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

棄妃不好欺

不……綠柳兩次參見開會,幼梅都沒有表現出有任何脅迫的跡象,並且是發自內心的幫助自己的主子,這到底是爲什麼?哪一個女人能經受一個男人六年來的寵愛和溫情?面對祁晟睿只要他站在女人羣衆微微的笑一笑,就立即有無數的女人撲上來。綠柳爲什麼不動心?

而且祁晟睿是皇上,她是皇后,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她又爲什麼還要一直幫着自己的主子?她從中又能得到什麼呢?

落櫻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祁晟睿是幼梅的仇人,所以幼梅纔會那麼恨他,可是既然恨他爲什麼當初還要卻接近她?或者說她不是真的幼梅!

幼梅無緣無故的去拉小曦,無非就是想小曦推下湖,但是就算是小曦不願意讓幼梅拉手,他也不可能用那麼大勁把幼梅推下湖啊?一定是幼梅對小曦做了什麼……

“皇上,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你不能妄下結論,太子就算不願讓皇后拉手,但是一個小孩怎麼會用將皇后推下湖水中呢?就算能,也一定要用很大的勁纔對,你也說了小曦是爲了不讓皇后拉她的手,這自然不會用多大的勁,皇后一定是對小曦做了什麼。”落櫻堅定的說,一定是這這樣的。

祁晟睿狠厲的眸子沉溺了一下,小曦也說是皇后要把他推下湖,他才側身躲過去,而且小曦才六歲以他的力量也無法將一個成人推到湖水中!

“皇上,太子知道臣妾懷有身孕,故意去推臣妾的肚子,臣妾爲了保護肚中的孩子就超後退,誰知竟被推下了湖水中!皇上,臣妾好不容易幫皇上懷了龍種,就這樣沒了,臣妾真的沒有顏面在活下去,不能在陪伴皇上了,求皇上賜臣妾一死。”幼梅哭喊着,開始使用了激將法和苦肉計。

祁晟睿抱緊幼梅瘦弱的身子,眼眸中竟是不忍,眉頭深深的皺起,幼梅這樣說也合情合理,小曦那麼矮小,只有半個人高,推也只能推到幼梅的肚子上,而幼梅爲了保護肚中的孩子自然會超後退,那麼這樣一來,太子就算不用勁也能將幼梅推到了河中。

在說幼梅身爲皇后,就算對太子心懷不滿,也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將小曦往湖水中推啊,這動機太明顯了,三歲小孩都能看出來。

祁晟睿心中確定是小曦在說謊,冷冷的看着跪着的落櫻,拳頭握緊,飛起一腳就重重的踢上落櫻的身體:“太子小小年紀就學會了撒謊,你管教無方,不配在做太子的孃親,朕就是殺了你也難以消平失去孩子的痛,朕要讓你知道什麼叫求生不能求死無門,將櫻花夫人帶到宗人府去,朕要讓她嚐盡九九八十一樣酷刑而死!朕要用她的血來祭奠朕死去的孩兒!”

祁晟睿狠厲而又暴虐的說着,一雙深眸中燃燒着洶洶的怒火,他和幼梅的孩子就這樣沒了,他整整等了六年了……

落櫻吐出一口鮮血,胸口出炙熱的疼着,卻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叫出聲來,拼命的將肩上的疼痛壓抑着,如水的眸子一下定格在祁晟睿的暴戾無情的面容上,眼底慘痛、心中揪痛,這次她的選擇是對的……她選對了一次,所以她的痛也少受了一分。

落櫻沒有求饒更沒有哭泣,一雙水眸深深的叫住祁晟睿殘酷無情的容顏,心不在像六年前那樣的鑽心疼痛了,她終於做對了一次選擇,一個連愛情和感激之情都分不清的人,是千萬不能愛的,更不能付出的!還好她發現的早,及早的收住自己的心……

