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拂曉道,“去廚房幫忙吧,今晚在這裡設宴,讓廚子多做些,順道讓安然搬幾壇桃花釀過來。對了,燉一道魚湯,本王喝了那麼多的魚湯還是你燉的好喝!妲”
說着,他得意地瞥了一眼花容千黎。
花容子夜起身,“時光,我去幫你,去廚房的路你一定不是很清楚吧,此時安然在哪兒你肯定也找不着,七王府猶如本王的後院,熟悉得很呢,走,我帶你去!”
李時光也不拒絕他,畢竟她初來乍到很多事情還不懂得,有花容子夜罩着,很多事情就方便多了。
花容拂曉正要留住花容子夜,但是看到兩人興高采烈地離開,最終也只有輕哼了一聲。
晚宴準備得很豐盛,長長的方桌擺滿了美酒佳餚窀。
花容拂曉還請了皇城裡有名的舞女過來助興,十數名身姿曼妙的少女在空曠的殿內翩然起舞,加上絲竹之聲,映襯得整個夜晚極爲熱鬧。
李時光作爲花容拂曉的貼身婢女,雖說按身份只能站在他身邊替他斟酒添菜,不過因她身份特殊加上花容拂曉平日裡也不與她計較太多,相反的在他的潛意識裡李時光就是個沒有任何身份丫鬟的覺悟。
所以她坐在了花容拂曉的身邊,偶爾夾菜,爲感謝他們對她的照顧,興致挺好的敬了他們一人一杯,花容千黎幾次想要阻止,最後看在她興致高的份上也就沒說什麼了。
也許是因爲心情不錯,幾杯酒下肚,李時光還很是清醒,看着臺上妖嬈美麗的舞姿,看得也算津津有味。
花容子夜挨着她坐,不時地給她夾菜,李時光壓根就吃不完那麼許多,看着對面數米之遙朝她望來的花容千黎,此時他也正用溫柔的神色看她。
李時光不知道是因爲酒精的緣故或是他的目光,整張臉頓時滾燙起來,她摸了摸臉,只覺得在這樣深秋的季節裡有些燥熱。
白如玉看着那些翩然起舞的舞女有些意興闌珊,便道,“舞女跳得再好,看了也會膩味,不如……咱們來玩個遊戲!”
“行!”
花容拂曉擡手輕拍了三下,舞女停下了扭動的舞姿,行了禮之後紛紛退去,絲竹之聲此時也停了下來。
偌大的殿內,反倒顯得有些冷清。
“玩什麼遊戲呢?”花容拂曉問道。
白如玉道,“就玩……擊鼓傳花令,這遊戲簡單易懂,如何?”
擊鼓傳花令確實是個簡單的遊戲,於是朝着李時光問道,“會玩嗎?”
“這個聽過,簡單!行,就擊鼓傳花令!”
這樣的小遊戲,她都玩得不想玩了,其實也就是他們其中一人拿一枝花,然後設一塊屏風有人在屏風後擊鼓,而他們幾人傳花,等到鼓聲停止,看花朵最後在誰的手裡,那人要麼喝酒要麼表演。
其他人也沒什麼反對的,花容拂曉就讓守在一旁的安然在殿內設了一面屏風,又取了一隻鼓,由他擊鼓。
花容千黎卻是有些狐疑,李時光不是說了記不得以往的記憶了嗎?後來遇上她的時候,她是去哪兒學來的擊鼓傳花令?
花容子夜也發表了他的意見,“我也沒有問題,不過本王可是先說好了,鼓聲停止的時候,誰的手裡還拿着花,那麼作詩唱曲舞劍等等都行,若是不想的話,喝酒必罰五杯!如何?”
沒人有意見,也算是集體通過了!
李時光笑了起來,“小心你就是喝得最多的那個!”
“你放心,本王酒量好得很!”
李時光點頭,露出笑容,“好,如果是千黎的話,那麼……我替他喝了就是。有傷在身,你給我少喝一些。”
對面的花容千黎聽她這麼一說,只覺得心間一暖,這個小女人心中還是很關心他的。
花容拂曉卻有些不是滋味,“李時光,你可別喝死了,否則看本王怎麼把你給鞭屍了!”
