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後,那兩份地圖,竟然無火自燃。
幸好,他已經把那畫面記在心中。
他的身份清楚明白,那劍光籠罩下畫面變化,所展現出來的,纔是遺詔和玉璽所藏身的地方。先皇的那番佈置,的確是精妙之極。難怪這麼多年,誰也找不到遺詔和玉璽的所在。
早在短劍吸了血跡之後,蘇珏平等人就跪地認主,那幅畫,只有他一個人看到,這是他一個人的責任,他必須扛。
他的心不禁抽痛起來,他啞聲道:“你終究還是不能原諒我?不能接受我?”
燕青蕊眸色沉了沉,聲音低而柔,似在安撫,道:“我離開,不是爲了避你,是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等到做完了,我會回來的!”
青蕊這是在向他解釋?
上官千羽道:“你有什麼事,我可以幫你辦!”
燕青蕊看着他,眼底深處意味莫名,上官千羽吶吶地道:“我不是要干涉你,只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燕青蕊眼裡涌出一絲柔色,但是心裡卻不禁嘆了口氣,卿卿我我什麼的,好對不起小清雨。
不把小清雨面臨的隱患解決,她是不會考慮其他的,她也無心考慮其他。
她主動伸出手,握住他的,溫聲道:“我們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不是嗎?不如等我們把該處理的事處理完了,再考慮咱們兩個人的事!”
咱們兩個人的事?
上官千羽的腦中咂摸着這幾個字,帶着甜意,他喜歡。
還有,青蕊的手在他的手心,柔軟的,溫暖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青蕊的身不由己是什麼,他不知道,但是,他會盡快辦完自己要辦的事,和她在一起。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但心卻比以往都近。
上官千羽嗅着燕青蕊頭頂髮絲的清香,他無比希望自己仍是以前的清河王,可以做個閒散王爺,什麼都不用理會。
但是,自那短劍將他的血吸光,自那光芒只映在他一個人的眼中,自那地圖已經自焚之後,他就不能這麼一走了之。
如果這個篡位的皇帝,心中有子民,如果他的儲君,心中有百姓,上官千羽其實願意讓自己的生世就此湮滅,他仍然做爹孃的千羽,做上官家的子孫。
但這麼幾年來,不論是皇甫,還是最有可能成爲皇帝的太子和皇甫景琰,無一,不是視人命如草芥,手中沾染了無數無辜百姓的血腥。即便二皇子四皇子七皇子,哪個又不是這樣?
他身體裡流的,還是那個賢明而仁厚的先太子的血液,哪怕他再是裝得冷心冷情,他也做不到視如不見。
就如同,在不知道自己身份時,豐州大災,他無法坐視十萬災民成爲皇甫景琰爭權奪利的工具。
他亦無法坐視韓琰豐那窮兇極惡的令人髮指的惡行。
他有能力救下韓琰豐,有能力助景琰在那一次之後,徹底奠基皇位之基石。
但他都沒有做。
那都是許多條無辜的生命。
送燕青蕊回到燕宅之後,上官千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