“皇上,太子沒有撒謊,屬下是太子的貼身侍衛,屬下一直都在暗處保護着太子,剛纔的情景屬下看的明明白白,皇后想要去推太子下湖,太子會武功自然會輕易的躲避過去,而皇后的貼身宮女這時候卻將太子宮的人視線擋住,等小悠在讓開視線的時候他們正好看的就是太子爲了不讓皇后抓住他的手他去扒開皇后的手的情形,以他們的角度自然而然的認爲是太子將皇后推下湖水中的,但是從屬下的角度來看,太子只是想鬆開皇后緊抓的手,並沒有推皇后!”柳容突然走進來跪在地上說。

他是太子的貼身侍衛,怎麼可能不天天跟在太子身邊?皇后那些人不知道他的存在,是因爲他一直都在暗處,這是櫻花夫人吩咐的,影櫻花夫人說,皇后肯定會對她和太子不利,所以就讓他從明處保護變成了暗處保護,這樣就是爲了將一切看的更加清楚。

“皇后是一國之母,就算他有害太子之心怎麼可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去推太子呢?”祁晟睿抿上凜冽的弧度,冷冷道。

“皇上,皇后這麼做的目的不是去害太子而是陷害太子?”柳容擡起頭堅定的說道。

“你說本宮爲了陷害太子而去殺害自己的孩子?”幼梅悲痛的說着,聲音中帶着無盡的蒼涼。

祁晟睿的雙眸寒冰四射,抱住幼梅搖搖欲墜的身體安慰着。

“皇后娘娘會水你根本就會水,而皇后娘娘的貼身小悠在老師想要去救皇后娘娘的時候卻伸腿把老師絆倒了!”柳容依舊不卑不亢的說,畢竟一個母親怎麼會去殺掉自己的孩子,說了誰也不會去相信,但是這卻是他親眼看到的,皇后娘娘遠比他想象的殘忍、狠覺了很多,連自己肚中的孩子都能殺掉!

幼梅有一霎那愣住,祁晟睿也深皺起眉頭,悲痛中的幼梅只是一秒,轉而大聲痛哭的說:“本宮要是會水的話,本宮肚中的孩子就不會死了……嗚嗚嗚……”

祁晟睿的寒眸再次落到柳容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柳容之所以到現在纔出現自然是去找幼梅會水的證據了。

柳容說:“屬下去查過皇后娘娘的家鄉,皇后娘娘的家鄉仙瑤是有名的水鄉,出了門就是湖水,只能靠船行走,並且一年四季如春,生活在那裡的居民從小就熟識水性,皇后娘娘又怎麼不會水呢?屬下也不敢相信皇后娘娘會殘害自己的孩子,但是屬下看到的卻是千真萬確的,小悠跟隨皇后娘娘身邊多年,會武功爲什麼不去救?還伸腿去絆倒會水的老師?而皇后娘娘明明會水卻要裝作不會水的樣子!只一樁樁一件件分明就是皇后娘娘想要陷害太子。”

柳容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聲音一下子變得高亢起來。

沒有被拉下去的落櫻卻在這時候補了一句:“如果皇后娘娘真的不會水的,那隻能說明她不是幼梅!”落櫻肩上的疼痛全部都轉爲憤恨,一雙水眸陰狠的瞪着祁晟睿懷裡的幼梅。

幼梅哭泣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驟然停在,悲痛的眸子中迅速的閃過一抹驚慌,抓住祁晟睿的衣袖明顯緊了很多。

“你以爲憑你的隻言片語朕會相信你?”祁晟睿冰眸看着柳容,臉上毫不相信!但是柳容說的卻讓他心一痛,他真的不相信幼梅會這麼做,幼梅在這深宮待久了自然會些小手段,虎毒都不食子,更何況一個母親!幼梅就是害別人,也不會害到她的孩子啊!

“皇上你可以去問皇后娘娘,也可以去查。”柳容說的斬釘截鐵,慕容瑾已經將幼梅的身份查的清清楚楚,七歲進宮被太后招去之後就不見了。慕容瑾也說過那年的宮女要麼全死了要麼都被訓練成太后的人了。

“本宮的家鄉的確是仙瑤,哪裡的人生來就熟識水性,但是本宮因爲小的時候掉進海中差點喪命,從此以後就很懼怕水,家人擔憂本宮的安危,又有一個算命的人說本宮以後必定會大富大貴,所以就將本宮送到了這宮中來。”幼梅回答說,如果讓祁晟睿去查一切肯定能查出什麼來!

