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這種情形,永遠只是顧海腦子裡的幻想,做不得數。
“擡起頭來。”李迥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他覺得她的眼淚把他的小腿褲子都弄溼了,那裡涼嗖嗖的。
王芷兒眼淚巴巴擡起頭來,那水銀裡的兩顆黑葡萄更是鮮嫩欲滴,微卷的睫毛掛上了些露珠。
他伸出手去,拇指在她面頰拭了拭……猛然醒悟,他這是在幹什麼?
對一個於他已然沒有用處了的女人,他用得着還寵着,哄着麼?
他收回了手,表情凝成一塊寒冰……
連站在門邊的顧海,都感覺到了他身上發出的寒意,腳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半步。
他臉上的寒霜,對王芷兒自是沒有半分兒影響的,她嬌若拂柳的扶着李迥站起身來,倚着他的胳膊靠着,眼淚巴巴地道:“王爺,臣女傷心太過,緩不過神來,您讓我緩緩。”
謊言,明打明的慌言。
李迥想推開她,象秋風刮落樹葉一般豪不留情,可他動也不動,只拿手扶住了她的腰,讓她倚靠得更舒服些。
“說吧,你們怎麼到聚鹿臺鬧事去了?”
王芷兒站直身子,象是嚇着了,離了李迥的扶持,瞪大毛茸茸的雙眼,“王爺,你聽誰說我們鬧事去了?兄長被穆傾城污辱,當着上萬人的面被剝了衣服,怎麼就成了我們鬧事了,王爺,您可不能不分青紅皁白!”
李迥哼了兩聲,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手指尖還留着她的體溫,他捻了捻手指,把那份不捨放下,“鹿臺上偷的東西,拿出來給本王看看!”
王芷兒瞬間僵化,倒是明白李迥早已派人查得明白,老老實實從櫃子裡拿出了那些玉石,小心翼翼地道:“王爺,我真沒偷多少,只偷了幾塊而已。”
李迥看着桌上琳琅滿目的寶石,拿手指直敲桌子,“這就是你說的只偷了幾塊?”
和李迥做鬥爭多了,王芷兒知道了他的脾氣,要順着他的毛摸,不能和他對着幹,此等方法,省時省力,於是氣息一弱,怯怯然道:“王爺,聚鹿臺一層便需上萬塊玉石,我這幾十塊,算得了什麼?”
她眨巴着眼端詳他的神情,見他神色黯然,知道說中了他的心思,再接再勵,“王爺,前兒個才聽說黃河發水,需要賑災款無數,可光這麼一個聚鹿臺,就消耗了國庫大半資金,禍國殃民……我偷它幾塊玉石算得了什麼?”
她前半截話,引起了李迥共鳴,後面那一句,讓他升起哭笑不得之情緒!
他凝着眼眸瞪着她半晌,“如此,你便讓你兄長被穆傾城剝了衣服?”
王芷兒眼珠子一轉,“兄長犧牲小我以全大我,王爺,您理當獎賞!神侯有好幾日煩了!”
李迥見她得意洋洋,臉上卻無笑意只坐回到桌邊,輕輕搖頭,“沒有用的,父皇甚至不會處罰他,最多罰他三個月俸祿。”
王芷兒見他眉間俱是煩惱,和他面對面而坐,看了他半晌道:“王爺,您是不是很想把穆傾城送進牢獄?”
李迥只覺她嬌柔的嗓門說出來的話,無一不合他的胃口……不,他對她已經沒有了好感,一絲一豪都沒有!
李迥哼了一聲。
王芷兒不理他的冷淡,轉動着眼珠子……
看她一幅使壞的樣子,粉紅的嘴脣一開一合,李迥便想印了上去。
他側過了臉。
好吧,提上褲子便不認識人了,這是大多數男人的通病,我王芷兒不和你一般計較!
王芷兒表情更淡定,語氣更輕鬆,“王爺,如果我有辦法讓穆傾城從聚鹿臺監管的位置上下來,王爺給臣女什麼報酬?”
李迥眼神恍惚了一下,轉過頭望她,聲音冰冷,“你要什麼報酬?”
很好,很好,跟他談報酬了。
她撇得乾淨,他也用不着再掂念,如此一乾二淨,一拍兩散,正合他的脾胃,可該死的,那心中忽然間涌起來的惱怒是怎麼回事?
對了,他是王爺,只有他拋棄她的份,哪容得了她不把他當回事?
李迥倒是忘了,王芷兒一向如此,從不掩飾!
王芷兒沒注意他的神情,雙眼冒光,“王爺,十萬兩白銀,一手交人,一手交貨,穆傾城再次入獄之時,便是您交銀之時,您看看,王爺,您都用不着付定金!”
李迥哼了兩哼,“好,你如若真能讓穆傾城再次入獄,本王就付你十萬兩!”
說完,他站起身來。
還沒有走出去呢,王芷兒眼珠子就盯在了那堆玉石上面,以前倒有一些好走不送的表情,現如今,連這個表情都欠捧了!
李迥凝身不動。
王芷兒感覺到了,揮了揮手,眼珠子依舊在那堆玉石上邊,“王爺,您慢走!”
李迥心底裡的無明怒火騰騰上冒,一轉身便把她從桌邊拉起,她愕然半張嘴脣,鳳眼直眨……看着她那晶瑩的粉嫩紅脣,他腦子一鬨,便不知道幹什麼了,往她的嘴脣上輾壓了下去。
她象一顆有毒的糖果,心底裡想着離她遠些,再遠些,可行動上卻貪戀她的甜美,吸吮留戀,樂此不疲。
直至將她的嘴脣吻得紅腫,他才鬆開了她,嫌棄了遠離了她,“本王會準備十萬兩銀票,等着你來拿。”
又來了,又來了,王芷兒撫着嘴脣,很不恥,看他佔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她就想踢他兩腳,可想了半晌,還是沒有行動,她可是記得,這李迥,有免死金牌的。
王芷兒到底不服氣,鼓着嘴脣瞪了他半晌,“王爺,您說過的,不再來找臣女!”
她試着跟他講道理。
李迥面色尷尬,轉過背過,嘴裡喃喃,“本王還有餘毒未清。”
我呸!
王芷兒在心底裡連呸三聲,轉動眼珠子道:“王爺,您是不是放不開臣女?喜歡上了臣女?”
李迥哼了兩聲,“別作夢了。”
他的耳朵根子卻不由自主地紅了。
王芷兒便拍着手道:“王爺,我明白了,你真的喜歡上了臣女了,我可跟你說好,你要娶我,別想着給我什麼側妃侍妾的位置唬弄,我非正室不嫁!”
李迥一聲不哼拔腳就往門外走!
王芷兒對着他的背影直叫喚,“王爺,九王爺,記住了,臣女的要求……”
哼,不能打你,還噁心不死你!
王芷兒朝着他的背影冷哼。