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迥這才鬆開了他,看着自己拳頭上的血皺了皺眉,牧杉忙拿了塊布來給他擦手,擦乾淨了手,轉過頭冷冷盯着偷偷往殿門口溜的王芷兒,隨手把那塊布一丟,那布便如伸展如一把利刃,一下子插到了門框上,生生把王芷兒攔住。
王芷兒腳底一滑,軟點軟倒,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緩緩轉過身來,垂着頭,身子縮成一團,“王爺,臣女知錯了。”
似極爲害怕,渾身都在顫抖。
可她那連速急眨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李迥被她小狐狸一般的神態氣着了,冷聲道:“錯在哪裡?”
王芷兒頭垂得更低,“錯在哪裡?錯在……”她一下子擡起頭,眨着眼,“王爺,臣女沒錯在哪裡啊?”
她話纔剛說完,身子騰空而起,撞到了他的胸膛之上,撞了個頭昏眼花的,他咬牙切齒地道:“真不知道?”
穆傾城被人帶了下去,顧海與牧杉揮了揮手,讓其餘人等全都退下,兩個人最後走出去,顧海體貼地合上了殿門。
在他暗紅的眼眸注視之下,聽到咣地一聲門響,王芷兒感覺到了危險,手忙腳亂要從他的懷抱中下來,卻哪裡能得。
他的手指撫過她的面容,帶着薄繭的指肚颳得她的臉生疼,憤怒之中又有些迷惑,盯着她嫣紅的嘴脣半晌,不假思索地,就吻了下去。
剛開始是懲罰性的親吻,可一接觸到她那馨香柔軟的脣齒,腦子便轟地一聲炸開了,只渴望得到更多。
王芷兒被他吻得氣喘吁吁,只覺他象吸着冰激凌一般吸着自己的嘴脣,牙齒輕輕地咬,咬得她嘴脣陣陣酥麻。
剛剛用冷水衝下去的慾望開始擡頭,比剛纔還在腫大,抵住了她薄薄的裙子。
王芷兒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腦子象煮沸了一樣,轟地一聲差點爆炸。
她不喜歡他,不喜他的高高在上,時不時露出來的冷酷殘忍,這是必然的。
可此時此刻,她在他的懷裡,軟成了一團泥。
他的手哆嗦着探進了她的懷裡,隔着薄薄的衣衫試探,下面的灼熱緊貼在她的身上。
越來越粗壯。
他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他忍不住了,要把她拆皮剝骨吞了落肚。
他身上滾燙,能烤熟雞蛋。
王芷兒自然知道他身上的變化,必竟兩人已經做過兩次,心底想,這一次,他到底忍不住了嗎?
“以後不要這麼做了?”李迥鬆開了她,背對着她,粗粗地喘氣,“對不起。”
他大踏步走了出去,身形狼狽,微彎着腰。
王芷兒怔怔地看着那半敞的門半晌,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
沒有人來打擾,王芷兒自己拉開門走了出去,便見顧海一人站在長廊下,見她走出來,道:“平樂郡主,轎子已經備好了,王爺交待了送您回住處。”
王芷兒跟着他走了兩步,遲疑了半晌,到底問道:“你家王爺,還好麼?”
顧海冰着臉,“好着呢……回去衝兩桶加了冰塊的水,就差不多了。”
王芷兒的臉陡然一紅,不知從何接口。
顧海沉默了半晌,道:“平樂郡主,你這次,實在是太過份了,完全沒有替王爺想過,如果真出了什麼事,你叫王爺怎麼辦?”
王芷兒強自狡辯,“會出什麼事?我不是讓永貞吹那笛子了嗎?”
心底卻想,哼,老子出事,關李迥什麼事?
好吧,無可否認,王芷兒前世經常性的深入虎穴,所以,來到了古代,習慣還是不改。
……
回到王芷兒與永貞在斜柳宮面對面坐着之時。
穆傾城作了兩手的準備,第一手,便是把殺手按排在了永貞的屋子裡,如果王芷兒沒有識破,那麼,殺手便殺了永貞,嫁禍給王芷兒。
如果被王芷兒識破了,他則早就哄得永貞相信,她如果替他辦成此事,把王芷兒在李迥眼皮底下擄了,他就會讓永貞好好兒的出了斜柳宮,繼續過錦衣玉食的日子。
在李迥的眼皮子底下,王芷兒消失不見,便可以給李迥致命的打擊。
也讓皇帝置疑李迥的能力!
王芷兒縱使再聰明,躲過了第一次暗算,還能躲過第二次?
那時那刻,永貞滿身狼狽,剛被王芷兒救起,還吃了王芷兒送的雞腿,無論如何,只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想着要害救命恩人的。
但永貞不是個正常人。
遇上了如果是個正常人,有正常思惟的王芷兒,王芷兒定會讓她得懲。
只可惜,王芷兒也不是個正常人。
永貞伏在牀榻之上抽泣,哭着自己悲慘的命運,哭泣着自己的靠山太子的死亡,各種不幸與悲哀,等着王芷兒喝完手裡那杯水,等着王芷兒昏迷。
只要把她拖進牀榻下的那洞裡,便大功告成了。
她低着頭,淚眼朦朧,悄悄打量,慢慢兒盤算,臉上一片悽楚。
王芷兒則臉上帶着同情,慢慢兒地嚥下了那杯水。
可等了半晌,也沒見王芷兒昏迷。
反而見到她放下手裡的杯子,託着腮,臉上同情神色不解……她這表情,太象看摺子戲看到精彩之時的表情了。
永貞慢慢兒地不哭了,直起了腰,怒:“你看什麼?”
王芷兒笑了笑,“哭來哭去的,也沒看見我昏了過去,你很失望是吧?”
永貞震驚地望定了她,眼裡哪還有半滴眼淚。
王芷兒晃着手裡端着的那杯水,“這杯水,喝下去,好象沒有效果啊?”
永貞臉上的震驚轉成了極度驚震。
王芷兒決定把李迥拿出來增添談判的份量,不得不說,有的時侯,李迥的份量很重很重。
“你九皇弟早知道了這屋子裡的秘密了。”王芷兒拍了拍牀榻。
牀榻下面有個通道。
永貞不得不相信了,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這條通道,穆傾城前幾日晚上才命人挖的。
所以,永貞在王芷兒的威逼利誘之下,投靠變節了,把所有事情向王芷兒和盤托出,還接過了王芷兒遞給她的哨子,答應她,她一被劫走,到了目地地,永貞就開始吹哨子。
至於在穆傾城面前,王芷兒扭打永貞,是爲了延長時間,降低穆傾城的警戒性。
經過這一扭打,穆傾城當真一點兒也沒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