祁晟睿的冰眸又冷了一分:“就憑這點你就認爲皇后爲了陷害太子而犧牲掉自己的孩子嗎?她已經站在位置的最頂端了,已是皇后,她爲什麼還要這麼做?”祁晟睿的聲音說道最後的時候完全如臘月飄雪,將整個殿中的人都忍不住一陣痙攣。

“皇上,可是屬下看的是千真萬確啊?”柳容的眼睛中有了一絲慌亂。

“那天下有哪一位母親會殘忍殺害自己孩子的?”祁晟睿的聲音又高了一分帶着凌厲:“誣陷皇后這一條罪名本就是死罪難逃,一併拖下去殺了!”

“皇上,屬下說的是千真萬確的事情,沒有誣陷皇后,皇后是真的想要陷害太子的!”柳容開始急了,他說的是事實,爲什麼皇上不相信,皇后明明會水卻說自己不會水,小悠還攔着哪位老師不讓救,這分明就是一個早就設計好的計,爲了陷害太子不擇手段。

“皇上你饒了柳容吧,他的罪我一個人來承擔!”落櫻趕緊磕頭懇求着,眼眸流露着冰冷和深深的失望,柳容真的是太傻了,這些證據根本就說服皇上,他將事情的真想全都看到了又如何,一個母親不會傷害自己孩子的事實放在面前比一千條一萬條的理由還夠充分。

想要治皇后的罪,必須找到皇后是細作的證據,但是綠柳爲了尋找差點丟了性命,如果此時讓綠柳站出來說的話,只會多犧牲一條人命,祁晟睿啊祁晟睿!睿智如你,你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清醒過來……到底還要把這種感激之情當愛情多久?

“你本就是要死的人!”祁晟睿的眸子冰冷的讓人一觸到就會立刻變成冰塊!

落櫻怔住,此時的祁晟睿陌生到不能在陌生,這就是命嗎?還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只要她一放下仇恨,危險馬上就降臨到身邊,是她的心軟、是她的仁慈害她落到這種地步嗎?他就非要讓她恨嗎?

六年前她要放棄一切的時候,她被人陷害,六年後她放棄復仇的時候,她的兒子再次被人陷害致死,六年前淺綠和洛王爺爲救她而死,六年後柳容跑來相救!

難道只要她一想過安逸的生活,老天就非要把她再次捲進各種是非中,讓她不得安寧嗎?讓她過一天舒坦的日子都可以嗎?

“不要拉我,我自己會走”落櫻狠狠的甩開侍衛牽制她的手,倨傲的從地上站起來,面色冷漠如霜,對着祁晟睿緩緩的開口說:“祁晟睿,你會後悔的,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就是……”莫羽涵。

落櫻後面的三個字還沒來得急說出來,慕容瑾突然闖了進來,面色陰霾沉重的可怕,他看着被拉下去的柳容和身旁的落櫻緩緩的開口道:“求你放過櫻花夫人和柳容”慕容瑾的聲音帶着懇求。

祁晟睿嘴角冰冷殘酷的弧度輕輕的動了下,幽深的眸子落到慕容瑾的身上:“你下去,朕不想在多殺一個人。”

“那這樣可以嗎?”慕容瑾緩緩的跪了下來,在所有人眼裡他只是一個七品小官,一個管理國庫的管事!給祁晟睿跪下,天經地義,但是他真正的身份是東臨國的太子,一個比碧雲國乃強大數倍的東臨國,碧雲國在西,東臨國在東,兩個國家之間相隔着好幾個國家,本來他們不會有任何的交集,本來東臨國要將那些隔着他們之間的小國吞併,如果花錯沒有認識祁晟睿,沒有去求父皇不要吞併那些小國。

那麼那些小國一旦吞併,碧雲國也就岌岌可危了!他當上太子其中有很多他的保住,而他之所以還能保住皇位就是因爲他求父皇不要去殲滅那些小國。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他的幫助之下!

