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博文的正室寧兒突發疾病,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趙老爺子沒轍了,就書信一封讓他兒子趕緊回去,至少還能在見上最後一面。
顧思田二話沒說就讓趙博文趕緊回去,並求了廖神醫一併去看看,萬一還有救呢。
趙博文感激的跟顧思田道謝之後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沒成想剛兩天,廖神醫就獨自一個人回來了。
理由顯而易見,半路接到的消息,寧兒已經沒了,所以廖神醫也不用去了。
顧思田聽完以後有些難受,趙博文這一年一直在束陽,只過年回去了一趟。
讓秀兒去準備了發喪用的東西和銀子,讓人給趙博文送了過去。
並稍了信過去,讓趙博文風光大葬別委屈了寧兒,不用那麼着急回來,多陪陪家裡人。還讓他之後將趙老爺子他們一併接來,安置在身邊總也放心些。
後來聽從曲縣回來的小廝說,趙博文那裡的情況似乎不太好。
束陽雖然地方不大,但趙博文已經可以說是個炙手可熱的人物了,就算到了寧州也能賣的出幾分面子。
雖然這其中不乏白季辰和徐竹山的扶持。
在曲縣,趙博文可謂是所有人豔羨的一位大老闆,按照他爹的話說,那就是出息了。
這次寧兒一死,趙博文的兩個妾室掙破頭了要搶這正妻的位置。
結果發喪那天在靈堂不知因爲什麼就鬧了起來。爭鬧之中有人說漏了嘴,寧兒枉死這件事情也被捅了出來。
看着趙博文混的風生水起,兩個姬妾都起了要坐大的念頭。
先是合夥害了寧兒。可最後看着懸空的正妻位置,兩個人又開始了窩裡鬥。
原本就不是什麼心機深重的富家女,憋不住的在靈堂之上就大打出手,還互相揭短。
結果不言而喻,最後連趙員外都給氣暈了過去,更是讓曲縣人看了笑話。
趙博文一氣之下,一七出之名裡的“不順父母”“無子”“善妒”“口多言”這四條外將兩個人全都休了。
念在多年夫妻。趙博文也算是很給面子的幫他們掩下了毒害寧兒的罪名,都是家醜。真鬧到了公堂之上誰也不好看。
有人說休的好,但也有人說趙博文如今發達了便拋棄了糟糠。
還有人說趙博文肯定在寧州這邊跟哪家大戶小姐好上了,正好趁着原配死了就將找理由將小妾都一併休掉。
氣人有笑人無這種事情哪裡都有,有羨慕的就有眼紅嫉妒的。反正什麼難聽撿什麼。
趙博文不在意這些,反正曲縣他是不會呆了,這兩個小妾往日裡沒少爭風吃醋的氣他爹。
當初有原配撐着她們不敢胡鬧,現如今寧兒死了,他也索性都休了得個清靜。
等寧兒的葬禮一結束,他就準備將曲縣的院子封了,帶着他爹到束陽。
反正顧思田聽到的就這些,但回來的小廝也說了,那邊的事情沒那麼簡單。那兩個小妾都不是明事理的,聽說鬧的挺兇。
趙博文本身沒什麼要求,所以之前一直是住在白季辰在衙門口的房子裡。
聽說了他要帶着趙員外一併回來。顧思田琢磨着該給趙博文置辦一處院子了。
一個小縣城,十字路口的前後左右就幾乎包含一切了。
顧思田挑了個離自己宅子不太遠的地方準備讓趙博文落腳,離自己近一些,下人們也好多過去照應一下。
她曾經聽過秀兒說起趙博文的房間,一個單身男人啊……別提了。
院子不大,兩間房外加一個小院。相比在曲縣趙員外經營過年的宅子來說,肯定是差了許多。
顧思田住的這個院子在束陽僅此一樁。其餘的都是這種普普通通的小院,現蓋也來不及了。
找了幾個靠譜的丫鬟僕人送過去,將屋子收拾停當,缺什麼少什麼就讓下人來跟她要。
這些都是暫時的,顧思田的目光不在束陽,而白季辰的前程也更不在這裡。
按照顧思田的預計,明年他們可能就已經在寧州了。
正在一切順利進行的時候,兗州一封加急信送到了白季辰的手裡。
老祖宗病重,速歸!
趙博文那封消息是真的,但這封消息有幾分真幾分假認誰都看得出來。
白季辰有些不樂意,但又不能不回去。
顧思田給他收拾了東西讓他儘快啓程,有些事情能儘早解決就別拖拖拉拉的。
“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
抱着顧思田,白季辰壓着腦袋在她身上無賴的蹭啊蹭的。
“季辰。”顧思田拍拍他的頭,口吻嚴肅。
白季辰莫名擡起頭看着她,不知顧思田要說什麼。
“我不是要你儘快回來,我是要你娶我,明白嗎?”
