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爲意地笑了笑,手裡的力道卻在不經意間稍稍加大了一些。顧知沫斂下秀眉。淡漠地問了一聲,“你是誰。我嫁給他與你有什麼關係麼?”
先是一愣,隨即電話那頭的人再一次不甘心地出了聲,“知沫,是我,我是子揚。我告訴你,陸琛熠不是什麼好人。你聽我的,你千萬不可以與他結婚。否則,你就真的跳進了他精心佈置的陷阱中了。”
陡然間就覺得有些好笑,當初如果不是他背叛了自己,自己也不貴淪落到這樣的地步。而現在。他卻又在自己的耳側信誓旦旦地說着這話自以爲是救世主的話。
顧知沫冷笑了一聲,“原來是路先生,怎麼。路先生現在喜歡多管閒事了麼,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恐怕你自己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吧,一個夏洛晴,一個凌璇。你不去調節她們之間的關係。卻在這裡說着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語,這樣,真的合適麼?”
一提到凌璇,路子揚佯裝沉默了片刻,然後才充滿悔意地說,“那天我被凌璇灌醉了,迷迷糊糊中,我把她當成了你,所以,纔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知沫,你等等我,好不好,我現在就跟夏洛晴把婚離了,我要娶你,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在我心中我最愛的那個女人還是你。”
眼神瞬時間冰冷了下來,顧知沫隔着手機,都可以感覺到路子揚臉上假惺惺的神情,“你愛我,可是,我並不愛你,我現在在乎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陸琛熠,而你,不過已經是過去式了。”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知沫,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是真心的,這一次我是真心想重新和你在一起的。”
“你放心,我現在就去讓夏洛晴把孩子打了,然後我們兩個在一起。”
“不要拒絕我,求你,不要拒絕我。”
我的公司已經開始虧損,唯一能幫助我的只有你了,你不知道你的生父是誰,可我知道。
路子揚一邊想着這些事情,一邊哄騙着那個曾經被自己拋棄的女人,見她遲遲都沒有迴應,他試探性地問道,“知沫,你還在麼?”
“嗯,”顧知沫冷漠地應了一聲,“路先生,以後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我怕會引起我先生的誤會。”
陸琛熠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在顧知沫接聽着電話的時候,小心翼翼地把白色的婚紗脫了下來,兩隻手繞到了顧知沫的胸前,在她的耳側很輕地吹着熱氣,“舒服麼,舒服的話就叫出來,也讓路子揚聽聽,拋棄了你,是一件多大的損失。”
他一邊說着,一邊更加用力了一些。
顧知沫最終情不自禁地叫出了聲,手機還沒有來得及掛斷,便滑落到了牀上,緊接着,陸琛熠便在了過來。
霸道性的吻像雨點一般砸到了顧知沫的身上,陸琛熠像是發了瘋一般地開始在她的白皙的脖頸上啃噬。
手機裡傳來路子揚焦急的呼喚,“知沫,你怎麼了,你沒事吧,那個混蛋把你怎麼樣了,知沫,你說話啊……”
一隻手抓住了顧知沫的手機,陸琛熠直接掛斷了它,然後強制性地進入了顧知沫的身體。
那種痛,幾乎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出來。
直至最後,陸琛熠終於鬆開了她。
顧知沫像是一具屍體一般,躺在了牀上,眸光茫然而呆滯。
良久,她緩緩地把自己的身體蜷縮到了牀的一角,整個人控制不住地瑟瑟發抖着。
隨意地往她身上扔了一件衣服,陸琛熠沒有再管她,一個人走進了洗手間。
顧知沫終於能夠有點自由呼吸的空間,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氣,良久,她慢慢地坐起了身,兩隻手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膝蓋。
沒有說話,也沒有力氣再說話,她只是努力地瞪大了雙眼,像是在故意告訴自己,自己此刻還是過着的。
嘩嘩的流水聲像無數條毒蛇一般彎彎曲曲地遊進了她的心裡,然後一點一點地啃噬着。
疼,鮮血四溢的疼,彷彿下一秒,她的全身就會炸裂開。
隱隱約約,像是聽到了客廳裡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穿上衣服,然後跌跌撞撞地走了過去。
原來在自己剛剛走神的時候,陸琛熠聽到了外面的敲門聲,他打開門,隨喜地看了一眼,便讓那個男人走了進來。
看到顧知沫此時此刻的模樣,傅思臨只覺得自己的胸口堵得慌,擡起頭,他看着她,然後充滿歉意地開了口,“知沫,對不起,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想過來看看你,你放心,我母親不知道我來這邊了,怎麼樣,你身上的傷好些了麼,聽說,你和陸琛熠準備結婚了,這是真的麼?”
