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雖身爲太子,只要一日不登基九五之尊,那這太子的位置便永遠不會坐穩,他的兄弟會將他踩在腳下,讓他沒有翻身之地。
可沒想到自己努力了一番,爲了讓自己的太子之位坐得更穩當些,卻依舊走到了這樣的地步姣。
“父皇……兒臣……”
面對漫天飛落的證據,還有那些證物,花容朝夕連分辨的機會也沒有,此時不管他說什麼,皇上也不會相信他的。
這太子之位……只怕也到頭了秈。
花容臨暮也是一臉的灰白,跪在地上沉默不語。
只怕今日難逃一死,若是不死,也是終身囚禁。
算計了這麼多年,卻沒想到被他們算計的人都還好好的,反倒他們自己被繞了進去。
“太子,朕平日見你關愛兄弟,所見到的都是你與其他兄弟和睦相處的場面,爲什麼暗地裡要做出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而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花容臨暮的身上,“老四,你也別以爲自己能夠逃脫,這些事情哪一間沒有你插手的?真是太讓朕失望了,你們的母妃,一個個成日就只懂得爭鬥,卻把你們養成這副樣子,你們還有什麼可說的?”
花容朝夕擡眼,平靜的眸光緩緩地從花容拂曉的面容上,落在花容千黎的面容上,再朝着花容子夜望去。
花容拂曉神色冷淡,“太子殿下當初膽敢這般做就應該料到今日的結果,也幸好當初臣弟沒有答應與太子殿下一起謀害九皇弟,否則只怕今日跪在這裡的還有臣弟!”
皇上聽到此話目光涼颼颼地朝着花容拂曉望去,但見他神色冷淡,微微蹙起了眉頭,這半年的時間他改變了太多,似乎完全變了個人,成日裡不言苟笑,一臉的冰霜。
“朕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而後皇上看向花容朝夕與花容臨暮,你們二人還有什麼可說的?
花容朝夕朝着皇上磕了三個響頭,這才擡起了頭來,朝着皇上望去,眼裡佈滿了悔意。
“父皇,兒臣有罪,今日這些證據都指向了兒臣,這些罪,兒臣承認,確實有心想要謀害三位皇弟,只因兒臣始終覺得太子之位沒有做穩,幾位皇弟的才華橫溢,兒臣生怕被人搶奪了太子之位,這才心急做起了這些事情,父皇,兒臣辜負了父皇的教誨,有愧於父皇,有愧於朝內一直以來支持兒臣的大臣們,也白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兒臣敢作敢當願意接受懲罰,並且請求父皇廢黜兒臣的太子之位,兒臣無德無能,辜負了父皇的期望。”
今日他若是不肯承認這些罪責,只怕難逃一死。
留得青山在,還怕沒柴燒嗎?
太子之位怎麼能夠比得上九五之尊?
花容臨暮也是個聰明人,看到花容朝夕承認了罪責,他若是不肯承認,只怕皇上必定拿他開刀,當皇上涼颼颼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花容臨暮也磕起了頭來。
“兒臣也辜負了父皇平日裡的淳淳教誨,兒臣認罪,兒臣一心用戶太子殿下,平日裡與太子殿下走得親近,自然想着讓太子殿下坐穩了太子之位,這纔會謀和太子殿下殺害幾位皇弟。父皇,兒臣無話可說了。”
花容千黎聽到他們兩人如此輕易就認了罪,微微一笑,看來這一回還是無法將他們兩人徹底清除。
此時這些證據呈現出來還遠不到讓他們兩人傷筋動骨,看來一直以爲他是低估了這兩人,今日他們若是有絲毫的反抗,或是不肯承認,那麼皇上必定不會容得下他們。
可是今日他們二話不說,直接認罪,皇上必定會看在他們二人坦誠的份上饒他們一死。
聽到兩人坦誠認錯,皇上的臉色才稍微好了一些,心裡的殺意逐漸消去。
他的目光落向花容千黎,“不知老九覺得朕應該如何處罰你的兩位皇兄?”
花容千黎上前一步,才道,“父皇覺得該如何處罰那便如何處罰,兒臣啓敢多言?”