見花容拂曉目露兇光,李時光這才收斂了笑容,此時安然已經取來了一枝盛開的鮮豔的牡丹,先是遞給了花容拂曉,自己再折回了屏風後。
而後一聲聲雄厚的鼓聲傳來,在大殿內響起,咚咚咚的聲響,在這夜晚裡更是顯得雄厚異常,幾乎是敲在人的心間。
因爲這個遊戲,所以他們所做的格局重新有了變化,沒人之間隔了兩個空位,而花容千黎他們那一排也不再與他們相隔那麼遠,這樣方便將花扔給對方。
聲聲鼓響,花容拂曉將花朵扔給了李時光,李時光猶如拿到了燙手山芋立即將花朵扔給了花容子夜,花容子夜將牡丹花遞給白如玉,白如玉拿着牡丹放在鼻尖一嗅,這才遞給了蘇沐,蘇沐直接扔給了花容千黎,花容千黎再遞給花容拂曉,花容拂曉卻沒有急着給李時光,看着李時光着急的目光,突然露出了笑容,而他則是把握得很好,在鼓聲停下來的時候,手裡的牡丹已經輕輕一擲落在了李時光的手裡。
突然之間的安靜,讓這大殿內顯得有些詭異。
李時光不可置信地看着手裡的牡丹花,突然就大叫出聲,“使詐!不算!”
花容拂曉笑得很是得意,“哪兒不算了?鼓聲已經停了,你看看你手裡的不是牡丹花難道還是狗尾巴草?”
“兵不厭詐!”
花容千黎瞥了一眼她手裡的牡丹花,又道,“放心,本王給你報仇!”
別忘了,遞給花容拂曉牡丹花的可是他花容千黎。
五杯酒啊……
剛纔已經喝了不少了,再灌下五杯她就直接倒地了!
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一眼右邊的花容子夜,都是這個混蛋提議出什麼五杯酒的。
花容子夜一臉的歉意,他也沒想過李時光這麼快就拿到牡丹花。
“我替她喝了!”花容子夜很是乾脆。
“慢着!”花容拂曉開口,“你喝了算你的,不算數!既然玩了那就得按照遊戲規則,李時光你自己說了是要喝五杯,還是給大爺們唱唱曲兒?”
五雙風情各異的眼睛朝她直勾勾地看來,李時光想了想,這酒喝不了,那就唱曲兒吧,她會的歌曲不少,這倒不怕。
“行,我唱歌!”
她清了清嗓子幾分思量,還是打算唱《傾盡天下》。
她喜歡裡面的詞,意境唯美,耐人尋味。
於是李時光在衆人的目光下,開始了輕輕的哼唱。
“刀戟聲共絲竹沙啞
誰帶你看城外廝殺
七重紗衣血濺了白紗
兵臨城下六軍不發
誰知再見已是生死無話
當時纏過紅線千匝
一念之差爲人作嫁
那道傷疤誰的舊傷疤
還能不動聲色飲茶
踏碎這一場盛世煙花
血染江山的畫
怎敵你眉間一點硃砂
覆了天下也罷
始終不過一場繁華
碧血染就桃花
只想再見你淚如雨下
聽刀劍喑啞
高樓奄奄一息傾塌
……
夢中樓上月下
站着眉目依舊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
並肩看天地浩大”
她的聲音很輕,但是在這寂靜的晚上,一羣人還是可以聽得很清楚,李時光的聲線輕柔唯美,卻又夾雜着一股略帶空曠的意境,更讓那旋律聽着有一種悠遠的感覺。
沒有伴奏,只有她輕輕的哼唱,深情纏綿的。
而歌詞耐人尋味,倒也雅緻,是他們未曾聽過的。
一曲下來,李時光看着他們一副癡迷的樣子,咧嘴笑了,他們一定沒有聽過吧!
“時光,你唱的什麼曲兒,真好聽,我倒是從未聽過呢!”
花容子夜最先反應過來,眉開眼笑地詢問。
“《傾盡天下》,你當然沒有聽過了!”
李時光笑得幾分得意,卻見花容千黎眉目柔情地盯着她看,臉上忍不住又是一陣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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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拂曉道,“血染江山的畫,怎敵你眉間一點硃砂。不錯,安然,繼續擊鼓!”
