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腦袋用手抹了一下臉上的血跡,這一下臉上更花了,一說話露出慘白的牙齒:“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崩了你?”
我的手一動,一道白光閃過,噗嗤一聲,他的噴子應聲落地,我冷笑着說:“三個手指!”
他被我的匕首刺中手腕,呲牙咧嘴的攥着手,驚恐的看着我。
他沒想到我出手比他的噴子還快,閃電般的擊中了他。
其實,拿這種武器一般都是嚇唬人的,真的一響,他未必能獨善其身,還有,我的表情迷惑了他,他以爲我怕了,沒想到我會出其不意的出手。
說實話,我的飛刀還得多虧前幾天阿戰的高強度訓練,使我短時間掌握了這門技巧,如果放在以前,我是段然不敢這麼幹的。
他的兩個爪牙始終沒敢亂動,乖乖的待在兩邊看着。
我站起身,走到方腦袋跟前,拿了幾張紙巾把他掉在地上的噴子拿起來,他雖然想反抗,怎奈匕首還在他手上扎着,只能憤怒的看着我。
他旁邊那個手下還下意識的躲了躲地方,讓我去撿。
我把噴子的保險關了,放到一個服務生托盤裡,然後又坐下來,微笑着跟他說:“現在我們可以結賬了嗎?”
方腦袋不甘心的說:“我栽了,你今天怎麼結都可以,我認,不過黑哥那裡我只能如實彙報,你們怎麼交涉是你們的事情。”
“好!我承認你是條漢子,只是江湖有江湖的規矩,今天的賬今天結,大奎來了沒有?”
只聽外面一聲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來:“老大,我來了!”
說着門砰的一聲打開,大奎高大威武的身影到了茶几跟前。
“三根手指,收賬!”
“好來!”
大奎沒有二話,拿出一個錘子,也不管方腦袋手上插着匕首,拽過他的手就放在了茶几上。
他先把匕首猛的拔出來,看了看,拿了張紙包住遞給我,然後把他的手指掰開,包房裡的女生都嚇得捂住了眼睛不敢看。
手起錘落,只聽得砰砰砰三聲,方腦袋嗷的一聲仰頭倒在沙發上。
大奎收了賬,衝我雙手抱拳,二話不說離開了房間。
我坐着沒動,等着方腦袋甦醒過來。
不是我冷血,我從來沒找過任何人的麻煩,也沒有主動欺負過任何人,是他們騎到我脖子上拉屎,我不這樣冷血,說不定他們會變本加厲,趕盡殺絕。
從大癩子到康公子,再到輝哥,哪個不是至於我死地?大癩子不說,畢竟還沒到要我命的那一步,康公子輝哥,每一次設局,都沒想讓我活着。
而這一次,這個沒謀面的老黑,竟然拿我的女人說事兒,還他媽的拿槍指我,我斷幾個手指已經是仁慈的了。
我讓公主公關和服務生散了,只留下一個服務生還有經理和媽咪在這裡。
我就坐在沙發上等着,看他醒不醒。
好在沒有多一會兒,他的哼哼聲響了起來。
“下次出來裝瘋狗最好先打聽一下,別他媽跟個傻逼一樣,主子讓你來咬人你就過來咬人,回去跟你主子說,我叫李華,讓你的主子放馬過來,只要他明刀明槍,我奉陪到底!”
“你…你…你就是李華?這麼年輕?”
“我是李華跟年齡有關係嗎?你以爲我多大?三十?四十?還是五十?”
“江湖傳聞你多勇猛,今天領教了,雖然一百個不服,可我的確幹不過你,這個仇我記了,有機會我一定報,今天的賬算吧,我認栽。”
這時候媽咪拿過一張紙,把所有的費用給他報了一遍,一共十五萬。
方腦袋讓手下從袋子裡又拿了五萬出來,放到桌子上,我讓經理收了錢,起身從服務生那裡拿了托盤上的噴子,轉身離開。
這個噴子我得收好,上面有方腦袋的指紋,說不定哪天會有用。
我在三樓小吧檯要了一個塑料袋,把噴子裝好,上樓去了蘭雅辦公室。
蘭雅不安的在沙發上坐着,那個女生站在她旁邊。
我先支走女生,然後跟蘭雅要了保險櫃鑰匙,把噴子放好,過來坐到她身邊,用手臂攬着她的肩膀,小聲的說:“沒事了。”
“他們是什麼人?”
“你聽說過北城老黑嗎?”
“聽說過,據說他原先是農場的工人,農場倒閉後在做地下賭場,從來不在明面上露面。”
“看來他想從地下跑到地上來了,他想奪我們的農場開發權!”
“憑啥?我們可是走的正當手續,他說奪就奪了?”
“憑他狠哪,今天都給我動噴子了,看來後面還不知道有啥手段。不過都上不了檯面,下三濫而已。”
“他們沒傷到你吧?”
“我不是好好的嗎?放心吧,他們乖得很,已經結賬走人了。”
“真的?都動噴子了,他們會乖乖結賬?你怎麼做到的?”
“我沒做什麼,只是告訴他們江湖事江湖了,不要拿家人說事,明刀明槍隨時放馬過來就是。”
“唉,剛想過幾天安穩的日子,看來又落空了。”
“不想這些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我今天晚上不走了,在這裡陪你。”
“娜娜還懷着寶寶呢,你不回去不好吧?”
“我打個電話給她,這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會理解的。”
蘭雅點點頭,這時候的她一點也不像個女強人,倒像是個鄰家女孩。
再強的人也只是硬撐個外表,在親人面前沒有了僞裝,也有膽怯,也有柔弱的一面。
蘭雅跟我抱了一下,說“你累了一天了,打個電話先去休息,前面有事我再叫你。”
說着把側門打開,讓我去休息室。
我進屋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娜娜,讓她早點休息,不用等我了,我這裡有事情沒處理完,明天再抽空回去陪她。
她說她沒事,外面的事情多就不用專門回來陪她,只要知道我在瑞麗,知道我安全就行了。
我的眼睛突然溼潤,覺得自己真的很差,她其實多麼想我陪在她身邊,可說出來的卻是讓我安心在外面做事,自己懷着身孕獨守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