他一口氣說了許多,顧知沫勉強維持住了面上的消息,淡漠地點了點頭,“嗯,婚禮定在後天,我已經沒事了,傅先生,你還是回去吧,我想,我現在還不是很願意想見到你。”
“知沫,你別誤會,”眼角的無光瞥了一眼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男人,“我沒有其它的意思,你相信我,我只是想確定一下,你到底怎麼樣了。”
輕勾了一下嘴角,顧知沫苦澀地笑了笑,“你也看到了,我沒事。”
“你走吧,傅先生。”
傅思臨,算我求你,離開我的視線,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此刻狼狽不堪的模樣,更不想讓別人聞到我身上專屬於男人的氣息。
傅思臨沒有迴應她,而是把自己的目光落到了陸琛熠的身上,“既然她不想見到我,我就先走了,陸琛熠,好好照顧他,我不希望再因爲我們倆之間的恩怨把她牽扯進來,還有以前的事情,不管你能不能聽進去,我也想告訴你,她是無辜的,所有的事情,與她無關,我希望你自己可以考慮清楚。”
冷眸微微眯起,陸琛熠看了一眼傅思臨,“傅思臨,看來你註定是我的手下敗將了,你的軟肋太多,必定難成氣候。”
“是麼,陸琛熠,不要把話說地太滿了,”傅思臨沒有再繼續與他爭辯,轉身,看着站在離自己不遠處的女人,“知沫,我先走了,保護好自己。”
他用的是保護,而不是照顧。
他剛剛所說的那些話,明顯是知道有關於自己的一些事情的。
從頭至尾,好像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了鼓裡,顧知沫突然想,要是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死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她沒有與傅思臨道別,而是徑直回到了房間裡。
從衣櫃中翻出了一件自己帶過來的衣服,她穿戴整齊之後,重新走到了客廳。
斂下所有翻涌而起的情緒,顧知沫面無表情地看着那個正在兀自翻雲吐霧的男人,“陸琛熠,我想去看一下我的母親了,麻煩你送我過去。”
再也沒有陸先生。
有的只是如惡魔一般存在的陸琛熠。
掐滅了之間忽明忽暗的火點,陸琛熠站起身,厭棄地斜睨了它一眼,“嗯。”
再也沒有其它的言語,只有一個冷漠無比的“嗯”字。
兩個人彷彿只是剛剛認識的陌生人一般,互相利用,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只是,陸琛熠的身上好像沒有什麼可以讓她利用的。
這一次,陸琛熠把車開地很慢,沿途的風光可以看地一清二楚。
打開車窗,顧知沫任由沁涼的風撲打在自己的臉上,最後,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車到達了目的地。
一前一後,兩個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顧知沫忽然止住了腳下的動作,轉過身,一動不動地看着這個男人,一秒,兩秒,三秒,直至鼻翼痠痛到無法呼吸,她才啞着嗓子說,“陸琛熠,麻煩你在這邊等我一下。”
精緻的小臉已經緊緊皺在了一起,陸琛熠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忽然又被自己深深地嚥了下去,“好,我等你,只是,別想着從我身邊逃離。”
苦笑了一聲,“腳長在我的身上,陸琛熠,我告訴你,我如果真的想走,你是攔不住我的。”
“我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軟肋,唯一剩下來的,便是這條苟延殘喘的性命,你如果想要,那就拿去,如果不要,那我就自己留着。”
顧知沫說完,就朝着顧婉清的墓碑走了過去。
顧婉清的那張笑臉依然還是那麼燦爛,隱隱約約,顧知沫像是聽到了她的聲音,她說,“乖女兒,你來了。”
“嗯,”眸子上氤氳了一層霧氣,她的視線也開始漸漸變得模糊,“媽,我來了。”
這一聲“媽”太久太久都沒有說出口,甚至顧婉清臨死之前,都沒有聽到她這樣的稱呼。
半跪在顧婉清的墓碑前,顧知沫的手指用力地在上面划動這,指甲斷裂,紅色的痕跡一點一點地印到了石板上,像是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疼痛一般,顧知沫的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語着,“媽,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媽,我好累,早知道,我當初就跟你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