祁晟睿的喉間動了一下,眼神複雜而又矛盾,雙手緊緊的握住,桃花眸中一下充斥滿了血絲,倏的一下站起來,轉過身:“夠了,你們走吧!”在慕容瑾還沒有完全跪下的時候,他及時的叫停,他是東臨國的太子,一個比他國家要強幾倍的國家,就算要跪也是他跪,慕容瑾的這一跪不是普普通通的跪,他真的承受不起。

落櫻和柳容都沒有想到祁晟睿竟然會繞過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慕容瑾,他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連皇上都能求動!

幼梅顯然沒有料到祁晟睿會因爲慕容瑾的懇求而放過他們,眼眸裡充滿了疑惑,聲音沙啞:“皇上你就這樣放過他們了?那我死去的孩兒怎麼辦?你可知道他還沒有來到這個人世啊?我的孩子,額娘對不起你,額娘這就下去陪你!”說着幼梅猛的就要朝大殿中的紅柱撞去,祁晟睿眼疾手快的抱住幼梅的身體,口氣不甘而又無奈:“幼梅,我們以後還會有的!”

“不……不會有的,這是最後一個孩子,太醫說臣妾以後不能在爲皇上誕下龍嗣了,皇上你就讓臣妾死吧!”幼梅哭喊着,像瘋了一樣。

祁晟睿的眼眸中滿是痛楚,但是卻又能怎樣?慕容瑾是東臨國的太子,更是他的好朋友好兄弟,他都向他開口求情,甚至不惜跪下他的萬金之軀,他怎能不答應?就算慕容瑾不是東臨國的太子,他欠慕容瑾的真的太多太多了……

他能有今天都是在慕容瑾的幫助下,沒有他,他的路要艱辛十倍!沒有他,東臨國的軍隊早就兵臨城下,所以就算心裡很想替自己的孩子報仇,但是真的,他不能!

“幼梅,是朕對不起你!我們不要孩子,朕只要你!”祁晟睿的睫毛撲閃着,似有什麼晶瑩的東西在他睫毛上跳躍着。

幼梅還是不甘,她要的不是這個,她要的是所有太子宮的人死!爲了這個計劃小悠都犧牲了,十三人中只剩下兩人了,她不甘,要是不用太子宮的人給小悠和姚秀秀陪葬,她絕對不會輕易的罷休。她要太子死、櫻花夫人死,太子宮所有的人死。

“皇上,你若不爲我們的孩子報仇,臣妾絕不苟活,臣妾要去陪我的孩子。”幼梅再一次的朝紅柱上撞去,祁晟睿一個措手不及沒有拉住幼梅,等祁晟睿反應過來的時候,幼梅已經撞到了紅柱上,雖然他抱住了幼梅的身子讓她只是撞到了一點頭,但是幼梅已經昏了過去。

祁晟睿抱着幼梅的身體大喊,倏的又對着慕容瑾歇斯底里的大吼:“這就是你要的嗎?這就是你想要的嗎?你爲什麼要這麼逼朕?爲什麼?朕只有她了!”祁晟睿從來沒有這麼發狂過。臉因爲極大的憤怒而漲的通紅。一把將幼梅抱到椅子上,神情害怕而又顫抖着。

慕容瑾愣在原地,他只是想救下落櫻和柳容的命根本沒有想到這麼多,沒有想到幼梅爲孩子報仇的心如此之重不惜以死爲代價。

落櫻看着祁晟睿痛苦的神情,此時的祁晟睿就像一個發怒狂躁的獅子,只要任何人接近就是一般死命的撕咬。祁晟睿最後的一句話刺痛了她的心,祁晟睿從來都是孤獨的,他唯一的親人只有幼梅,幼梅如果就那麼死了祁晟睿一定會發瘋。

就像當初如果不是因爲有小曦一直支撐着她,她恐怕也會瘋掉甚至死掉,一個人把所有的希望都集中到另一個人身上,只要那個人死了,那麼這個人就等於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就像一個玩具沒有了電池一樣。

