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起扇子敲了敲她的腦袋,看着她吃痛的躲開,就道:“倘若告訴你,不知道你會怎麼樣,最近事情多,況你身體剛剛好,這些事就不多說給你讓你費心了。他們七日之內會醒過來的。”
“噢。”跟着他來到長廊中,早已經有人擺了桌案,旁邊幾顆夜明珠,不過月光這樣亮還用夜明珠有些怪異。她擺了擺手讓人把夜明珠都收起來,換上幾個燈籠。
酒菜已經上來,他擺了擺手不讓人伺候。擡手幫着她倒酒,之後就說了一些朝堂上的事情,一直聊到深夜。本就在元辰那邊喝了酒,如今一罈女兒紅下去,就有些暈暈的了。
之後的事情就不知了,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李顏夕起身穿上外衣,喚婢女進來梳洗用過早飯之後。就坐在正陽宮外的石椅之上,正在淡然的煮着茶。
杏冷採了一些蓮蓬進來遞給李顏夕,隨後而來的是昨天發酒瘋把她折騰夠嗆的菊兒,最後還是託羽裳送回去的。
她淡然的倒了一杯茶,道:“酒醒了?”
菊兒接過茶的一瞬微微一愣,道:“嗯。”
“我剛剛過去看了寧嬪了,好像有些不好,實在是難支撐了。”杏冷放下蓮蓬淡淡道。
“噢?”這讓李顏夕皺了皺眉:“不是還能支撐一兩日嗎?”
“不能了,即使元辰公子進宮,恐怕也沒有回天之力了。”杏冷嘆了口氣,看向李顏夕道:“如今娘娘想怎麼辦?”
“鶯兒進宮了嗎?”李顏夕拿起茶壺倒了杯茶。
“未曾。”
“告訴靜北王爺,就說如今宮中不太平,讓她不要進宮,我實在難護得她周全。”李顏夕喝了杯茶道:“最後一根稻草就要崩了。”
就在這時,一個宮女踉踉蹌蹌的跑進來,跪在李顏夕的面前說:“娘娘,小主快要不行了,請娘娘過去看看。”
“下手有些快了,看來寧嬪那裡有他們不想讓我們知道的東西。”菊兒不緊不慢的放下茶杯。
“嗯,去看看吧。”李顏夕起身理了理衣裳,一身玄黃衣裳十分華貴。漫步到寧嬪宮外,太監剛剛傳報皇后娘娘駕到之時,就見到一個匆匆忙忙跑出來的人,還撞了李顏夕兩下。
李顏夕擡頭,皺了皺眉:“抓住她。”
身旁層層侍衛立即上前把她拿下,可能是李顏夕來的太晚,可能是她下手太快,李顏夕進入宮中就已經看見她嚥氣了。
一旁淡漠的林怡,擡頭看見她微微點了點頭。她只是握住冷詩寧的手,沉默片刻,最後笑了笑。
杏冷上前扶住她,她看向林怡:“通知皇上了嗎?”
林怡搖了搖頭,她看了看杏冷,杏冷會意立刻前去。李顏夕回頭看了看一旁正在哭的宮女和已經死去的她。來到外間,自有宮女遞上茶來,李顏夕偏過頭看了看林怡:“妹妹動手是不是快了一些。”
“不過就是想早日得到自由之身罷了。”林怡淡淡一笑。
“可是妹妹好像不太想出去,而我也不太想妹妹出去。”李顏夕淡淡一笑,道:“後宮冷清,妹妹就留下來陪我吧,反正妹妹心中也是這樣想的不是嗎?”