“你儘管說!”
“是!兒臣認爲既然太子殿下與四皇子敢於承認一切,雖說以往不顧手足,重於權勢,可最起碼兩位皇兄敢作敢當,對於如何處罰,兒臣倒也不知,不過兒臣希望看在兩位皇兄敢作敢當的份上,從輕發落。”
反正已經扳不倒他們了,那麼就沒必要再將自己繞
了進去,他擡起臉朝着一旁的花容子夜使了個眼色。
花容子夜抿着脣,微微頷首。
“老七,你說!”皇上看向了花容拂曉。
花容千黎也上前一步回話,“回父皇的話,兒臣認爲七皇弟所言甚是,既然兩位皇兄已經認錯,那麼就從輕發落吧,畢竟我們是兄弟,兒臣不願意手足相殘的事情再發生。”
皇上的目光最後落在花容子夜的臉上,“小十二,你來說!”
花容子夜上前一步,道,“父皇,反正兒臣也沒什麼事情,兒臣認同七皇兄與九皇兄的話,不過依仗兩位皇兄的部分官員可也沒少從中落井下石,兒臣認爲那些官員也需受到懲罰,殘害皇室血脈,那犯下的錯誤可是同木盛開一致。兒臣認爲理應受到懲罰,以儆效尤。”
皇上這才滿意地點頭,他撫着有些花白的鬍鬚,“事情如此,朕也有過錯,錯在沒有好好教育你們,加上你們幾位皇弟的求情,朕可從輕發落,今日起花容朝夕廢黜太子之位,明日起前往皇家寺院靜修三年,老四則去看守皇陵,沒有朕的旨意不得回皇城!”
花容朝夕微微鬆了口氣,靜修三年,三年之後他必捲土歸來。
花容臨暮心中苦澀,他知道在皇上心中自己還是比不上花容朝夕的,皇家寺院靜修三年,三年之後就可以歸來,而他只怕一世都只能守着冰冷的皇陵了。
當一輩子守墓人嗎?
堂堂王爺淪落至此,還能有捲土重來的機會嗎?
兩人都不敢將情緒外露,叩首謝恩,“多謝父皇恩典!”
皇上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捂着隱隱發疼的額頭,看着滿地的狼藉。
“此事就此告一段落,若你們誰之間再有手足殘殺的事情發生,朕絕對不會輕饒!都下去吧!”
“兒臣告退!”五人行了禮退了出去。
花容朝夕默不作聲地往前走,率先離開,花容臨暮目光瞪了一眼身後的三人,也直接離開。
幽靜的小道上,剩餘三人走在小道上,兩邊是翠綠的春意,有風吹來,帶着春寒料峭的冷意。
花容拂曉突然停下了腳步,擡眼淡淡地瞥了一眼花容千黎。
“九皇弟,我們之間的賬還未算呢!半年的時間,不知道九皇弟可想起了些什麼?”
聞言,花容子夜臉色一片慘白。
他知道花容拂曉所指的是什麼。
想起的是……
李時光!
那個讓他初初動心就已經消失不見的女子。
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花容子夜本來很多想說的話,此時一句也詢問不出,他抿着脣,瞥了他們一眼,繞過花容拂曉的身邊離去。
原來李時光離開已經有半年的時間了。
可想而知這半年的時間他行屍走肉,心中所想最多的人都是她!
而這半年他乾脆連十二王府也不回去了,甚至大部分時間都居住在宮內的榮華閣,就連出宮的次數也少了。
一想到當時月下西樓那一把火,燒燬的不只是李時光,還有他。
花容千黎停下了腳步,神色冷清地朝着與記憶中有些不同的花容拂曉望去,這半年以來他似乎冷漠了許多,手段也比以往強硬了許多。
他們之間是橫着一筆賬,一筆關於李時光的賬!
這半年來他每日服用蘇沐給他開的藥方,記憶有所恢復,但恢復的不多,對於李時光的記憶還是停留在曾經是他的棄妃的時候。
所以對於李時光的死,他的波動並不是太大,只是在偶爾的時候會突然想起那麼一張臉,讓他覺得一顆心似乎被擰着難受。
每次想到李時光那一張臉的時候,他就懷疑體內的蠱毒是不是沒有被清乾淨,或是他中了李時光給他下的蠱毒。
“七皇兄想要算賬?臣弟可還未與九皇兄算賬,九皇兄倒是想與臣弟算賬了!”