落櫻又看着慕容瑾內疚難受的表情,冥冥中知道他們之間存在着什麼,如果幼梅就這麼死了,慕容瑾怕是愧疚一輩子,雖然她沒有想過讓幼梅死,但是也沒有想過去救幼梅。

太醫給幼梅診治完就回了太醫院,要是等太醫來了,估計幼梅也不行了。

她不祁晟睿從此一蹶不振,甚至突然發狂殺掉很多無辜的生命,最重要的是她不想慕容瑾因爲他們而內疚難受一輩子,她看的出慕容瑾表情很痛苦、很難受尤其是看祁晟睿的時候!她似乎有些懂了,但是又不太懂。落櫻握握拳最終走到幼梅身邊,將她額上的血跡清理乾淨,從傷口處看撞的不是太重,頭骨應該沒有被撞裂掉。

落櫻伸手去把幼梅的脈,脈息平穩、浮動有序……落櫻突然間怔住,不可置信的在把了一次,祁晟睿全部的集中力都集中在幼梅的身上,絲毫沒有擦覺到落櫻驚詫而有震驚的表情。

徐久,祁晟睿纔將目光轉移到落櫻身上,焦急而又怒吼着:“幼梅怎麼樣了?她要是出了事朕要整個太子宮去陪葬!”

落櫻依舊怔在那裡,眼眸怪異,神情分不清是悲痛還是傷心,突然落櫻癡癡的笑出聲來,眼神卻悲傷痛苦到了極致,對着祁晟睿輕輕的說:“她沒有懷孕,從來都沒有懷過孕,她是一個天生的石女,根本就沒有懷孕的能力!”

落櫻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幾乎是嘶吼出來的,她瘋狂的在那笑着,笑出了眼淚,不管是六年前還是六年後幼梅都從來沒有懷過孕,她用一個從來沒有過的孩陷害她兩次,第一次她得逞了,第二次如果不是慕容瑾的出現她也得逞了!

她怎麼會那麼笨,一個母親是不會爲了陷害而殘忍的殺掉孩子,可是幼梅就根本沒有孩子,她一直都假裝懷孕,然後去陷害別人!沒有比這個機謀還要更毒辣的。

她想了六年都沒有想明白,卻沒有想到幼梅會是假懷孕,一個假懷孕啊!害她從天堂一下到了地獄,活在痛苦和仇恨中六年了!

祁晟睿一把遏止住落櫻的脖子,手腕用力似乎要把落櫻撕碎一般,狠厲而又不可置信的說:“幼梅怎麼可能是石女?六年前她還爲朕懷過一個孩子!”

他不相信,絕對不相信!幼梅怎麼可能是石女她替他懷過孩子,他也親眼見到流在牀單上那猙獰的血跡,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

如果幼梅是假懷孕,那他真的是後悔一輩子也沒有用了,爲了幼梅肚中的孩子,他曾今傷害過一個女人害她致死!這種罪孽他真的承受不了,他的母妃是因爲他而死的,這已經讓他的心千瘡百孔了,如果羽涵也是他害死的,他真的沒有勇氣活下去了,他的罪孽已經夠沉重的了!羽涵的這條罪要是在加到他的身上他真的會瘋掉的!

“你可以召集所有的太醫來給幼梅號脈,但是我告訴你,就是召集一千個太醫過來也只有這一個診斷結果,幼梅也是一個石女,一輩子都不恩那個生育的女人!”落櫻毫不懼怕的一字一句的說着,她所說的痛終於要全部還回去了,看到祁晟睿接近瘋狂痛楚的眸子,她只想笑,狠狠的笑!

突然間心裡從來沒有過的爽過,睿智聰明如你的祁晟睿也會有被耍的一天,而且被一個女人耍了整整六年,知道真想的你,一定會很痛苦會很追悔莫及會很悲痛欲絕的吧?爲了一個不存在的孩子將自己心愛的人仍經懸崖下,這種悔恨這種痛誰能承受的住?

