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經轉身走出一段距離的上官千羽轉身,皇甫月咬了咬脣,再咬脣,終於還是再次追上去,道:“千羽哥,你覺得你抓到的是真正的兇手嗎?”
上官千羽的腳步微微一頓,側頭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道:“也許是,也許不是!”
“這話怎麼說?”皇甫月感覺他眼裡有什麼,心中不由一跳。
上官千羽那幽暗深沉的眸子輕飄飄地掠過她,好像洞悉一切,又好像什麼都沒有,他聲音中竟然帶着幾分揶揄,道:“本王查到還有兩處可疑,也許那兩處中有一處,纔是真正的主兇,不過,這呂玄彬本王看他身上肉比較多,能扛得住凌遲,才選了他!”
肉比較多,能扛得住凌遲?這是什麼話?
皇甫月揚揚眉:“你這麼隨心所欲,可算是欺君?”
上官千羽慢吞吞地道:“好在本王眼光還是很準的,清查之下,果然有收穫。”
皇甫月:“……”
自己布了四處疑陣,他說另還有兩處,那就是查到了三處?看來他真的沒有查到更多,也沒有懷疑自己?
上官千羽再次走了,這次,皇甫月沒有追上去,而是一轉身,去往龍馭殿。
她自然沒有發現,上官千羽轉身離去的眼神,幽冷森寒,充滿了厭惡。
他不是沒有查到,不是不知道呂玄彬只是個替死鬼。
但是,就算他把五公主揪出來,證據確鑿的情況下,皇帝也會保住五公主的。
因爲,五公主做的事,從皇帝急於結案的態度來看,他根本就知道兇手是何人,那個國師也知道,是他們縱容的。
五公主爲練功抓小兒練心,在他指出的方向下,影閣已經查得清清楚楚了。
可既然明知道動不了五公主,就不如斷她臂膀,先除一個爲虎作倀的呂玄彬。
再說,他這個清河王,相比兩年前已經不一樣了,隨着他查到越來越多的真相,也越發發現這個皇室的所有齷齪,他心中還有一個更大的疑問,明天就要去菩提寺,不知道是不是能解惑。
上官千羽走出宮門,就見自己的馬車旁停着一輛馬車,車上掛着五皇子府的標記。
自從上官千羽從豐州賑災回來,皇甫景琰和他之間就存在芥蒂。皇甫景琰因爲他沒有聽從命令,壞了自己兩次好事生氣。
而上官千羽亦因爲這兩件事看出皇甫景琰爲了帝位踐踏萬骨視人命如草芥的無情冷酷。
不過,這層窗戶紙並沒有捅破,只是這幾個月裡,互相心有芥蒂,不似以前那般來往了。以前也有這樣的時候,那是爲了在皇上面前避嫌。這次不一樣。這是在政見上的不合,已經不是小事了。
此刻五皇子的馬車出現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上官千羽走過去,徑自上車。
但還沒上去,就見楚王府馬車簾子掀開,皇甫景琰清貴的面容露出來,衝着上官千羽微微一笑,道:“千羽,本王今日可是備了好茶,來上車一品!”
上官千羽站在原地沒動,只是看了他一眼,目光深幽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