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能亂世之中看清局面,來到紅顏閣,讓趙媽媽幫她,以紅顏閣作爲支柱,幫她報了殺父之仇,實在是讓人敬佩。
這讓她更加的吃驚,她皺眉問道:“既然如此,那麼你還敢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我?”
“倘若不告訴小姐,紅顏閣也知道我所有事情,等小姐心疑再去查,那樣我就是斷然不能留在小姐的身邊了。不如現在直截了當的說出口,趙媽媽既然收下我,送到小姐身邊,想來小姐應該也會收下我的。”未央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說出來的話竟然讓真大人的李顏夕不知該怎麼反駁。
她歪着頭看着未央小大人的模樣,如此鎮定,覺得這個小丫頭跟在自己的身旁應該會有更大的成就,不過看着她藏於袖子之下瑟瑟發抖的手,搖了搖頭忍不住想:“終究還只是一個孩子。”
“你打算怎麼做,報復你家父的血海深仇?”她開口問。
未央聽見這句話,不由得眉開眼笑,道:“小姐這是應允我留下了?”
“你可想跟着我,即使大仇得報也跟着我,跟着我在宮中,不許嫁人,孤苦伶仃的離開?”她靠着馬車,拿下頭上的白紗花,撥動了花瓣。
“好。”未央沒有半分猶豫。
“爲了報仇這樣毅然決然嗎?”她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的這個孩子。她堅定的神情讓她驚訝,讓她覺得更加像自己。
當初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活過來的自己,那個時候她也是拼盡全力抓住了可以抓住的一隻手,不過倘若那個時候能想到今日會是這樣的結果,她斷然不會,即使不能回到他的身邊,她也不會選擇司空絕。
“嗯。”未央面色堅定,一字一句的說:“家破人亡之仇,就算賠上性命,也要報了血海深仇。”
“你可想過對付這樣的貪官要用什麼手段?你沒有想過把你所有的事情告知司徒令大人嗎?他是最剛直不阿之人,想來他應該會幫你除掉那個貪官的,以他的罪名,必然會死,倘若不死也要在牢中過一生。”
“不,我要親自動手。”未央搖了搖頭,道:“雖然我知道父親母親在天上不想我親自動手,可是想到那樣慘烈,我實在忍不了讓人幫我報仇,實在忍不了拿起這把刀的手不是我的。”
“你的執念太深了。”她不由得嘆了口氣。
“恕我說一句大逆不道的。”未央擡起頭,面上並未有什麼膽怯:“小姐不是執念太深了嗎?”
“噢。”她想了想,倘若是自己
的話,也應該不是假手於人,道:“也是,倘若是我的話,斷然不會假手於人的。既然已經決定的話,那樣就去做吧。”
未央點了點頭道:“如此就謝謝小姐了。”
“這就要看你自己的,皇宮之中倘若不鬧出什麼事情,都由着你去吧。”她擡手把白紗花帶在耳邊,問道:“你可知道宮中的規矩?我回去之後讓嬤嬤教你。”
“趙媽媽叫人好好的調教過了。”未央低頭,一舉一動都帶着宮中精心調教。
“看來你們是靜心策劃過了,是先把人送到我的手中。我竟然半分都不知道,你就把人調教好了。”她話語之間有一些責備,眉眼輕挑,有些魅色,讓人不覺名利。
“是奴婢們逾越了,請小姐恕罪。”未央神色有些不好,起身就要行禮,可是卻被她的扇子按下:“以後再說奴婢兩字,你小心。”
“是,小姐。”未央微微一笑,如同剛剛的月季一般。
她覺得有些悶,挑起車簾看了看外面的景物,繼續開口詢問道:“你可是想到什麼法子對付那個貪官了?”
“並未想到任何的法子。”未央倒是坦誠:“紅顏閣也抓不住他的錯事,他爲人雖然貪財,可是十分小心,從不信任任何一個人,即使是自己的夫人也是防備得十分的緊,倘若有一點風聲就馬上找一個帶罪羔羊,讓人無從下手。”
“噢,是嗎?”她漫不經心道:“再警惕的一個人終歸有疏漏那一天,即使他沒有有紕漏的那一天,那就設計讓她有紕漏。”
“請小姐指教。”未央看着她,眼中又變了一些,不像剛剛看主子那般的尊敬,而是看師父的那樣尊敬。
“凡事要有計劃,不能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倘若你有了對付他的計劃和決心,那麼你就自己想吧,三年你都忍過來了,何況是現在呢。”她話語之間,並未說太多,對她而言,這本不是她應該管的事情,故而她也不必出手,既然不用出手,她也不想因爲這件事而惹出許多事情。
況且剛剛她揚言說要親手殺了那個貪官,她要看看她能怎麼殺了那個貪官,她要看看她能不能殺了那個貪官。
討論之間,宮門就到了。未央扶着她起身,剛剛她是帶上人皮面具跟着靜北王爺出來的,如今也是要帶着面具拿着靜北王爺的令牌進去。
那個將領看到令牌之後,打量也不打量她們兩下,就直接放行了。
這樣的便宜不由得讓她皺眉,心中感嘆:“如今
天下百姓都知道這位外姓王爺,有着當年皇上的軍功,深得民心。而在朝中也是武將之首,舉足輕重之人,他的權利已經是十分得大了。倘若不是知道他的爲人的話,倘若不是知曉他有斷袖,他即使是搶了江山也不會有人繼承,他早就已經被人提防了。”
“姑娘。”未央在身旁低低叫喚,才讓她回過神來,從那個守城將領之中接過遞回來的令牌就這樣巴巴的站着,沉思。
她對着將領略帶歉意一笑,道:“抱歉。”
“不知姑娘是宮中那位貴人的親戚嗎?”將領突然開口。
“噢?不知將軍有什麼事嗎?”她不由得開口問。
“我只是想知道姑娘住哪裡,將來好找姑娘說說話,姑娘你長得真好看。”他低聲說,言語之中還帶着一些不好意思。
他說出來不由得讓周圍守宮門的士兵轟然大笑,都跟着起鬨起來。
她面色一凜,低聲說道:“你們可知道軍中守衛最忌諱的是什麼。”
這句話讓士兵們,甚至那個將領都一愣,他們可以想到她會嬌羞的跑出去,或是膽大的告訴將領自己身住何方,卻沒想到她突然開口問這個。
不知道那個士兵喊了一聲:“忌逗笑玩鬧。”
“那你們如今是在做什麼?”她目光裡面帶着威嚴,做了皇后那麼多年,雖然很多的東西她並未學到,可是皇后的威嚴她總歸還是有的。
士兵都一陣沉默,她繼續開口道:“你們鎮守的是宮門,如今宮門大開,外面來來往往百姓這樣多,你覺得百姓們看見你們這個樣子,會安心的把身家性命等物交給你們嗎?”
將領向前一步道:“姑娘說的是,是我們疏忽了。”
“既然如此,二十板子。”她淡淡道,轉身就要走。
豈不料那個將領還是出聲,淡淡說道:“既然如今已經受了二十個扳子,那麼姑娘可否告知,是那個貴人的人,也好,也好……”他說出了好幾個也好,也不知要怎麼說下一句。
她轉過身:“倘若有緣,你我二人自會相見,保重。”
那個將領沒讀過什麼書,聽見這句話,不由得覺得她也對他有好感,覺得和他見面是上天安排的緣分。可是豈不料他終究還是誤解了其中的意思,不過就是敷衍而已。
李顏夕回到宮中,安排杏冷的葬禮,原來杏冷只是丫鬟,並未可以讓她安排葬禮,可是如今杏冷爲她義妹,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爲她辦葬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