他微微一笑,臉上的風華依舊,溫潤俊美。
花容拂曉見他依舊如此,也知道他的記憶恢復沒多少,冷冷一瞥,一抹嘲諷的笑意自他的脣邊綻放。
“九皇弟,有些時候本王很羨慕你,有些時候又很可憐你。你知道嗎?本王最想要看到的就是你的記憶趕緊恢復了,本王想看你痛不欲生的模樣,那一定很有趣!”
“那麼只怕要讓七皇兄失望了!永遠不會有那麼一日。”
就算他們一個個說李時光是他的珍寶,是他摯愛的女人,可他依舊不相信,從未有一個女人能夠走入他的心裡,能夠靠近他的身邊。
以往沒有,將來也不可能會有!
就算是李時光,那也不可能!
“那麼九皇弟可要記住今日的話了,本王還等這看你痛不欲生的樣子!還有一事本王也要告訴你,對於李時光本王爭奪不過你,可是對於皇位……你想要的,本王必定不會放手!這是他給他的承諾。”
所有他想要的,他全要奪走。
“只要七皇兄有這樣的本事!”花容千黎淡淡一笑,轉身離去。
花容拂曉只是看着他離去的身影,而後緩緩問道,“你真的記不得李時光對你的好了嗎?”
花容千黎再次頓下腳步,回頭看他,“記不記得似乎不關你什麼事情,不管怎麼說,她也是臣弟請旨要娶的女子,很遺憾她最後葬身火海,但是她李時光不論生死似乎不是你可以惦記的女人吧!”
花容拂曉點頭,“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了!九皇弟,你便等着後悔吧,當初你對她有多殘忍,將來你便會有多痛苦。”
他緩緩笑開,眼裡的神色依舊很冷,可是脣角的笑意很深。
他轉身離開,寶藍色的下襬翻轉出美麗的弧度。
留下花容千黎站在原地,神色隱晦不明。
李時光,他所失去的記憶,全都是針對李時光的嗎?
蘇沐曾說過連心蠱,腐蝕心中最爲重要的記憶,難道李時光在他的心中真的那樣重要?
爲何人人都覺得在對待李時光這件事情上,他虧欠了她許多?
白如玉如此,蘇沐如此,花容拂曉如此,就連花容子夜對他的態度也不似以往熱絡了。
李時光,如果你真的對本王那麼重要,本王又怎麼會將你忘得如此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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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冰封,一片雪白。
崖頂如直入雲巔之勢,想要離開這裡,以他此時的能力還不能夠帶着她離開。
他將手裡抓着的幾隻野味迅速地清理乾淨,而後埋入了寒潭邊的雪地中,只帶了一隻回到了溫暖的山洞裡。
外頭冰天雪地,唯獨這一處小小的山洞裡溫暖如春。
火堆依舊燃燒着,將小小的山洞烤得乾燥溫暖,只不過不見李時光的身影,一旁她編織好的籃子已經不見,想來是去採摘蘑菇了。
洞裡潮溼的地方不少,木頭上長出了蘑菇,李時光這些時日吃膩了野味便想着法子吃點別的。
花容千黎將野味放在一旁乾淨的竹葉上,又往火堆裡添了些木頭,這才朝着一旁的山洞走去。
“時光!時光!”
“我在這裡!”遠遠的她的聲音傳了過來。
花容千黎朝着聲音來源的方向走去,遠遠地就看到李時光蹲在一塊木頭旁採摘着蘑菇,而籃子裡已經有好幾朵了。
緩緩一笑,他朝着她走去,這一處山洞灌滿了山風,有風雪飄了進來,所以潮溼得很,也正因此一些快要腐朽的木頭長出了菌類。
菌類有不少,包括有毒的,花容千黎看了一眼李時光所採摘的蘑菇,便學着她的樣子採摘了起來。
李時光衝他一笑,“怎麼不回去好好在火邊烤火,你把這大氅都給我披上了,身着單薄加上你身上有傷,也不好好休息。”
花容千黎見她戴着毛毛絨絨的帽子,身上披着他的大氅,但是一雙瑩白的小手還是被凍得通紅,心下一疼朝她的身邊挪去,將她冰冷的小手握在了掌心裡。
他的手也有幾分冷意,可是握着李時光的小手還是覺得那一雙小手冷意滲人。
“想要吃菌類,等我回來再採摘就是了,你看看都凍成這樣。下回不許過來了知道嗎?”
