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軒夜談了一口氣說道:“是啊,畢竟還是一個孩子,剛剛經歷過了喪父喪母之痛,如今就讓她又要接受這件事情。這也是我這麼多年,對這件事情雖然有所懷疑,可是卻不敢深查的原因,倘若我查出來的的確是我們想象中的那樣,那我也不懂該如何面對念念。也不懂那時候怎麼和還在守靈的她說出這樣一件離奇的事情。”
李顏夕看着歷軒夜:“難道你自己不害怕知道事情嗎?我知曉你很看中和長公主的姐弟情,倘若這件事情是真的,那麼你還會看這樣看待郡主嗎?”歷軒夜眼神變冷,如同剛剛還是暖氣洋洋的池水被一陣突入而來的風暴凍結。李顏夕知道歷軒夜這是在生氣,氣她對他的質疑和不信任。李顏看着門外的兩個人影說道:“昨日青煙也問我這個問題,我相信你不會如此的無情,倘若你真如此的絕情,那麼如今呂侯爺應該會在曜城,而不是正在趕來了。”
歷軒夜輕笑兩聲,李顏夕看着歷軒夜有恢復了剛剛的柔情,吐了吐舌。不知爲何,在歷軒夜的面前,李顏夕總會做一些很自然的動作。倘若不是如今還有這樣多的事情要處理,李顏夕應該性子還會變成以前那樣無憂無慮吧。李顏夕拉着他閒聊說道:“倘若這件事是真的,那也不能怪默妃和呂侯爺。畢竟默妃和呂侯爺本就是一對鴛鴦,可惜緣分太淺。說句大逆不道的,先皇這樣就是咎由自取。”
歷軒夜看着此時的李顏夕,全然沒有了人前的那副負手算盡天下事,翻雲覆雨,算計人心的樣子,也失去了一貫的平穩,穩重。歷軒夜繞有性質的看着李顏夕:“如今父皇已經歸西,我到要看看你對父皇的事有什麼見解。”
李顏夕坐直身體,說道:“先皇的政治我不說,如今亂世中還見曜城的一片繁榮,就知曉當年先帝的治理國家的方法是可行的,他是一代明君,重用人才。可是他卻不是一個好父親,好丈夫不是嗎?”李顏夕看着歷軒夜還是掛着笑,李顏夕伸出手去握住歷軒夜的手,歷軒夜並沒有躲開。李顏夕能感受到歷軒夜雙手的冰冷,亦如他被冰封的心。
李顏夕看着窗外搖擺的雨,輕輕的嘆了口氣:“都說皇室中人冷血,可是試問生在亂世後宮之中,是公主還好,可是是皇子的就都要躲過一隻只野心伸出來的手。那是
何等淒涼的境界,皇室一族的血脈很是單薄,因在後宮之中,太多人想母憑子貴了。而先皇因各種不得已的緣由,即使知道後宮因爲妒忌,因爲野心誅殺皇子,也不會去管。這就是身爲皇子的淒涼,能活到弱冠的,除了身上有殘疾,或者根本不可能登上皇位的那些,纔可平安長大,而還有一些,被人視作眼中釘的皇子,才華橫溢,應該是有母親護着,或是自己想方設法護住自己。”李顏夕看向歷軒夜,突然有些心疼面前的這個男人:“那時候的你也度過被人如此陷害,想要至你於死地的淒涼把。就單單說這個,他就不是一個好父親,歷代君王都不會是一個好父親,因他們手握天下重權,要忌諱的很多,要顧及的很多。這就是帝皇的悲哀也是皇子的悲哀。你們有着天下最重的權利,卻過着最悽慘的生活,到底是不幸中的萬幸,還是萬幸中的不幸呢?”
歷軒夜輕笑一聲:“你又沒有進過後宮,怎麼知道後宮無盡淒涼?”
