲到背後,似乎也有些生氣道:“母親,你這是怎麼了,三天兩頭的打我屋子裡的丫頭,先前的檀香沉香我且就不說了,這小鐲來不過一日罷了,她又怎麼惹了你?”
柳月新見他近來不去柳惜若那裡,又不曾去陸爾雅那裡,卻是天天的在外花天酒地的,要不就是跟着一幫丫頭廝混,不禁也氣憤難忍,“你說我怎麼養了你這樣一個自甘下賤的東西,真真的媳婦你不去好好待着,竟是去跟這些蹄子們!”
夜狂瀾也氣,更是口無遮攔的說道:“好,我怎麼就是自甘下賤了,要說這樣,也是你們先的,不問問我的意見,便讓我娶了表妹,如今又聽了那些瘋僧的話,娶了陸家那個女人,害得我在朋友們面前已經擡不起頭來,母親我今天也告訴你,今兒你不讓我娶小鐲我是也要娶的。”說着拉起一身狼狽的小鐲轉身去了隔壁的廂房,將門反鎖起來,親自給她上藥。
小鐲滿是感動的看着夜狂瀾,不由失聲哭起來,撲倒夜狂瀾的懷裡道:“四爺,小鐲差點就見不着你了,今兒若不你不來,我不知道究竟會怎樣了。”
夜狂瀾只見那原本白嫩水靈的玉背上滿是血紅的傷痕,不禁又是生氣,又是心疼道:“我的寶貝兒,都是爺的錯!明兒爺不管是怎麼樣也會將你娶過門來,要是上面不同意,我就帶着你出去,可好?”
“四爺,原先小鐲是想着四爺能納了我,可是現在聽到四爺的這番話,我不要那些了,因爲我已經有了四爺的心了。四爺也不必爲了我在跟太太太君們慪氣,好好的承認了個錯誤,讓太太們高興便好了。”
“我的小鐲,不曾想你一個丫頭出生,竟然是如此的識得大體,比那些個千金小姐們強上十倍八倍,就衝你這話,我更是要將你明媒正娶的娶進門來。”夜狂瀾聽了她這番話,心裡更是將她放得更深些,想着好好的對待一番。
隨之又出來房間與柳月新說,反倒是給罵了個狗血淋頭的,一氣之下,竟然帶着小鐲搬到自己在府外的小別院裡去了。柳月新被他這麼一氣,頭痛病又發起來,躺到了牀上。
一連幾日,陸爾雅也盤算着就算是她得了傷寒,那也該好了,自己也不能在這麼充耳不聞外面的事情繼續裝病了,而且抱翠園那邊的事兒她是聽說了的,眼下倒是該抽個空去看看柳月新一番纔是要緊事情。
皎月跟流蘇與她打點了一番,便去了墨梅園。
不過是到了那清曲池邊,還未及過橋,便見柳惜若從另一邊走來,稍稍的停頓了一下腳步,由着皎月扶着便迎上前去,笑意盈盈的喚道:“怎麼姐姐也是去看母親嗎?不知道母親的身子可好些了?”
且說這柳惜若,前些天聽到太君與柳月新這裡,因爲那齊氏的事情,對陸爾雅的態度都比以前好了許多,而且口氣裡時不時的誇着她,心裡不免有些嫉妒,而且這幾天因爲她身邊那個下賤丫頭的事情,夜狂瀾竟然做出了那般出格的事,更是氣憤,而且見着這四下除了各自的丫頭也在無旁人,所以也沒怎麼像是在人前那般的忌諱,還裝個什麼溫柔賢惠呢!不禁冷着一張臉道:“你倒是還好意思來看母親,若不是你身邊的賤蹄子,相公會這般惹了母親生氣麼?都說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我看這話倒是說的真切!”
陸爾雅從第一次見到柳惜若,便知道她絕對不會像是她外表一般的溫婉,而且凡是這般在人前人後兩個模樣的人,心思也定然不會那般的簡單,眼下聽着她這番話,卻是毫不忌諱,想必是她看見這裡不過是她們倆個主子與各自屋裡的丫頭吧!
不過她能說,陸爾雅爲何不能罵回去,何況她陸爾雅也不是任人欺負的,當下秀眉一挑,眼角飛揚,笑着便回道:“姐姐這話可是說的很對,上樑不正下樑歪,也是啊,相公這個模樣的確也不是那無中生有的!呵呵,姐姐說的是這個意思吧?”
柳惜若每次見到陸爾雅,只覺得她都是溫言細語的,不想這會兒竟然跟她叫起板來,而且還將她的意思故意的扭曲,不禁兩頰氣得生紅,指着陸爾雅只道:“哼!你倒是少給我逞口舌之快。不要以爲利用一個丫頭就能迷住相公,我告訴你,我跟相公那也是一起長大的,那些個女人他也不過是閒來玩玩而已,並不曾放在心上,你萬不要將自己的希望放在那個小賤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