李時光匆忙將手裡的花遞給了花容子夜,花容子夜也匆忙將花遞給了白如玉,一直到了花容花容千黎的手裡,他持花而笑,等到這鼓聲將停的時候。
而對面,花容花容卻並不當回事,伸手摘了一顆葡萄慢慢去皮最後塞入嘴裡,花容拂曉卻在最後一聲鼓響的時候,將牡丹花一擲,直直插在了花容拂曉的發上。
花容拂曉本可躲過,沒有料到的是花容千黎的卑鄙,他竟然將牡丹花插在了他的頭上,此時臉色有些陰沉。
“噗——”
李時光第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來,“呦——七王爺可謂人比花嬌啊!這是要連喝五杯或是給大爺們唱唱曲兒呢?”
衆人看到花容拂曉頭髮上的那一朵碩大豔麗的牡丹花,也忍不住一笑,唯獨蘇沐神色淡然,只是將目光落在笑得好不得意的李時光身上。
“李時光,還不過給本王將牡丹花取下,再笑,一會兒本王讓你笑不出來!”
他陰森森地開口,看到李時光一臉得意的樣子,更是覺得有些抑鬱。
李時光這才起身,小心翼翼地將那一朵牡丹花從他的發上取了下來,不得不說花容千黎真準,竟然將這一朵牡丹插在了花容拂曉玉冠上的正中間。
“七皇兄這是要喝酒呢,還是……唱個曲兒來聽聽!”
“剛纔時光唱得不錯,不如七王爺也唱歌曲兒吧,想來也定然能如時光一般真人不露相!”
白如玉也在一旁煽風點火,算是爲李時光報仇。
“七皇兄要唱歌啊,那臣弟洗耳恭聽就是!”花容子夜跟着起鬨起來。
最後還是蘇沐比較有人性,他的手指輕輕叩着桌面,“或者七王爺還是選擇喝酒吧,只是得按照遊戲規則來,這五杯酒必須要斟滿了!”
他目光落在酒盞上,這和田玉酒盞杯身比平常用的酒盞還高,若是斟滿了,量也不少。
他看着李時光已經泛紅的小臉,之前那幾杯下肚,此時能夠活蹦亂跳的絕對不是她酒量大,而且剛纔她給他們敬酒的時候不過才倒了一些,不過以她這樣的酒量再支撐不了多久就要醉了。
桃花釀香醇濃郁,極好入口,可是後勁不小。
花容拂曉倒也乾脆,“行,你們既然都這麼熱情了,那麼本王就喝酒就是!李時光,斟酒!”
“來了!”她從來沒有倒酒到得這般高興,滿滿的一杯就要溢出來的樣子。
看到李時光幸災樂禍的樣子,花容拂曉笑了起來,一反剛纔的陰鬱表情,“你就這麼想着將本王灌醉?李時光你可要知道,若是本王被灌醉了,作爲貼身婢女今晚你就是想睡都睡不地,因爲……你要照顧本王一整晚!”
眸子裡的笑意加深,他在想着就算今晚沒有被灌醉,那麼是否有必要裝醉?
“五杯而已,要是一喝就倒,那你也不是男人了,是個娘兒們!喝!”
花容拂曉只覺得脣角微微一抽搐,端起酒盞一飲而盡,一滴也沒有溢出來。
一杯接着一杯,連連五杯都是滿滿的。
白如玉道,“七王爺好酒量!繼續玩吧,擊鼓!”
緊密的鼓聲響起,花容千黎將手裡的牡丹花拋給了李時光,李時光自然趕緊地將牡丹花遞給了花容子夜。
這一回的鼓聲再不向剛纔那麼持久,再李時光跑出牡丹花的時候又響了兩聲立即就停了下來,而此時白如玉還來不及將手裡的牡丹花拋出去。
他看着手裡的牡丹花,笑了起來,“罰酒就是了!時光過來,給大哥倒酒!”
“來了!”
