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一路急奔。
等樓之薇趕到的時候,那裡早已經人山人海。
門口兩幫人馬正在對峙,一面是平陽王府的侍衛,而另一面的組合則有些奇怪。
江客雲、樓飛、還有樓劍。
樓飛看見她,眼中一動,上前道:“大小姐,您沒事吧?”
“發生什麼事了?”樓之薇匆匆下馬。
“……她在裡面。”
回答她的是江客雲。
他依舊穿着黑衣紅裳,那張終年沒有表情的臉上,此刻也充滿了急切。
“她怎麼會到這裡來?”
樓飛道:“您被帶走之後,屬下們就出來尋找,結果她不知從哪裡得來的消息,說您被帶到了這裡,就衝過來救人了。”
等他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白虹早已進了平陽王府,而被她派來送口信的小乞丐則一問三不知。
他匆匆趕來,卻看見那個捕快已經在與衆人對峙。
可王府侍衛一概否認,所以他們就僵持到現在。
樓之薇聽他說完,眼皮頓時跳得更兇。
“所以,你們就這麼僵着?”
樓劍顛顛上來,道:“屬下正在跟他們理論,可是這些人太特麼不講理了,明明丫頭就是進了他們平陽王府,卻死不承認。”
從來不正經的他此刻也急得不行。
誰都知道自家大小姐和這裡的某位不對盤。
白虹一個小丫頭這麼闖進去,不是羊入虎口嗎?
侍衛長卻道:“你們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豈是隨便可以撒野的?識相的就快滾,不然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樓劍氣急:“那也得你們先把人先交出來!”
“說了多少次了,沒有!”
“你……”
“看清楚,這裡是平陽王府,豈是一個奴婢可以踏足的地方?”
“你們……你們簡直……”
樓之薇看着兩人你一言我一句,額頭青筋狂跳,猛地就拍了把樓劍的頭。
“哎喲喂,誰……”
“蠢貨!我平時怎麼教你們的?”
江客雲皺了皺眉,卻沒說話。
還是樓劍忍不住委屈道:“可……不是,大小姐你怎麼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見她如
此兇狠嚴厲,侍衛長很是欣慰。
“還是你們家小姐識大體。”
哪知道這句話剛說出口,樓之薇就亮出了雙刀。
“現在是講道理的時候嗎?把傢伙都給我拿出來,誰再敢攔路,直接給我剁了!”
侍衛長:……
只是還不等她動,緊閉的大門忽然開了。
一個青衣侍女悠悠走出來,笑道:“外面吵吵鬧鬧的,我當是哪家的狗在狂吠呢,原來是樓大小姐啊。”
清音笑嘻嘻的看着她,眼裡眉梢都閃爍着莫名的光芒。
她走出來,又迅速關了大門,不讓人看到裡面究竟是什麼情況。
可越是這樣,就越讓人覺得裡面有鬼。
“白虹呢?”她向前走了一步,雙刀依舊在手上。
清音卻道:“樓大小姐在說什麼呢,奴婢怎麼一個字都聽不……啊!”
她話還沒說完,眼前就天旋地轉。
等反應過來,樓之薇已經將她按倒在地,刀尖抵着她的咽喉。
“抱歉,我的刀脾氣不大好,”冰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所以我最後問一次,我、的、白、虹、呢?”
只要她說錯一個字,那刀尖就會直接刺穿她的咽喉。
這絕不是在開玩笑。
清音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卻還是強笑道:“哦,我想起來了,樓大小姐問的是那個小丫鬟吧?她可真是太亂來了,竟偷偷潛進王府,欲行不軌呢!”
似乎想到了什麼興奮的事情,她眼中的光芒變得越來越炙熱。
“她人呢?”
“這個嘛……呵,大小姐息怒,我是個膽子小的人,被你這麼拿刀抵着,我一害怕,就忘了。”
樓之薇沒有再答,手上一動,刀尖就刺破了她的皮膚。
可是還不等鮮紅的血珠冒出來,身後的宅邸就猛地響起一聲慘叫。
聲音淒厲,彷彿要劃破頭頂的天空。
樓之薇只覺得頭皮一麻,背上起了層冷汗。
她站起來,看着面前那扇大門。
緊閉的門扉終於緩緩打開。
一個黑影迅速閃過,搶在她之前衝了進去。
片刻後,江客雲抱着個人走了出來。
她臉上、衣服上沾滿了污漬,雙髻已經散
開,兩隻手無力的垂下,而那素色的袖口染了血跡。
“她怎麼了?”樓之薇死死盯着他懷裡那人,聲音沙啞。
江客雲下顎動了動,似乎有什麼情緒要衝破而出。
忍了半晌,才道:“她……被人挑斷了手筋。”
只聽“哐啷”一聲,誰的武器落在了地上。
她想問,是誰幹的。
可是嗓子就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的,發不出聲音。
好不容易往前走了一步,卻被江客雲側身避開。
“她現在需要看大夫,告辭。”
匆匆撂下句話,他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擦身而過的那個瞬間,似乎還帶着血的味道。
“咦,之薇來了?”
門內忽然發出一聲輕呼,慕容盼雪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院子裡。
端莊高貴,無懈可擊。
身後圍觀羣衆不由發出陣陣驚歎。
“這就是傳說中的朝陽郡主?”
“果然雍容華貴!”
這些讚美她已經聽過太多,所以她臉上並沒有什麼欣喜。
她只是看着樓之薇,脣畔帶笑,語氣卻帶着些責備:“你那小丫頭真是太不懂事了,要開玩笑也該等我們私下的時候,怎麼偏偏這個時候來呢?”
“開……玩笑?”
“是啊,而且她扮什麼不好,偏要假扮刺客。驚擾了府上的貴客,我也救不了她。”
清音不知什麼時候爬了起來,符合道:“說起來樓小姐可要好好謝謝郡主。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行刺不成,還敢當衆說太子殿下的壞話,嘖嘖,要不是郡主百般求情,可就不是挑斷手筋那麼簡單的了!”
這些話樓之薇都沒聽進去。
“誰動的手?你,還是她?”
她的指尖在她們中間遊移,輕而緩。
明明只是個簡單的動作,卻在停下來的瞬間讓人心口一縮。
那雙眼睛深邃而死寂,彷彿要將人拉入深淵。
就在這時,一個華服婦人在衆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步履生姿,貴不可言。
她鳳眸一揚,逼視道:“不過是一個不懂規矩的賤婢,處置了就處置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還是說,她嘴裡污衊書兒的那些話,都是你教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