李時光笑了起來,那一雙明亮的雙眸此時彎成了漂亮的月牙。
兩人採摘了一籃子的蘑菇,李時光從籃子裡挑了一番,從裡面找出一個毒菇丟在地上,這才拉着花容千黎的手兩人回到了溫暖的山洞裡。
火堆依舊燒得很旺,兩人一進來之後就覺得渾身舒坦了許多,冷意散去。
李時光將身上的大氅褪下鋪在了帶着寒氣的地上,兩個人坐在上面,花容千黎已經烤起了野味,李時光也用竹篾穿上蘑菇,放在火堆上烤,暗想若是來點調味料那該多好。
“來,你拿着,我去抓點雪來。”
李時光接過野味,花容千黎捧着那一隻陶瓷罐子,到外頭抓了一捧雪回來放在爐子上,沒過一會兒雪花就逐漸融化。
這裡沒有任何的污染,雪花很是乾淨,燒成水喝着還有點兒甘甜,若是拿來泡茶味道一定頂級。
可惜了,這裡沒有茶葉。
將野味遞到架子上,李時光將蘑菇給花容千黎,又去穿了一串蘑菇,用一旁的小火慢慢地烤着,很快就有了香氣。
“等吃過了,我給你上藥吧,你後腰上的傷勢嚴重,若是不好好處理只怕要發炎惡化的,這裡藥材缺乏,而且我也不懂得醫術……”她的眼裡閃過一抹擔憂。
花容千黎握上她逐漸有了些暖意的小手,“我的身子沒那麼虛弱,那麼點兒傷勢你也別放在心上,況且都已經結痂了,再過幾日就好了。這裡雖然什麼東西都沒有,可是對我來說這樣的日子卻是愜意的。時光,在這裡真的很好。”
兩個人的生活,兩個人的天地,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他們。
李時光笑了起來,將身子靠在他的身上,吸取着他身上的暖意,“將來我們也找個類似這樣的地方的,我喜歡桃花盛開的模樣,我們就找一處山清水秀的清幽地方,種上一片桃花,我來學釀桃花酒,你負責教育我們的孩子。建一座漂亮的屋子,種植你喜歡的紫驚天,再有一個大大的院子,那一定很美好。”
她描繪着想要的生活,簡單而美好,沒有那麼多的紛紛擾擾,只有他們一家子永遠在一起。
桃花盛開的地方……
花容千黎握緊了她的手,將她整個人擁入懷裡,“我答應你,我們將來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生幾個孩子,過我們想要的日子。”
“其實這裡挺好的,就是白茫茫一片,而且一到冬日就這樣冷,也不知這裡其它季節如何,是不是也如此時一般?”她的聲音很輕,臉上的笑容很甜美。
花容千黎看着懷裡的女人,他將手裡的那一串烤着的蘑菇放到一旁,低頭吻住了她的脣。
他的吻輕柔美好,李時光閉上了雙眼迎合他的親近,雙手不知覺地攀上了他得雙肩,將自己更湊近了許多,兩人的吻從一開始的輕柔到後面帶着急迫,甚至似乎已經不是一個吻的事情了。
花容千黎的手開始不規矩起來,穿過了厚厚的衣物觸碰到了她滑嫩的皮膚,似乎嫌棄衣物礙事,一點一點地剝落,直到對方顫抖着身子在他的身下喘息着。
火堆燒得很旺,山洞如春,而他們靠近火堆倒也不覺得寒冷,花容千黎逐漸褪去了身上的衣物,貪婪地享受對方的甜美,最後與她融爲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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