祁晟睿無論都不相信,一下把太醫院的所有太醫全都召集了過來,每個人的答案都和落櫻說的一樣,皇后娘娘是一個天生石女,沒有生育的能力。

祁晟睿聽到的那一刻,整個身體差點支撐不過去,小惜子趕緊扶住祁晟睿搖搖欲墜的身體,祁晟睿現在的神情真的痛苦難受到了極致,臉色也瞬間變得臘白,眼神在那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嘴脣輕輕的抿動着。

他犯了多大的一個錯!他害死了羽涵,還差點害了羽涵的孩子,他之前那麼的信任幼梅,那麼的寵愛她,卻沒有想到她卻欺騙了他整整六年,他一直都把幼梅想的那麼的單純就像小時候那樣,但是他卻錯了,錯的那麼離譜,他一直都想和幼梅回到小時候,小時候他和幼梅在一起的時候是那麼的快樂,只要幼梅在他身邊他的煩惱和難過就頃刻間消失。

所以他很信任幼梅,信任到幼梅指鹿爲馬他也相信,但是他卻相信過了頭,他心裡清楚幼梅是一個怎樣的人,可是他卻將這一切都歸錯到她常年生活在宮中上面,總是把她往好的方面想,可是……他真的錯了,因爲對幼梅過分的寵愛、過分的信任,他失去了他最愛的人,還差點失去他的孩子。

他現在真的好痛苦,好痛苦,痛苦到他想把自己的心都挖出來,祁晟睿就那樣眼神空洞表情木訥的站在那裡,牀上靜靜躺着的幼梅,他突然間覺得好陌生,好陌生,甚至是可怕!

幼梅善良,他一直都這麼想,但是到如今他才知道她的心是如此的陰毒如此的蛇蠍心腸,這樣的人睡在他身旁六年,他卻毫無察覺!

“皇上,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讓臣做的,六年前皇后娘娘讓臣欺騙皇上說皇后有喜了之後在新年的第一天騙皇上肚中的孩子掉了以此來陷害當時的太子妃,那新年糕上的毒是皇后娘娘自己塗抹上去的,今天皇后娘娘爲了要陷害太子,也要臣像那年那麼做的,這一切都是皇后用臣一家老小的性命來威脅臣做的。”見事情敗露,張太醫猛地跪下來泣聲說着。

祁晟睿愣在哪裡,眼神空洞,慢慢的搖着頭,這一切他簡直都不敢相信,六年……整整六年!他被欺騙了整整六年。

落櫻看到如今痛不欲生、悲痛欲絕的祁晟睿,六年來所受的委屈全部都在這一刻奉還了,她沉重的心一下子輕鬆了很多!終於她不再揹負着那個毒害梅妃肚中胎兒的罪名了!

祁晟睿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此時的他應該比當時的她還要痛苦萬倍千倍以上,而幼梅就算不會賜死,但是也不會像曾今那樣得寵了……祁晟睿更不會那麼輕易的相信她了!她的仇報了……她可以安然的帶着小曦離開這個皇宮了!

祁晟睿會一直都這麼痛苦下去,而幼梅她所做的一切都會得到報應!她現在就要看着幼梅以後是怎樣的下場……

冤有頭,債有主,不是不報,只是時辰未到!她承受着六年的苦,終於在今天做了個了斷。

落櫻、柳容和慕容瑾回到了太子宮,乾清宮那邊怎麼樣了,祁晟睿又怎麼樣了,他們沒有這個必要去管,他們只知道皇后的奸計沒有得逞,整個太子宮的人安然無恙。

小曦已經被送了回來,一下就撲到了落櫻的懷中,眼神幽深:“孃親以後我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不會再讓奸人得逞了。”

小曦暗暗的握緊拳頭,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落櫻摸着小曦的頭說:“不會再有以後了,小曦我們出宮去吧?到一個世外桃源,沒有爭鬥沒有心機的地方,我們開開心心的過日子!”落櫻說着眼神充滿了憧憬,這下她可以過她想要的生活了吧?

小曦卻突然擡起頭,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絞着落櫻的水眸說:“孃親,你不報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