去解決你的家裡人,然後堂堂正正的娶我進門。
白季辰明顯愣了一下,隨後顧思田看到他那烏黑深邃的目光中乍然閃現出的驚喜。
“你……說的是真的。”
看吧看吧,大狼尾巴露出來了。
顧思田捏了捏他的鼻子:“騙你幹嘛,我等你回來娶我。”
說着點起腳尖在他脣上啄了一下。
白季辰順手一撈,加深了這個吻。
纏綿相抵的脣舌糾纏嬉鬧,還不時的發生嘖嘖水聲讓這個吻帶上了幾分淫/溺味道。
白季辰知道顧思田不想進白家,當初在南域王府的時候他就看出來顧思田不一樣的地方。
別人嫁進大宅子。恨不得跟所有人打成一片來增加自己的人氣,更是處心積慮的討好家主來穩固自己的地位。
可顧思田不一樣,她自從進了南域王府以來。見了他的那些個姬妾都是躲着走,並不是害怕,而是明顯的嫌麻煩。
在允許的情況下更是不願意出小院一步,都是他當初巴巴的往她院子裡跑。
顧思田是樂的躲清靜,若不是他的注意力都在顧思田身上,而那些個姬妾的注意力又在他身上,估麼着那些人都想不起來她。
如今忽然轉了性。白季辰明知道顧思田這是一個違心的決定,卻還是高興不已。
能堂堂正正的將她娶進門做自己的正妻。光明正大的將她帶到人前,讓所有人知道他白家的三少奶奶是這麼一個有魅力又有魄力的女子是白季辰一直想做的事情。
他明白,顧思田這是想通了,心甘情願的爲了自己去走進白家。
自從恆舟出聲以後。白季辰的幸福指數跟點着的竄天猴一樣直線飆升。
“你還想不想走了?”
“不想。”
“別賴了,快起開。”
“再抱會兒,來,親一下。”
“……”
得寸進尺啊……
原本要晨起出發的,結果白季辰愣是膩歪到了晌午吃過飯才由祁虎陪同着離開。
兗州一來一回就要半個月,再加上在家待一段時間,顧思田約麼算了一下,沒有兩個月應該是回不來了。
白季辰答應會趕在孩子百天的時候回來,可一想到還有兩個月。顧思田突然覺的空嘮嘮的。
沒有了白季辰,顧思田則將全部的精力放到了孩子和工作上。
滿月以後的顧恆舟,每天都會在吃奶之外的時間有一到兩個時辰醒來玩一會兒。
這個時候就是顧思田最開心的時刻。逗着咿咿呀呀的小恆舟,看着小不點那酷似周瑜文的眼睛,顧思田心裡就滿滿當當的。
白季辰走了沒幾天,趙博文還沒有回來,所有的事情都是顧思田一個人在監管。
好歹有柳枝兒和衛陵幫忙,至少跑外的事情不需要顧思田擔心。
原本想安下心來想想錢幣兌換匯率的事情。誰成想禍事就這麼從天而降。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玉清小築那邊一直在建。
有一日夜間有人從那裡經過。不巧被一根亂搭的橫木砸中當場死亡。
原本這些事情賠些錢是可以私聊的,但不知怎麼,在束陽城中傳出了一股流言。
流言稱有大客商買下了束陽,準備將束陽建成他自己的宅院,玉清小築就是證明。
等宅院建成之日,就是束陽百姓被驅逐之時。
束陽雖不富裕,但也是沉積百年的縣城。
這裡的人一代又一代的生活在此,猛然間會被驅逐,認誰都無法忍受。
而這次的人命案不知被誰捅了出去,一下子整個束陽縣可謂是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下面的人本想着瞞下這件事情,消消私了也就完事了。
只是“上面”一直沒人出來給個交代使這件事愈演愈烈,最終被逼無奈的工頭將情況告知衛陵的時候,玉清小築已經被圍困一個上午了。
顧思田匆匆忙忙的趕到,發現所有鎮民的手中都拿着工具。
榔頭,耙子,鏟子,棍子什麼的,十八般武藝樣樣都有。
顧思田也是來了以後才知道,這些人是來強拆玉清小築的。
不知是誰又請風水先生看過,說這泉眼是龍頭,在龍頭上動土,驚醒了龍王纔會死人。
再建下去的話,最終會殃及整個束陽縣。
如今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拆掉玉清小築,解放龍頭,所以這次村名說死都不讓再建了。
顧思田站在外圍,看着一羣人圍着工頭吵的不可開交,眼看着就要動手了。
那工頭也是,說話氣衝的很。
“我告訴你們,這裡可是安王和護國公要求建的,你們膽敢在這裡放肆,小心你們的腦袋,抄傢伙!”
工頭是個五大三粗的莽漢,說話瞪着牛眼嚇人的狠。
顧思田扶額,這都跟哪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