“姐姐在說什麼,我卻不知道。”林怡喝了口茶,一臉不解的神情。
“噢。”李顏夕拿起杯蓋,拂了拂茶末,看了看略有所思的她,道:“妹妹,有些事情,明說爲好,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告訴身邊的人爲好,我的昨天就是你的今天。”
林怡沉默了一會,正要來口。只聽見太監尖聲道:“皇上駕到。”
歷軒夜來了打破二人的沉默,他依舊一身玄黃衣裳,上前握住李顏夕的手,輕聲安慰,卻並未看身旁的她一眼。就是這樣,很多很多次眼見這樣的場景,會怒火中燒。
今年的雨特別的多,總是下不停。李顏夕披着披風坐在長廊,手伸出去接住冰涼的雨水。短短几個月中,宮中少了三個嬪妃,雖說並未明說是她除掉的,可是坊間已經在流傳她是天煞孤星,她在宮中一日就要死人一日。蘇妃和
她伸手摸了摸身旁趴着的雪豹,杏冷遞給一杯茶,道:“娘娘還是回去吧,如今夜已深,寧嬪那邊的喪事皇上在處理,沒有讓娘娘處置是因娘娘不可太勞累,想來皇上今夜是不能回來了。倘若娘娘在此枯坐一整夜的話,不就枉費了皇上的一片苦心?”
雪豹蹭了蹭她,就繼續趴着睡覺了。李顏夕接下茶杯,道:“你去歇下吧,我看會雨,今日的事情挺多,得好好的想想。”
杏冷嘆了口氣,行禮就退下了。李顏夕看着雨沉默了一會,只見菊兒手中拿着白色油紙傘,傘面之上繪着一朵朵好看的荷花。來到李顏夕的面前,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雪豹的腦袋:“皇上說今日想來你不會安心入眠,他又不能過來陪你,就招我進宮。陪你說說話,解解悶。”
李顏夕喚了一個宮女上來給菊兒上了茶,菊
兒逗了逗雪豹,看見雪豹並無和她玩耍之意,就不收起手。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茶,透着飄起來的熱氣看了一眼李顏夕,卻不知怎麼開口。
最後還是李顏夕收回手,淡淡的開口:“你說,她們事因爲什麼而死的,是因爲我嗎?”
“聽說寧嬪死是因爲身體中積累着一種毒藥,突然爆發之後就死了。”菊兒笑了笑道:“並不是因爲你,而是因爲那個人太容不下人了,下一個就是你了,小姐。”
“暮景可是出曜城了?”李顏夕閉上眼睛,覺得十分的頭疼。
“後日吧。”菊兒學着李顏夕伸出手接過滴下來的雨水,十分冰涼:“一個是剛剛入朝爲官的狀元,一個是戶部尚書。兩個都不會武功,難道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嗎?倘若打起來倒是個累贅。”
“既然這樣,就讓人好好的跟着吧。畢竟那邊也不是怎麼淨土,況他過去只是爲了見她一面而已。”李顏夕隨手拿出扇子,扇了扇。覺得氣氛有些沉悶,就轉了一副言談:“今日我路過御花園的時候,就見有幾株曇花,等開了讓人給你煲湯喝。”
“曇花一現,還是算了吧。倘若都給我喝了,怕是皇上會給南城臉色看的。”菊兒笑着拒絕。
“最近你大有長進,竟然知道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還知道曇花一現。說說和誰學的這樣的文墨。”
“不過就是和他學了學,那裡能在娘娘面前擺弄。”菊兒靦腆的笑了笑。
李顏夕打了一個哈欠,道:“如今時候已經不早了,還是早點睡下吧。”說着就起身,雪豹起身申了一個懶腰就跟着大搖大擺的回去了。
寧嬪的葬禮不過就是半個月而已,一個嬪妃沒必要這樣大的動靜。而李顏夕也已經在正陽宮中半個月未曾出門,除了菊兒就連鶯兒也不能到她跟前。
因三位嬪妃一死,就有民間就傳說是李顏夕殺了她們,於心不安,就不出門。這段話說得甚是荒唐。菊兒把這段話告訴她的時候,她正在靠着長廊看書,聽聞不過笑了笑。
“你說世間的人就是如此,跟風隨影的。別人說我好,他們也就跟着說我好。可是倘若一點關於我不好的好事情流出來,他們都會跟着附和。”只見她隨手把書放在一旁的小桌案之上,拿過一杯冷茶,靠着柱子十分的愜意:“可是殊不知,很多人都會因爲他們的這些我以爲,他們都是如此說,就一定是真的這樣的想法,給剝奪名譽和性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