李時光立即起身朝着白如玉的方向走去,連連給他倒了五杯。
又是幾輪下來,除了蘇沐與花容千黎兩人沒有接到花,其餘幾人都接了不少,就連花容子夜也起身舞了一套劍法獲得不少的掌聲。
受益的還是李時光,雖然有些醉眼朦朧了,可還是將他的劍法記住了六七成,並打算明日自己再好好琢磨一番。
這一場擊鼓傳花令,蘇沐是來打醬油的,一看到白如玉給他遞來的花,立即就扔給了花容千黎,所以可以說他是來打醬油的。
李時光玩得興致有些高了,覺得喝酒與表演節目實在是不大過癮,便道,“我來敲鼓,你們傳花,等鼓聲停下的時候花在誰的手裡,誰就脫一件衣裳!”
說着踩着有些輕飄飄的腳步朝着屏風的地方走去。
花容千黎第一個上去將她揪了下來,“別玩鬧了,你已經有些醉了,住在哪兒,本王扶你回房歇息。”
“沒醉呢,好久沒有玩得這般開心了。”
她呵呵地笑了起來,乾脆整個人都靠在了他的懷裡,“你穿了幾件?”
“兩件……不經脫的。”
“沒關係,鞋子、襪子、簪子、髮帶,這些也都算,大不了……對了,我還欠你一道平安符呢!”
她從懷裡摸了又摸,最後摸出一隻繡工精緻樣式新款的荷包,遞到了他的手裡,“當日去恩慈寺求來的平安符,一直沒有機會給你,有機會的時候也給忘記了,趁着此時還能記得,你收下吧!”
見她一副醉眼朦朧的樣子,花容千黎寵溺地看着窩在自己懷裡的李時光,接過她遞來的荷包,滿意地點頭。
“本王收下了,此時天色已晚,本王扶你回去歇息可好?”
花容拂曉接到花的次數最多,每次都是喝酒,一次五杯,喝了三十多杯,每一杯都是滿滿的,他能接到那麼多次的牡丹花,也全都拜花容千黎所賜!
此時但見李時光整個人被花容千黎抱在懷裡,神色染上了幾分不耐煩,他起身走到了他們的身邊。
“天色晚了,都散場了吧!安然,帶着他們去歇息吧!李時光,扶本王回去!”
也許是因爲醉酒的原因,李時光在花容千黎的懷裡吃吃地笑了起來,看起來精神比剛纔還要好上許多,特別是那一雙眼睛晶晶亮亮的,比那寒星還要璀璨。
安然立即從屏風後出來,“九王爺、十二王爺、白小公子與蘇公子請吧!”
花容子夜起身,看到窩在花容千黎懷裡的李時光也有些窩火,“本王的房間就住在時光的隔壁,正巧順路,本王帶她回去就成了!”
“還這麼早,睡什麼?”李時光反問,她從花容千黎的懷裡擡起了小臉,看着圍繞着她的人,“繼續玩,誰要回去睡覺誰就回去,別擾了本姑娘的興致!”
說着她已經走到了屏風後,並且開始打鼓,一聲一聲,不急不緩,外頭卻沒有人理會這鼓聲。
花容千黎瞥了一眼一羣對着李時光虎視眈眈的男人,輕哼了一聲,朝着屏風後走去,將李時光手裡的鼓槌奪走扔在一旁,直接將她橫抱起身朝着大殿的門口走去。
一羣人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李時光被抱走,花容拂曉最先按捺不住,但一想到白如玉與蘇沐還在這裡,還是深呼吸了口氣,平穩了自己的情緒。
“讓你們見笑了,安然帶白小公子與蘇公子去休息吧,讓人好生伺候着,別怠慢了貴客!”
“是!”安然道,“兩位公子請吧!”
白如玉知道李時光在花容千黎那邊出不了事情,便也點頭,與蘇沐相視一眼這纔跟隨安然離開。
花容子夜悶悶不樂地瞥着花容拂曉,“天色已晚,正好順路,走吧!”
花容拂曉陰沉着臉看他,但見花容子夜一副哀怨的樣子,最終輕嘆了口氣。
他們三兄弟就栽在那個女人的手裡了嗎?
他本以爲花容子夜對李時光不過是因爲她曾經是他的九嫂嫂,沒想到……
“七皇兄也喜歡流年嗎?”幽深寂靜的小道上花容子夜突然問道。
“你覺得呢?”花容拂曉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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