李顏夕避開歷軒夜這個問題,繼續說道:“他不是一個好丈夫,後宮三千,不管他夜夜去哪裡,都會傷了許多女子的心。畢竟還是有很多的女子以拖之。而關於呂侯爺和默妃這件事,人家本就是私定終身的一對鴛鴦,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那是形勢如此緊急,先皇竟然橫刀奪愛,強行要了默妃進後宮,生生拆散了他們。倘若呂侯爺當初自愛出戰之前就和默妃成親了,那這樣的事情應該不會發生了。想必當初他們也想到了如此,不過呂侯爺怕自己回不來,不想讓默妃年紀輕輕的就守寡,纔不如此的吧。呂侯爺征戰多年,終於平了戰本以爲回來可以抱得美人歸,卻沒有想到回來之時,她已經成爲君主的妃子,他卻只是臣。這件事沒有對錯,誰也分不清誰是誰非。就只能感嘆命運弄人,造化弄人。雖然這場荒唐之事,雖然不分對錯,可是傳到天下人的耳中,就換了一番滋味,這也是世俗害人。”
歷軒夜緊握李顏夕的手,輕輕的叩首:“嗯。”
李顏夕看着歷軒夜還是面帶笑容,嘆了口氣:“當年的你應該也十分淒涼,倘若不是默妃和長公主護你幾分,你應該如今也不會死這番光景了吧。”李顏夕想着歷軒夜對徐念這樣好,這樣上心,就只有這個緣由說的過去了。
歷
軒夜點了點頭:“我和皇兄爲胞弟,一母所生。母親自小就寵愛皇兄多一些,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皇兄身上,根本不顧我的死活。我們雖然是同胞兄弟,也可以說是陌路人。皇姐待我都比他待我好些,後來帝位之爭,他全然不顧兄弟情義。”歷軒夜冷笑一聲,李顏夕能感覺到他手中的冰涼。倘若不是這一點的冰涼,李顏夕就會覺得他不會在乎,不經他能如此平靜的說出這樣的話,就好像在述說着別人的故事。
李顏夕不忍心再聽下去,她看慣了淒涼故事,卻不忍心聽面前這個男人的淒涼故事,她怕她會控制不住淚水。李顏夕從容的看着歷軒夜,問道:“是我帶郡主去見呂侯爺,還是你去?”這件事情本應該李顏夕去的,可是畢竟歷軒夜如此在乎徐念,應該問問,倘若他也想一起聽到真相,讓他去去也無妨。
歷軒夜知道李顏夕會爲他好,就說道:“你去吧,你也知道我不應該去。”歷軒夜握住李顏夕的手,感覺到玉鐲的溫熱,低頭看見李顏夕佩戴着玉鐲,輕笑兩聲說道:“我還以爲你以把這個玉鐲扔了,卻不曾想你還收着啊。”
李顏夕勾起嘴角說道:“這個你要謝謝青煙,你讓小廝送回來的時候,她收下,事後卻忘記讓我知道,她收下了,倘若讓我知道,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是斷不會收下的。”
“青煙這和還真是很像紅果呢。”歷軒夜看着李顏夕微變的表情就說道:“世間哪裡有那麼巧的巧合呢?”李顏夕沉默不語。
歷軒夜好看纖長的手輕敲着桌面,看向李顏夕略有所思,過了許久才緩緩的開口:“皇兄最近不知聽信誰的傳言,不顧大臣的反對,執意收了一名女巫做國師,那名女巫如今在後宮之中,不上朝,不過皇兄好像很是信任她。許多事情都是問問她才決定。”
李顏夕在皇宮中的探子早就聽聞這這件事了,李顏夕並沒有太在意,畢竟是一個女巫而已,能怎麼樣?不過聽着歷軒夜在此提起,就問道:“你想如何?不過就是一個女巫,難道你想左右她成爲我們的人?”李顏夕想到這裡,覺得不失爲一個好辦法,可是又想到歷軒夜如此信任他,應該不會輕易的被他們收買纔對。畢竟如今歷封言如此信任她,即使她不是歷封言的人,要想收買她想必不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