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打碎了你一個花瓶,有你這麼討債的嗎?”
顧思田語出驚人,愣是把白季辰說懵了。
討債?白季辰緩了那麼幾秒,又看到那一地的碎瓷片,才恍然明白顧思田的意思。
她明顯這就是準備賴賬的節奏。
睜着眼睛說瞎話,指鹿爲馬也就如此這般了。
她不想因爲這個吻而再把這個話題糾纏下去,索性直接耍起無賴了。
看着顧思田全然戒備的神情,白季辰心中憋屈的很。
糾結了半晌,最終還是不忍心再逼她了。
深吸了一口氣,白季辰那陰沉的臉上瞬間陽光燦爛了起來。
痞痞的笑容掛在臉上,彷彿剛剛的一切都跟他沒任何關係一般。
無辜的聳聳肩,白季辰悠然道:“一物換一物,多公平。”
顧思田很感謝白季辰的就坡下驢,但對於他的回答卻讓顧思田心中很不爽。
“公平?我的便宜可沒那麼不值錢,至少要這樣才行……”
說着顧思田從置物架上拿起玉貔貅,心疼的咬咬牙之後,將玉貔貅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碎了。
摔碎玉貔貅的那一瞬間,顧思田心中竟然透出一絲竊喜。
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孩子一般,臉上掛着洋洋得意的笑容,處處透着一種挑釁的意味。
白季辰心中被那笑容化成了一灘水,果然是個爭強好勝的丫頭,處處不甘示弱。
玩世不恭的笑容中透着膩死人的寵愛,他真想將人找個小屋子關起來,自己一天十二個時辰的看着。
“這樣就夠了?”
白季辰同樣挑釁的看着顧思田,眉梢眼角全然帶着暖暖的風情。
顧思田揚揚下巴,意思是“你還想怎麼滴?”
“不,不夠。”白季辰搖搖頭,緩步走上前幾步,滿是笑意的眸光突然深邃了起來。
那無波無瀾的黑瞳之中有着讓人無法忽視的嚴肅認真。
“你值得更多。”
話音剛落,白季辰輕擡手臂,手掌沿着置物架的邊緣猛勁一推。
放置這滿滿寶貝的置物架轟然倒塌,瓷器玉器四分五裂的聲音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顧思田沒有尖叫,也沒有躲閃,就那麼怔怔的看着一地碎片在自己腳邊砰然劃過。
當一切歸於沉靜的時候,白季辰才滿意的舔舔脣,微勾着脣角對顧思田道:“這樣纔夠。”
“你瘋了。”
好半天顧思田才喃喃出聲,木然的擡起頭看向白季辰。
此刻的白季辰早已帶着滿滿的得意揚長而去。
“你瘋啦!”
看着白季辰的背影,顧思田怒吼出聲。
“你個敗家的玩意兒,你知不知道這些東西值多少錢!”
河東獅吼咆哮在整個院落,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將有些事情壓在了心底。
白季辰走了之後,顧思田纔將有些猙獰的表情收斂了起來。
低頭踢了踢腳邊的碎片,心頭的狂跳和震撼卻是怎麼也壓不下去。
之後的幾天,顧思田都將自己關在了房間內。
書案上擺放着一摞摞的紙張,白玉小算盤被顧思田打的噼裡啪啦的響。
這邊打着算盤,那邊還不停的在紙上計算着什麼。
衛陵被她指使得團團轉,就連柳枝兒都不閒着,一趟一趟的往出跑。
三天以後,顧思田將一份類似於企劃案的東西扔給了白季辰。
白季辰看着那足足有半本書厚的計劃,從起初的面無表情到最後的不可思議。
“三萬兩……”
白季辰嘟囔着這個數字,心中頗爲躊躇。
“而且一年到一年半之內你看不到收益。”
顧思田很少這般正色,白季辰只在她做事的時候才能看到這種不符合她性格的老成和穩重。
白季辰低頭沉思了片刻,有些爲難道:“三萬兩不是個小數目,如果說現錢的話,我一時半刻拿不出這麼多。”
開通商道花了白季辰不少錢,而且白叔辰那壓着他不少的貨,裡裡外外白季辰這些私房錢都被以各種形式壓成了不動產和貨物。
而且這種事情是見不得光的,所以白季辰也沒辦法跟家裡的老太太張嘴。
“你如今手上有多少?”
“要說現錢的話,我最多能湊到一萬。”
顧思田搖搖頭:“三分之一,太少了,你讓我想想。”
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顧思田埋頭又開始寫寫畫畫的,白季辰上前兩步,看到她在紙上畫着自己看不懂的圖,中間還用不同方向的箭頭相連。
“如今我們的資金不夠,所以憑自己的力量有些事情是辦不到的,可我們也有優勢,那就是你。”
顧思田頭也不擡的繼續勾畫。
“所以我要按照輕資產的運營方式變相來運作這個項目。”
白季辰不太聽得懂顧思田在說什麼,但是他知道對方在想解決辦法。
顧思田用筆桿戳着自己畫出來的東西解釋給白季辰聽。
“我們的劣勢雖然是缺錢,但這些卻是我們的優勢。”
顧思田點着左邊的圖譜,那其中些着幾個詞:權利,人脈,身份地位。
在那幾個詞上圈了一下,顧思田才擡頭看了白季辰一眼。
“這些能爲我們帶來錢。”
“你的意思是讓我出去借錢?”顯然白季辰不太認同這個想法。
“不是。”顧思田搖搖頭:“借錢只會讓你的身份跌下來,我不會做這種傷根基的事情。錢,我去借,而你要用官家的身份來爲我做保。”
“爲什麼不直接跟徐竹山借,我相信不需要我作保,他也會借給你。”
顧思田忽然衝白季辰勾起一抹壞壞的笑:“徐大哥有徐大哥的用途,他可比這兩萬銀子要值錢多了。”
說着顧思田還用筆在紙的另一端劃了一下,那裡畫了一個圈,圈裡只寫了徐竹山這三個字,再無其他標註。
“你既然要做政績,我就必須要將這件事做大。”
顧思田扔下筆靠在椅背上,一手撫着肚子,眼睛盯着桌上的紙。
“我要大張旗鼓的去錢莊借錢,而你就以衙門和護國公府的名義爲我擔保。這事兒不是你牽的頭,量你哥也不能把你怎麼樣,況且日後若事成了,束陽便不能跟現在同日而語,這政績他想蓋都未必蓋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